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新世界——焦半
时间:2018-07-19 09:56:39

  他后悔说出那番冠冕堂皇的话,后悔当这次的出头羊,甚至后悔反抗这个所谓的新世界系统。
  如果他什么也没做的话,是不是就能……
  想着,他捧着头的手不那么坚定了。
  而这时,鼓声突然传来一个猛的重击,似乎下一秒就是结束!
  此刻,所有情绪中,恐惧和求生欲占据了上风。他甚至被这些情绪压得喘不过气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等到鼓声停下,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将头硬塞到了男生二号的身上,他甚至还用双手把住男生二号的手,使其被动地保持着双手握头的手势。
  击鼓结束了,最终头传到了男生二号的身上。
  以冷水心的角度,她看不出男生二号是什么表情,却能看到男生二号剧烈地挣扎着。
  男生二号不想死,哪怕他的伤势已经注定他会死了。
  “对不起,我不想死。”明明是男生二号的台词,却被“张哥”说出了口,他甚至替男生二号痛苦地号哭了起来。
  可惜结果已定。男生二号无法动弹,自然也无法展示自己的才艺。小浣熊直接判了男生二号死刑。
  小浣熊的头像恶魔一样笑着跳了过来。“张哥”惊恐地趔趄着退开,甚至别开了头,不忍看当前的情景。
  无力救人的冷水心也只能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小浣熊咬的十分干脆,男生二号的惨叫很快就消失了。可他的头却比男生一号的还要狰狞恐怖,那上面满是怨恨,任谁看了都会心生一股寒意。
  一切可能就是从这里开始变味的。
  冷水心看着“张哥”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复杂。她没有立场去指责他,也无法替男生二号原谅他。她只能冷冷地看着呆坐在原地的“张哥”,看着那边又准备击鼓的小浣熊。
  这个游戏,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死光的吧?
  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呢?
  冷水心痛苦地捂着头,拼命思索着。身旁蓝竹安抚她肩头的手也无法让她冷静了。
  幸好,幸好她还有这么一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这个人还不像她这么冲动,情绪化,能让人稍微安心一点。
  “咚……”又是这魔音般的鼓声。
  这次地上的头却没人再敢捡了。
  按照游戏规则,现在该传的是男生二号的头。可他的眼里满是怨毒,少有人敢触碰。冷水心更是打从心底里抗拒起来。
  三人下意识地一齐看向周围的其他人,不意外地发现那些人都保持着非常远的距离。他们似乎抛弃了三人。
  毕竟那个日常的好人“张哥”刚刚才为了自保害死了另一个舍己为人的人。这样的变化太过惊人,太过可怕,让“张哥”的好人人设瞬间蒸发,彻底变成了一个小人人设。
  众人自然是要躲着这个小人。
  甚至连蓝竹都小声提示她要与这个人保持距离了。而她,因为他过去的帮助而倔强地拒绝离开,却又盯着地上的那个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上前。
  “大家现在都怕我,跟我保持着距离,你怎么不跑?”“张哥”颓然地问着她,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断气一样无力。
  “我相信你不会害我。”冷水心无视蓝竹的警告,仍是强行保持着两人往常的相处模式。
  “你太有自信了。”“张哥”自嘲地笑笑。
  “我是对你有信心。”
  这话一出,“张哥”突然就沉默了,良久,他才给出了回应:“我不值得你这么相信我。但我可以试试。”
  说着,他又一次地捡起了地上的头,只是这一次是男生二号的头。
  “你又打算牺牲自己了?”蓝竹突然发声,他的声音没有嘲讽,却也不平静。
  “不是牺牲,是打算赎罪。反正现在也没人愿意接这个头了吧。我也不想再害一个人。”
  这一次,任两人如何劝说他,他都像是彻底下定了决心,再也没有动摇了。直到鼓声再次停止,他都死死地抱着那个头。
  最后一秒,他却猛地抖了一下,面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害怕的神色。
 
 
第25章 
  只是这一次他故意和所有人保持了距离, 不给自己再逃避的机会。上一次他还会想他其实没必要牺牲,这一次他就只剩下坚定的赎罪信念了。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对死亡的恐惧。
  他看着故意缓缓走来的小浣熊是愤怒的:这只小浣熊是懂人心的, 刚才就利用敲鼓声玩弄了他一次, 现在故意走这么慢又是想干什么?为什么不给一个痛快?
  然而, 他又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心里的另一个矛盾的声音。那个声音在拼命诉说着他不想死, 畏死。那个声音让他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反而更希望小浣熊走的更慢些, 甚至永远都不要走到这里来。
  小浣熊似乎听从了他的心声,走的愈发慢了, 最后硬生生花了五分钟才走到“张哥”面前。
  这段时间,足以消磨掉“张哥”早已脆弱不堪的心志了。他最开始的愤怒,怨恨已经全数被死亡的恐惧所替代。
  他看着小浣熊的眼神是那么的恐惧, 而那恐惧之中还掺杂这一丝希冀:小浣熊从没说最后接到头的就一定会死。只要才艺表演过关,它就会放过那个人,虽然目前为止都没人能达到这个要求。
  可求生欲前所未有地强烈的“张哥”怎能放过这次机会, 不等小浣熊开口, 他就慌张地求饶了:“不要杀我,我可以表演才艺。”
  “哦?你有什么才艺啊?”小浣熊的声音明明是电子音,此刻却通过故意地拖长音刻意将其中的讽刺、鄙夷放大。
  “张哥”自然察觉了这点,但为了自己的性命,他只能强忍不悦, 巴结般地试探道:“您想看什么才艺我就表演什么才艺,怎么样?”
  “唉, ”小浣熊居然人性化地叹了口气, 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看什么,怎么办呢?”
  这只小浣熊无赖地将问题又抛回给了他,急的“超哥”是满头大汗,甚至下意识地回头朝冷水心望去。在他看来,她是唯一可能会帮他的人了。然而他却不知道她能帮他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想找一个人求助。
  冷水心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也注意到小浣熊顺着“超哥”的目光也望了过来。那一瞬间,冷汗浸满了她的背部,让她无比紧张。
  没关系的,接头的人不是我,小浣熊不会杀我。
  而且那只小浣熊好像一直对我格外仁慈,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何,也许……我可以说点什么。
  冷水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你让我们表演才艺,总要告诉我们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吧?”
  果然,冷水心一开口小浣熊就没有再敷衍,而是认真地思考了几秒:“我喜欢小浣熊,讨厌狗,最喜欢听狗的惨叫啦!”
  这是什么鬼回答?按照这个说法,他们该从哪里找一只除它以外的小浣熊呢?那岂不是没人能过关?
  冷水心想着就有些替“超哥”着急,然而蓝竹适时制止她的手以及已经转身的小浣熊都提醒她:不能再多掺和了,这毕竟是“超哥”现在要面对和处理的事。
  在这个危险的小浣熊面前,刚才没出事已经是万幸。接下来只能是说多错多,冷水心那一个问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超哥”则一直讲自己的生死放在第一位,听到小浣熊的回答后,他就一直在琢磨着,同样也败在了没法找到其他小浣熊这一点上。
  小浣熊催促着,“超哥”急的都要跳起来了还是没想出办法,却又不愿放弃。
  “我……表演画画的才艺,你不是喜欢小浣熊吗?不如……不如我给你画一幅画?”说着,“超哥”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他其实并不会画画,然而这个时候哪容得他不会呢?
  小浣熊闻言,接到身躯上的头颅面上终于表现出了一丝兴趣,也给出了它的回应。只见它打开了黑板前的办公桌,突兀地从那里面拿出了一叠A4的白色草稿纸,还有一只已经削好了的铅笔。
  “条件有限,就这么画吧。”小浣熊冷酷地将东西甩给了“超哥”。
  “超哥”忙不迭地接过,却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用铅笔……这……”
  “怎么?有意见?”
  “没……没有。”
  “超哥”很快画了起来,作为离画最近的人,他总是能第一时间观摩这幅画,看着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差了。最后,他甚至有些不敢将自己这幅灵魂画作交给小浣熊。
  果不其然,小浣熊看了一眼就将其撕碎了,它那凶狠的眼神像是在说:你在逗我?
  “超哥”顿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全身上下开始不正常地抖动起来,好像小浣熊此时随便碰一下他,他就会瞬间崩溃,碎成一堆。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求你。”心知对方残忍,自己的求饶注定无用的他还是忍不住跪地做着无用功。在死亡的威胁下,尤其是那样惨烈的死法的威胁下,他将尊严之类的全部抛在了一边,将眼前的恶魔当成了全部的希望,不断地重复着这可耻的求饶。
  “唉,看在你浪费了我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我就给你一条明路吧。只要你能学狗的惨叫声,叫的我开心,我就不杀你,怎么样?”小浣熊无比恶劣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坏笑着看着匍匐在地的卑微人士。
  霎时,“张哥”像是电影卡带了一样定在原地,一下子忘了动作,忘了言语。他震惊于小浣熊的要求,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按对方的要求做。
  “看样子是不同意喽?”小浣熊摩拳擦掌,甚至恶意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还残留着血迹的牙齿。
  “我答应我答应,不就是狗叫嘛,我学,我学……”“张哥”心知它要的不是狗叫,而是践踏他的尊严。然而在死亡面前,尊严又算什么?
  叫啊……叫啊!你给我叫啊!
  他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嗓子,甚至不惜用手压迫,一声低沉的“汪……”叫了出来。
  眼泪也跟着一起溢了出来。他跪倒在地,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汪……汪汪……”
  小浣熊笑的很开心,甚至让他学狗的跪爬的动作,他照做了;让他像狗一样在地上打滚,他也做了;让他用狗舔的方式舔小浣熊的脚,他也照做了。这样做的时候,他恨不能一口将它的脚咬下来。然而他没有忘记它那诡异强大的力量,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生死全在他手。
  他只能全心全意地抛弃尊严,抛弃人格,只为求得存活。从来没有哪一刻,他觉得死亡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小浣熊满意了,他活了下来,回归了队伍。
  可有些东西变了,比如众人看他的眼神,比如冷水心对他的担忧,还比如他自己对其他人的隔阂。
  可是,这个游戏却不会停止。也许,它会一直持续到这里的人都死掉……那样的话,自己刚才的委曲求全又算是什么呢?才艺表现通过并不能让他免于继续游戏。
  他绝望地仰趟着看着天空,不去理会周遭的一切。
  他能明显地感到,其他人都在针对他。男生二号的头总是不多时就会传到他这儿。最初他还会配合地将其再次抛开,等发现头到他这儿的频率格外高后,他就不再配合了,而是消极地在这里躺尸。
  非常幸运地,小浣熊一直敲着鼓,并没有干涉他的举动。
  而这时,顾忌无人捡头就团灭的规则,总会有人再替他将这个烫手的头扔走。然而这样持续着总会有击鼓声停下的那一刻。
  这次中奖的是一个善良的女生。因为她并不是接头的人,而是见“张哥”不捡头主动去捡的人。恰在她捡的那一瞬间,鼓声就停了。
  这……绝对是故意的吧。而这故意只是为了告诉他,他又害死了一个人。
  可心死的他并不在意,只是冷漠地看着新的一个头又滚了过来。
  呵……明明是你们故意要害我,现在只不过是自作自受。“张哥”这么想着,刚才的连番折磨已经彻底改变了他。
  看着眼前被小浣熊精准扔过来的头,他冷冷地笑了,却没有去接。
  既然注定要死,他倒要在最后自私一回,已经丧失了尊严和希望的他不介意他人对他的愤怒。
  真可笑啊。当初冲出来想要保护其他人,除掉小浣熊的他和那个人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众人像是被他的笑彻底激怒了。这一次居然迟迟没人来帮他捡起那个头,众人像是要坚持到底,跟他同归于尽了。
  可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仍是不愿意动弹。他的心力似乎已经耗尽了,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做任何事了。
  众人就这么僵持着。鼓声也这么持续着。
  最后还是冷水心,还是他的这个朋友替他捡起了那颗头,重新继续这个游戏。
  扔完后,冷水心没有逃离他这个危险分子,而是认真地看着他,挤出了一丝苦笑:“不要放弃啊,虽然可能最终还是没什么用。但我——”
  “可是一直在想办法啊。你振作起来吧。我们三个人一起,总是会有办法的。”
  她的话语是真诚的。“张哥”听的十分动容,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她身后的蓝竹。他突然有了个大胆想法。
  “蓝竹,我记得其他人一直在传你的记忆很好?”“张哥”不确定地问着。
  “嗯,确实不差。”蓝竹并没有否认,“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冷水心闻言,瞬间反应过来,有些惊喜和急切地问道:“你之前有听那个小浣熊说规则吗?你靠记忆把那复述一遍,我们来找漏洞,也许……也许就能结束这个游戏了!”
  蓝竹没有拒绝。他的记忆也确实很好,居然能将小浣熊说过的大部分话都复述出来。
  自我介绍下,我是‘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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