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他就想一个病人，明知道放下才可以治愈，却选择病入膏肓。
说到底他是心有不甘，如果他当初的选择没有这样残忍，他们的结局换了一种方式，他也可以得到幸福吧。
只是她解不开心结，他也解不开她的心结。
七个多小时之后飞机终于落地，此时纽约已经是凌晨接近天明十分了，天边是冷调的湛蓝，透着微光，几颗零落的星子点缀在其中。
在机场买了一杯咖啡，艾莎才不至于上下眼皮黏在一起，回到家中时天已经彻底亮了。她将行李包往地上一扔，用她平生从来没有的速度在浴室洗了一个澡，然后迅速地将身体摔进了馨香柔软的被窝。
艾莎直接睡到了下午，醒来时腹中空空，饿的难受，才披上睡衣外套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
一下楼梯就闻到了美妙的食物的味道从厨房的方向传过来，睡得糊涂的脑子想起来她下飞机就给查尔斯报了平安，腾腾腾地一下子跑下楼梯。
在厨房门口停住了脚步，宽肩窄腰的男人系着围裙正在料理一锅番茄牛腩汤，他似乎对调料的把握不太精准，一手拿着汤匙在不断尝味道，一手拿着盐瓶，拿不准时不时要往汤中再放一点盐。
艾莎只觉得心里咕咕地冒着热泉，从阴冷的伦敦带回来的潮湿气一下子就被驱散了，她不由自主地唤道：“查尔斯。”在他转过身来，就以一个乳燕投林的姿势扑进他的怀里。
查尔斯小心地护住她不被烫伤，感受着她柔软的发丝在他颈窝不断地磨蹭，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融化了。查尔斯将手放在她脑袋上摸了摸，她的情绪一点也不萎靡沮丧，心中有些疑惑。
虽然有些嫉妒，但以艾莎对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感情，她不至于这么快就从丧友之痛中缓过来，莫非事情有转机？
“饿了吧，去餐桌上坐着吧，我把食物端出来。”查尔斯不着急得到答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说。
番茄牛腩汤的卖相不错，色泽浓郁，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开。艾莎有些奇怪，问道：“查尔斯，你厨艺怎么进步这么快？”好像厨房困难户只剩下她一个了。
“总要有一个人会下厨吧，不然……”查尔斯没有说完，期待地看着她：“尝一尝。”
艾莎将汤送进嘴巴，眉毛就跟着皱了起来。
“不好吃吗？”
她的表情太明显了，要是再说出违心的话就太刻意了，只好斟酌了一下用词：“有点咸。”
不是一点点，是鼾咸，查尔斯是在汤里放了一整包盐吗？
查尔斯立马跟着尝了一下，困难地没有吐出来，想起来他好像忘记搅拌了，所以盐的分布不均匀，让他产生了错觉。
“已经很棒了，色香味俱全，至少色香两方面你是做到了。”艾莎觉得这份心意就已经足够让她欣喜了，安慰道。
“那我再努力一点把味道也搞定。”
两人对视着笑，全身上下都冒着恋爱的傻气。
幸好查尔斯从学院厨房打包了一点甜点，艾莎才不至于在外卖到之前饿死。
“所以他是惹你白哭一场了吗？”查尔斯戏谑地看着她，直盯着艾莎脸颊微红，最后恼羞成怒地捶了他一拳，查尔斯才将人整个搂在怀里，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如果我以后去世了，艾莎，我希望你不要为我哭泣。”因为我爱的永远是你幸福开心的样子。
“你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傻瓜，人总会有一死的，变种人也不过是肉体凡躯，逃脱不了自然规则的限制。”
“可是我有办法啊。”艾莎早就已经找出了能让查尔斯延长寿命的方法，但她一直没有告诉他，可能她心里也一直不确定他是不是会接受这个建议，被查尔斯抱住的身体有一丝僵硬。
查尔斯松开她，手握住她的后肩，直视着看着她，艾莎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
“我不想要长生不老。”他蔚蓝色的眼眸像是深沉宽广的大海，包容了太多的东西，那些人生阅历像一把刻刀，将他雕塑成现在的模样。爱情只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不会为此而牵绊，勇往直前地选择自己的道路。
“我已经见过太多的朋友分别，看着他们离去并不好受，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有终点的。人类短暂的寿命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并不想在以后的人生中不断认识新的朋友，又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查尔斯说完，有些心疼地看着艾莎：“对不起，我只能陪伴你走过你漫长生命的一小段。”
“我以后会忘了你的，你也不在意吗？”艾莎强忍泪水不让它落下来。
“没关系，我的人生都只会记得你。”
那样强大而温柔的目光让艾莎终于抛弃了倔强，伏在他的肩膀哭的像一个没吃到糖的孩子。对于孩子来说，糖果真的是他们很重要的东西了。
第63章 62
他们敞开了心扉, 关系却陷入了瓶颈, 更确切说是艾莎单方面的冷战。那日, 艾莎抱着查尔斯哭了一大场, 虽说理解他的选择，但自幼的经历导致了她缺乏安全感的性格, 现在她对两人的关系充满了迷茫，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索性, 查尔斯察觉了她的想法, 两人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联系，就像是为了不干扰她做出决定。
不过这一个星期，艾莎倒是没有机会思考自己的私事，她被娜塔莎拉着去救了一场火，就陷进了别人的麻烦事里。
上次和托尼吃粤菜的时候, 两人聊到近况, 托尼透露说美国队长在追查他好朋友巴基.巴恩斯的行踪。就在昨天美国队长把巴恩斯中士带回了复仇者联盟大厦, 随之而来的就是托尼收到的一份匿名的视频文件，视频中显示的正是巴恩斯中卫谋杀斯塔克夫妇的图像。
一个为父母报仇, 一个护友心切, 两人打的是不可开交，共事的情谊也没剩多少了。反正, 艾莎接到娜塔莎电话赶到时，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托尼因为要同时对付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两个人，伤势还要更严重一些。
被强行分开以后, 娜塔莎带走了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而艾莎则是留下来安慰托尼。
复联大厦的顶层满目疮痍，地板被砸出了一个个坑，看起来就像是月球表面。艾莎实在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只能用冰将凹陷处暂时弥补起来，凑活着用一用也还可以。
“你这倒是省了我一笔装修费。”托尼找了张完整的凳子坐在吧台，旁边放着半瓶白兰地和酒杯，看样子，趁她去拿医药箱的时间，他已经喝了不少了。艾莎不赞同的地皱了皱眉，说：“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样子没有太糟糕。”
托尼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变得阴沉，显然是想起了什么沉重的话题。
因为有盔甲保护，虽然青青紫紫的地方不少，但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艾莎帮托尼处理完伤口，就坐在一旁，静静地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待他主动开口。
“你还真是沉得住气。”等了许久也不见艾莎主动问，托尼说道：“娜塔莎不是来让你说服我的吗？”
这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敌意，艾莎略一思考便明白了，解释道：“托尼，没有人在站队。”
“……我知道你得知真相很难受，而且队长……如果你需要人谈谈，我随时奉陪。”艾莎不觉得自己有立场要求托尼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在超级英雄的盔甲背后的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需要一个拥抱吗？”她张开手，笑了笑。
托尼眼中的坚冰终于有一点融化，张开手回抱住她：“谢谢。”
艾莎踏着将沉的月色出的复联大厦，顶层灯火通明，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复联内讧的事情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艾莎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她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心中不安。
就像是为了验证她内心的不安一样，空间一阵波动，一个人走出来，看清楚人影之后，艾莎放下了随时准备攻击的手，惊讶地喊道：“托尔！”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身上破破烂烂的，像是逃难一样。
托尔能来地球已经是费尽千辛万苦，也顾不上形象问题了，他这次来地球是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的：“灭霸要来攻打地球了！”
“你们……”艾莎突然意识到托尔的惨状可能是灭霸造成的，那……“洛基呢？”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显然担心至极，托尔连忙安慰道：“不用担心，他没事。”
艾莎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托尔告诉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灭霸想要借助无限宝石的力量实现他的理想，在得知阿斯加德保管着宇宙魔方之后，发动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灭霸率领的军队实力太过强悍，阿斯加德人民的抵抗毫无作用，在死伤一半的时候，奥丁决定交出宇宙魔方。这个决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灭霸手上目前有力量宝石和刚刚得到的宇宙魔方，而地球上有时间宝石和心灵宝石，灵魂宝石不知所踪，现实宝石被收藏家保管。灭霸的胜算只有五分，阿斯加德的垂死挣扎毫无意义，还不如保全实力，等待再一次反攻。
托尔说：“洛基现在带领着武士们去取现实宝石，我们动作要快一点了，复联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艾莎摸了摸耳垂上的红色耳钉，眉头打成了一个结，洛基虽然是谎言之神，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毫无用处。
“不，你去通知复联，我去找洛基。”艾莎沉重地说，托尔略一思考就同意了，洛基和灭霸之间本就有恩怨，要是再取现实宝石的途中撞上，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本来两个人的分工应该换一下，但洛基的形象实在很难取得复联的信任，只能是他来地球，他也很担心洛基的安危。
“一路小心。”托尔说完就离开了，时间紧迫，全宇宙半数生物的命运都掌握在他们手上，每一秒都无比珍贵。
艾莎到达阿斯加德的时候才想起来忘记告诉托尔复联内讧了，不过以托尼和队长的责任心，应该会放下前嫌一同对抗目前的危机。此时，洛基已经离开很久了，艾莎只能急忙驾驶着飞船追上去，一路上提心吊胆。
此时，洛基正如艾莎担心的一样，像一条离开了水垂死的鱼，生命被灭霸掌控在手里，呼吸越来越紧促，他眼白上翻，脑海里一下子闪闪过很多画面。灭霸突然一下子松开手，洛基从半空中跌了下来，大喘着气，狼狈的像条狗。
“我在问你一遍，现实宝石在哪里？”灭霸的声音很耐心，就像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得到答案一样。
“我不知道！”他比灭霸早一步找到收藏家，但以太粒子不翼而飞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不过他也在心里庆幸，虽然他没有得到但灭霸也没有。
“洛基，你一直是个自私的人，何必白白为了别人丢失自己的性命，只要你说出来，我不仅既往不咎，现在也可以饶你一命。”灭霸威逼不成，立马转换了策略，脸上摆出了温和的表情。
洛基冷笑一声，鬼才相信他的话：“我可不认为自己能幸运地成为那二分之一，我这个人一向运气不好。”
灭霸温和的笑容立马收了起来，眼神淡漠冷酷，洛基却是不怵的，他知道灭霸还不会在此时杀了他，以太粒子还没有找到呢，他这条命留着还有用处，所以他才敢这般说话。
场面顿时僵持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灭霸才威胁道：“你不担心自己的性命，那阿斯加德人民的呢？”
果然，洛基脸色一遍，阿斯加德再也经受不住一次战火的洗礼了，而且这是他的家长啊，挣扎着说道：“我来的时候现实宝石已经失踪了，我想收藏家更了解真相。”
与此同时，地球上突然出现的环形飞船让大家无法不想起纽约大战时被外星人支配的恐惧，一时间人心恐慌。在重大危机面前，复联的心脏和大脑——美国队长和钢铁侠暂时抛却了私人恩怨，重新并肩作战。不仅仅是他们，X战警、正义联盟都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各个英雄组织的发声，给民众带来了一点安心，至少知道希望还有。
泽维尔庄园，查尔斯一身黄黑色作战服，手上拿着一部手机，望着窗外天边翻滚的乌云，眉头蹙的越来越紧，艾莎的电话还是没有接通。
她在哪里？
远在外太空Cygnus X-1星球的艾莎躲在建筑物后面，小心地窃听灭霸和洛基之间的谈话，旁边是收藏家的尸首，她小心地侧出一点身体窥看到灭霸巨人般的身躯，他手上戴着一副不知名金属打造的手套，手套指节处的六个凹陷已经填满了两个，紫色和蓝色的原石散发着谣言的光芒。
她紧赶慢赶，还是没能阻止眼前这幅画面的发生。她现在陷入了一个两难之地，交出以太粒子，洛基可以获得安全，可宇宙半数生命就会向死亡多一分倾斜。
洛基被折磨的声音不断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虚弱，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艾莎双手攥地死紧，指甲已经在手心抠出了带血的印子，眼中盈满了泪水，脚步却沉重地迈不出一步。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
艾莎在脑海中的呐喊声嘶力竭，无助极了。选择一个人还是大部分人？可生命又怎么可以有轻重之分，她现在成了陷入电车难题的司机，无论驶向哪条轨道，都不算正确的选择。
“你不必纠结，正面对上灭霸，你也不一定会输。”脑海里以太粒子的声音突然想起，艾莎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张地追问：“什么意思？”
以太却沉默了下来，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话一样。
第64章 完结
以太肯定有所隐瞒, 但她现在也顾不得了。
拼一把吧！
“灭霸。”艾莎从建筑物闪出来, 双手交叠放在身后：“你不是想要现实宝石吗？”
“……艾莎……”洛基虚弱地叫道, 眼神焦急地不断示意她离开。
艾莎看了他一眼, 随后朝灭霸勾了勾手指，道：“那就过来拿。”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但灭霸却没有被激怒，单方面的实力压倒让他根本不在意这些言语上的挑衅, 他动了动戴着无限手套的手：“注定失败的抗争并非英勇, 你还是将现实宝石交给我吧。”
红色的液体缠绕在她的双手间，突然发起了攻击：“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