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思之——问吴十九
时间:2018-07-17 09:39:54

  “爹,你不必这样的……”姜思之听到父亲说的这些,眼泪再是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袅袅不哭,今天你也吓到了吧,好好休息一下。这事,以后再说吧。”姜正则不想逼孩子。想着先走一路是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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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临近两更天,右相府的书房里,宋景行少见的换上了一声玄衣,头发也用墨带绑了起来。
  暗卫进来禀报:“主子,人都安排齐了。都是我们几个中身手最好的。”
  “事不宜迟,走。”宋景行命令道。
  今天在将军府里,姜正则没有和他说太多,只是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就皇上现在对他俩的忌惮,他是不可能同意这桩事情的。
  皇上的心态宋景行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但要打消皇上的顾虑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不是神仙,不可能点点手指用法术就能改变皇上的想法。
  但姜正则说的对,相府和将军府的势力都太大了,他不能贸然迎娶姜思之,不然相府和将军府必然会有一家要倒霉。
  宋景行觉得这几个月他简直遇上了这辈子所有的难题,他从来没有这么希望姜思之真的只是个小丫鬟就好了。
  虽然现下还没能想出最好的解决方法,但这并不妨碍宋景行想要见她的心思。
  之前的误会他还没来得及亲口跟她道歉,虽然大概明白她的心意,但他还是想亲口再问她一遍。
  所以白日里回到相府,他就马上吩咐手下的人,挑出功夫最好的今日陪他夜闯相府。
  他虽然多少有些功夫傍身,但这只是小时候宋斳怕他无自保之力而请师傅教他的一些防身之术。
  虽然对上一个两个将军府的守卫应当不成问题,但他不能确定将军府里今晚会不会增加守卫,也害怕万一对上姜正则父子三人。
  等他和暗卫们到了将军府周围,他们先是避开了皇上安排在周围的人,又让暗卫去引开将军府夜巡的守卫,好掩护自己摸索进姜思之的院里。
  好在一切都还很顺利,宋景行按照打探到的消息,找到了漪澜苑,站在姜思之的寝室的窗外。
  外头打更的梆子声正好遮盖了宋景行拉开木窗的声音。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下午又歇了许久,哪怕已经三更天了,姜思之依旧清醒的没有一点睡意。
  她站在条案前,拿着蜡烛剪,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烛心,心思却早不知飘到何处去了。
  直到一片阴影从她面前洒下,她才发现不对。
  蓦的一抬头就看见房里有人,吓得只想张开嘴尖叫,可声音还没喊出口,一只带着凉意骨指分明的手就捂上了她的嘴。
  宋景行用口型从她做了个别叫,姜思之这才借着烛火这才看清房里来的人。一颗小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就要跳出来一样,她冲他点点头,小手把男人覆在她脸上的手慢慢拉了下来。
  刚刚捂上姜思之小嘴时,她檀口微张,又因为受到了他的惊吓,只张着小嘴吐气,呵出的热气全洒在他的手心,让他觉得这口热气洒的他全身都湿湿暖暖的。
  “你,你怎么来了。”姜思之没想到他会这时候偷偷过来。
  “我想你了,就来见你。”宋景行回答。
  听见他的回答,姜思之的小脸飞快的烧了起来,想到一个外男正站在自己的闺房里,她就恨不得用双手把自己的脸给挡起来。
  “我的时间不多,不能久留。我来只是有几句话必要听到你亲自回答。”宋景行的声音清清凉凉的,在这个昏暗的小屋子里好像显得格外好听,“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以为,以为你是……你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
  说起之前的误会,宋景行还是不好意思的很。
  “不会,我已经不生气了。而且……我也打了你。”姜思之害怕人听见,也带着害羞的原因,声音小的跟刚出生的小奶猫叫似的。不过好在夜里安静,宋景行还是听得很清楚。
  “是我该打,你出气就好,你要是觉得不够解气,你现在再打我一掌,正好凑一对儿。”说到这里,宋景行壮着胆拉住姜思之软若无骨的小手贴到自己的左脸上。
  姜思之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形,羞的话都说不连贯,只想从他脸上把自己的手拿下来。奈何他攥的紧,就是抽不出手来。
  姜思之心里暗暗的骂他,真是个臭流氓,爹说的果然没错。
  “你,你捏疼我了。”姜思之转过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发烫的脸,小声儿的抱怨了一句。
  宋景行把姜思之的手捧到眼前,看见雪白的手背上果然有几道红红的指印。
  他有些宠溺的笑了一声:“你怎的那么娇气。”可话虽这么说,手上的劲儿到底还是小了点,但还是没有松开。
  “你……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我……我要睡了,你赶紧走吧。”姜思之觉得房间里闷热的很,闷的她像条搁浅的鱼,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就是想再问你一遍。”宋景行空着的一只手,扶上姜思之圆润的肩头,把她转了过来,看着她道,“我心悦你,你呢?可也一样?”
  几乎一样的话,就在快一个月前姜思之还听到过。只是同样的话,眼下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场景,不一样的心意。
  经过那么多事情,姜思之不可能到现在还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她知道宋景行今夜能进自己的院子定是下了好一番功夫,她不想辜负他的心意。可她也的确羞于说出口,只咬着下唇,低着脑袋也不敢看他,点了点头。
  宋景行看见到她点头,才终于明白心花怒放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可他心里的坏心眼儿作祟,就想让她开口,从她嘴里亲耳听到。
  宋景行往前凑了一点,口中吐出的气几乎都要扑倒姜思之的额头,带着一点笑意说:“袅袅怎么不说话?我想听你说。好不好?袅袅?”
  宋景行此刻的声音有点哑,但还是好听的让姜思之的耳朵忍不住发麻。
  特别是不知道宋景行是从谁那里听到她的闺名,这两声袅袅喊得她感觉自己就是个煮熟的虾子一样浑身发烫。
  姜思之只将下唇抿的更紧了点,就是不松口。
  宋景行看着娇羞小姑娘这样子,就像狡猾的狐狸逮着一只刚出生的小兔子一样,舍不得一口吃下去,又不愿意放手。
  按着姜思之肩膀的手,手指轻捏上她的下巴,拇指微微使劲让她松开了已经被咬的殷红的下唇。宋景行微微屈膝,蹲下了身,想自己的视线与她相对。
  姜思之整个人都懵了,她不知道宋景行想干嘛,只看到他清雅俊逸的脸在眼前不断的放大,直到两人的鼻尖就快要碰上的时候,停了下来。
  宋景行的手摩挲着小姑娘脸上的肌肤,这个距离近的他可以看见白玉小脸上的绒毛。呼吸着对面吐出来的温热气息,宋景行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被对面这个小妖精吸光了魂魄吧。
  “我的好姑娘,告诉我好不好。”
  姜思之知道宋景行长的好看,但此刻的他就想一个狐狸精一样勾人心魄。姜思之觉得自己就要坚持不说被他哄骗着要把话说出来,可内心里那一丝丝溢出打的羞耻感还是叫她开不了口。
  她心里纠结的要命,做了最大的努力,半天才从嘴里憋出一个蚊子大小的“嗯”。
  宋景行知道小姑娘害羞,也不再逼她。只是握着她的手,张开了手指,偷溜进了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交而握。
  条案上的蜡烛烧一夜,如今也只剩了一个底,烛火摇曳不停。进屋好一会儿,宋景行才正眼打量小姑娘今夜里的这一身装扮。
  小姑娘一袭胭脂红的交领衬裙,领口开的很低,衬得肌肤在这夜里白的亮眼。细致乌黑的头发散在肩上,面似芙蓉,眉眼间竟似沾染着几缕媚意,一双翦水秋瞳似嗔似怨的偷偷打量着自己。
  饶是宋景行这样性子冷清的人,竟也感到一股酥麻之意从尾椎骨直往上窜。
  这时,屋外一声突兀的雀鸣声让宋景行回过神来,也打断了一屋子旖旎的气氛。
  宋景行放轻了声音,又加快了些语速,对姜思之说:“我要赶紧走了,你爹应该很快就要带着过来查你这院里有没有人。”
  姜思之听到父亲就要过来,吓得打了个冷颤,忍不住推着他往外:“那你快走,叫父亲发现,可就要真打死你叻。”
  宋景行看着小姑娘担忧的样子,心里更是涌入一股暖流:“不怕,来得及。我今日贸然闯进来,只怕以后我是再不能让今日一样偷溜进来找你了。所以我们要想法子在外面见面。你父亲可有禁你的足。”
  见姜思之摇了摇头,宋景行接着问:“你最近可有机会出府?”
  姜思之想了一会儿说:“三表哥前日参加殿试了,我娘往日都是初一去护国寺烧香,但念着初一是放榜之日,便打算三十那日就去住在寺里参拜,好赶上天亮的头香。”
  周朝的科举,都是先殿试,待皇上思虑完全后才在下月初一放榜公布成绩。
  宋景行马上想了一下,说:“那你能跟你你娘三十那日一起住在寺里嘛?我会想办法来找你。”
  姜思之点了点头,跟着娘去为表哥烧香,父亲没有理由阻拦。初一那日朝中往往都有诸多事要议,父亲和哥哥们是不可能同她们一道留在山上的。
  “那就这样定了,三十那日你只管跟你母亲去,其他的我都会安排。”宋景行刚说完,就听见屋外的雀鸣声又响起。
  他知道不能再耽搁,就准备动身离开。看着面前小人水润的樱桃唇,再三努力忍住了想上去咬一口的冲动。
  他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快走!再不走,日后也没命留着享美人恩了。
  
 
  ☆、第 24 章(两更合一)
 
  第二十四章
  宋景行最终还是没有尝到那樱桃唇瓣的味道。
  不过既得了姜思之的原谅, 又明白了她的心意, 小手也拉了好一会儿,宋景行还是餍足的像一只偷到鱼的猫。
  第二日早朝,宋景行和姜正则父子三人还是同往常一样, 该有异议有异议, 该不赞同不赞同,倒是叫其他人看不出个什么异样来。
  让特地派人在下朝后打听消息的令仪长公主觉得十分惊讶。
  周栩令还以为经过昨日一事,宋景行以后定是要在朝堂上对姜家三人卑躬屈膝百般讨好。
  而姜家父子则说不定借机压榨,把宋景行死死踩在脚下。
  所以在听到內侍回来说完后, 周栩令甚至有几分怀疑昨天的事情是不是自己空想出来的。毕竟昨天那些事哪怕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人觉得十分的匪夷所思。
  周栩令最后也没能想明白,但她却得出了个结论。以后千万不能得罪宋景行和姜正则。
  一个老狐狸,一个狐狸精, 都不是自己能对付的。还是她的傻大个好,就是不知道她的傻大个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想到这里,周栩令心烦又沮丧,一颗脑袋枕在双臂上。
  原本以为自己这么大张旗鼓的追着姜家的死对头, 傻木头就算不说吃醋, 也会来劝阻下自己。可没想到宋景行这个不靠谱的,差点就让自己被人看了笑话。
  周栩令只好开始打起了另一个主意来……
  **
  “宋卿, 今日朕叫你过来,是有一事朕拿不定主意,想来问问你的意见。”
  下了朝,周煜把宋景行叫到了御书房里。就见周煜从桌案上拿下两卷卷轴,往前推了推, 又抬了抬下巴,示意宋景行打开看。
  “这是两个进士这次策论所书和殿试所言的内容。一甲的头两名朕心里已有属意之才,只是这第三和第四朕实在是犹豫。”周煜说道。
  “不知皇上难以抉择的原由是?”宋景行简单看了看那两卷东西,但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钟璟言是江南世家出身,如今才十七,但是文采斐然,见解独特大胆新奇。而这孟时,是西北寒门子弟,比钟璟言年纪大上整整了十岁,但心思细腻,做事沉稳。虽然只差一名,但着第三和第四可还是天壤之别啊。”周煜其实自己纠结了好几天了,但是实在是做不了决定。
  这一二三名是一甲进士及第,之后就是二甲的进士出身,说起来也是传胪。但探花只有一个,传胪可有好几个。
  虽然钟璟言更让他眼前一亮,可钟璟言的出生太好,对比孟时的家世,若是让孟时排在后头,指不定会让寒门出生的学子生出他想。
  宋景行哪里不知道周煜实际的考量是什么,所以才把这个问题抛给自己,到时候若真有一方抱怨起来,也是自己出来背锅。
  想到这里,他突然反应过来,这钟璟言好像是姜思之母亲娘家那边的人吧。昨晚小姑娘说什么来着,说钟氏要去为外甥烧香。
  科举中选是大事,能参加殿试的举子名单宋景行都是一一看过考量过的。这钟璟言虽然不是他准备收为己用的人选。但现在宋景行回想起来,也的确是再找不出另一个姓钟而且家世背景符合小姑娘表哥身份的人选。
  那这钟璟言应该就是小姑娘昨夜里说的参加了殿选的表哥。既然今天皇上准备把这摊子丢给他,那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拍一下未来岳母的马屁。
  “臣以为,皇上登基也有三年,如今举国安定,正是可以为朝堂增加些新鲜的血液。这孟时虽然成熟稳重,但成熟稳重是可以经时间磨炼出来的,但是钟璟言这种想法多奇之才却是难得。”宋景行说道。
  “朕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这钟璟言年纪轻轻,才学有为,甚有当初宋卿的风采。宋卿难道不担心他日朝堂之上有多一对手吗?”周煜半真半假的问他。
  “皇上说笑了,只要能为皇上效力,处在什么位置不重要,与何人共事更不重要。”宋景行说。
  “既然宋卿也觉得这钟璟言好,那就赐钟璟言做个探花郎吧。”说完话,周煜就拿起笔,在原本的写了一半的旨意上继续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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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这日早上,钟氏正叫人准备着东西,安排马车,打算用过午膳就出发去护国寺。
  姜思之却在这时来了主院。
  这几日姜思之的脸色看上去不似往日那样红润,整日里似乎表情都变得寡淡,钟氏看着虽然心疼,但这件事情上她也是持观望的态度。
  钟氏看到女儿主动来了自己这里,也很高兴,拉过她的手,怜爱的替她捋了捋耳边微卷的鬓发。
  “袅袅怎么这时候来了?”钟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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