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你乖乖的——半色楠木
时间:2018-07-19 09:57:26

  徐向军有些替他的刘大哥委屈:这种房子,如何能和他们住的楼房相比
  刘峰看到这房子后,却是松了一口气:不是茅草屋、牛棚什么的,就够好了。看来小袁庄的大队长真的也不是什么苛待人的脾气,这种情况,还不算太糟。
  屋子里还住着两个之前就被下放到农村接受劳动改造的“坏分子”,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也无力去修缮房屋。
  这两位老人,一个叫王智,以前是京城大学的副教授;一个叫廖海生,以前是北方机械厂的车间主任。
  他们见到这么多人来,艰难地从屋子里翻出三个破破烂烂、全是缺口的碗来,倒上了一丝热乎气儿都没有的水。
  王老先生看着这堪称寒碜的招待,有点羞惭,不好意思地说:“家里实在没来过这么多人,没有那么多准备,实在不好意思。”
  刘靖宇好好地把这个屋子打量了一下:唔,有个炕,那还行;炕上是两个被窝,用的被褥都是补了又补的,灰扑扑的,又薄又旧;屋子里除了一张桌子,没什么陈设,连两位老爷爷的衣服都是放在炕上的。
  再看地面,黄土朝天,人走动的时候,总是会带起来一阵尘土,傍的裤脚上都是。
  他再抬头是,徐向军已经和两位老先生寒暄上了:“您这是哪里的话这年头,谁家都不好过,咱们都知道的。”
  袁大队长最后到底是把刘家父子安排到了这么个地方,觉着对徐向军有些过意不去。人家是大领导,拜托了他这么一件小事,他还没帮上忙,这就有点不应该了。
  这么想着,他开口道:“这堂屋已经住了两位了,再住人就有点挤了。你们就住西屋吧,西屋也有炕,我今天就找人把西屋腾出来。”
  他本来是想让新来的也住堂屋的。
  徐向军是个有分寸的,忙道:“我们已经够麻烦您的了,不能再给队里添麻烦了,我们自己弄就行,拾捯拾捯,一个下午就能收拾完了。”
  袁大队长思索了一下,爽快答应:“那也行,你缺什么家伙什儿,去找我要就行。”
  徐向军把他送到门口,笑吟吟地答应:“那是一定的!”
  袁芃芃送走了客人,有些心神难安: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晋粒把那三天的时间用完了、浪够了,怏怏地趴在系统里躺尸。它发现了宿主的想法,哼了一声:“才不是呢!这叫聪明!”
  袁芃芃怅然地趴在了桌子上,喃喃地说:“我倒是没有后悔,但就是心里不太踏实。我之前还在徐家见过那个男孩一次呢,他看着可比现在精神多了。”
  她换了个胳膊枕:“他还那么小,也不知道是被那个不要脸的举报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简直黑心透了!”
  晋粒一脸黑线地看着宿主:“你现在才十岁,十岁好不好!你这么一脸装作老成的样子,配上你勉勉强强一米二几的身高,让人很出戏啊!”
  袁芃芃反射性地就想弹它,手指接触到空气才想起来,这货已经把实体时间用完了。
  她在脑子里狠狠地白了它一眼:“你看我下次还给不给你用实体化的道具!我下次要是再开出来,就藏起来,死都不给你用。”
  晋粒的表情瞬间就变得讨好起来:“别啊,宿主,宿主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宿主!”
  袁芃芃不想看它那蠢样,若有所思地说:“说起来,这几次开出的奖励虽然也不错,但远远没有前几天好了。”
  晋粒撇撇嘴,说:“我们系统又不傻,你要是卖个一件两件,它还舍得给你点儿好东西。你这么油盐不进,一件也不肯卖,系统疯了才会再给你好东西。其实你这已经够好了,基本上,你所有的奖励,都比一般人的丰厚。”
  袁芃芃骄傲地一甩头:“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一般人吗”
  晋粒已经对宿主的这种熊样子习以为常了,翻了个白眼,就接着去躺尸了。
  袁芃芃从仓库拿出《古书画提要目录》来,接着啃这本晦涩难懂的书。
  ……
  袁芃芃猛的把书一合:“不行,我得去看看那俩父子到底去哪里住了!”
  晋粒被她吓了一大跳,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充满埋怨地看了她一眼。
  袁芃芃在里面套好棉袄和羽绒马甲,外面依旧是一件破破烂烂、肥肥大大的衣服,又找出陈立花的一顶兔皮帽戴上,全副武装地出了门。
  “哎,芃芃!”最近刚刚结识的小伙伴袁青高兴地跟她打招呼。
  袁芃芃其实早就看到她了,但袁青这个小姑娘……太过热情,太过不把自己当外人,袁芃芃对她,是能避就避的。不然她这暴脾气,发作起来分分钟就把人家小姑娘骂哭了。
  奈何人家已经跟她打招呼,而且兴冲冲地冲着她跑过来了,袁芃芃也只能停下脚步,冲着她扯出了一个笑容:“哦,是青青呀!”
  呵,女人!
  虚伪!
  袁芃芃一边在心里狠狠地唾弃着自己,一边微笑着听她闲扯。
  袁青热情地抱住她一只胳膊,高兴地说:“我老远就认出来是你啦!你这帽子可真好看!”
  袁青充满渴望和向往地看着袁芃芃戴在头上的兔皮帽,还想伸出手摸一摸。
  袁芃芃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胳膊从她怀里挣脱出来,又巧妙地躲开了她伸向帽子的手,敷衍地说:“哦哦,是吗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并不!这顶帽子除了暖和和低调之外,没有任何优点!但为了暖和和低调,我喜欢它!
 
 
第28章 第28章
  袁青好像没有感受到袁芃芃的冷淡, 依然兴致勃勃地盯着她头顶的那个帽子看, 用一种奇怪的好奇的语气问:“这是谁给你买的啊?我听说今天你有个叔叔专门去看你了, 你那个叔叔还是城里人呢。是他给你买的吗?”
  袁芃芃颇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叔叔来看我”
  袁青羞涩地笑了笑:“是笑笑姐跟我说的, 她还说,你叔叔给你带了好多好东西呢。”
  “哦。”袁芃芃没说信, 也没说不信。
  袁笑笑是她们这些小女孩中最受人瞩目的一个, 她是大队长的小女儿,很受家里宠爱, 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可以上到初中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嘛,因为从小就受宠, 而且家里条件不错,在同龄人中就比较爱当大姐大。有点小虚荣心, 有点小攀比心,至于八不八卦,袁芃芃跟这些小女孩相处的时间还短, 觉不出来到底怎么样。
  袁青见她“哦”, 以为是默认了,就带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我不是有意听的,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她会跟我说这个……”
  “啊,这个没关系的。”袁芃芃见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急忙摆手说道。
  “芃芃, 你真好。”袁青感激地看着她说道。
  袁芃芃:突然被发好人卡怎么办?在线等, 急。
  袁青自觉经过了这一番闲聊之后, 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试探着提出了一个问题:“芃芃,你那个帽子,能不能借我戴一戴啊?我就戴一会儿、试一试,试完了马上就还给你。”
  “呃……”袁芃芃下意识地迟疑了一下,“那……可能不行。”
  袁青都伸出手来准备接过帽子了,道谢的话也已经到了嗓子眼了,万万没想到袁芃芃接下来是这么一句话。
  她脸上的笑直接就僵掉了:“谢……啊”
  袁芃芃一脸抱歉地看着她说:“这是我妈妈的遗物,我戴着它,就好像妈妈还陪在我身边一样。妈妈会问我冷不冷、饿不饿嘱咐我出门一定要戴帽子,别冻坏了……”
  说到深情处,袁芃芃还一副故作坚强的样子,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袁芃芃你这个心机女,小心人家妈妈真的来找你!
  罪过罪过,回去就再烧点纸!
  袁青有些尴尬,却不怎么在意:“啊,这样啊。没事的,我戴一下就给你了。”
  袁芃芃:顶住,顶住!
  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赋诗一首:“啊,冬天!你真冷!”
  “太冷了我先走了拜拜。”袁芃芃气都不带喘,把这些话一口气说了出来,也不管袁青是什么反应,就马上溜之大吉了。
  袁青一脸愕然:“芃芃——哎!”
  身后传来一句低声的咒骂,袁芃芃边跑边掏了掏耳朵:哎,有时候耳朵太灵了也不好,人家在背后说你啥坏话,你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袁芃芃跑了一阵,快到地方了才发现:嗳不对啊,这是回家的路啊!
  她停了下来,有些懊恼:她往家跑都成习惯了,加上当时她急于摆脱袁青,没想那么多,直接就让腿当脑子的家了。这下好了,彻底跑错路了!
  这么一折腾,袁芃芃彻底没有再去看看刘家父子的心情了。所幸她不是对事情总是耿耿于怀的人,既然已经这样了,回家就回家吧,继续啃书。
  袁芃芃:学习……并不能使我快乐!
  然而还是要学……
  不然以后如果因为学艺不精而错过好东西,她一定会想抽自己俩大耳瓜子的。
  袁芃芃拿出钥匙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徐向军今天拿来的那个麻袋。
  徐向军今天能来到小袁庄,那绝对是曾经的军人意识支撑着他。他背了两个麻袋,一个比较轻的,是给袁芃芃带的东西;另一个死沉死沉的,是帮刘家父子搬的。
  当时袁芃芃忙着招待客人,忙着找杯子、找凳子、倒水……徐向军就悄悄地把东西放下了,也没跟她说。之后发生的事情又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个麻袋就顺理成章地被所有人遗忘了。
  现在看起来,遗忘这个麻袋实在是不应该,因为它就正对着堂屋门,不管是进门还是出门都一眼就能看见啊!
  袁芃芃有点好奇地打开了这个麻袋:里面是几斤玉米面,一小袋富强粉,一小块军绿色的布和零零散散的一些旧衣服。
  那些旧衣服都是女式的服装,有大有小,小的她穿上可能正好,大的她以后穿上可能正好。
  这绝对是徐家婶子准备的。
  她有点为徐家人的大手笔而惊讶,她知道这是不想占她上次送过去的皮子和肉的便宜,但这么多东西,不就成她占徐家便宜了。
  嗯,今天袁芃芃小朋友依然不了解物价呢。
  此时此刻,徐家婶子简直操碎了心。她一边对自家丈夫与刘家不同寻常的交往惶恐,一边担心自家给袁芃芃的回礼太轻,让人瞧不起。
  要知道,那兔皮可是顶顶好的皮子,又完整又干净,一张就能换将近十斤的富强粉呢。
  袁芃芃可不知道徐家婶子心里的小九九,她正为回礼苦恼:她现在这么个小身板、这么个小年龄,弄来啥都显得很不正常啊。
  之前把雪花膏倒腾给那些爱美的小姑娘和陈家的长辈,借的是徐家叔叔的名头,要是再把这个东西送给徐家婶子,又该借谁的名头呢?
  唉,晋江系统的收入和奖励都没有一个正当的名头,没办法光明正大地用,憋屈。
  刘靖宇闷声不吭地跟着父亲和叔叔一起收拾屋子。
  这间西屋很大,比堂屋看着还稍大一点,就是比堂屋破一点:墙皮基本上都已经掉完了;屋顶上的洞更多了,房梁也更加腐朽;原本铺的茅草除了紧紧扒着屋顶的那薄薄的一层,基本上就不剩什么了。
  屋子里杂物很多,大部分是像缺了一条腿的凳子、只剩一半的桌子和碎成了两半的碗这种“杂物”。其实这些东西已经算不上是杂物了,杂物好歹还能用,这些基本上已经报废了的,是废物。
  刘靖宇看着这些东西,又想起来家里的红木躺椅、美观结实的大立柜和完整漂亮的碗来,心里一阵发酸。
  刘峰却显得很满意,他手里拿着一个只剩两条腿的凳子,打量了半天,说:“这种东西,修一修、补一补,说不定还能用。”
  实际上,就是不能用,又能怎么办呢?
  这就是他们以后的生活了,不论如何,要努力活下去啊。
  刘峰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乖乖巧巧站着的儿子,心里一阵酸涩。
  他之前也是昏了头了,才会正面跟那些畜生对上。小颖已经嫁给他了,跟曹家还有什么关系?
  他也在公安局做了这么多年了,哪里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不就是看着另一个小队找的人多,怕被比下去,就四处乱咬比功劳吗?
  好,你要功劳,大不了就是一家三口都被打为坏分子;你要屋里的那些东西,大不了就都给你。
  可,可为什么要人命啊!
  那是一条人命,是与我相伴十几年、一路扶持才走到如今的妻子啊!
  刘峰想着想着,眼眶又不自觉地有些泛红。
  不想这些,他还有小宇呢,为了孩子,他也得振作起来,好好的把日子给过下去。
  忙活了大半天,屋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徐向军还真往袁大队长家借东西去了,好歹把屋顶修了修、补了补,让这房子能住人。
  刘靖宇笨手笨脚地把带来的被褥铺到炕上,生疏地整理了一下。
  他们被贴上了坏分子的标签,按理说是不能带太多东西的。幸好徐叔叔有先见之明,帮他们家收了大部分的钱财,又自己扛着那么多东西,帮他们送到了这里。
  不然,他们连这两床被褥都凑不齐。
  徐向军终于帮着刘家父子安顿下来了,心里也很是松了一口气。这轻松不自觉地在脸上就带了出来:“好啦,你们安顿好了,我也该走了。”
  刘峰极其诚恳地挽留:“这几天我经不住事,也扛不住事,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有个安生的落脚的地方。这顿饭就先别急着走了吧,让我们父子俩也好好感谢感谢你。虽然我们现在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最后这一句话终究是带了点失落出来。
  徐向军用力地扶着刘峰的肩膀,诚恳地说:“哥,我当初刚来公安局的时候,是什么都不懂。是你,整个公安局只有你愿意帮我,手把手地带我,不然我这个位子坐不稳。当初咱们俩素不相识,你能这么对我,哥,我都记在心里呢。”
  刘峰觉得这个事儿不能这么算,急着就要开口,徐向军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家里那口子还等着我呢,我跟着你们出来这么久,她心里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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