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新世界——焦半
时间:2018-07-19 09:56:39

  她不禁思索一个问题:按照小浣熊的说法,接下来她还是击鼓人不用死,死的注定是蓝竹……
  那有没有可能,它也会这样对付蓝竹呢?毕竟它也不需要最后一个人的头了。
  死亡这种东西是缥缈的。如果是一口咬断脖子毙命,听起来好像还没那么残酷。但如果她的生存换来的是蓝竹注定的死亡和死前如此恐怖的痛不欲生。
  她又该如何抉择?
  如果她选择放弃生命,小浣熊又会如何对付她呢?她难以想象同样的酷刑施加在她身上是怎样的痛苦。
  那么反抗又如何呢?
  虽然最后靠着自己私下练的防身术反转了结局,她却没信心能靠这些打赢如此诡异的小浣熊。不管怎样,总是要有人死的。一切都取决于,她有没有爱蓝竹胜过爱自己。
  像是死前的走马灯一样,她和蓝竹相处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
  她突然发觉他们两人从来都是像刚才那样默契非常。所有人中,她和蓝竹相处的最是自然,最是开心。好像一个眼神,一个照面,他们就能相互懂得对方。
  如果这样一个人死去了,还是因她而死,她是不能接受的。
  而且……
  她抬起了那只染血的手,默默回想着被她选择而死去的那些人。
  太多了,死去的人已经太多了,她不愿意在这个名单上面再加上自己最爱的一个人。
 
 
第30章 
  在小浣熊尽兴地处理完那个可怜人后, 冷水心犹豫着,却还是说出了那对她绝对不利的请求。然而……
  “不可以哦, 他不愿意当击鼓的人的话, 就只能是你击鼓了。”小浣熊看着固执地相互想要保全对方的两人, 给出了这只让蓝竹满意的答案。
  小浣熊的命令是无法违抗的。这一次, 她还得击鼓, 而且一旦她停下,注定就是蓝竹死了。
  蓝竹甚至都不需要拿着头, 只需要等她停下就可以。
  太傻了,太傻了,为什么要为了我牺牲自己?
  为什么就不自私一下?
  为什么我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生的庆幸?
  如果你死了, 以后害死了全班人的我该怎么活下去?
  为什么你要让我在这个死亡名单上再加上一个最不想加上的名字呢?
  她好想问蓝竹,却知道说出来也不过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而已。一切都已经定下了了,她无力改变结局。
  她只能绝望地看着蓝竹, 一下一下, 无力地敲着。
  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停下,希望蓝竹永远这样站在她面前,不要死去。
  小浣熊似乎也察觉到了她这样的希望,一直都没有喊停。
  她就这样强忍着疲惫,强忍着手部的酸痛, 永无止境地敲着,似乎要敲到天荒地老。蓝竹一直那样淡然地看着她, 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甚至主动劝她放弃, 可惜只想换来了冷水心无力的摇头。
  她太累了, 这场击鼓传头已经进行了这么长时间,连天色都彻底变黑了。她的身体早就超负荷了,只是强行支撑着。她的视野也在不断变窄,哪怕她再不想结束,再不想闭上眼睛,那对眼皮还是不受控制地慢慢合上。然后她突然惊醒,稍微觉醒了一点精力,继续坚持着。
  这样敲了有多久呢?
  不管有多久总会停下,蓝竹总会死。
  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绝望,为什么这个游戏如此残酷?
  有没有人,有没有谁能帮帮我?
  我不想结束,不想……他死!
  可惜这里没有其他人,有的只是一心求死的蓝竹,和一旁站着看好戏的小浣熊。
  终于,她的手撑不住了,伴随着最后一声无力的敲击声,她的手再也无力握住鼓槌,任其蹦飞了出去。
  她想要将其找回来,却在走动的一瞬间发觉自己的身体早已到极限,只是微微一动就彻底崩塌,瘫坐在地。
  她的精力也到头了。她绝望地看着无人敲击的鼓,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力不从心。
  她惊恐地看向蓝竹的方向,欣慰地看到他还活着,却在下一秒就看到小浣熊动身了!她想要睁大眼睛看清,可眼皮却不受控制地将她的视野全部覆盖。
  不要!不能这么结束!
  她在心里这样呼喊着。可她的身体却听不到她的心声,顺从生理规律沉眠了。疲惫和绝望如潮水一般淹没了她。
  “真傻。”最后的最后,她似乎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却分不清是小浣熊说的,还是蓝竹说的。
  仿佛有生以来从未睡过觉一样,她沉眠了很久,久到感觉身体发麻,四肢无力,头痛欲裂。
  她用力撑开了自己的眼睛,终于看到了除黑暗以外的东西:湛蓝的天空。
  时间,是白天了吗?我在哪儿?
  她下意识地想着,撑起了自己的身体。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比虚弱和饥饿,仿佛马上又会继续倒下,连思维也跟着不清晰起来。
  她不断回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脑袋却像浆糊一样一团乱麻,什么也理不清。于是她放弃了思考,将目光转向周围。然后她睁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抖着。
  周围满是血色,数十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断头尸体。那些头也分散在各处,被整的肮脏不堪。
  这时记忆才终于开始清晰起来,她意识到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而是切切实实发生的惨剧。
  其他人都死了。那么蓝竹呢?蓝竹在哪儿?
  她毫无章法地四处走着,翻找着这些尸体。强烈的恶臭逼得她捂嘴,也逼出了她早已压抑不住的眼泪。找到最后,她找到了仅有的两具有头的尸体,一具是“张哥”的,只是从外形上已经丝毫看不出他的特征了。他整个人都被小浣熊咬成了骨肉相连。
  另一具是蓝竹的,他只有胸口的一个致命伤,其他部分完好无损,算是小浣熊唯一的仁慈。至少,蓝竹死的很快,没有被折磨致死。冷水心这样安慰着自己,眼泪却流的越来越凶。
  她痛苦地抱着蓝竹的尸体,胸口闷闷的,像是随时要喘不过来。有生以来第一次,她居然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那种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双重心痛逼得她喘不过气,仿佛马上就要再次昏倒了。
  她痛苦地哭喊着,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直到警车来的时候,她都像是游离在状况外,完全无法配合。
  原来,她真的回到了真实的世界来了,这个世界有警-察来善后。为什么,她的那些同学们都没能等来呢?
  哦,对了,那些人都被她害死了,所以没等到。是不是跟他们一起离开会比较好呢?
  “呵呵,呵呵呵……”她傻傻地笑着,像疯了一样,过度的打击让她无法保持清醒了。
  她最终被送到了医院,后来又好像被转送了很多地方。
  是哪里呢?她想不通,也不愿意去想。
  她只是沉浸在回忆和自责之中无法自拔。她从没想过,独活居然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哪怕刻意淡化,刻意去忘记那些人,她的痛苦都没有减轻半点。不管如何疏导,她都认为那些人的死有她自己的一份责任。
  后来,她渐渐意识到自己给医生也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便开始积极配合起来。她自主恢复了理智,装成了一个正常人。或许,她本来就还是一个正常人,只是不愿意面对这些,一直逃避着。
  校方建议她休学一段时间。她没有拒绝,只是要去学校收拾一下东西。在空无他人的寝室里收拾着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陌生号……她有些奇怪怎么还会有人找她这个瘟神,却还是接听了。
  原来是快递小哥。
  但是,又有谁会给她这么一个可怕的疯子寄东西呢?
  她自嘲地笑笑,终于抽出了一点心思观察快递的相关信息。
  “嘭!”
  她太过震惊了,冷不丁地松开了手,眼看着快递落到了地上。只见快递单上写着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寄件人:蓝竹。地址则是蓝竹从未向她提过的一个陌生的地址。
  来不及思索,来不及整理情绪,她喜极而泣,用自己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拆解起了包裹。
  包裹里的东西很小,但包装却很不错,似乎是寄件人精心用各种防震材料包裹了好几层。拆开后,她才发现寄过来的东西比她的手还小,是一块用塑封袋包的好好的类似玉一样的东西。
  隔着塑封袋,她能感受到那块“玉”凉凉的触感似乎要直入骨髓了。这是玉吗?冷水心不确定,毕竟她从未见过这样蓝的纯粹,而且是心形的玉。
  她将塑封袋打开,把“玉”放在手心准备仔细观察。
  而这时,一股凉意窜过她的手心,还未想通是怎么回事,她就看到那块蓝色的“玉件”居然像水一样融入了她的掌心,瞬间消失不见,任她怎么找都找不到一丝痕迹了。
  她试了各种办法都没法再找出那块玉来。如果不是那张快递单还在,她险些要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对了,快递单!快递单上都有地址和电话的!
  她机智地想到了这点,兴奋地顺着快递单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拨了好几次之后,那边才有人接。
  听声音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女性。
  “阿姨,您好,我叫冷水心,是这样的,”冷水心太过兴奋,拨通了才意识到自己没做好准备,只能临时想了一个措辞,“我刚收到一个快递,好像是我同学寄过来的,快递单上留的是这个号码,我就打过来了。”
  “冷水心?哦,对,对,我听小柯提过你。你说他给你寄东西了?”阿姨的语气十分奇怪,似乎不相信她。
  但……小柯?不应该是蓝竹吗?冷水心疑惑着,却不点破:“对啊,今天刚到的。不过我很久都没跟他联系,也没他号码了就拨了快递单上的号,您能让我跟他说说话吗?”
  对面突然沉默了,良久,阿姨用压抑的声音回答了她,其中满含难以压抑的哭腔:“我也想啊,可是我儿子已经去世了啊……”
  果然……蓝竹还是死了吗?
  冷水心黯然地想着,正准备安慰阿姨,却听到了十分诡异的话:“他都去世半年了,他的手机我一直留着,感谢你还能想着联系他。不过你说的快递我真的不知道。”
  半年……
  冷水心前段时间即使再不清醒也还记得时间的流逝。距离那次可怕的游戏过去最多两个月,远不到半年。
  如果说蓝竹已经去世半年了,那那段时间和她日日相处的蓝竹又是什么呢?鬼魂吗?
  一定有哪里不对……冷水心收起自己的悲伤,小心翼翼地问了一个问题:“阿姨,我跟您确认下,您儿子叫什么名字啊?”
  “柯临啊。你不知道吗?”阿姨戒备地问道。
  “不是,只是这快递单上写的是蓝竹……”
  一切似乎越来越诡异了。
  半是期望,半是怀疑,冷水心和阿姨约了个时间见面。最后她惊讶地发现见面的地点正是阿姨的家,也是快递单上写的那个地址。
  她也看到了所谓的柯临的遗照:和蓝竹长的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些他独有的气质。但照片这种东西,能保留气质的不多。一番疑惑的交谈之后,她仍是得不到确定的答案,只能认为是有人在恶作剧。而蓝竹和柯临的关系,她怎么也想不通。阿姨也说过,柯临并没有其他兄弟。说着的时候,阿姨的脸色明显没有最开始那么好了。
  为了防止阿姨怀疑,她只能徒劳地离开。
  恰在她离开的时候,街角似乎窜过了什么东西,她一眼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摇了摇头,她慢慢地走着,不一会儿走回了车站,在候车室里等待自己的车次。因为时间还早,她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突然嘈杂起来。她被迫睁开眼站了起来,通过朦胧的睡眼看到了一个诡异的屏幕。
  那个屏幕似乎是浮在候车室的白墙上的。而屏幕里面的内容——!
  里面居然是一只黑色的小狗学着人的姿势站立着,敲击着黑板!
  黑板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字,吸引了冷水心全部注意力的只有最上方的四个字:击鼓传头!
  这是梦吗?
  为什么,噩梦又开始了?
  冷水心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回了座椅上。
 
 
第31章 
  痛苦的回忆一下子又涌上心头, 冷水心痛苦地抱着头,无暇顾及周围众人。
  周围的人也无暇顾及她, 只能被迫听着那只黑狗讲起了击鼓传头的游戏规则。
  这次规则和上次不同, 最后接到头的人不用表演才艺, 直接就会死。这次的规模也和上次不同, 被迫参与游戏的是候车室的一百多人, 其中包括冷水心。
  这一次,该怎么办呢?
  又要像上次一样主动申请成为击鼓的人吗?
  那不是又要间接害死这一百多人了?
  不, 不可以,那样的回忆,已经不要再有了。
  她已经害死了她所有熟识的人, 她不要再来一次了。她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算稍微摆脱了那深入心底的心理阴影,再来一次她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承受住。
  可是这条好不容易用那么多条人命换来的性命,要就这么放弃吗?
  冷水心自认为办不到, 上次哪怕在最后, 她都不认为自己的生命是应该被抛弃的。
  可是她累了,这次她不想再和那些疯子斗智斗勇了。她逃一般地步步往后退去,想要躲进人群中,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来思考上次未能思考出来的完美解法。可人群却不放过她。众人不断地惊恐地传着小黑狗的头,很快小黑狗的头传到了冷水心手上, 她迅速扔开了这颗烫手山芋。
  恰巧这时,鼓声停止了。而这时, 头还在半空中, 接头的人听到了乍然停止的鼓声顿时打了退堂鼓, 缩回了手,导致头直接掉在了地上。
  这是首次,鼓声停止,头却不在任何人手上!
  上一轮从未迎来过的团灭惩罚,居然这么快就来到了。见识过小黑狗的武力和诡异之处的人纷纷陷入了惊恐、愤怒以及怨恨。
  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冷水心和那个接头的人。冷水心惊惶地后退着,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却只能徒劳地看着大军分别向她和另一个人压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