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饶有兴致的看向飞雪,邪恶的想等到这群人无耻的奸计拆穿的那天,会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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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整天刘少洵都未曾露面,刘府的人像是习以为常,没人提起,飞雪怀里揣着暖炉窝在贵妃椅上喝茶,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借着屋外的廊灯,目光飘向窗外一地的白雪。
为了证实昨夜到底是她发梦,还是真实的,她有必要等上一等。
那感觉太过于真实,她无法相信竟只是个梦。
如若是真的,白日里又为何不见人影,锦娘又为何支支吾吾,没一个准话,舅舅舅妈面上倒是也看不出反常。
问他们,她又问不出口,只能一肚子委屈憋在心里,一个日夜,她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夫君,请安后,她才从如喜口中得知,与她拜堂成亲的竟然是二表哥刘少卿。
若不是婚书上写的清清楚楚的刘少洵三字,她都怀疑自己嫁的是刘少卿了。
想到晨时前厅请安刘少卿无意望来的一眼,她不禁抖了抖,幸好她嫁的是大表哥,若是和楞木青头一样的二表哥在一起,还真是无法想象,不管她说什么,二表哥都不会给予回应。
念此,她又喝了口茶,裹紧身上的毛毯,躺了下去,以她躺下的角度,窗外的场景一览无余,有人进屋必须经过窗口前的路。
因此只要有人走过,她都能瞧见。
飞雪等了许久还未看到有人来,慢慢的有了睡意,贵妃椅下的火炉又烧的正旺,她强撑着睁开眼睛往外看了一眼,外面仍然白茫茫一片,脚印都没一个。
睡意袭来,刚闭上眼又猛然清醒,窗外还是没有人走过的痕迹,渐渐的,房中的熏香,加上暖和的感觉,飞雪越睡越深,刘少卿进来时她没有一点察觉。
刘少卿狭长的双眼紧盯着飞雪,在门口站了许久,许是门外的凉意袭来,飞雪缩了缩身子,刘少卿这才关了门,走到她身前。
飞雪睡的极身,整个人缩进毛毯里,旦旦露出一双眼睛,像猫一样乖巧。
刘少卿闭上眼盘腿在火炉旁坐下。
火炉中的炭火发出滋滋声,突如其来,硬物掷地的声音响起。
刘少卿睁开眼,他的脚步滚了一个暖炉,飞雪许是睡的热了,毛毯七歪八扭的盖在腰间,露出细腻白皙的脖颈。
刘少卿皱了皱眉,帮她盖上毛毯,起身将火炉拎到床边,再回身将她一把抱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替她盖好被子,刘少卿回身朝门口走去,分别吹灭立与门口的蜡灯,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他脱去衣物,躺在了她身边。
男人火气大,火炉又烧的旺,飞雪睡的不安稳,将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拉了下来,手一伸,宽松的衣袖就滑了下来,露出白藕般的手臂。
身边的女人睡的及其不安分,刘少卿同样无法入睡,被窝里热气十足,他翻个身,离飞雪远了些,还是觉得很热。
两个人睡似乎并不需要火炉。
他起身,灭了炭火,躺下时差点压倒不知何时睡到他这侧的飞雪,他一惊,麻利的将她捞在怀里。
女人爱娇的窝在他怀里,明明灭了火,还是热。
女人抱起来软软的很舒服,他突然想起刘常给他看的春宫图,加上黄氏循循善诱的交代,不自觉的,喉咙滚动了下。
画上女人的脸全数变成了飞雪的脸,他一愣,将飞雪推远了些。
飞雪嘤咛了声,轻如猫儿的叫唤声,听在他耳里,下腹处又有了奇怪的反应。
还是不能在她身边入睡,刘少卿翻身坐起,趿拉了鞋,披上衣服,头也不回的出了门,风一吹,下腹的肿胀感好像好受了些。
刘少卿回了自己的房,躺在床上,一阵凉意,手边似乎还残留着飞雪腰间残留的触感,他烦躁的闭上眼。
阮飞雪来了之后他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
第3章 娇妻第三问
向黄氏请过安,飞雪顺道去了老夫人哪儿,老夫人身体不好,每逢天凉,浑身上下都会发酸,她坐下还没多久,老夫人就敲起了肩膀,身后的文娘极有眼力见儿,举手便帮老夫人捏了起来。
飞雪也不好干坐着,脱鞋上了罗汉榻抢了文娘的工作,帮老夫人捏了起来.
乐的老妇人眉开眼笑,直夸飞雪道,“好好好,奶奶的小飞雪哦,最懂奶奶的心了”
飞雪人生的小,手劲儿倒不小,捏揉按压颇有模样,她问道,“奶奶,力道可行?”
“行行行”老太太连连点头,喜上眉梢。
飞雪捏着,心里不禁泛起了咕哝,她今日一起身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就知大表哥夜里来过了,当真不是她在发梦,可是表哥人依旧不在。
想着,她忍不住问出口,“奶奶,恕飞雪莽撞了,飞雪有一事埋在心里一直想问清楚”
老夫人道,“孩子你问”
飞雪轻咬朱唇,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奶奶,大表哥人去了哪里?从新婚之夜开始就不见他的踪影”
她的话音刚落,一向和颜润色的老夫人脸上也失了笑,她拉过飞雪的手,让飞雪坐在自己身边,
“好孩子,委屈你了”
老夫人并没明说,飞雪跪坐在老夫人身侧,看着覆在自己手上布满皱纹的手,不解道,“奶奶,飞雪不明白,白日里夫君从未出现过,夜里倒是会回来,可不等飞雪起床他人就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叹了口气,见飞雪望着自己,下意识的回避了目光,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你夫君他从三年前接管刘保堂开始,不管是药铺的下人还是外头病人都十分服他,刘保堂的生意越来越好,外面的麻烦却越多,好在他激灵谨慎,从没出过什么岔子”
老夫人缓了口气,继续说道,“飞雪你要知道少洵他是我们刘家的嫡子长孙,身上的担子重的很”
“飞雪明白,是飞雪使小性子了,夫君过于忙碌,我该懂事体贴才对,不该向您抱怨”
临近年边又突降大雪,导致路滑,免不了磕了碰了伤了病了,作为刘保堂未来的当家,廊城鲜有名气的大夫,大表哥是会忙上许多,抽不出身来见她也是能理解,是她小家子气了。
“飞雪,你要知道我们都是真心待你的,飞雪你放心,嫁进刘家,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老夫人爱怜的说道。
“飞雪明白的”问出口,飞雪心里好受了许多。
老夫人心疼飞雪,将手腕上的玉镯取下来套在她手上,“飞雪,这个玉镯是你爷爷年轻之时送我的,几十年来老太婆我一直戴在身上,现在奶奶把它交给你,你愿不愿意呀”
玉质透彻的玉镯戴在她白皙皓腕上,更觉美丽。
看着手腕上的玉镯,飞雪泪光微现,“奶奶,你别这么疼飞雪”
“奶奶不疼你疼谁呀”老夫人笑着捧着飞雪的脸,心疼道,“怎么还哭了?”
“是太高兴啦”飞雪抹了眼泪,握住老夫人的手,“是飞雪不懂事”
“那里的话,飞雪最乖了,不像你那几个表哥竟惹奶奶生气”老夫人假装声音的鼓了嘴。
飞雪忙为大表哥反驳,“夫君才不会惹奶奶生气呢”在她印象里,她反倒是最调皮的一个,小时候来刘府玩,她闹着要爬树,大表哥拧不过他,只好在树下焦急了盯着她,她还记得那时是盛夏,大表哥满头大汗的站在树下让她小心,她爬到一半实在没力气了,失足掉了下来,压坏了舅舅种的珍贵花儿。
大表哥替她挨了舅舅的打,她和刘少敏躲在屋外,看着大表哥被打的面无血丝,嘴唇发白还笑着对她没事儿,从那天起她就一直规规矩矩再也不敢造次。
老夫人听话明显一愣,转眼又笑开,“飞雪还没用早膳吧,快去,别饿着了”
飞雪一走,老夫人脸上的笑也隐去了,老夫人不过五十来岁,却比六十多岁的老人看上去还要老,她敲着胸口的位置,心疼道,“小辈的一切苦难就让我这个老不死的来受吧,我的孙儿,我的乖孙,可这怎么办哟”
瞧老夫人这般,文娘眼里也泛起了泪光,她拉住老夫人的手,安慰道,“老夫人,会有好转的,定会有好转的”
“都报应到老太婆我身上吧,飞雪她,飞雪她……”
“老夫人,你别自责了,少夫人将来会理解的”
***
飞雪去后厅用膳,刘常和黄氏都不在,位上只有刘少敏一人,刘少敏笑着唤了她一声嫂嫂。
嫂嫂这个称呼让飞雪面上一晒,她笑着点了点头,随便选了个位置入座,丫鬟见她落入座,便将玉米粥端了上来,桌上还有各色小吃,琳琅满目,连早膳都极尽奢华,她不禁在心中乍舌道。
拿起勺子正要喝粥,忽然觉得有人在看她,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刘少敏正瞧着她,眼里写满了笑意。
她一愣,“怎么了吗?”
“没,我只是想说……”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飞雪忽觉身旁一暗,她撇头一看,看到一抹竹青色,再往上一看,目光猝不及防的撞上了刘少卿深邃漆黑的眼眸。
刘少卿抿着唇,眉头紧皱,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从小,飞雪对刘少卿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怯意,见了他,她都会绕路走,久而久之,刘少卿像是意识到她的躲避,她来刘府是会自觉的将自己藏起来。
可这次她不好绕路走,刘少卿也挺直的站在她面前,不动。
她将问刘少敏的话又说了遍,“怎么了吗?”想了想,小心翼翼叫道,“二,二表哥……”
刘少卿一言不发。
坐在对面看好戏的刘少敏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他双手环胸,整个人大刺刺的往后仰,“嫂嫂,我还来不及和你说,我二哥对某些事情特别执着,比如说你占了他的位置”
“对不起,我不清楚”原来是这样,飞雪忙站起身,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起身时不小心带倒了碗,浓稠的玉米粥撒了出来。
刘少敏笑意更浓,饶有兴致的看向刘少卿。
刘少卿眼里闪过一丝嫌恶,他忍了忍,看着丫鬟收拾,忽然转身离去。
“二表哥……”
飞雪喊道,刘少卿像是没听见,头也不回的走了。
飞雪局促的站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好像惹二表哥生气了”
“没事,他就这样”刘少敏指了指他身边的空位,“这里没人坐,你以后可以坐这里”
“谢谢”
飞雪喝了口粥,顿觉有些食不乏味,惹谁不好,偏偏惹了他。
一顿饭下来,飞雪都没尝出味道,饭后,她特意留出几块糕点,打算去向刘少卿道歉,作为大表哥的娘子,她也该处理好和二叔的关系。
一进二表哥的院子才发现,二表哥的住处离她很近,她进院子时刘少卿正坐在庭院的石椅上用刻刀聚精会神的雕刻着某样东西,他神色柔和,少了平时令人难以接近的戾气。
恍惚间,飞雪将他错看成了刘少洵,她一怔,小心翼翼的喊了声二表哥。
刘少卿握着刻刀的手一顿,表情骤变,硬生生的将手中还没成型的木头物体掰成两半扔在堆积在一侧的雪堆里。
见他转身就要进屋,飞雪忙喊住他,从如喜手上拿过食盒,“二表哥,我带来了些糕点,我不知道你要吃什么,就随便拿个几块”
刘少卿脚步微顿,稍稍侧过头,余光飞快的向后扫了一眼,脚步不停。
房门被重重的关上。
如喜有些生气,“这二少爷也太不识抬举了,小姐怕他饿着特意带吃的来,他居然这幅态度”
怕刘少卿在立面听见,飞雪抬起食指在唇部做了个嘘的动作,把食盒放在石桌上,朝房内朗声道,“二表哥,我放在石桌上了”
自知不会得到任何反应,飞雪也不作停留,离开时目光瞥到了刘少卿扔在雪堆里的物什,捡起一看,隐约看出一个人形,被掰断的头还没雕刻出五官。
因为她的出现,刘少卿竟狠心的将它弃之。
如喜在后头伸出头张望,乍舌道,“二少爷和大少爷同胞而生,大少爷的脾性……”
“完全相反”飞雪掏出手绢擦去小人儿身上残留的雪,“夫君是及其温柔的人,对任何人都很好”
“幸好,小姐你嫁的人是大少爷”如喜庆幸的摸了摸胸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飞雪戳了戳小人儿的脸,想着今天晚上一定要等到大表哥回来,起码要见上一面她才安心。
第4章 娇妻第四问
隔几日便是新年,由于新媳妇进门,刘家对这次新年特别注重,刘家的账房由黄氏掌管,年货也由黄氏置办,今年她到哪儿都把飞雪带着,在外人眼里黄氏大有把府内掌权交给新媳妇的意思。
飞雪脚不停歇的忙成陀螺,无心去听下人的碎言碎语。
腊月二十三这日需要祭灶,黄氏早早把飞雪带到灶房,刘府灶房的北面供有灶王龛,要为灶王爷上供,在灶王像前祭灶糖,清水,料豆和秣草,每上供一样,黄氏就会示意飞雪记下。
祭品上齐后又将祭灶糖涂在灶王爷嘴上,让他不能在玉帝那里将坏话。
等一切都完成,还需用祭灶糖做成团子,分发给府中的人使用。
飞雪不知祭灶还有这么多讲究,一一记下后只觉头痛脑涨,得了空闲后回房把祭灶的过程记下来,方便往后查阅。
年关将至府里的仆人,忙碌起来,府中的各个角落都打扫的一尘不染,平常不开的宗祠也着人打扫,准备祭祖。
府中换上了门神和对联,贴对联时飞雪手痒贴了一个,见下人们各个心灵手巧的剪纸贴花,她一时技痒,剪了个不伦不类的窗花。
她剪的窗花,相比丫鬟们的来说实在拿不出手,她正举在手里看,冷不丁的,身后响起一道声音,“嫂嫂会剪窗花?”
飞雪一骇,下意识的把自个儿剪的窗花藏了起来,刘少敏在她对面坐下,神定自若的拿起桌上的剪刀。
不稍片刻,他把自己剪的窗花递到她眼前,“嫂嫂,给”
飞雪诧异极了,“你会剪窗花?”
这样对比下来,飞雪剪的窗花更加拿不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