勾引情敌我是专业的[快穿]——鹤云歌
时间:2018-07-10 08:47:51

  姜秀花被送进了抢救室。
  谈近雪慢慢走回来,在走廊里的塑料椅子上坐下。席铮慢吞吞地走过去,他一贯不擅长安慰人,更从没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坑坑巴巴地挤出一句:“雪哥,别担心,姜妈妈一定会没事的。”
  谈近雪点点头。她看眼小胖子憋得通红的脸,反倒向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累了吧。去歇会吧。”
  席铮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他现在哪里还睡得着,心事重重地盯着自己的手指。
  摄像跟了过来,镜头就凑在谈近雪的侧脸旁边。
  “啪——!”
  镜头一歪,摄像师猝不及防,机器差点撞在墙上。
  “诶你干什么?”
  摄像是个年轻小伙子,本来就不耐烦大半夜干活,被突然袭击差点损伤机器,顿时有点不乐意了。
  ——他可不像人家二世祖,这机器要是在他手里坏了,他半年薪水折进去都不一定能赔得起。
  宗梓站在谈近雪前面,扬起下巴。
  “别拍了。”
  那摄像一愣,然后瞪眼,显而易见的火气噌噌地撞上来。
  谈近雪抬起头。
  宗梓和摄像似乎陷入了对峙。
  康柏羽走过来:“怎么回事?”
  摄像小伙子一脸的憋火:“这还不让拍了。”
  康柏羽皱了皱眉,转向宗梓,脸上稍微温和了一些:“为什么不让摄像进行工作呢?”
  宗梓语气平淡,“你们的工作在伤害别人。”
  康柏羽半天没说话。转身跟横眉怒目的摄像师摆了摆手,带着人走了。
  宗梓在谈近雪旁边坐下:“你休息一会儿吧。”
  谈近雪摇摇头,“没事。”
  她忽然看了宗梓一眼,“疼吗?”
  男生衣服上全是泥点子,裤腿更是湿透,糊了厚厚一层泥巴。他像下地插秧的农民们惯常的那样,把裤腿挽到了小腿上。
  裸露出的皮肤上有一道道擦伤的口子。
  宗梓眉毛抽了抽,“你干什么提醒我……”
  好疼。
  他忍住眼泪,吸了吸鼻子。
  肩头忽然一重。
  刚刚还在讲话的少年却已经睡着了,头垂下来,轻轻倚在宗梓肩膀上。
  宗梓浑身僵硬。
  刚刚在背着姜秀花出村的时候,他没察觉到腿上的割伤大概是因为内心的焦虑,而现在腿上疼痛突然变得完全可以忍受,大概是因为……肾上腺素飙升?
  一种强烈的感情带来的生理性反应。宗梓听见自己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动。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
  宗梓肩膀上的分量立刻变轻了。谈近雪晃晃头,站起身来迎上医生。
  “大夫,我母亲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已经脱离危险了。右腿骨折,颅内有血肿,具体情况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以后在做判断。”
  “但是病人的风湿性关节炎已经影响到心脏,在她这个年纪都属于比较少见和严重的,必须尽快进行干预治疗了。”
  “好。我明白了。谢谢医生。”谈近雪道。
  大夫转身离开了。
  宗梓下意识地站起身来。
  他觉得谈近雪或许需要一些安慰。
  但少年看起来依然是那副严肃沉着的样子,好像天塌下来,他也能毫不畏惧毫不犹豫地扛在肩膀上。
  然后开口说了一句让宗梓意想不到的话。
  “借我点钱。”
  宗梓“啊”了一声,然后立刻道:“行,你要多少?”
  谈近雪考虑了半分钟,然后道:“五万。”
  宗梓微怔,“好。”
  “我去下卫生间。”谈近雪说完,往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走去。
  让过了一个举着吊瓶的病人,谈近雪在两个门口中间徘徊了两秒。然后闪身进了其中一扇门,把门闩上了。
  门上斗大的一个“男”字。
  正是半夜,卫生间里没人。
  胖猫从洗手台前的镜子中浮现出来的时候,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嗷”地一声,抬起一只毛茸茸的jio指着谈近雪,“没脸没皮!你居然上公共男厕!”
  谈近雪没工夫也没心情跟它扯淡,张口便问:“你主人呢?”
  蓝猫“哼”了一声,“没回来呢。”它不情不愿地问:“你找我就为了这事?”
  谈近雪面无表情:“我要一份完整的身份档案,性别为男。”
  现在这个世界的“谈近雪”是个四处游荡的孤儿,四五岁的时候才被姜秀花收养,那个时候,手上就带着那只据说是亲生父母留下的手表了。他一直是个没档案的黑户。
  “你要档案做什么?攻略完了不走人难道还在这儿结婚生子不成?”胖猫“啧啧”地说,顺便还夸张地看看周围的男士小便池,“哦,对了,你没有关键工具。”
  谈近雪一个眼神,胖猫噤声了。
  灰蓝色的尾巴毛儿悄悄地炸开。
  谈近雪这才又道:“我要提前参加高考。”
 
 
第36章 
  chapter 36
  “行,一份真实档案, 五千爱意值。”蓝猫懒洋洋地道:“还有别的需要么?顺便提醒你一句, 女主对你的好感还停留在35呢。”
  谈近雪眉梢微蹙, 然后对蓝胖子道:“有没有调控身体状态的道具?”
  “你要干什么?”胖猫警惕地问。
  “身体调控对于原住民是没用的, 你不会想直接把姜秀花的病治好吧?!我告诉你你会被当成怪物抓走的!”
  谈近雪摇头,“不,不是治病。”她唇角勾起一丝笑, “是致病。”
  胖猫原本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你要害人?!”
  谈近雪看它一眼,充分用眼神表达了她的不耐, “我不会对任何人造成身体上的永久伤害,行了吗?”
  胖猫这才犹犹豫豫地从身后拿出一瓶小药丸来, 上头贴着枚标签——“装病一颗灵”。
  “给, 无色无味, 服用后完全无法检测,可以根据需要模拟出各种病症的症状。”
  猫咪哼哼唧唧地说:“这是病弱部那边最新研制的,三万爱意值一瓶。”
  谈近雪从洗手台边拿起那只小玻璃瓶, 放进衣袋里。
  胖猫张了张嘴,期期艾艾地说:“那个, 这虽然是装病,但是模拟出身体状态以后是真的难受。你, 你看,男主对你也不错,你别给人家弄那些重病啊什么的, 这样不好,显得你多不善良,是吧……”
  谈近雪已经干脆利索地转身离开。
  “呸!”胖猫气急败坏地冲着她的背影嚷了一声,嘟哝道:“等主人回来,迟早要让你……哼……”
  姜秀花被转到了加护病房。
  宗梓去打早饭了,谈近雪去办住院手续,席铮守在病房里看着输液瓶。
  有人敲了敲病房门,小胖子拉开门一看,是导演康柏羽。
  “雪哥不在,您有什么事儿?”
  康柏羽笑了笑,心里却再次感叹谈近雪的能耐。
  这两个城里孩子多少学校家长的管教都没效果,怎么短短一个月就对一个农村高中生马首是瞻了呢?看看这小胖子明显维护的模样,简直是把他们节目组当成了敌人来看啊。
  “那我在这里等他。”康柏羽无视小胖子故作严肃的脸,站在门口不打算动。
  “康导。”谈近雪从外面回来,在康柏羽身后出声道。
  少年还穿那身满是泥浆的衣服,湿了又干,看起来有些狼狈,可脸上却仍是往常镇定自若的模样。
  康柏羽心中暗暗有些失望。
  按理来说,他到底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再早熟再聪颖,遇上这样的事情,也该手足无措需要安慰、需要主心骨和依靠才对。
  可现在看来,他就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以往是,现在遇上事儿,更是。
  康柏羽组织了一下脸上表情,还是按之前的想法对谈近雪说道:“近雪,姜妈妈住院治疗的费用够吗?节目组可以帮你,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谈近雪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疲惫,她道:“不用了,康导。”少年对康柏羽礼貌地笑笑,“我已经和宗梓解了钱,可以应付目前的花销。”
  康柏羽一怔,脸上划过一丝失望,马上又道:“他现在也正在录节目,身无长物的,又是小孩子,怎么借你钱?”
  谈近雪淡淡道:“那就要麻烦康导先把收取的个人物品还给他们两个了。”她神色诚恳,“突发事件,我想这也并不算违反规则吧。”
  对上少年黑沉沉的一双眼,康柏羽还是点了点头,讪讪道:“等我一会。”
  原本觉得这是个修复和谈近雪关系的好机会,甚至还可以借此提升一下节目的口碑,而依靠节目组捐款给母亲治病的谈近雪,应该也不会再做出什么无法预料的举动。
  得,想的挺好,人情还没卖出去,就被当事人给噎回来了。
  坐在一旁的席铮看看谈近雪似乎并没有因为母亲摔伤的事而六神无主,甚至还有精力和康柏羽讨价还价,立刻凑了过来,小声问:“雪哥,那导演的钱你怎么不要啊?姜妈妈现在正需要呢。大不了以后咱们一起还他呗!”
  谈近雪拍拍他肩膀,“扯上钱的关系,总会受制于人。无论这钱是出于爱心还是义务,是理所应当还是另有所图。”
  她看一眼懵懵懂懂的小胖子,“你很有钱,所以你不懂。”
  这孩子的心太单纯,相比那些有钱人家的二世祖,他缺的不是赤诚真实,而是应有的警惕和戒心。
  席铮眨眨眼,“我的钱都是爸妈给的。”
  然后他转过弯来,咧了咧嘴,“所以我爸妈总说怕我以后不够独立,变成败家子?”
  谈近雪淡淡瞧他,“你会变成败家子么?”
  小胖子家境富足,父母都有体面的职业,就他一个孩子,满腔爱子之情都倾注在他身上,要说有什么所图,大概也就是盼望他改掉懒惰的毛病,真正长成个男子汉的模样吧。
  席铮立刻坐直了身体,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才不会!我要赚好多好多钱,想对谁好就对谁好,才不会受制于人呢!”他想了想,又道:“不过我也不会用钱去要求别人回报我什么就是了。”
  谈近雪眼里带了点笑意,拍拍席铮的肩膀。
  而小胖子已经开始走神了。他正在心里盘算着“想对谁好就对谁好”的“名单”呢。
  嗯,一定要有雪哥,宗梓么……勉强加上他也可以……
  康柏羽没一会儿回来了,把一只塑封袋交给谈近雪,“这是宗梓和席铮的一些随身物品。”他顿了顿,又对谈近雪道:“鉴于目前的情况,节目组有个建议。”
  谈近雪颔首,“您说。”
  “为了方便你和小萱照顾姜大姐,节目组想让你和宗梓他们回到c市上学。姜大姐也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
  谈近雪看了康柏羽两秒。
  在这两秒钟里导演先生感觉自己似乎被x光扫射了一遍。他有些不愉快地对谈近雪道:“这只是节目组的一片心意,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他现在也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毕竟从作弊事件之后,谈近雪对他的态度就一直平淡客气,隔阂不能说没有。
  难得良心发现,还被人怀疑揣测,这滋味儿确实不怎么样。
  少年却突然笑了一下,他道:“可以。谢谢康导。”
  天已经快亮了。三个孩子先是长途跋涉又在病房外提心吊胆地等了三四个钟头,早都已经疲惫不堪,却还强撑着都没睡。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换了两波了。
  宗梓从医院的食堂里买了几根油条和三碗豆腐脑,提着回了病房。
  席铮把饭盒揭开,舀了一大勺送进嘴里,被汤汁烫得险些叫出来,一阵龇牙咧嘴。
  宗梓把饭盒和装在塑料袋里的油条推给谈近雪,示意他先吃。
  门突然被推开了。
  扎着马尾的少女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把正站在床前的宗梓撞得一个趔趄。
  “诶你谁啊?!怎么回事?!”
  席铮嘴里还嚼着油条,费力的问道。
  谈近雪对他摇了摇头,“她是姜萱,我妹妹。”
  席铮噤声了。
  姜萱已经满脸都是泪水。她三两步就扑到姜秀花的病床前,看着还陷在昏迷中的母亲,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姜萱很少掉眼泪。
  交不上学费被勒令退学的时候她没哭;因为穿着破鞋子被以前的同学嘲笑的时候她没哭;从山坡上滚下来的时候她也没哭。
  眼下看到至亲毫无知觉地躺在惨白的病床上时,姜萱终于忍不住了。
  心疼和害怕交杂在一起,笼罩了她。
  她今天早上接到节目组的通知,说母亲姜秀花从房顶跌落,正在医院救治。小姑娘当下大脑便一片空白。
  她克制不住地去想最坏的可能,她害怕得浑身颤抖。
  ——想这个世界上,如果孤零零的只剩下她自己。
  姜萱哭了一阵,轻轻拂开妇人脸上一丝头发,看着她因为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女孩摸一把眼泪,直起身。
  谈近雪站在她身后,“妈已经脱离危险了。你、你吃点早饭吧。”
  少年似乎并不习惯和自己的妹妹如何亲近,看起来有些僵硬。眼神中的关切一闪而过。
  姜萱猛地转过身来。皮肤黑黑的瘦小女孩擦干眼泪,此刻仿佛一头愤怒的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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