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语气明显低沉了几分，脑袋更是耷拉了下来。
托尼抑制住自己想要伸出去摸他脑袋的手，掩饰性地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知道错就好了，就像你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超级英雄是为救人，而不是耍酷好玩。”
脑袋低的更深了。
“我知道。”
艾莎看热闹的神情淡去，搓了搓手指关节，这个还在读高中的少年已经背负起了一条不归路——超级英雄注定孤独。
“吃晚饭了吗？”艾莎自然地问彼得。
吃了。
“没吃！”
艾莎随后招呼了服务员，让人递给彼得一本菜单，语气亲切：“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彼得眼睛都要凝在菜单上了，仍是请示性地用眼神询问了托尼一眼，看他点了点头，才放心大胆地点起菜来。
很快，刚才的冷菜已经撤去，重新点的新菜放在木头餐桌上还冒着热气。
托尼和艾莎两人其实已经吃饱了，就看着彼得狼吞虎咽又不失美感地将桌上的菜肴旋风般一卷而空。
“零花钱够用吗？”托尼看着他这副吃像，有些不确定地问他。
虽然他有给奖学金，但高中生的交友活动也很多，他向来花钱大手大脚，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没钱花了？
“够用够用！”彼得嘴巴里的菜还没有咽下去，拼命地点头。
艾莎立马笑出了声，横扫过来的眼神嘲笑的意味很明显。
还说不是养儿子？
夜渐深，吃了将近两个小时的一顿晚饭终于结束，他们出来时，门外的队伍依旧很长。
彼得捂着滚圆的肚子，朝他们两个人挥了挥手道别。身形快速地闪到漆黑，无监控的小巷，换上蜘蛛侠装备。突然影子一顿，彼得直起身来，他拍过斯塔克先生的朋友！
就在博物馆！
第61章 惊闻
艾莎从出租车上下来, 发现屋内亮着灯, 心里有些期待, 脚步也不自觉加快了一些。
查尔斯听到门开的声音, 从书中抬起头：“回来了。”
他周深像是笼罩在光中一样，眉眼抬起来, 望过来便是深深的温柔暖意。艾莎心一动，脸上的笑便漾开, 依偎进他张开的双臂, 在脖子蹭了蹭。
就像小宠物一样可爱，查尔斯只觉得这几日的疲惫都消弭殆尽，低下头，咬了咬她的耳廓。艾莎觉得痒，缩着脖子躲开, 抬头瞪了他一眼。查尔斯轻笑一声, 说：“我想你了。”
砰砰砰！
艾莎从心底泛起甜意, 他深邃的眼神，像是有某种魔力, 将她牢牢钉在了原地, 只能听到小鹿在心脏乱跳的声音。
“你不想我吗？”查尔斯故意地又凑近了一分。
“你坏蛋！”艾莎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下一秒就跳到他身上去亲他。
查尔斯得逞的笑声从两人紧紧贴着的双唇中溢出, 他总是有办法抓住她的软肋。健硕有力的手臂托着她的臀部，艾莎的两条腿还缠在他的腰上。
艾莎的体重本来就轻，他毫不费力地保持着这个姿势将人抱到了楼上房间，两个人抱成一团的跌在松软的大床上。
艾莎的惊呼被吞掉, 下一秒就沉浸在查尔斯制造的情潮中，声音顿时变了调，又娇又怯。
夜色更沉，月光撒进屋内。一道纤细的影子弯成一抹弦月，风吹起窗纱，映在上面的影子很快被吹皱。
第二日，些许阳光透过遮掩的窗纱照进来，艾莎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便看到查尔斯穿着一件水蓝色的衬衫依靠在床头，笔记本电脑放在他的膝盖上，正专注地在写东西。
眉眼满是认真，一点也看不出来昨天夜里的肆意调笑。艾莎嘴巴动了动：“查尔斯……”她声音哑的厉害，有些不好意思地皱了皱眉。
“醒了？”男人的声音性感极了，附身在她嘴角落下一个吻：“难受吗？”
艾莎摇了摇头，铺在钴蓝色真丝枕头上的铂金色头发随之动了起来，查尔斯想到某个场景，突然眼神一暗。
“我饿了。”艾莎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撒娇地说，昨晚消耗了太多体力，她现在只觉得腹中有人在敲鼓，饿的几乎可以吃下一头牛。
很快，查尔斯就从厨房端来了一托盘的食物，从柜子里翻出一张桌子架在床上。艾莎难得又享受了一把从前腐败奢靡的生活。
她尝了一口肉粥，这手艺……问道：“你开车去买的？”
查尔斯笑着摸了摸她头：“我想还是别为难你了。”他的手艺实在拿不出手。
“谢谢，我贴心的男朋友。”艾莎奖励地亲了亲他脸，以他们两个厨艺天赋，还是别在这方面玩什么情趣了，简直折磨大家。
为变种人立法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事情，昨天和总统的会面取得了新的进展，查尔斯就将剩下来的事情全都扔给了艾瑞克。
身为好兄弟，他也不想看到他女朋友跑了吧？所以他一下飞机，就直接从机场来了艾莎家。
不得不说这个时间恰的非常好，被忽视的想法只冒出了一个苗头，就被他的一腔浓情蜜意给浇灭了。
两人享受着难得的甜蜜时光，窝在沙发上看了一部爱情电影。
屏幕上，男女主角因为误会发生了猛烈的争吵，正让人揪心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艾莎呆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响了。她本来是脑袋枕在查尔斯腿上的，现在懒懒地探身去把茶几上的手机摸到手机。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有些疑惑地接起电话，还真是意外来电。
“华生医生？”
一分钟之后，查尔斯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发现手下的娇躯僵硬的厉害，她猛的坐直起来，手掌捂住眼睛，声音颤动地问：“你是在说笑吗？怎么可能！夏洛克……”
怎么可能死了？
这个消息太过于骇人，艾莎只觉得头皮像是炸裂了一样，全身的血液也僵住，一时之间头晕目眩，不敢相信地质问。
挂掉电话之后，艾莎就保持这个动作，僵直着背，双手捂着脸。
“艾莎！”查尔斯在好言好语也不管用之后，终于严厉地叫了一声，用力地将她捂住脸的手掰了下来，只看到红通通的眼圈，眼中满是茫然无措，心一下子便软了下来，揽住她的肩膀，安抚地从上至下抚摸着她的背：“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几秒钟之后，艾莎终于有了回应：“我要去一趟伦敦。”
*
天空飘着绵绵阴雨，似乎她来伦敦的几次，都是这样的天气，却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么讨厌，心上满是阴霾。
依然不可置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即使特意翻出了前前后后的新闻，仍是觉得夏洛克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跳楼——何等惨烈的自杀方式。
莫里亚蒂布下的这个局，虽说进退两难，但他并非是意志不坚定的人，何至于到了这样的地步。
而他甚至没有向她透露半分。
她就这样安然地在美国过她的小日子，全然不知道他的苦痛与煎熬。艾莎也说不上现在的心情是愧疚还是懊恼，只觉得心揪成了一团。
对不起，夏洛克。
他的朋友实在称不上多，她一眼望过去，不过是华生，茉莉，赫德森太太和雷斯垂德探长，他的家人也只有麦考夫出席了。听华生说，夏洛克的父母承受不了丧子的打击，无法出席。
他毫无同理心，情商这种东西只有在有帮助的前提下才会拿出来用，根本无法相处。他还特别擅长惹别人生气，完全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满身的缺点，数也数不过来。
可她还是觉得他全身上下透露着讨人喜欢的劲儿，虽然一直称呼自己为高功能反社会人格，却有着极强的原则，始终站在正义的这一方。
黑色的面纱遮住了泛红的眼圈，艾莎撑着黑色的伞站在一边，脊背直直的，像是将自己站成了一座山。她看了看旁边，比起拿着手绢一直在抹眼泪的赫德森太太，旁边借给赫德森太太肩膀依靠的琥珀.茉莉显得坚强的多了，还能轻声地安慰。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墓地上挖出了方寸的坑，艾莎皱起了眉，有些疑惑，询问华生：“这是？”
“夏洛克曾经说过他死后尸体想要火化，所以今天下葬的只有骨灰。”华生解释道。
“是吗？”艾莎心里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夏洛克可不像是会考虑身后事的人。
“就在几天前，他就像是冥冥中预料到了一样，突然提到了这个话题。”
艾莎握着伞柄的手突然一紧，沉沉的眼神向麦考夫望过去，正好对上了他投过来的视线，平静无波，半点波澜都没有掀起。可艾莎却觉得被深深地打量了，带着几分忌惮。
她收回眼神，看着骨灰盒放到土坑里，重新掩埋上泥土，盖上草毯，像是一段生命重归于寂寥，那青翠欲滴的草又透露着新生的希望。
夏洛克……
他真的死了吗？
艾莎的心底窜起一股希望的火苗，烧的越来越旺。明亮清澈的眼神寂静又充满坚定，覆在眼底的悲伤像是浪潮退去。
他还活着吧。
葬礼结束后，连绵的阴雨终于停了，太阳从云层中透露出些许微光。
众人将伞收了起来，艾莎走在华生身边，华生出于礼貌问道：“你接下来？”他和艾莎的联系都是建立在夏洛克的基础上，说不上不熟悉，但这中间的桥梁消失了，难免有些生涩。
“我下午的飞机直接回美国。”艾莎答道，她来英国的目的只有一个，现在参加完葬礼也没有必要留下来了。
这个国家不仅有她想见的人，也有她不想见的人。
“一路顺风。”
艾莎笑了笑，朝华生点头致了致意，站在一旁，等了等落在最后面的麦考夫。
“福尔摩斯先生……”这个称呼一念出口，艾莎有一瞬间的发愣，很快就收掩起了神色：“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到机场？这里不太方便打车。”
麦考夫眼神凝滞了一下，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可能已经发现了真相，相比于另一位相处更长时间的室友，她的直觉更加敏锐。
“当然，为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麦考夫优雅地浅笑了一下，回答堪称绅士的模范。
艾莎的面容藏在黑□□格的面纱之下，让人看不清具体的情绪。车子停在机场前，她的纤细莹润的手放在门锁上停了停，转过身对着麦考夫露出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笑：“让他记得联系。”
第62章 回家
艾莎一身黑色素服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她拿着行李包进了卫生间。干净的大镜子前, 她拆掉了黑纱面罩, 哭的有些泛红发肿的眼圈毫无掩饰地暴露了出来。
“白哭了。”她嘴角弯了一下, 伸手将固定盘发的夹子抽了出来，一头金发披散在两肩, 随意地抓了两把，让头发更加松散一些。稍微补了点妆, 又把外套脱掉, 细长的吊带圈着秀气白嫩的肩膀，裙子的长度在膝盖以上，贴身地包裹着玲珑的身材，瞬间变成了时髦的女郎。
艾莎推开卫生间的门走出去，一个力度重新将她推了进来, 黑色的人影随之闪进来, 门被反锁上。
她的后背紧紧地被贴在门上, 下意识的攻击被男人的大手制止，随之后来的熟悉的带着化学药剂的味道让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毛。
“夏洛克？”艾莎不确定地问道, 面前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只能从些许眉眼的轮廓看出夏洛克残留的痕迹。
男人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她的嘴唇上，沉默地点了点头, 灰绿色的眼珠沉静凝重，看来假死这件事于他的影响也不小。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你自己保重。”夏洛克松开她的手，指尖划过她的皮肤带着些许留恋。虽然经过修饰, 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为他伤心过的痕迹，那样真切又让人不知所措。
夏洛克像是马上就要离开，艾莎心中一慌，连忙拉住他的衣袖，低声地询问：“你要去哪？”
舌尖划过上颚，夏洛克有些迟疑，其实他根本不应该出现，假死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也让他可以暗地里铲除莫里亚蒂遗留下来的像蜘蛛网一下纵横勾结的势力。
夏洛克说服自己，既然她已经发现了真相，他的出现也不算是增加安全隐患。
“我和麦考夫做了安排，趁机铲除莫里亚蒂在世界各地的势力。”
艾莎对夏洛克总有着不自觉的担忧，或许是因为他对真相和刺激的热爱，听到他的安排，即使没有感知目的地，心下也跟着放松。
“那你小心。”艾莎嘱咐道，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华生医生还不知道真相吧，你还是找个机会告诉他，不然……”
你们的友谊要完蛋了！
她多半猜到夏洛克隐瞒华生医生的原因多半是怕他演戏不加，让人看出端倪。但如果时间平息之后，华生医生还没有得知真相，就算是再好脾气的老实人也会大发雷霆的。更何况华生医生是真的把夏洛克当成了朋友家人，不被信任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夏洛克将帽檐往下拉了拉，遮住了皱起来的眉毛，华生为什么要生气？他是有充分的理由的，他肯定会理解的。看来艾莎也不懂得男人之间真挚的友谊。
夏洛克离开后，艾莎又等了一会儿才出去，索性期间没有任何人进卫生间。
连轴的旅程让艾莎感觉疲惫不堪，一上飞机就找空姐要来了毛毯准备睡一觉。睡梦间，她总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不是恶意的，更像是情人的含情脉脉。
是谁？
艾莎突然睁开眼睛，那道视线随之消失，周围的乘客没有任何异常。她旁边坐着一个精英模样的男人，身材高大，五官俊美，翻看着一本财经杂志，好像随时准备调动亿万的资金，有着深刻的理智和冷漠，俨然一个上位者。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绅士地颔首微笑，又将收回的视线落在杂志上。
艾莎揉了揉眉心，按铃向空姐要了一杯冷水，应该是她太敏感了，根本没有人在看她。
旁边的里德尔见她闭上眼睛又慢慢陷入睡眠合上了杂志，窥探的目光更加隐晦。她一进入伦敦他就收到了消息，改头易面只为了安静地看她一会儿，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会做出这样不齿的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