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林汐鸥从床上起来,把头发拢好,眯起眼睛。
叫出来系统。
“快快快!把你撬门的金手指拿出来,我得赶紧跑。”
系统叹着气,有点儿一言难尽。
一个多小时过去,纪斯平拎着菜和许多零食进到楼道,随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他弯着嘴角,脖子被烈日烤的发红。
他掏出来钥匙开门,把菜先放到玄关,拎着零食喊了林汐鸥一声,没有应他。
纪斯平也不恼,眼睛弯弯的,准备走到卧室,忽然看见地上有林汐鸥的拖鞋,他眉头一跳,扭头看向鞋柜,那双高跟鞋不见了。
他愣了愣,直冲向卧室,攥住门把推开进去。
第27章 攻略追求者的儿子(九)
卧室里, 跟纪斯平离开时没有什么区别的,床头柜上还放着半杯水,旁边儿是他切好的水果。
地毯掀起一个角, 不太平整,是纪斯平临走前急着去买菜, 想赶快回来给林汐鸥做汤喝, 不小心碰到的。
床上有一本书, 翻在二十五页,正好是纪斯平离开前, 林汐鸥看到那儿的页数。
只是床上躺着的人不见了,屋子里光线充足, 落在纪斯平身上,他情绪尤为激动, 胸口憋闷,几乎喘不过气。
零食袋子还攥在手里。
他盯着床上, 林汐鸥软绵绵的身子似乎还躺在那儿, 眼眸流转,不经意间的媚意, 对他来说都是极为诱惑的。
纪斯平半天没有动作。
突然他垂下头, 紧咬着牙, 眼里闪着泪光,表情却越发的阴沉。
他下颚的线条收紧, 眉宇间蒙上了一层阴霾, 眼神变得越来越可怕。
纪斯平就像是魔怔了一样, 只要遇到林汐鸥,整个人都不正常起来,每天脑袋里那个神经都紧紧绷着。
他从来都没有在林汐鸥这里得到过安全感。
无时无刻都在怕她离开。
忽然纪斯平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抬头,眼圈还泛着红,脸上燃起一丝希望,脚步踉跄,跑到林汐鸥住处的门前。
他使劲儿敲着门,声音发抖,喊着林汐鸥的名字。
一连许久,纪斯平整个人接近崩溃,里面还是没有人应他,他盯着门,在原地站着不肯离开。
邻居听见动静,推开门看了一眼,瞧见纪斯平的模样吓了一跳,这怎么这么惨,跟丢了半条命似的。
他叫了一声小伙子。
纪斯平还在直勾勾地盯着门,似乎根本没有听见。邻居反应过来,叹了声气,这一看就是为情所伤,谁还没有年轻过。
他开口劝道:“天底下的人多得是,千万别钻牛角尖,跟她成不了,只能说是缘分还没到,别着急。”
纪斯平的脑袋抵在门上,他眉头一动,有了些反应,眉头紧皱,眼神幽深,让人觉得害怕。
“谢谢,我在这儿等一会儿。”
压根没听进去劝。
邻居感慨万千,到底是年轻啊,有冲劲儿。没有再劝纪斯平,转身回了家里。等到晚上出门散步,看见他还站在门口,脸色发白,额头上满是汗,状态特别不好。
楼道里尤为闷热,纪斯平又心里装着事儿,饭也没吃,没有虚脱算是身体好的了。
邻居怎么劝都没用,纪斯平硬是在门前待了一整晚,直到天亮,他的嘴唇发干,林汐鸥都没有出现。
他给林汐鸥打了许多电话。
那边都没有接。
他又跑去林汐鸥的公司,仍是门都不让他进,纪斯平脸色太过苍白,眉眼阴沉,让人下意识有些害怕。
前台怕惹事儿,只是说:“她这些天不在公司,如果您找她有事,请留下联系方式,等她回来以后,联系您。”
纪斯平问:“她去哪儿了?”
前台客气地回复:“出差。”
根本问不出来什么,纪斯平没有再纠缠,又在公司楼下守了两天,没有瞧见林汐鸥的人影。
他拖着两条沉重的腿回到家里,脸色难看,眼底下一片青黑,眸子也没了神采。
纪斯平浑身瘫软,躺在床上抱紧了被子,枕头上似是还有林汐鸥的气息,他的心稍微平静一些。
床上地方很大,可他偏偏蜷缩在一边,看上去可怜巴巴的,纪斯平垂着眼睫,下巴在被子上蹭了蹭,声音透着委屈:“你回来好不好。”
卧室里空荡荡的,除了他再无其他人。
林汐鸥跟他断了联系,仿佛以后再也见不到面。其实林汐鸥是真的去出差了,她不在公司许多天,一回去就有好多事儿。
她没有理会纪斯平发来的消息。
反而是联系了纪辞。
电话接通后,那边第一句话就是:“你到底在玩儿什么把戏?”
林汐鸥正喝着咖啡,差点被他的嗓门给吓着,把杯子放下,轻声说道:“你指什么?”
纪辞坐在老板椅上,盯着电脑屏幕,里面是纪斯平的照片,他特别的狼狈,站在林汐鸥公司楼下,脸色难看,透着一股虚弱。
这是纪辞找人拍的。
他紧抿着唇,指尖捏着一根香烟,噙在嘴里,眼神凌厉:“你把我儿子照顾的真好,你刚几天不见,他就跟疯了一样找你。”
林汐鸥听见电话里打火机的声音响起,她垂了眼睫,勺子在咖啡杯里搅拌,纪斯平的反应她是料到了的,纪辞这种态度她也不惊讶。
毕竟经过那晚之后,纪辞再不怀疑就真成了傻子。
林汐鸥轻笑了一声:“爱屋及乌啊,你不会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吧?”
纪辞眯起眼睛,眼睛黑沉沉的,似是在琢磨什么,他特别怀疑林汐鸥说的话,觉得她在耍花招,纪斯平明显就是陷进去了。
可是他又觉得不可能,林汐鸥一开始那副样子,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了,眼里根本容不下别人。
这才多久,纪辞不信她能变这么快。
但他不敢冒险,万一林汐鸥真的跟纪斯平凑在一起,那她目的绝不单纯,八成是冲着生意。
纪斯平有不少股份,是他母亲去世之前留给他的,几乎跟纪斯平拥有的差不多,若被林汐鸥控制了,就相当于公司的一半都是她的。
纪辞不敢冒险。
他抿唇:“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林汐鸥知道他怕什么,纪斯平母亲生前是深爱纪辞的,不然也不会当年嫁给他一个穷小子,纪辞攀上了好姻缘,一步登天。
纪斯平手里的股份,是他妈妈的,不会轻易拿出来去对付纪辞。所以林汐鸥现在干的这些事儿,都是在给纪辞拉仇恨。
一时的情绪爆发,很容易冷静下来。可慢慢积攒下来的不痛快,一但发作,那可都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绝不会后悔。
林汐鸥眉头动了动,反问:“你管我什么时候回来,刚才还凶巴巴要把我吃了的样子。”
她语气娇蛮,听上去让人颇为舒心。
纪辞捏了捏眉心,唇边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仿佛看见她那双眼睛,模样长的是真不错。
他轻声说道:“后天我家里有个宴会,你尽快回来,我到时候把你介绍给别人。”
林汐鸥一顿,他是真急了,生怕她跟纪斯平有什么,抢先一步下手,把她带在身边,断了纪斯平的念头。
她点了点头,应了。
举办宴会,是因为纪辞的生日。他十分热衷于这个,把许多有头有脸的人请过来,寒暄一番,不仅有面子,而且说不定在交谈中,就定了下次的合作。
林汐鸥化好妆,穿着一身薄纱的连衣裙,白皙的肌肤仿佛被打上了一层柔光,看上去更为滑腻。
眉眼精致,腮红衬得气色极好,她提前给纪辞打了电话,过去等着。他正在挑领带,十多条,不知道选哪个好。
林汐鸥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拿起旁边的一本杂志,低头翻看着。
纪辞瞟了她一眼:“过来。”
杂志刚翻开一页新的,纸张的摩擦声传到耳朵里,林汐鸥抬头看他,纪辞眼里带着不容反抗的意思。
她放下杂志,迈着两条修长的腿走过去,离他几步远:“怎么了?”
纪辞皱眉:“再走近些。”
林汐鸥听话地走过去。
他尤为满意,眉宇间透出笑意,解开系好的那条领带,又扔到床上:“你看看哪条好看。”
林汐鸥低头瞟了眼:“都挺好看的。”
纪辞皱眉,不满她的敷衍,解开衬衫的两粒纽扣,露出喉结,声音低沉:“仔细看看。”
林汐鸥低头看着,头发蹭在侧脸,她垂着眼睫,看上去颇为温柔。微微弯腰,穿的是一款紧身裙,曲线勾勒出来。
纪辞眼神一暗,皮鞋往前走了几步,抬起胳膊,掌心落在她的脖子上,林汐鸥条件反射地躲开,却被他抓住肩膀,推在床上。
她下巴埋在松软的被子里,惊呼道:“你放开。”
楼下的宾客已经多了起来,不少人凑在一起说着场面话,看上去气氛好得很。纪斯平眉宇间有些不耐烦,他手里拿着包装袋,里面是给纪辞的礼物。
纪斯平母亲去世前交待他,一定要每年替她给纪辞送礼物。所以他今天才会过来。
纪斯平的气色不太好,唇有些发白,他在客厅等了一会儿,纪辞还没下来。没了耐心,径自走到楼上,敲了敲房门,没有应声。
他直接推开。
抬眼看见纪辞正站在床边,手按在一个女人的后背,让她没办法从床上起来,眼里透着笑意。
两人的衣服倒是都好好穿在身上,看样子还没来得及抱在一起。
突然门被打开,纪辞愣住,床上的女人也不敢再动弹。
纪斯平从心里厌恶,顿时抿紧唇,把手里的包装袋扔在地上:“给你的。”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转身离开,脸色难看地走向大门口,嘈杂的人声消失,一阵凉风吹过,脑袋清醒许多。
忽然纪斯平停住脚,想起那个女人的身影,脸上的表情僵住,猛地扭头。
第28章 攻略追求者的儿子(十)
卧室里, 林汐鸥脸埋在被子里,听见门关上,心跳的极快, 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蓦地松了一口气。
纪辞扯了扯唇角, 透着嘲讽, 浑然不在意, 反而还极为有兴致,手指不老实地摁了摁她后背的骨头。
她从床上起来, 挣脱开纪辞的手,头发散乱着, 脸上透着恼怒:“你有完没完?”
纪辞收回手,垂眼整理着袖口, 听见她说的话,抬头看了一眼, 胆量是真不大, 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真觉得害羞。
他从床上捡了一条领带, 随手系上, 衬衫扣却还敞开着, 声音散漫:“怎么弄得跟我强迫你似的?”
林汐鸥神情冷淡:“不然呢?”
纪辞正在系领带的动作停下,他看着林汐鸥, 忽然勾着嘴角, 走近她。伸手握住她的下巴, 眼神深沉:“你刚才紧张什么?迟早你们都要成为一家人。”
林汐鸥侧过脸,往后退了几步,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特别明显。
她紧抿着唇,眉间透着挑衅:“你要我光着身子,在床上躺着跟他见面吗?”
纪辞眉头一跳,脸色变得阴沉:“你胡说什么?”
林汐鸥抬着下巴,眉梢眼角满是嘲讽,直直盯着他:“你要是想听,我可以再重复一遍。”
纪辞目光凌厉,盯着她看了半天,硬是把火气给压下去。
他现在还真不能跟林汐鸥吵,就怕她跟纪斯平在一起,那就麻烦了。
低头把还没系好的领带,又重新扯下来,看着她扯了扯唇角:“你倒是想这样,我可不肯。”
林汐鸥皱着眉头,不想跟他再聊下去,转身准备离开,万一纪斯平去而复返,那就麻烦了。
却猛地腰被搂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纪辞压在衣柜上,看着她眉间还没消散的怒意,眯了眯眼睛,凑过去,在耳边说道:“我们接着来。”
夏天,屋子里跟外面如同两个世界。树上的蝉鸣尤为烦人,一个劲儿的往耳朵里钻。
纪斯平眼神发直,盯着大门,迈着步子走过去。连刚来的宾客瞧见他,开口打招呼,都跟没听见似的。
他眼神发暗,整个人身上透着冷意,虽说不是暴怒,也没有蹙眉,可却让人发怵。
宴会厅里的人,刚才都看见纪斯平黑着脸走出去,还在嘀咕,肯定是又跟纪辞吵架闹矛盾了,结果话音还没落下,他又回来了。
脸色比刚才还要可怕。
这些人心里纳闷儿,想凑过去问问怎么回事,也不敢了。
纪斯平直奔楼上纪辞的卧室,攥住门把,就要推开进去,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他顿了顿,眼神瞬间阴沉。
周围的声音尤为嘈杂,谈话声比外面的蝉鸣还要吵闹,再配上一些缠绵的音乐,刺激着人的神经。
纪斯平身子在颤抖,手冰凉得很,眼里一片死寂,盯着房门,敲了敲。
宴会厅一片欢声笑语。
他低垂着眼睫,看不见里面的情绪,过了两秒,又继续敲,尤为的急促,但是被音乐声盖住了。
屋里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忽然,纪斯平往后退了退,身上的肌肉紧绷着,猛地抬脚踹过去。
正在这时,门锁响动,缓缓打开。纪辞眉头微蹙,衣衫不整,表情颇为不耐烦,斥责道:“怎么这么敲门?”
纪斯平抬头看他,面容平静,眼神却冰冷到极致,黑沉沉的。
纪辞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却被纪斯平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他在屋里扫了一圈,床上有着躺过的褶皱。
纪斯平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她趴在那里,曲线玲珑的样子。
攥紧掌心。
“人呢?”声音低沉,不带丝毫感情。
纪辞知道他在说谁,嗤了一声,没有理会。反问道:“怎么不在楼下等着,我待会儿就下去。”
纪斯平的视线落在纪辞身上,衬衫扣还没系好,甚至还掉了几颗,脖子上有一道抓痕。
纪辞拿着从衣柜里重新拿出来的衬衫换上,冲着镜子照了照。
突然又听见:“我再问你一遍,人呢?”
纪斯平脸色尤为可怖,他不像那晚的暴怒,反而是安静的很,有些诡异。眸子幽深,盯着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