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小地挣扎了一下，“衣服很脏……而且，我没洗澡。”
“没关系。阿福肯定不会怪你。”达米安轻轻地说。
又不是说目前在场的三个男人，哪一个会方便给13岁的小女孩儿换衣服。
“阿福爷爷呢？”哈莉问。
“他……”杰森本想撒谎，说阿福在忙，但能骗过谁呢，阿福怎么可能不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我们‘友好地’让他睡了，”达米安果断地回答，“他不让我出去找你。”
哈莉无奈地轻轻嗯了一声，代替此时她做不出的点头动作。
杰森此时正想拿小手电照哈莉的眼睛，检查是否有脑震荡，但被斯内普阻止了。“我不需要这个程序。”
他一边对哈莉无声地丢着检测魔咒，一边对她沾血的罗宾制服皱眉——分不清是在针对血，还是在针对那个“R”。
同时用了几个清洁咒，清理了她脸上和身上可见的脏污。
这让哈莉终于放松了一些。
“汇报，”斯内普拨开她的头发，查看着那里的伤口，同时简单地命令道，“伤势，每处。”
“都在能看到的地方，手指、额头、以及眼睛上方。”哈莉也快速回答。
“原因？受伤过程？”
“这个……很重要？”哈莉犹豫了。
斯内普用黑色的眼睛盯着她，冷冷地回复，“你说呢？”
哈莉的肩膀耷拉了下来，一五一十地汇报，语言简洁专业，让斯内普的烦躁少了一些，“额头，被重物击打，可能有轻微脑震荡，因为我的平衡感受损了；眼睛上方，被利器割伤，未及眼球；手指……”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达米安，顿了顿，“手指……同样来自于重物击打。”
“……你们既然已经回来了，我希望你已经好好地给你表妹上了一课。”杰森交叉双臂，一字一句地达米安挤出这句态度姑且算平静的话。
“最后其实是哈莉做的，”达米安的视线依然固定在被检查着的哈莉身上，“她……把玛拉吹涨了，我们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斯内普的动作停滞了一秒。
但最后也没对哈莉说什么。
此时他正捧着女孩儿的手指仔细检查，动作是哈莉从未见过的轻柔。
斯内普弯腰直视着哈莉的眼睛，语气依旧严厉、就事论事，反而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我不擅长接骨，尤其是精细的指骨——要知道这里可有着28根骨头；而且，从它们的碎裂程度上看，直接接骨的失误程度较高，所以我强烈建议你喝生骨灵重新长。肯定会疼，我不会骗你，但能完全恢复得像没有受伤一样。”
“好的。”哈莉没有犹豫。
斯内普动作果断，从刚摆成一排的魔药中拿出一瓶还冒着热气的，递给哈莉。
哈莉原本表情平静，但一口下去马上皱了脸，差点儿呕吐出来。
“你以为这是什么？果汁？咽下去！”
哈莉咳凑着，想捂胸口，但奈何手指不听使唤，达米安马上上前，帮她顺了顺胸口；同时杰森给她倒了一大杯水。
看到斯内普教授并没有反对这个行为，哈莉赶快喝了几大口水冲了冲。
等哈莉刚缓过来，魔药教授已经开始掰着她的头，几个长长的魔咒后，滴了几滴白鲜在她眼睛上方和头发里的伤口上，马上，一小缕绿烟升起，当它散去后，眼睛上方那道本就不长的伤口马上止住了血，像已经长了好几天一样。
“不会留疤。”斯内普只是简短地对哈莉保证道。
“神奇……”杰森惊讶地看着，喃喃地说。
“至于你的脑震荡，等指骨明早恢复，再喝掉这些。”他指了指摆在一边的另外三个瓶子。
“它们闻起来像狐媚子排泄物。”哈莉缩了缩脖子。
“喝起来更像。”斯内普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如果明早有任何异常，及时用猫头鹰通知我。”
布鲁斯此时终于赶回了大宅，制服都没来得及脱，他将这个临时的简易医疗室环视了一周，最后视线落在了黑衣教授身上。关于魔药教授突然且及时的来访，杰森刚刚已经通知了还在路上的他。
斯内普看了布鲁斯一眼，收拾好东西走出门外，布鲁斯对孩子们点点头，也一起走出门外。
“不要总指望她的魔力暴动！”斯内普的态度马上没有了刚才面对哈莉时的冷静，他压低声音，对布鲁斯说道，“那非常危险，对身体伤害非常大，这种伤害都在你们麻瓜们看不到的地方！”
而此时，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走廊阴影处，一只大黑狗静静地趴着，借装睡来偷听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小天狼星终于放松了下来，作为大宅里最神不知鬼不觉的生物，他藏在蝙蝠洞，获悉了哈莉受伤的全过程——包括那段被删掉的折断手指的录音。
于是，他便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寄出了那封给斯内普的信。
虽然由于摄像头在哈莉的胸口，他们都没有看到具体的画面，但那骨头折断的恐怖声音、和哈莉忍不住的惨叫，知道现在依然在他的耳边回响。
哈莉未来需要远离这个蝙蝠小子，小天狼星下定了决心。
***************
达米安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翻来覆去，夜已经很深了，他依然睡不着。
想到哈莉就在几步之外的客房，忍受着他带来的痛苦，他怎么可能就这样睡着？
至少，那个突然出现的魔药教授，用神奇的魔法，消除了哈利留下任何后遗症的可能——然而他的负罪感依然没有减少分毫。
达米安泄气地坐了起来，在黑暗中犹豫了几分钟，开始起身，向哈莉所在的房间走去。
隔着门，他听到了让他心脏揪紧的低声呻/吟。
那个教授说会很痛，看来真的没骗人。
他将手放在门把上，低头犹豫了一会儿，才打开门——为了方便及时照顾哈莉，这个门没有锁。
哈莉当然没睡，病床也没有完全放平，而是让她斜靠着——她一直说如果平躺着会头晕。
哈莉抬头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达米安，表情略有惊讶。
至少她看起来精神了一些。
衣服也被赶来大宅的芭芭拉换过了，哈莉一直对不换衣服就上床这件事耿耿于怀。
但让达米安最意外的，是女孩儿的双手被两个手铐，分别铐在了病床两边的扶手上。
“斯内普教授建议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尽量不要有大动作，至少不要压到手指。”哈莉注意到了达米安的视线，对他解释道，“所以，布鲁斯叔叔就直接把我铐起来了……”
达米安点点头，关上门后，走了几步，在哈莉床边坐下，“父亲做事……非常干脆。”
作者有话要说：
*美国本土鸟送信那个细节，小天狼星曾经用非洲大鸟给男哈送过信。
*关于白鲜，哈7里给罗恩用的时候，白鲜起作用过程是这样的，“……赫敏接过瓶子，在流血的伤口上倒了三滴药液。绿烟滚滚升起，当它散去之后，哈利看到血已经止住，伤口看上去好像已经长了几天，刚才暴露着的血肉上面覆盖了一层新皮。”
以及，哈6，马尔福和哈利在厕所决斗后，斯内普把马尔福架出去的时候，说如果及时用白鲜，连伤疤都不留。
所以，如果连“神锋无影”都不会留疤的话，哈莉的这个纯物理切割也不会留疤啦。
（滴白鲜前的几个魔咒，是我自己加的，就当是斯内普专门给哈莉特别准备的不留疤手段吧~）
第109章 泡芙
哈莉靠在枕头上, 喘息着, 手臂在不自觉地小幅度颤动, 两只手的模样不再那么扭曲了。
额头前的刘海儿，也已经被忍痛而沁出的汗水黏作一团。
短时间内, 安静的卧室里没人开口说话。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把女孩儿的虹膜映衬出一抹清澈的墨绿色。
她晃晃手臂，示意达米安帮自己按下自动病床一侧的按钮, 让病床上半部再折高一些, 好方便两人说话。
达米安照做了, 看着病床小幅度地升起, 他决定直接问出口，“玛拉用刀割你的时候, 你……没有反应，”他顿了顿, 对自己要说的话忽然不那么肯定了, “当她要伤害我的时候，你就……”
他深吸口气, 身体前倾, 直视进哈利的眼睛, “为什么？我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因为你是哥哥啊。”哈莉微笑, 眼神认真。
“……这样啊。”达米安抿了抿嘴角, 也牵出了一个微笑, 回复给女孩儿。
卧室里又没人说话了。
“你的手指，怎么回事？”哈莉忽然问道。
“摩根杜卡德, 代号‘无名氏’，”达米安没有迂回，而是直接告诉了哈莉，“很久远的故事。”
“我可以听听吗？”
“这个故事有有一半是父亲年轻时的经历、和他冲动的岁月，这些是他的私人回忆，我不能代替他告诉你，”达米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睡裤的裤脚，“我只能告诉你这个……过程。那是我十岁的时候，杜卡德捏碎我的手指，为了让通讯器另一端的父亲听……我的尖叫，让他受折磨。”
“但我想，他今天可能又听到了你的。”
哈莉因为达米安的话睁大了眼睛。
“你身上有他装的摄像头，在胸甲位置。反正他会再找到一个新地方，告诉你也无妨。”
“好吧……当然啦，肯定有。”哈莉再次晃了晃手臂，手铐叮当作响，不太认真地抱怨道，“也就蝙蝠侠能做出把我直接铐起来的行为了。”
达米安的微笑放大了，他撑着病床，仔细地看着哈莉。
“老天，这个眼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给我道歉。”哈莉转了转眼珠，“别这样，达米安，我们是一家人，汤姆也找过你，未来可能还会找你——谁知道他的主魂现在在哪儿呢。我是不是也要每次都给你道歉？”
“你的确道歉了，我说什么都没用。而且未来你肯定还会每次都道歉。”达米安无奈地说。
“好吧，那咱们……做个约定？”哈莉认真地说，“不因为这些事，和对方说无谓的抱歉。”
“好，”达米安点点头，“要拉钩吗？等明天早上你手指恢复的时候？你们女孩子是不是要拉钩才算定下了一个约定？”
达米安的微笑带着调皮的神色，肯定是在逗她。
“当然不用拉钩！我是罗宾！罗宾哪儿有拉钩的道理。”哈莉摆出一个正经的严肃表情，“这太破坏形象了。”
卧室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达米安一直绷紧的肩膀也终于松弛了下来，他继续观察着哈莉，女孩儿已经几乎不再发抖了，手指的形状也恢复成了常人自然下垂时的状态。
她也没有问任何关于玛拉的问题，像是完全忽略、或者忘记了一样。他承认自己也不想再提起。
“你想让我帮你把手铐打开吗？”哈莉架着胳膊的样子，让达米安一直有些心酸，“不用钥匙，我也能打开，只要等我找到一个发夹或曲别针。”
哈莉摆摆胳膊，她还是不能摇头，会晕，“就这样吧，必须承认，双手相对固定，让我恢复得很快。”
达米安点点头，轻声叹息。
“那，还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
“比如帮你挠挠痒？”他调侃道。
哈莉咯咯笑，“不需要，我没有哪里痒。”
“不过，”她皱眉想了想，“我想吃泡芙，超——想。想了一晚上了，我记得冰箱里还有几个剩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