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你乖乖的——半色楠木
时间:2018-07-19 09:57:26

  黎芷鸯沉思片刻:“我会按习俗给你爸和你烧纸的,只要我还活着,不会断了你和你爸的香火的。虽然我现在也挺迷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的母亲,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向她坦白我不是她真正的女儿的。我会爱惜你的身体,爱惜你的名誉,爱惜你的人生,好好照顾你的妈妈。如果你的妈妈不能接受,我就从你的身体里出来,让你的身体入土为安。如果可以的话,如果你愿意的话,请把你的身体交给我。谢谢。”
  屋子里依然落针可闻,黎芷鸯却感觉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不似之前僵硬,轻松了许多,感觉就像是,活了过来。
  晋粒能时刻感受到宿主身体的状况,见此情况心中也不免嘀咕:袁芃芃真的还有残存的意识?
  “我已经知道你是被你大伯家的堂哥打伤了脑袋,又被村中庸医耽误,失血过多而死,我会帮你把这件事说出来,尽我最大所能,让你堂哥受到该有的惩罚。如果不行,我以后也会报复他的,杀人我不敢做,但揍他好几顿还是可以的。”
  语毕,黎芷鸯便感觉到身体的变化:肢体不再僵硬,心脏好像也暖了起来,好像和她自己的没什么两样了。
  看来,还是死的不甘心呐,也是,换谁谁能甘心啊!
  黎芷鸯好像突然就能看到很多事情了,她估计这些是原主的记忆。
  因为原主死去的时间比较长,身体的有些记忆都忘却了,但她还是将事情捋了个大概:原主父亲袁飞尚有母亲健在,现在跟着老大过活;袁飞兄弟姐妹六个,有个姐姐没长成,剩下五个;大哥有一个儿子仨闺女,二哥一个儿子一个闺女,大姐二姐都是一个儿子两个闺女;只有袁飞,因为当兵常年在外,和媳妇聚少离多,只有袁芃芃这么一个闺女。
  袁老娘偏心,因为这个小儿子是意料之外的,她都快四十了,还怀了一个小子。因为发现得晚,她怕打胎会让自己有个好歹,就生下来了。但是,她终究是年龄大了,生孩子的时候无可避免地难产了,受了不少罪。
  因为这个缘故,她对袁飞是横看不喜欢,竖看不喜欢。后来袁飞当兵了,有出息了,她才收敛了。但再后来袁飞死了,为了抚恤金,她没少折腾陈立花母女俩。
  可是陈立花脾气硬,袁老娘就得了六百块的抚恤金,她觉得儿媳妇手里应该还有,这还没弄死一只驴赔的钱多呢!但后来愣是没从小儿媳手上讨到一分钱。
  因为袁老娘最近愈发不像话了,陈立花这才连去县城找袁飞战友帮忙,都不把女儿放在夫家,而是将女儿托给邻村的娘家照看。
  谁知袁芃芃在玩的时候遇到了大伯家的堂哥,头被石子打破了,当时就晕了。堂哥见势不妙,就避开人把她挪到了村里的赤脚大夫那里,那赤脚大夫祖上是干神婆的,洒了点香灰,就说可以了。
  堂哥又把她弄回她家里,心虚之下还给她盖了被子,没敢跟任何人说。但是袁芃芃血都没止住,流了一夜,又因为那些香灰感染了,不出意外地死了。
  黎芷鸯默默地从床上坐起来:虽然之前已经知道大体上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些记忆仍然震撼了她。这剧情,略狗血啊!袁芃芃的堂哥不是个东西,但袁芃芃这性格现在不被人欺负死,以后也会被人欺负死的!
  这孩子太乖了,她堂哥欺负她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她从没和别人说过,被骂了就忍着,被打疼了就哭,一到大人面前,就成了锯嘴葫芦。
  她妈看到她身上的青青紫紫,也有所怀疑,但每次都因为她的沉默不语而不了了之。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包子嘛!说实话,她都有点怀疑刚才身体的变化是她的错觉了,就袁芃芃这性格,心存不甘?不可能,的吧?
  不会是听到她会好好照顾她母亲才心甘情愿把身体交给她的吧?
  还真有这个可能……没等她好好思考思考呢,她的肚子就叫了起来。
  黎芷鸯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算一算,这具身体得十几个小时没进食了,饿是肯定的。刚才不叫是因为她没有完全与身体契合,现在契合了,饥饿感也随之而来。
  黎芷鸯从陈立花放吃食的盆子里摸出一个窝窝头,看表面非常粗糙,不是她以前见过的那种金黄色,是那种土黄里面掺点黑灰色,颗粒很大。咬一口,剌嗓子得很,味道很不好,但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以下咽,可能袁芃芃的身体早已对这种食物习以为常了。
  吃完窝窝头,黎芷鸯感觉稍稍好了一点,但还不够,她正要拿第二个的时候,却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喧哗。
 
 
第4章 事发
  袁芃芃的母亲陈立花的娘家是邻村有名的人家,家底殷实,陈老爹是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革命,参军的第二年伤了腿,才从部队退下来。陈家大舅和陈家二舅是两个一米八多的壮汉,都是干活的好把式,就陈立花一个妹妹,也是疼得很。陈家男丁兴旺,第三辈一个女娃都没有,只有三个十几岁就长了大个子的皮小子。袁芃芃又是有名的内向文静又懂事,陈家两个嫂子也是喜欢的。
  陈立花把袁芃芃放到娘家的时候,陈家都很高兴,但不过一转眼的工夫,人就没有了!
  本来是陈家的三个表哥带着小表妹玩的,只是到了冬天,河都上冻了,陈家的表哥们心里痒痒,想去冰面上玩一会儿。袁芃芃胆子小,不敢去,就一个人在岸上等。
  三个表哥觉得从河到岸边就这么点距离,小表妹又这么乖,没怎么犹豫就去河上撒疯了。袁家所在的小袁庄和陈家所在的陈屯是邻村。这条河恰好流过两个村,更恰巧的是,袁家的堂哥也来了。
  姓袁的小子坏啊,从小就欺负袁芃芃,袁芃芃又是个逆来顺受的,被吓唬几句就跟堂哥走了。边走边哭,边哭边走,堂哥不耐烦了,像以前一样揍了一下,袁芃芃就吓得不敢哭了。
  堂哥看着袁芃芃的怂样,来了兴致,用小石子打她,袁芃芃躲也不敢躲,任他欺负,一个没打巧,石子打破了头,袁芃芃一下就给砸晕了。袁表哥一开始以为袁芃芃是装的,气坏了:以前任人搓圆揉扁的堂妹居然会装晕了!简直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啊!
  于是,他又往袁芃芃脑袋上招呼了几下,等他冷静下来仔细查看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
  等陈家的表哥们发现袁芃芃不见的时候,那更晚了。三个人吓得屁滚尿流地往家赶,陈家顾不上惩罚这三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淘小子,全家出动,就在附近找起人来。
  陈家找人那么大阵仗,从天黑找到天亮,袁家的堂哥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人,做了坏事只会往家跑,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根本没有扫尾。在湖边有人看到是他带走了袁芃芃,陈家找上门,就照实说了。
  陈家人顺着往下捋,从袁家老宅揪了人就往袁芃芃家赶,袁老娘和大伯一家哪还坐的住,无奈打不过陈家人,又有两个村的大队长在,只能紧紧盯着,生怕陈家两个舅舅揍他。
  袁家堂哥被一路拎着,看了看自家父亲勉勉强强一米七的身板,又看了看陈家两个舅舅的身板,都快吓尿了,问什么答什么,路还没走一半呢,他自己就都交代清楚了。
  陈家人听了,恨得牙根痒痒,揪着人走的陈二舅当场就把人摔了,还好陈老爹还有些理智,不怎么真心地拦住了陈二舅:“先去看看妞儿伤的怎么样!这小子的事儿回头再说!老大家的,你去把大夫请过来。”
  大舅妈应了一声,急匆匆地转过身,就看见自己的小儿子“噌”地一下跑出去,向赤脚大夫家赶,气的她更急了:“小兔崽子,你去干什么?回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袁芃芃家赶来,袁家堂哥当时只想着把袁芃芃藏起来,又没有袁芃芃家的钥匙,只能从栅栏翻过去。到了陈大舅这里,他想也没想,一脚踹上去,本就朽了的木门意思意思挣扎了两下,就躺在了地上,不动了。
  堂屋门是开着的,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闯进来,黎芷鸯只来得及将窝窝头重新盖上,一脸懵地看着这些人。
  陈老娘一看黎芷鸯的模样,悲从心来,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手:“我可怜的妞儿啊!疼死姥娘了啊!”
  也不怪陈老娘大惊小怪的,主要是黎芷鸯现在的这副身体真的挺吓人的,她自己醒了之后没来得及照镜子,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尊容。
  现在天已经大亮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楚看见她的样子:头上破了个大口子,微微发黄的头发一团一团的结在伤口处,血渣子糊了一头,特别是伤口处,香灰和着血液凝成疙瘩,简直惨不忍睹。脸上还有一道一道的血迹和一块一块的香灰,衣服上全是因为殴打粘上的土和血迹,有的地方还被刮破了,露出青青紫紫的痕迹。由于失血过多,整个人都是苍白的,只有嘴唇是紫色的,又破了皮,有的地方红艳艳的,很是瘆人。
  陈家人看到她这幅样子,都要疯了,便是两个村子里跟来的人,也是倒抽一口凉气:这活脱脱不似个人了!
  陈老娘激动的呀,但自家外孙女这个样子,简直是碰也不敢碰。小心翼翼地牵了手,牢牢地攥住,翻来覆去就是:“妞儿啊!你吓死你姥娘了啊!妞儿啊!你疼死你姥娘了啊!”
  陈家男人们的血都上了头,陈二舅拎着袁芃芃的堂哥拎了一路,也恼了一路、忍了一路。听刚才她堂哥的话,袁芃芃实在是没这么严重的,谁不想着为自己开脱呢?这下见到人了,是这么个鬼样子,陈二舅一拳就过去了:“瘪犊子,我揍死你!”
  袁家大伯母和袁老娘歇斯底里地扑上去:“你敢打他!我跟你拼了!”
  陈家大舅和剩下的两个表哥很轻松地就制住了这两个女人,表面上只是制住人,暗地里却下了黑手,专挑软的地方掐。大伯母和袁老娘“嗷嗷”地叫着,指甲直冲脸上招呼,在陈家男人身上留了几道血痕。
  袁大伯是个怂的,只在边上叫嚣:“陈家几个不要脸的,你敢碰我袁家的女人!要不要脸!”
  袁二伯母本来不想上前,但她婆婆已经奋斗在前线了,她不能不去帮忙,只在心里把大伯一家骂了个狗血喷头,跟在里面和稀泥。
  小袁庄的大队长是真觉得丢脸,忙喊到:“还愣着干什么!不嫌丢脸啊?还不快把人分开!”
  跟着来看热闹的老少爷们也不少,屋子里站了几个平时在村里说得上话的,院子里还有乌泱泱的一群人。在屋子里的人听是听到了,却都默契地没有插手:人家孩子都成那个样了,你还不兴让人家打两下出气啊!
 
 
第5章 扯皮(捉虫)
  袁老娘人抠,嘴又酸又臭又利,整天说人是非;袁大伯好吃懒做,又爱现且欺软怕硬,遇到事儿只会躲在自己老娘背后,实在让人瞧不起;袁二伯是愣头青,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只占便宜的时候最利索。
  这样的一家人,早就让小袁庄的人烦死了,只是都是一个村的,平时总要有些面子情,但这种时候指望人家为他们出头,那是不可能的。
  小袁庄的大队长见此情况,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陈老爹狠狠地拉住了手。他扭头一看:陈老爹老泪纵横,满是褶子的脸哭得让人绝望。
  “我苦命的闺女啊!爹对不起你啊!妞儿这个样子,怎么交给你啊!这是烈士子女,烈士子女啊!就这么让人欺负!”陈老爹抓住小袁庄大队长的手激动地晃,像是要拽下来一样。
  这话可严重了,谁敢欺负烈士子女?小袁庄的大队长吓出一身冷汗:“叔,叔!这话可不敢说啊!”
  陈屯的大队长也帮忙劝:“咱先不提这事,不提这事!先给丫头看大夫。大夫,大夫呢?”
  闹哄哄中有人应了一声:“大夫还没到呢!”
  却不妨袁老娘听了一耳朵,觉得这都是袁芃芃在出幺蛾子,恨极了她,不再对着陈家的男人使劲了,一下子窜到袁芃芃面前,“啪”地给了她一巴掌。
  黎芷鸯本来就对眼前的这种情况应付无能,挺不知所措的,现在更是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袁芃芃本身就是失血过多加感染而死,系统将黎芷鸯的灵魂塞到袁芃芃的身体里,并没有将她的伤治好。本来人就虚,袁老娘又是庄稼人,还没留手,这么一打她脑袋都是嗡嗡作响的,泪猝不及防地就下来了,疼的。
  袁老娘打了还不解气,破口大骂:“你个讨债鬼!你怎么不死在这里!还伙同外人欺负起你哥来了,我就不该让你留下来!一家子不要脸的!”
  陈老娘一开始是没反应过来,这会子就冲着亲家扑了过去:“你敢打我外孙女!你说谁不要脸?谁不要脸?自己亲儿子的抚恤金都吞,一点也不管她们母女俩,老东西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这话一出,便是小袁庄的人也看不下去了,纷纷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这可真让人想不到啊,哪能这么办呢。”
  “成贵他媳妇,你这办得可就不对了。”
  小袁庄大队长的脸白一阵红一阵,大声喝到:“都别吵吵!”
  陈老爹和陈屯的人都拿眼睛觑着他,他脸色越发难看了:“刘医生来了,先给孩子瞧瞧伤。”
  刘医生就是那个拿香灰止血的赤脚大夫,他许是看黎芷鸯还能站着,还摆起谱来了,不高兴地将自己的袖子从陈家大舅妈手里扯了出来。
  他慢斯条理又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黎芷鸯的伤,大言不惭地说:“之前我给她上了一次药,现在看起来是好多了,我再给她开一服,抹上三次就能好全乎了。”
  黎芷鸯目瞪口呆:天底下居然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医生!说实话,来到这里不过两三个小时,她却碰到了这么多极品,也是够了!
  那赤脚大夫从兜儿里掏出香灰来,作势要抹。黎芷鸯一下子就拍开了他的手,也不去看那大夫的脸色,对着陈老娘小声说:“我,我想去医院里看。”
  那大夫以为是看不上他(实际上就是看不上他),正要发作,却听黎芷鸯又说了一句:“让袁家祖宅的人掏钱。”
  袁老娘刚才就想讥讽这孙女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也配去医院?只不过刚刚与陈家人厮打了这么长时间,她着实吃了不少亏,身上疼的要死,连反应也慢了。
  这下子彻底忍不了了,才骂出口:“疯丫头……”
  “不然我就去县里的警察局,告他犯了杀人罪,存心杀死烈士遗孤,拖社会主义的后腿,不听□□的教诲,还在人民群众中发扬享乐主义。”
  “胡说八道!”袁家大伯气急了,袁家就他还识几个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以为人家公安理你啊!”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去捡柴的时候,他嫌累,让我捡他那份,让我连自己的那份都没捡够,你们不是还亲口夸他吗?说他厉害,捡完柴还能干干净净的。你以为人家警察都跟你们似的,那么傻?干完活怎么可能不弄脏衣服?要你的好儿子出去一趟不把衣服弄脏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处对象,耍流氓!连柴都不捡,还让人伺候,这就是享乐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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