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也来了,这是她没想到,昔日的林红是个霸道的姑娘,爱打架,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后来没考上大学,理所当然地回家嫁人,现在和男人也来北京打工了,不过做的是卖早餐的买卖,生意挺红火的。
林红见到蜜芽儿,提起当年的事,说得眉飞色舞的,还提到了她被蜜芽儿打倒的事,忍不住叹了口气:“哎,谁知道你这么小的人儿,竟然那么大力气,可疼死我了!”
明明疼得要死,却又不敢声张,现在想起来依然憋屈啊!
大家想到这事儿,不免记起往日的少年时光,真是怀念又感慨。如今大家都长大了,时过境迁,就连那昔日拽得二五八百的陆奎真都已经稳重起来了。
而最让蜜芽儿意外的是,今天来的竟然有顾晓莉。
她和顾晓莉也是好几年没见了,当下见了,互相攥着手,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现在怎么样?学业顺利吗?”
在顾晓莉考上武汉大学后,也和蜜芽儿有过通信来往,不过最近顾晓莉忙着准备考研,就联系少了。
“我已经放弃考研了,打算直接工作!”顾晓莉见到蜜芽儿也高兴得很,拉着她的手不放开:“我刚才还说过去找你,谁知道遇到了咱村里的红英,被她拉着说话给耽误了。”
“直接工作?那好啊,你们学校的毕业分配去向咋样,都分配到啥单位?”
顾晓莉自打上了大学后,自己勤工俭学,挣了钱打扮自己,现在看着比以前好看多了,面容光彩焕发,穿戴也比较时髦,青春靓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城市的摩登女郎呢。
“我看看吧,想去个事业单位,不想去外面的公司干事。”
“嗯,事业单位挺好,福利待遇各方面都好,外面公司辛苦。”
两个人说了半晌后,蜜芽儿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来北京了?是有事?”
毕竟当年顾晓莉因为柯月的事可是受了打击,因为这个,她考大学都不想来北京,报志愿的时候还请自己参考过,最后挑挑拣拣,去了武汉大学。
顾晓莉听了,微微压低声音,嘲讽地笑着说:“是因为我妈。”
“你妈?”
这是没想到的事,毕竟对于顾晓莉来说,柯月也许是一个痛吧。
顾晓莉挑挑眉,淡淡地说起这事儿来。
原来顾晓莉考上大学后,柯月便和她继续联系,但是她一直爱答不理的,这一次家里那个弟弟不好好上学,在外面游手好闲和人打架,柯月急得不行,没办法,赶上十一假期,便央求顾晓莉过来,看看能和这位弟弟谈谈心,教教他,再激励下。
“这种事,我本来懒得搭理的,不过我又想看看,她心仪的儿子现在混成啥样了,我就来看看呗!”顾晓莉不无好笑地说:“还让我激励,我能激励啥,自己不努力,别人怎么说也白搭!”
她如今对往年的事儿心里依然是记恨的,能不记恨嘛,她这辈子是忘不掉站在柯月墙根底下的那一幕。
日影西斜,她苦熬了一天,却看到她娘带着弟弟去看什么演出。
那时候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在这个世间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心里恨哪,恨了这么多年,看着那被娇宠的弟弟不成器,才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蜜芽儿看顾晓莉这样,多少有些叹息,不免想着,她其实还是没走出来。真不在乎了,就不会愤愤不平,就是漠视和淡然了。
不过想想也是,当年的伤害那么深,让她怎么能轻易走出呢?或许只有以后工作了,经济各方面条件变好了,结婚成家,有了丈夫和儿女,拥有了自己幸福的家庭,才能让她从过去的阴影中慢慢走出来。
这一场宴席,蜜芽儿见到了许多过去的人。
大家的生活都好起来了,每一个人在新时代下都找到了自己恰如其分的位置,都在属于自己的轨道上努力地奔跑。无论是上学读书的还是城市里参加工作的,亦或者是打工做买卖的,每一个人都对这新生活充满了热情和希望。
时代变了,热闹的宴席上,每一声喝彩都是期望。
宴席散了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各路亲戚朋友纷纷离去,顾家人挨个去送,等到把大部分人都送走了,立伟开着车要把萧竞越送回去,蜜芽儿自然是上去陪着。
萧竞越醉得厉害,人事不省,还是几个堂哥把他扶上去的。
蜜芽儿看他坐在座位上都是歪歪着,没办法,只好拿过来一个抱枕给他垫在一旁,再帮他固定着胳膊。
这时候萧竞越已经有了自己的单元房,是两室一厅的。
上了楼,送进了屋里,放倒在主卧的床上,萧竞越痛苦地呻了声,看上去醉得不轻。
猪毛和立伟给他安顿好了,看看萧竞越不省人事的样子,都有点不放心。立伟便对在那里帮萧竞越擦汗的蜜芽儿说:“蜜芽儿,我们还得过去送其他亲戚,你看要不你先留这里照顾下?”
猪毛一听,有些犹豫,萧竞越虽然喝醉了,可到底是男人,留蜜芽儿在这里,回头如果五婶婶问起来,那可了不得。
立伟倒是不在意的,一挥手:“走吧,没事,萧竞越今天被咱灌成啥样了,能有啥事儿!”
猪毛还待说啥,已经被顾立伟拉出去了。
关上门后,顾立伟拍了拍猪毛的肩膀:“其实吧,凡事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看咱奶咋说,咱奶说,蜜芽儿也该结婚了,这都博士快毕业了,再留,都怕留成老姑娘呢!”
“可是……”
顾立伟;“可是啥,咱哥俩还得继续送人去呢,走,赶紧回吧!”
猪毛想想,也就不说啥,跟着赶紧走了。
蜜芽儿被留在萧竞越家里,她看看萧竞越痛苦的样子,自然是心疼,当下跑去浴室,找来了毛巾,用温水洗过,拿来给萧竞越敷在额头,轻轻擦拭脖子和手心等,想着减轻下痛苦。可是他看起来一点没有要好转的样子,甚至还深皱着眉头,两只手更是紧抓着自己不放,犹如落水的人抓住浮木。
蜜芽儿看着他这样,越发心疼,不忍心看他痛苦,便琢磨着那个传说中的醒酒汤,不知道怎么做来着?可惜这个年代还没有网络,不然可以搜一搜。
就在这时候,萧竞越的身体突然动了动,喉咙滑动,口中发出呓语,还翻了一个身。
她忙凑过去,轻轻地将他扶起,柔声问道:“竞越哥哥,你感觉怎么样,喝点温水吧?”
萧竞越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带着酒意,有些迷茫地看着她,片刻后,突然薄唇轻动,哑声说:“蜜芽儿,你怎么在啊……”
他说话的时候,喷薄的热气带着酒的味道,烧得人脸上发烫。
此时蜜芽儿突然意识到,孤男寡女,夜深人静,她面对着一个喝醉酒躺在床上的男人,这形势有点不对。
“你喝醉了,刚才我哥送你回来,怕你醉得厉害,让我留下照顾你。”蜜芽儿低低地这么说。
萧竞越听了这话,也不说话,只是继续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仰着脸,望着上方的她。
他带着朦胧醉意的眼神逐渐有了温度,火热灼烫,就那么望着她,好像等待已久的猎人看到了林子里跳跃的小猎物般,紧紧地锁着她不放。
蜜芽儿终于有些受不住了,咬唇,别过脸去:“你先等下,我再给你去倒一杯温水。”
说着就要起身。
谁知道萧竞越伸出臂膀,大力地将她一拉。
这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等到蜜芽儿终于缓过来劲儿的时候,她已经趴在了萧竞越的胸膛上。
“你——”她挣扎,可是萧竞越牢牢地按住了她的后腰。
“蜜芽儿,我想你,每晚都想你……”萧竞越用那粗嘎的声音低低地喃道,仿佛清楚,又仿佛酒醉中。
“竞越哥哥,你喝醉了,放开我,你赶紧歇着——”蜜芽儿有些慌了。
她其实并不怕发生什么,毕竟她和萧竞越在一起久了,有时候也觉得是可以进一步的。她相信萧竞越,相信他会给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可是事到临到,面对这种陌生的情况,她还是有些慌了。
纵然活了两辈子,这种事情还真是第一次。
“我没喝醉。”萧竞越突然这么说道:“我如果不装作喝醉了,他们肯定不放过我,还会要我喝。”
他猛地坐起来,紧紧地抱住了蜜芽儿:“乖蜜芽儿,我清醒得很,一点没有醉。”
他捧住她的脸,带着朦胧酒气的唇擦过她的脸颊,幽深让人看不懂的双眸闪烁着浓烈的渴望,微张嘴,他低声道:“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第123章 龙虎相争
这一晚,蜜芽儿仿佛一片飘荡在巨浪中的浮萍, 任凭风吹雨打, 震颤摇摆, 乌发铺就在蓝色格子床单上, 衣裙飘落在乳白色地板砖上。
待到一切风平浪静时, 她软软地瘫在床上,窝在被子里。
床单透着潮湿,却依然温暖。
男人搂着她, 下巴轻轻磨蹭过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安抚着。
他知道她疼了,便着意想宽慰她的。
毕竟她还很年轻,两个人也没正式结婚, 他这么做, 是孟浪了。可是实在忍了太久,今天看着家里老人意思, 他知道他们终于差不多可以了。再看蜜芽儿父母,言语中也是松动了。
他忍了太久, 今天借着酒意, 突然就不想忍了。
他希望蜜芽儿是他的, 一辈子都是他的。
萧竞越从后面环抱着蜜芽儿, 在那昏暗灯光下细细打量着她白细娇嫩的脸颊,看她浓密黑卷的眼睫毛在脸颊上投射下一点阴影。
一时看得有些出神, 竟低哑柔和地道:“不知道为什么, 我突然觉得你很眼熟, 好像很久前就见过你。”
疲惫的蜜芽儿听闻这话,咬唇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才觉得我眼熟啊?”
这话里,半是责怪,半是撒娇。
萧竞越原本只是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罢了,那念头轻忽缥缈,并不觉得十分深刻,可是一旦说出这话后,他再仔细看,才发现,他果然是觉得她眼熟的。
不由得怜惜地搂紧了纤细的她,感受着她柔软温暖的身躯,他肯定地道:“也许我们上辈子就认识,也许你是我上一世的妻子吧。”
蜜芽儿心里微顿,总觉得有什么触到了心尖尖某处,酸酸甜甜的,说不出的滋味,抬眼轻轻瞥了他一眼,低声道:“胡说什么呢,人是没有上一辈子的,就算有上一辈子,咱们也不会认识的。”
上辈子,她认识他,他却是不认识她的,两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罢了。
阴差阳错,她连和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萧竞越却握着她的手腕,肯定地说:“不,我一定见过你,记住了你的模样。”
蜜芽儿轻笑,掐了他的胳膊:“随你怎么说吧,反正上辈子我肯定不认识你!”
萧竞越低首,看她笑起来的甜美妩媚,心潮涌动,不能忍,便翻身覆上。
蜜芽儿环住他,任凭他肆意妄为。
一旦打开了这个禁忌,再往下仿佛容易多了。
两个人谈了这几年,直到今晚,她才真真切切地觉得萧竞越是她的男人。
这一次做得时间较长,她煎熬了好半晌都不见结束,最后求饶到眼泪都出来了,他才算罢休。
实在太过疲惫,也是深夜困了,她倦怠地睡去。
这一晚,睡得并不太踏实,梦里感觉到男人搂着自己不放开,又觉得窗外仿佛在下雨,淅沥沥的声音一直往耳朵里钻。
半夜里,人迷迷糊糊的,仿佛在空中飘,飘忽间就回到了那时,上辈子死的那时候。
她是被人家飙车的给撞死的,躺在那里,很安静的样子,并不算太难看或者惨烈,只是没气了而已。
飙车的那个人急刹车的声音刺耳得很,在公路上滑出一道痕迹后,终于停了下来,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两个人。
他们奔到了自己面前。
蜜芽儿心里一动,她忽然觉得,这两个人眼熟,眼熟得很。
这两个人是谁?
她挣扎着想去看看,谁知道一用力,便感到背后的萧竞越抱住她。
“怎么了?”男人关切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因为是凌晨时分,又是半睡半醒间,那声音就格外性感魅惑。
“没什么。”蜜芽儿不好说自己的梦,只是翻转过身,犹如一只怕冷的小羊羔一般,钻进了萧竞越的怀里:“我刚做了一个梦,梦里又冷又黑,我有点害怕。”
“没事,没事。”男人低声安抚,抱着她,让她贴紧自己:“可能是因为外面下雨了身上有点凉?我抱着你,乖乖,我抱着你就没事了。”
“嗯。”蜜芽儿喜欢被男人有力的臂膀这么抱着,温暖舒服,更喜欢将脸贴在男人那结实的胸膛上,一股子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性感又安全,让她觉得自己被人捧在手心呵护着,让她觉得自己一辈子不用害怕什么。
无论遇到什么事,这个男人都能给她挡风遮雨。
萧竞越感到怀里这小羊羔那依赖的软糯,胸膛最坚硬的地方也柔软起来,恨不得抱住她,就这么抱一辈子,永远不要离开才好。
在美国,他读过圣经,知道圣经里说女人是男人失去的那一根肋骨。
可是他总觉得,怀里的这女孩儿,是他心坎儿上丢失的那点嫩肉尖尖,没了她,呼吸都没有滋味,心跳也失去了力道。
唯有这样,环住她,将她禁锢在怀里,他才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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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的男女,做过了和没做过,完全就是两个样子了。
蜜芽儿现在已经是和萧竞越经历过那种事的了,再相处,就凭空比以前甜蜜了不知道多少倍。眉眼间比以前多了风情,言语间时而娇嗔,时而温顺,时而顽皮,不知道多少女人家才有的面貌也慢慢地展现在萧竞越面前。
她爱对他撒娇,也爱管着他,譬如以后不许他多喝酒,不许他熬夜,也不许他看其他女孩儿,看一眼都不行。
面对她的小霸道,他都一一允的。反正她是天她是地,她说怎么着就怎么着,他是绝对没有不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