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看着,终于忍不住,伸出牙齿,轻轻咬了下。
“啊——”蜜芽儿平生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咬,顿时低叫出声。
她不叫还好,这么一叫,本就蓄满水的堤坝顿时决堤,理智犹如猛兽一般出笼,萧竞越环住这惹人的女孩儿,低头轻轻啃着她的耳朵,又辗转叼住了她的蜜唇儿,犹如蝴蝶一般留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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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最后关头,萧竞越终于夺回了理智,放开了满脸红霞的蜜芽儿。
“准备下,咱们走吧,我和你一起去,你四伯的婚礼。”声音粗嘎至极。
“嗯……”
这对于两个人说都是头一遭,萧竞越没经验,蜜芽儿其实也没经验,她现在心里跟小鹿乱撞似的,听到萧竞越说,胡乱点了点头。
于是萧竞越先出去,蜜芽儿收拾了下衣着,又简单化了点淡妆,之后便出门去。
萧竞越看了一眼,简单装饰过的蜜芽儿明媚好看,身上是小掐腰嫩黄衬衫,下面则是直摆的长裙,脚上踩个高跟鞋,走起路来摇曳多姿,最夺目的是柔和妩媚的脸颊旁,在乌黑长发掩映下的那两点乳白色珍珠耳坠,偶尔间一个动作,随着那黑发轻轻摆动,让人难免想起自己唇齿轻轻咬在那里时的滋味。
“走吧,我们快点。”萧竞越生硬地别过脸去,决定还是不看了,再看的话,他都要嫉妒那两点珍珠项链了。
萧竞越骑着自行车,带着蜜芽儿穿梭在人群中。
1990年的北京街头,已经和几年前不太一样了,这时候渐渐有了私家车,街道上也开始堵车了。人们的衣着也比之前更为开放,女孩子们都爱穿脚蹬裤,就是那种黑色健美裤,下面多出一个小布条可以让人踩着的。
远远地看过去,大姑娘小媳妇甚至老太太的,上面或者衬衫或者蝙蝠衫,下面一律的黑色蹬脚裤,黑溜溜的直。
蜜芽儿看了,尽管自己没穿,却也觉得有趣。
她是知道中国有那么一段是黑色健美裤盛行的时候,也知道后来人们看到这个情景都觉得挺土的。时尚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越是太过流行,等流行过去,就会显得更土。
不过现在,蜜芽儿看着人们青春富有朝气地穿梭在大街小巷,把一条条健美裤蹬得那么直那么黑,竟然也觉得——好像是挺好看的。
“我明天也要买一条这样的裤子穿。”蜜芽儿指着周围的黑色健美裤说。
“你?还是算了吧,我觉得你好像不合适。”萧竞越不喜欢。
他喜欢蜜芽儿现在的衣着,带着蜜芽儿的味道,犯不着学别人,学别人,就不像她了。
蜜芽儿听了,没吭声,她还是决定先跟一跟流行。
流行太可怕了,会给人洗脑,她现在就是觉得——黑色健美裤,真好看!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北京大饭店。
一到门口,就见到北京大饭店的饭厅里立着一个红色的方牌子,上面写着指引“顾建国先生和刘瑞华女士喜宴”后面带着一个箭头。
顾建国现在已经四十三岁了,在四十三岁的年纪终于和刘瑞华修成了正果,认识的没有一个不感慨不为他们感到高兴的。
为了庆祝这迟来了十几年的婚礼,这次的喜宴规模特别大,可以说,顾家老家的亲戚,顾家认识的所有朋友,包括顾氏集团生意场上的朋友,还有顾建党医院的同事,所有认识的,全都到了。
甚至连顾老太太,还有顾建国他们的那位美国舅舅,也到场了。
蜜芽儿和萧竞越进去后,在满场宾客中,先寻到了自己的奶顾老太。
顾老太今天打扮得可不像是乡下老太太,整个人珠光宝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海的阔太太呢。
不过想想也是,她几个儿子现在都有出息,特别是顾建国那更是北京地产圈里的名人了,亲哥哥又在美国兴旺发达,她现在其实就是别人眼中的福气老太太了。
顾老太此时正和她的亲家童母说话呢。
“这么多年,我早就说要来北京看看你们,一直没机会,家里事儿多,没来成,今天可算是见到了!你们都是文化人,又培养出童韵这么好的女儿,我得这么个儿媳妇真是有福气。还有这些年,蜜芽儿也多亏了你们照顾!”
“你瞧,你说这话也忒客气了吧,我还说你把儿子教得好呢,平时听蜜芽儿说的话,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便说有机会见见,咱老姐妹说说话,没想到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咱终于见到了!”
“咱都别客气,今天是建党大喜的日子……哎,说起来,建党也多亏了你这些年照顾呢!”
“瞧你,都说了一家人不客气,你看你说的,建党这些年就跟我们亲儿子一样,可是照顾我们不少呢!以前抗煤气罐都是他帮我们干的!”
就在这老姐妹在这里相见甚欢越说越亲热的时候,蜜芽儿凑过去。
“姥姥,奶,我来了!”
第121章 大联欢
顾老太和童母两个人初次见面, 自然是良多感慨, 彼此通过子女的口早就知道对方的,如今才见面,说说话儿,回忆回忆过去, 不知道多少话要说。
就在这时候,蜜芽儿过来了,亲热地过去喊着姥姥和奶,一手拉着一个:“奶,姥姥,你们都过来了啊!”
尽管昨日过来北京的时候,已经见过孙女了,可是今日再看到, 还是欢喜得很, 顾老太握着蜜芽儿的手舍不得放开, 对童母说:“这几年真是越发出挑了,像咱家童韵,一模一样, 也多亏了你照料得好,这才更加标致了!”
童母对自己这唯一的外孙女自然是打心眼里喜欢,不过每天跟前看着的,倒是没顾老太那么激动, 只是笑着说:“还是你从小教得好, 是个好性子!”
说话间, 萧竞越站在一旁,也向两位老人打招呼。
因这几年萧竞越也是时常随着蜜芽儿过去看望童母的,可以说是鞍前马后的,什么事儿都会照顾到,时间久了,童母早从心里把萧竞越当成自己的外孙女婿了。
此时见萧竞越过来,忙说:“竞越这孩子真是懂事,是个好孩子。”
顾老太也是好多年没见萧竞越,昨天过来的时候,只见了蜜芽儿,当时萧竞越在中科院开会,就没见着。今天宴席上看见了,猛不丁的,都有些不敢认,细看一番,才认出这就是往日自己家那位邻居,孤苦伶仃的萧竞越。
“和以前不一样了,这出国一趟就是不一样!”顾老太看着眼前萧竞越,自是不知道多少感慨。
而顾老太对于萧竞越来说,可以说是恩重如山的,如今见到,自是敬重有加,问过好后,站在跟前,好生恭敬。
顾老太想着萧竞越和蜜芽儿谈了对象,想想这事儿,也是笑叹:“当时真没想到,今天还能有这缘分!”
童母听了,笑说:“竞越是个好孩子,和咱蜜芽儿也般配,我正想着,如今蜜芽儿也大了,这都硕士毕业攻读博士学位了,是不是也该合计着结婚了?”
这一句话,可是正中顾老太下怀。
最初知道萧竞越和蜜芽儿谈,她是有些吃惊,觉得年龄不太对,感觉也奇怪,后来仔细地想了想这事儿,又觉得其实大七岁也挺好。萧竞越那孩子从小就在家干活,以后娶了蜜芽儿肯定爱干家务,年纪大的男人知道疼媳妇,蜜芽儿跟着他不会吃苦。
这么想明白后,她就开始催着让蜜芽儿结婚了,谁知道童韵和顾建国这边却说蜜芽儿年纪还小,不急不急。
她心想,这怎么能不急呢,总不能只谈对象不结婚吧?她那会子,大家谈谈,差不多就结婚了,也有的根本不谈,媒人上门一说就结婚。
因为心里惦记着这个,她这次来北京,也是打算好好说说这事儿的,如今听到童母也这么说,那真是正中下怀,当下拉着童母在那里提起这事儿来。
两个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带劲,最后表示:“咱等下就找建国和童韵,好好数落数落他们!”
至于站在跟前的蜜芽儿和萧竞越这两个当事人——就没他们发表意见的机会。
蜜芽儿听着自己姥姥和奶这么说,心里都乐开了花,忍不住偷眼瞧了下萧竞越,却见萧竞越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看不出有什么高兴的样儿。
她心里暗骂了句:真能装。
他确实是一个很能装的人,这是最近几年她逐渐发现的。
就在这时,她看到很能装的萧竞越突然来了一句:“顾奶,姥姥,其实这事不急,五叔和五婶那里既然觉得没到那时候,那我就再等等,总不能因为这事儿耽搁了蜜芽儿的学业。”
蜜芽儿听到这话,简直是恨不得直接掐他一把。
看看,又装了吧……其实心里恨不得明天结婚才好呢!
不过萧竞越这句话显然不被顾老太和童母认同,两个人一个劲地说:“这怎么能不急,你看你都多大了,二十七岁了,年纪不小了!”
顾老太更是直接大包大揽:“你放心,回头我给你五叔说,这婚事,我和你姥姥就做主了!”
陪着两个老太太说了半晌话,这个时候婚宴开始了,国外的舅舅也过来了,还有一些朋友亲戚的都在,新娘刘瑞华和新郎顾建党过来逐个敬酒。
也有人打趣他们,说当年在大北子庄,那时候还年轻,就有人撮合你们,结果没成,蹉跎了这么多年,白白浪费了大好光阴啊!
这句话说得大家都不免叹息,尤其在场几个和刘瑞华熟悉的诸如莫暖暖童韵几个。
顾建党这个时候已经四十三岁了,刘瑞华也四十一岁了。人生的大好时光,最美好的年华已经过去,人到中年,两个人才算是走在一起。
新娘刘瑞华想到这个,险些掉下眼泪来。
顾建党端起酒杯,望着大家,笑着说:“人生的大好年华虽然已经过去,不过我们的光阴并没有虚度,这么多年了,兜兜转转,我们才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我们才知道我们希望过什么样的生活,我们也知道什么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十年锤炼,光阴的磨砺,我们都成熟了,心态也更平稳了,我们已经学会了怎么看待婚姻怎么看待人生,这个时候牵手一生,已经大彻大悟的我们才能更好地获得幸福。”
在场的大家伙听到这话,或者知道那些事的,或者不知道那些事的,都听得有些感动了。
现在是1990年,距离那场浩劫的结束有十四年了,可是在场的绝大多数人,或者年轻力壮的十年被耗费在那场浩劫中,或者最应该读书的十几岁年纪被消磨在了那场浩劫中。
这是他们这一代青中年人的宿命,所有的人身上都背负着这个时代的烙印。
哪怕有的不知道眼前这四十多岁的新郎官和新娘子经历了什么,可是他们却能猜到。
大家在一片沉默后,突然有人鼓掌,开始稀拉拉的,后来鼓掌的人多起来,最后所有的人站起来鼓掌喝彩。
无论经历过什么,现在都是风雨之后见彩虹的时候,四十多岁,修成了正果,用中年人特有的平稳成熟步入婚姻之中,还有比这更美好更精彩的吗?
原本有些伤感的刘瑞华,望望身边的顾建党,红着眼圈笑了。
四十一岁的她,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真得不晚。
她和他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
在那片雷鸣般的掌声中,宴席又重新热闹起来,人们用最大的热情祝福着这对新人,祝酒喝彩,人们吃肉吃菜,享受着这过去根本想不到的幸福生活。
蜜芽儿萧竞越是和猪毛牙狗还有家里的墩子等几个堂哥坐一起的,除了猪毛牙狗蜜芽儿外,其他六个堂哥都有些结婚生子了,有的在县城里工作,也有的投身在了顾建国的房地产分公司。猪毛则是已经参加工作了,硕士毕业后今年工作了,去的政府部门,以后要一心为人民服务了。牙狗则是今年才考上清华大学机械系的研究生。
牙狗的专业,蜜芽儿最初还打趣他呢,当年牙狗为啥好好学习,就因为弄坏个钢笔,想知道其中的原理。这么多年过去,其实牙狗自己都记不清当初这件事了,可是绕了一圈,学了一个机械系,才突然想起来。
顾家这一大帮子,上面六个堂哥和六个堂嫂全部到场,下面猪毛牙狗,然后蜜芽儿和萧竞越,整整十六口,一个大圆桌子差点坐不下。
这其中最大的顾立勇已经三十岁了,而立之年,人成熟了,在县城里已经是县委书记了。
县委书记顾立勇举起酒杯来,吆喝着兄弟们一起喝酒。
牙狗不太会喝酒,看着这情况,就赶紧说:“还是别喝了,蜜芽儿也在呢,蜜芽儿不会喝酒!”
旁边的墩子一听,对着他呸了一句:“你小子,少赖皮!自己不想喝,还扯着蜜芽儿当掩护牌!蜜芽儿是女孩儿,是我们妹妹,我们能让她喝酒?”
其他人纷纷起哄:“就是就是,我们妹妹可是不沾酒的,不过你小子别想逃!”
牙狗眼睛一歪,瞅向萧竞越:“竞越哥应该能喝吧,他得喝!”
顾立勇哈哈一笑,对着萧竞越说:“竞越当然是逃不掉的!”
这臭小子,拐了他们妹妹,现在只能是酒场见真章了,今天不灌他一个酩酊大醉,别想顺利娶他们妹妹回家!
第122章 生命大和谐
这一天, 八个哥哥轮流上阵陪着萧竞越喝,八个哥哥轮完了, 六个堂嫂又上阵了。人家堂嫂沾光啊,女的,只需要喝一口就行了。堂嫂喝一口,萧竞越就得喝一杯,不喝的话堂嫂就得不乐意的。
这么一番车轮战下来, 蜜芽儿都有些揪心了。
不能这么喝酒啊, 平时没见萧竞越这么喝过, 这样下去可别把胃喝出毛病来?
猪毛一向细心,看这情况, 知道蜜芽儿担心, 便提议说:“也不能光喝酒,我看今天来了不少以前村里的邻居,有些好几年没见了,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他这一说, 牙狗几个也觉得应该,于是这喝酒的事儿就暂告一段落, 大家伙互相过去见见今天来的宾客。
大北庄村如今也很有一些在北京混日子的, 打工的, 做买卖的, 干啥的都有。
因萧竞越喝了个酩酊大醉半靠着座椅, 几个兄弟在那里陪着, 其他几个都陪着蜜芽儿猪毛牙狗他们往其他席面走, 陆续见到了众多朋友亲人,其中自然也见了几个昔日大北子庄的朋友。
蜜芽儿见到了昔日的邻居陈红英,陈红英现在和男人在北京工地上打工,她男人是泥瓦工,她则帮着做做饭,顺便摆摊卖点烟酒,日子过得不错,还见到了往日的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