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鱼欢——豆元洲
时间:2018-07-13 09:20:41

  但此刻申锦脑海中想的全是,啊,好香好香,她手好热好软,眼睛好好看,哦不,是哪儿都好看,怎么瞅都中意。
  最后他的视线又全集中在喋喋不休的樱桃小嘴上,上次她还用它亲过自己,那触感他还记得呢,好想再来一次,不不不,他怎么能这样想,这是下流的登徒子才会做的事情!
  可是我已经认定她是自己的人了,那她全身每个地方,也是自己的,全身上下都是自己的!
  趁着这靠近的机会,他用余光扫视着她全身,一想到所到之处,都是自己的,他整个人都要炸开了,脑海已是一团浆糊。
  鱼令嫣激情澎湃地鼓励道:“来,跟我说,我......”
  申锦两眼灼灼,不停地吞咽口水,脑子开着小差,嘴上却跟着重复:“我内心很强大,完全可以克服那些恐惧和紧张,控制好自己,不会再因为蛇而恐慌僵硬。”
  “再重复两遍!”
  申锦听话地照做。鱼令嫣很满意,以为洗脑成功。
  呃,其实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所以我需要你去帮我准备一些东西,来帮你克服对蛇的恐惧。”
  鱼令嫣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张,往他手里一塞,“记住下次要带过来,而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哎......哎?”
  申锦终于转回来了,抬眼一扫纸张,发现全都是与蛇相关的东西,吓的他手一哆嗦,不小心把这张纸抖到了地上。
  “有问题吗?”
  “没有,我会解决的。”他立马蹲身捡起纸张。
  她话中满是期许:“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我会一直陪守在你身侧,咱们两个一起努力!”
  申锦心里莫名有些苦,可他一点不能说出口,不然在她面前就忒没范了,这比其他什么都让他更难受,绝不能容许发生。
  悠闲的好日子结束了,此后两月,申锦每次来吉云楼,都要同与蛇相关的东西打交道。更悲催的是,每件吓人的东西,都是他自己准备的。
  在此期间,姑娘们要在寿宴上表演的八福临辰,已经准备妥了,就待上场一展曼妙的舞姿。
  而鱼令嫣每次也都在小顺子监视下,给申锦听那几个早已漏音的海螺。
  等申锦装样子听完最后一个大海螺时,已是二月七号了,隔日就是昭定太后五十三岁的寿宴。
  这一天,太孙 、安凌王,甚至还有姚福生都悉数到场,可谓是万众瞩目。
 
 
第49章 
  永顺三十七年二月八日, 昭定太后五十三岁生辰。
  由于昭定太后之前已经嘱咐过,不得大摆筵席,这次的生辰之宴便是寻常家宴的规模。既然是家宴, 所到之人, 自然就是极亲近的家里人了。
  这不,欢宜殿里, 坐北朝南, 正对门厅处, 太后娘娘端坐在上席, 而皇上便坐在其左侧面的次席。
  后宫无多少高位妃嫔, 而今掌管后宫的怜妃娘娘,便有幸服侍在太后娘娘身侧,坐在右侧面的偏席之上。
  殿中堂,各设东西两面位置,位于太后左手,也就是是东边的首座,就是太孙石庭灏及太孙妃小范氏,而他们对面, 坐在右手边的首座, 自然是安凌王石景渊及王妃殷氏。
  为长为尊者先入, 待他们坐定之后, 外面又传来唱和,“逍遥伯携夫人及世子到,柔嘉县主携夫及子到。”
  这两家之间, 就有那么几微妙了,让我们来描述一下他们六人的心理活动。
  首先是我们对外特别凶残,对内特别畏惧的申钰大爷:老子特么就是看你们姚家不顺眼,就是要搞你们,你们能把老子怎么样!
  而逍遥伯只看了这满脸络腮胡子的粗犷大汉一眼,就失去了计较的兴致,马上转到了美艳无双的祁恕玉身上,眼睛瞬间闪现贼光,直勾勾地盯着人瞧,魂都要没了。
  事实上,他心中正在破骂:麻的,怎么这种粗人也能娶到这种天人之姿的妻子,他娶的却是早就人老珠黄的黄脸婆。
  祁恕玉本来对姚家还有稍许歉意,甚至还想趁此机会,缓和些关系,谁知这么一遇,被这恶心人的逍遥伯这么一瞧,她又想起昨日闻的油腥味儿,心头不断作呕。
  果然相公都是对的,这姚家的一看就不是好货色!
  而逍遥伯夫人,也就是鱼令嫣的堂姨,见到自己丈夫这么一副色胚样,也不由忘记对申家的不满,改成对丈夫的厌恶:你这个混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柔嘉县主的主意你也敢打,要死了你。
  她又看看自己朗如清风的儿子,心中真是欣慰至极,还好儿子不随他,是个争气的。
  申锦豁地站到母亲前面,用一双满含鄙夷的冷峻大眼,怒瞪着正在骚扰母亲的姚康安,直把他瞅的不好意思收回了眼,才把视线从老子转移到儿子身上,改成怒视姚福生了。
  原来他已经知晓,这小子就是曾与鱼令嫣订婚之人,除了鄙夷,还满含挑衅,简直就在说:老子要在这里把你打的狗啃泥,敢不敢应战!
  本来神游其外的姚福生:这眼神什么意思,你想干嘛,果然申家的,就是莫名其妙。
  皇上今个心情格外好,看见他们出现在门口,忙笑着宣道:“都快进来吧。”
  申钰忙哈腰扶着老婆的玉手和腰身,温柔缱绻地说道:“夫人小心,这门槛高呢,哎,抬脚。”
  相敬如冰的逍遥伯夫妇,一前一后,各自进入殿堂。
  他们后面,两个眼神还在打仗的少年,也紧跟着进来。
  四人跪地拜见皇上和太后。
  “平身吧,大好日子,都是自家人,你们都随意些,想必母后也更喜欢这样。”
  昭定太后也道:“皇上说的是,又没有外人,都不要太拘束才是。”
  四人一并称是。
  然后就见申钰宝贝似地搀扶着祁恕玉起身,然后带着老婆孩子,大摇大摆走到太孙手下第二个位置,与太孙夫妇请安,再一转身,同安凌王夫妇见礼,最后顺理成章地坐下来了。
  怜妃垂眸遮住眼中的不满,她原本的安排,是让宫人领姚家父子坐到太孙下手,而申家人则坐到安凌王下手,谁知还是被申钰抢了座。
  她再暗中打量着皇上的反应,见他脸上仍是笑意连连,并未见不妥,遂也无可奈何。
  此时,慢了一拍的姚家三口只能同样先拜见太孙,再回到西边拜安凌王,最后坐在安凌王一侧。
  待众人坐定,太孙先开了话腔,问道:“柔嘉县主可是脚上不适,方才就瞧着行走不大方便。”
  “依本王来看,柔嘉县主今天这脚可是长到申二爷身上了,步步都离不得。”
  安凌王与申氏夫妇是同辈,调侃起来真是一点不客气。
  比起什么逍遥伯,他二人显然都更待见申国公府的嫡子。
  申钰暂不回应,只嘿嘿笑着,表情还透出几分得意。
  坐在父母中间的申锦,望了望母亲的脚,又关切地看着她,很是在乎母亲的身子。
  祁恕玉摸摸儿子的脑袋,冲他暖暖一笑,让他稍安勿躁。
  昭定太后探来关怀的眼神,问道:“柔嘉身子哪里不妥?”
  申钰和妻子相视一笑,站起来躬身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昨日柔嘉身子不爽,请了大夫把脉,说是已有两月身孕了。”
  “当真?”一向不外露情绪的昭定太后也禁不住显出激动来。
  “千真万确,臣和柔嘉本来还很犹豫今年该给您送什么礼儿,这孩子一来,咱们两个可就安心了。”
  皇上也喜道:“好事成双,这孩子来的好,吉利!”
  昭定太后整个人都笑开了,瞬时满室生辉,她满意回道:“可不是呢,真是个好孩子,知道哀家今天生辰,特意昨日来了信,今日就要让哀家乐上一番。”
  太孙和安凌王也马上携妻子向申家三口道喜,怜妃和姚家人也不得不应景道贺。
  期间得知此事的申锦,先是盯着爹娘审视一番,没错,他小眼神就在问:你们趁我不在,都做了什么?
  而后他又把视线转移到母亲的小腹上,心里很好奇,这里竟然多了个宝宝呢。
  最后才意识到,他要做哥哥了,要做哥哥呢,要做哥哥啦!
  幸福和得意,从他心底不断冒上来,起先只是一丢丢火苗,而后便如同点燃了心中的爆竹,猛然爆发出来,这时候他想起了鱼令嫣,好想同她说说,与她分享心中的喜悦啊,嗯,她等会儿好像要出来跳舞来着,很快就能见到,甚好甚好。
  满心欢喜的申锦主动握起了父母的手,他很是满足,觉得这样真是甚好呀。
  难得时机正好,皇上怎么也得抓住,像全天下的大家长一般,语重心长地絮叨起一些事来。
  挨这第一刀的,永远都是安凌王。
  “景渊啊,不是朕说你,你瞧柔嘉就比你大三岁,可锦小子都十一了,如今肚子还揣着老二,你再瞧瞧庭灏,他是你侄子,现在大小子都要满周岁了,你今年都二十有五了,怎么还没个孩子,别说世子,连个小郡主都没有啊,难道你那府上些人,全都是摆设吗,上回选秀时给添的新人,也都不满意吗?”
  石景渊这些年来,早就被怼习惯了,脸皮练的贼厚,干脆笑着回道:“回皇上,不管她们事儿,是小侄不争气啊。”
  堂堂男儿竟然说自己在生育方面不争气,总共就两根正统的苗儿,就靠他俩传宗接代,结果一个还是这样货色,皇上瞬时也给整的没脾气了,满腔话都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太孙还不忘烧把火,“王叔啊,太医院那么多人,可别让他们闲着,要是您不满意,天下还有许多神医,大夫该瞧得瞧,药该吃也得吃,可别耽误了,毕竟您可有满室的姬妾呢。”
  安凌王露出他惯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回道:“多谢太孙关心,臣的女人是多,可都摆的平,臣的后院,可不会起火,她们彼此之间都很是和睦。”
  这一来一往,互嘲暗讽,一般人可不敢插嘴,也只有皇上和太后能阻止。
  皇上怕再听下去,会毁了他难得的好心情,“行了,都赶紧生个嫡子出来才是正经。”
  他接着问身边的大太监,“离吉时还有多久?”
  般白白回道:“回皇上,只不到一刻。”
  “母后觉得如何?”
  “嗯,开始吧。”
  般白白便长声和道:“礼乐起,开宴,上席!”
 
 
第50章 
  乐师备, 礼乐声来,起奏韶乐,仁宗皇帝和怜妃走下宝座, 携太孙、安凌王、逍遥伯三口、柔嘉县主三口, 齐齐同太后行三次躬礼。
  礼毕,韶乐停, 改奏升乐, 再由皇上领头, 依次向昭定太后敬茶, 并呈祝词。
  待升乐止, 皇上与余人入位。
  随后轻快的清乐响起,筵席入座,上菜布菜,备酒。
  皇上举酒邀请:“母后,可否开宴?”
  昭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道一个开字。
  这就正式开宴了。
  随后除了有孕在身的祁恕玉以茶代酒,其余人都跟着敬酒, 连申锦和姚福生这样的小子, 都得喝下一小杯辣嗓子的醉怀仙。
  谁人都能看出, 此时昭定太后心情甚好, 不论谁来敬,都是杯见底。
  趁着氛围正好,皇上便让人抬了礼物上来。
  这是一件极品的袍子, 黄色的缎子面上,绣着红色的牡丹花,牡丹花的花瓣用红色的宝石镶嵌,而绿色的叶子,全部用翡翠雕琢而成,红宝石和绿翡翠交相辉映,宝光闪闪,透着无边的富贵。
  昭定太后只扫了一眼,就随意挥挥手,让人抬了下去,若无其事地回道:“劳烦皇上费心了,这件礼物可真是贵重,哀家甚是满意。”
  众人都知她不喜大红大绿、色彩夺目的物什,不喜奢华,竟然还把这种东西明晃晃地送到她跟前,真是一点脸都不能给,一给就马上蹬鼻子上眼,一点台阶也不能下,一下马上就能顺杆骑在你头上。
  此时皇上却在心中偷笑,当然贵重,整整三十斤,重的你端不起来,偏偏你还不能挑什么错处,真是越想越高兴!
  做了三十几年的母子,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宿敌,两人早已处于,我的快乐就是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的境界,之前的和乐融融,才全特么是假象,烽火和硝烟这才燃起。
  太孙随后敬献贺礼,他送的是一条织金佛经被,被子用明黄缎捻金织成,织有三万字佛文,经被上还缀有九百九十九粒大小一致的珍珠,也是极罕见珍贵。
  “太后娘娘慈悲心怀,长斋礼佛,特献上佛被,愿佛祖庇佑太后娘娘夜夜好眠。”
  做孙子的可比皇帝爷爷会来事儿,知道什么叫投其所好,可惜昭定太后的大好心情都被他爷爷给破坏了。
  她先是夸赞一番,然后便借机问起:“保哥儿可还好?听说你为着他的身子,还请了弘逸子测算,甚至还把鱼侧妃的一位妹子接到了府里,可还有用?”
  太孙回道:“正打算跟您和皇爷爷报备呢,自打鱼氏的三妹进府后,保哥儿就再未生过一次病,如今身子越发壮了,只是太医说着,还是要小心调养到周岁之后才好出门,这才没带他来给您贺寿。”
  昭定太后笑着摆摆手,只是眼神却渐渐现出锐光,“哎,也不急于这一时,等他身子好了,再送进宫来,让哀家来养上一段日子,不知太孙可舍得?”
  太孙当然不愿意,昭定是个怎样可怕的女人,他是最清楚不过。
  华潼之乱,导火线便是皇室的大丑闻,太子殇在皇上妃子孟贵人床上,最终祸及两公两侯,就是这个女人的手笔。而范氏和他本该平安诞生的嫡长子,也都是她出手祸害掉的。
  他相信若不是自己一直小心谨慎,若不是皇爷爷保护周全,他早不能周全地坐在这处了。现在又想打他唯一儿子的主意,偏他还不能明言拒绝。
  太后及其后的祁家,安凌王及其后的殷家,素来都是沆瀣一气,为的什么,还不是想取而代之,真是其心可诛。
  她们吞并异己,留下的旧勋多是长信伯这样的走狗,最后也只有范申两公岿然不动。
  不过,范家最终还是被皇爷爷给收拢了,成了他的助力,如今只剩下申国公府,他和安凌王都在想方设法争取的势力。
  申家、墙头草阴山侯府薛家,以及新封的逍遥伯一家,而今反而成了盛京最炙手可热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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