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大宅某间窗户后面, 阿尔弗雷德正举着望远镜, 看着飞机飞远的方向。
他接通对讲机，“达米安少爷把制服落在了房顶, 太不谨慎了。”
对讲机里传来布鲁斯平静的回复，“我看到了，明天早上再回收吧，”他顿了顿，“现在咱俩出去，只会把他们吓着——达米安一定在附近他们从房顶下来的路上留了窃听器，打算看看我们什么时候发现。”
“达米安少爷过于紧张了，”阿福说：“如果他向你我提出希望单独带哈莉旅游的要求，我们当然会同意。达米安少爷完全没必要……把自己搞成一幅私奔的模样。”
布鲁斯发出一阵低沉而宽容的轻笑：“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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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程最初，达米安谨慎地保持着和哈莉的距离，两人之间客客气气的。
他答应过会给她“空间”，他就要说到做到。
哈莉让他决定目的地，因为她很少旅游——从11岁起就忙着和死敌拼命，其余时间还要兼职罗宾，她没有这个时间。
达米安想了想，“要去……就去遥远的地方。”
——他在冰岛和她一起环岛自驾，看冰川和火山，湖泊瀑布，广袤的平原和绿地。壮丽的自然景观能让人心情平静，甚至遗忘烦恼。他鼓励她在敞篷跑车上站起来，去拥抱茫茫天地，看她的发丝随风扬起，眼睛为所见所感而点亮。
——他带她去佛罗里达，在迈阿密海滩带她开游艇。他会站在她身后，手把手教她掌握方向。
——他们一起爬阿尔卑斯山，哈莉身体素质的底子还在，再远再累都不需要达米安背，只偶尔会拜托他拉一把，这让他有些遗憾。
他们的旅行没有计划，没有目的，甚至完全不考虑飞行的经济性——上一站还在欧洲，下一站就拉回美国，然后……再马上折回欧洲。
开学时间早过了，补课？上学？都被抛在脑后。
哈莉有绝对的资格，给自己赢来一个远离魔法世界的假期。
最后，他们决定在西班牙多停留几天。没有安排，只是闲逛。
在经过某个公园时，他们偶遇了一场免费的露天听音乐会，这对失忆后的哈莉来说，也是新奇的活动。
达米安带她走进公园，在围观听众的最外围，他注意到哈莉因为身高，几乎只能看前面人的后脑勺。
观察了几眼周围某几对情侣的做法，达米安有了打算……
他蹲下身，对哈莉示意，“来，坐我肩膀上。”
哈莉当然十分凌乱，“不……不，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他眨眨眼，半开玩笑地威胁道：“快，要知道，你如果不自己上来，我可是能把你举起来的。”
哈莉只好表情纠结地，硬着头皮，爬上了达米安的肩膀。
一声惊呼后，达米安起身，她跨坐在他的后颈……被举得高高的。几乎整场最高。
……还好她在人群的最外层。
为了保持平衡，哈莉只能被迫扶住达米安的头。
手心下方……达米安的发丝，超乎想象的柔软。
她想抚摸几下这些略带自然卷曲的黑色发丝……想把手指埋进去，却担心这个动作是否过分亲密了。
哈莉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音乐会上了，她根本没有注意台上的乐队在唱什么。
她只知道她的心在怦怦跳，当然不是因为恐高。
她身下的达米安，此时看上去心情很好。
那双在哥谭深夜能一拳把罪犯打骨折的大手，正轻柔地抓握着她的脚踝，帮她稳住平衡。
达米安太高了，而接着坐在他肩膀上的机会，哈莉终于有机会近距离地仔细观察他。
此时一阵清风吹来，哈莉忽然闻到一阵浓郁的……莫名熟悉的海盐味道。
这气味让她颤栗，似乎有某些画面要从眼底喷薄而出。
“怎么了？”达米安终于注意到了哈莉反常的安静，他仰头，倒着看向哈莉。
他露齿而笑，异常阳光耀眼，“怎么不看表演，一直看我？”
他轻松自如地抖了抖，要让哈莉坐得更稳些，她就这样被他颠来颠去了一阵。
“不过，老实说，我根本不知道台上这些乐队都是谁。他们唱的歌我也听不清。”达米安再次仰头，对她露出一个倒着的微笑。
哈莉把一缕要垂到达米安脸上的发丝别到脑后，喃喃地说：“……我也不知道。”
她想她开始明白，曾经的自己为何会如此地爱他。
她同时更忽然意识到，只要她多弯一些腰，就可以吻到他的额头
主动权在她这里。
她被某种贯穿全身的冲动浇晕了头，手开始慢慢从对方的发丝间移下，抚住他的侧脸。
达米安收回了微笑，专注地看着她。
哈莉犹豫，哈莉怂了。
达米安眨眨眼，哈莉看起来，很奇怪。
“怎么了？”他问。
“没、没什么……”
哈莉的手，又埋回到了他的发丝里。
作者有话要说：
*在佛罗里达开游艇好像不需要执照（国内是需要游艇执照的），我在网上查的资料是美国不需要……但我毕竟没有一手经验，就当米总逆天，需不需要执照都能开。
*定睛一看……我昨天居然日了一个万……_(:з」∠)_果然一码起感情，就收不住了吗？
*今天早上能更这么早……是因为我昨晚失眠了，没有高大上的原因，说出来其实很丢人。我正要睡着、迷迷糊糊的时候，胳膊上痒痒，随手一摸，居然……是个还挺大只的活物！瞬间清醒，开灯，发现是一个虫子！那种带着翅膀的蚂蚁！啊啊啊啊啊！
在“有一只，就会有第二只”的合理推理下，我就……不安地失眠了。
（小时候不知道谁吓我说虫子晚上会钻耳朵里吃脑子，我对这个东西有深深的阴影啊啊啊啊！）
不说了，我补觉去了，第二更在下午，大家肯定都看出这个趋势了，接下来就是甜得发齁的走向了╮(╯▽╰)╭
第246章 泳池（7.1第二更）
达米安不知道哈莉是怎么想的, 但这是他近几年来最开心的日子。
快乐、幸福和充盈得如此夸张, 让他不适、让他觉得自己可能随时会爆炸。
哈莉从出发后, 就没有再提过扎克。他当然也不会提。三人之间的关系不是能简单几句话能缕清的——扎克能在哈莉苏醒后得到她的天然亲近，也是因为潜意识里对达米安的感情。
他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很生气。
哦, 这个“没有很生气”当然是对哈莉；对扎克，他还是很生气很生气的。
哈莉说过，她也没有想要扎克。达米安知道自己在哈莉的心之所属上, 并没有输, 甚至已经开始慢慢占领高地——
他们已经离家一个多月了, 每日几乎一刻不离的相处中, 那些逐渐亲昵的动作，
为了不被父亲追着找, 他们靠抽签来定下一站的目的地。
可后来，达米安发现……根本没有人来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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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莉不傻, 失去记忆, 并可能因此损失了一小部分智力，并不代表她的情商也随之降低了——
如果一个男人会带着你满世界游玩, 只为了让你逃离烦扰、收获平静, 不求任何回报, 他又不是你爸, 那他一定很爱你。
达米安高大健壮, 浑身散发着满满的男性气息。她知道他在战斗中是危险的、狠厉的；而在数天的相处中, 她更知道他也可以成为阳光的、可爱的；然后，在高级餐厅和歌剧院中, 三件套西服加身的他更可以成为优雅的、贵气的……他有太多面，她想一一去发现。
也许是哈莉偏心吧，在她看来，达米安比布鲁斯叔叔年轻时还帅一些。
即使没有曾经多年感情的铺垫，任何一个16岁的青春期女孩儿——好吧，确切地说，异性恋的女孩儿——很难不会为达米安心动。
她当然只是一个普通人——感情上的普通人。所以，某天海边的阳光下，当她看到仅着泳裤的达米安向她走近时，心中忽然一阵小鹿乱撞，脸上泛起红晕……自然也是正常的。
当他站得离她过分近的时候，她的心跳会乱一拍。
如果她真的做过罗宾，那用抓钩枪飞跃在楼宇间的感觉，也一定和闻到他身上海盐香水味道时一样——激动、自由、紧张和七上八下。
自从她发现这气味来自达米安之后，每当他靠近她，淡淡的海盐香水味道就会时隐时现。
气味是记忆的注脚，她一定曾经长久、大量地嗅闻过这香味。
她因此确信，她和达米安在她失忆前，必定非常亲近——亲近到几厘米的距离，就像那日她坐在他的肩上，被他在人群中扛起。
她想问他，他们曾经是如何接吻、如何拥抱的——才能让这海盐气味深深刻进她已经残破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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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中，住宿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为了保持距离，达米安严格遵守着分房睡的原则。
他甚至会避免在晚上回房后再去找哈莉，夜间不得不进行的交流他会选择只通过电话。
他猜测，哈莉已经看出了他的习惯。因为他发现，哈莉开始慢慢推迟回房的时间。
就像此刻，在西班牙某间海滩酒店，达米安房间外部、附带的私人泳池一边——
两张相邻的躺椅上，他正在跟哈莉讲那三个哥哥们从小到大的糗事。
比如，迪克的屁股两瓣都被起了名字，左边的叫胡安，右边的叫吉姆。*
比如，提姆18岁时和tam fox订婚的新闻上了报纸。*
（达米安一边说一边哼哼，“当然没这回事儿，这小子到处留情，别被他那副可爱技术宅的样子骗了。”）
比如，杰森睡觉前会和枕头问好，*
（“他的顺序是，‘你好，安全的家’，‘你好，床’，‘你好，枕头，让我们好好亲热亲热。”达米安做着鬼脸，“我保证这个诡异的对话是真的，我亲耳听到的。”*）
哈莉捧腹大笑，想知道达米安有没有糗事。但她知道达米安肯定不会告诉她。大概只有问另外三个哥哥，才能获取到珍贵的情报吧。
她在自己的躺椅上撑起身体，静静看着身侧、一臂远之外的达米安。他在躺椅上闲适地仰躺着，夜晚泳池的蓝色水光，将他的绿眼睛映衬得深邃而夺目。
他也侧头，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太过炽烈，像要把她点燃一样。哈莉在感到双颊开始发烫后，被迫断开了与他的视线接触。
她一直都是勇敢的，哪怕什么都不记得，这份刻在骨子的格兰芬多精神不会随记忆遗失。
她之前在公园的音乐会上怂了，这次她不会再犹豫了。
在达米安疑惑惊讶的目光中，哈莉站起身，慢慢踱到泳池边——
她悄悄地、深吸一口气。没有转身，没有看达米安，而是没有任何征兆地、直接脱下轻薄的连衣裙——
她身上此时仅着一套橙色内衣，在夜晚泳池边，形成一道最明亮的色彩——
达米安在躺椅上坐了起来，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放哪里。
她跳进泳池，几个自如的浮潜后，游到还在岸边椅子上发愣的达米安面前。
“要加入我吗？”她抹去脸上的水，绿眼睛比水光更亮。
“你……确定？”达米安的嗓音沙哑。他完全不明白哈莉究竟想干什么。
“你……想加入我吗？”她仰起脸，嘴角带笑。
达米安沉默着，看着水中的她，池水太清澈，他……看得一清二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