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黄粱客栈——豆大王
时间:2018-07-19 09:58:06

  但江朔北只是将她们养在宫里,不给自由,也不会折辱。他自己将皇后端妃家的势力打压下去,给他一个没有外戚的朝堂,这让梁纪轻松不少。
  也因此,那些被救下的宫人们,在江朔北改了陪葬的祖制之后,整个宫里,江朔北的威望,便是皇帝都难以企及。
  他掌权期间,改了不少律法,大概是因为江朔北掌管刑厂多年,所以这方面格外敏锐,百姓们因此得了不少便利,但贵族利益被触及,江朔北这么多年也自己默默扛下来。
  他不是不想给碧湖一个光明正大的婚事,可惜,他身在高位,自身本就危险重重,就怕她出了半点岔子,将她的存在瞒得死死的。
  彼时江南,阳光耀眼,人们茶棚里坐着,嘀嘀咕咕的说着当今九千岁的死。
  碧湖坐在回廊,俯身便能触到清凉的河水,层叠荷叶到了身前,她拨弄着莲子。
  她如今都三十多了,还如同小女儿家一般娇俏,长息早便在她识海沉睡,如今立着的,是完完整整的碧湖。
  大约是跟长息所带的时空之力有关,碧湖老的很慢,看着犹如少女,倒是让江朔北成日里的阴着脸,恨不得将她身边的花蝴蝶都拍飞了不可。
  “给你剥的不吃,到这儿来祸害来了。”江朔北略带嫌弃的声音。
  碧湖回头,他坐在身边,正襟危坐,一手端着一碗碧绿莲子,递到了她面前。
  碧湖吃吃笑着,捡了一颗吃了,又捡了一颗喂给了他,江朔北面上冷凝,还是乖乖低头含了。
  他又捡了喂她,碧湖吃着,又问:“你到底还是不说?你说过的我两前缘,到底是什么?”
  江朔北多年前定下了心意,决心再也不放她离开,那时便说漏了嘴,他俩早有缘分。
  碧湖那时惊讶,两世她都不知,因此一直追问,只是江朔北对她千依百顺,偏这个不肯说。
  后来长息现身与她告别,她便斗胆问了一问,长息告诉她,的确是有前缘,只是说完长息就没影儿了,也没解释清楚。再看江朔北那遮遮掩掩的模样,她当然心里好奇,这么多年都没忘。
  江朔北一听她又老话重提,眼睛一瞪要将她吓退,碧湖反而小脚一踏,站上了回栏,他顿时维持不住表情。
  “我可不管,夫君,今儿你必得说个子丑寅卯来,否则,我便……我便下去了啊!”她鼓着眼睛,煞有介事的。
  几十岁的女人了,还是撒娇蛮横,比起年轻时候,竟是更如小女,偏生江朔北喜欢,就这么惯着。
  江朔北知道她不会,可还是不放心,上前将她强硬抱下来,“我说便是,你往后再敢威胁我!便将你关在家里不准出门!”
  “那你快说啊!”碧湖根本不怕他的威胁。
  “我十岁逃难,路过一乡下村落,被村里的孩子驱了狗来耍弄,是一个小姑娘帮我赶走了那大狗,又给了我吃的。”
  他想起曾经,面上淡然,“我在那村子后面的草垛里躲藏了一个月,那姑娘每日偷偷为我送食物野果,直到有一日她一直没来,我便偷偷去找。才见她爹娘在打骂她,说她吃得太多,活儿却干的不好,每日吃过饭还要去偷米糠。那时才意识到,这姑娘把吃的给了我,自己却挨饿。”
  “后来我等在那里,她又来了,瘸着腿,将一小包米糠给我,那天她爹娘本没给她饭吃,我是听到了的。我和她说我要走了,她便蹲下来哭的凄惨,说自己唯一的朋友也没了,我记住了她耳垂上的红痣,告诉她,如果出人头地,便会报她的恩情。那时她约么是五六岁的样子,已经格外懂事了。”
  “原来那时候是你!”碧湖惊讶,她一直都没认出来,那时候蓬头垢面,脏兮兮又干巴巴的丑小子,是江朔北。
  对那时候的碧湖来说,江朔北的出现是不一样的,她愿意将自己的食物分享给他,因为她没有一个朋友,可是江朔北是她养的,他该陪着她,只做她一个人的小秘密,她一个人的朋友,让她不那么孤单,让她有一点点的满足来慰藉那小小的孤僻的不被需要的心灵。
  碧湖想,江朔北可真倒霉啊,怎么就遇见她了,她这一生凄苦,似乎因为他才变得幸运。
  “你竟然还记得?”江朔北倒是惊讶了。
  “后来我们初遇,我看到你时便觉得你十分眼熟,那时你没长开,模样还在。然后见了耳垂那红痣,我便确定了,只是往事不可追,我见你似乎忘了,也没有说起。”
  “什么往事不可追,怕是某人觉着,自己当初实在太难看,太狼狈,这才不让我知晓的!”碧湖得意。
  “我若是不说你便天天逼我,我说了,你又说这样话。”江朔北面上尴尬,只好故意道。
  碧湖便凑过来亲在他嘴角,笑眯眯的,“所以我的江厂公,你我不仅是打小的缘分,还是前世今生的缘分。”
  他只当她是随意言语,并未多想。
 
 
第19章 江朔北番外
  长息宽袍大袖,发丝散漫,漫天黄沙里舞动,后边跟着个人亦步亦趋的。
  沿着那条望不见尽头的小道往过来走,到了客栈跟前,拴马杆上缚了一只血红龙马,高大健壮,四蹄踩着雪白的火焰,头生一角如玉,一身气度轩昂,十分威武霸气,大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她。
  长息眼儿都没斜,取了金箔往那半人高的石头灯台里一塞,顿时有些萎靡的灯火便再次亮堂起来,她的神色也好了一分。
  “啊呀!主人回来啦!”苑娘热情的声音响起。
  长息招招手,“进去吧。”
  碧湖这才收回惊奇的眼神,颔首,迎着苑娘热情的笑脸,跟着进了客栈。
  “诶——君子!”身后一声长唤。
  碧湖回头,顿时瞪大了眼,指着龙马,小嘴张着,“它,它说话了!”
  龙马瞪她一眼,撅了撅蹄子,“好没见识的凡人,老子可是天下珍奇神兽龙马是也,还不快快跪下唤一声龙爷爷?”
  “碧湖妹妹休得理它,你刚来,难免不适应,久了便好了。这儿来来往往的,各时空交错,什么样儿的人神妖鬼都有,它就是一只臭屁马儿罢了,法力低微,也就是你这样刚来的凡人面前称父说爷的。待到日后,还有神仙呢。”苑娘掩嘴笑。
  碧湖傻傻的眨动眼眸,被苑娘拉着去了柜台,还频频回头看这稀奇。
  “呸!好你个凡人老鬼!爷爷可是龙马,是神兽!什么臭屁马儿,爷爷不认~”他悠着调子。
  长息不搭理他,回身踏进店里,靠在柜台面向着大堂里头外表稀奇古怪的一众,抬手接过了狐姬递过来的酒,打开了塞子,一边抬首豪迈的灌下。
  酒液规规矩矩的下了喉咙,没有所谓沿着嘴角流到下巴打湿衣裳的情形,抻着脖子往过来看的悟色道人失望的收回了眼。
  喝了一半,长息斜斜倒在柜台,眼眸轻扫,一手勾着酒,一边蹙眉不虞道:“外边儿谁带来的?聒噪的紧,若是尔等要无视,少不得本君花些银子送去拔舌地狱一回了。”
  大堂里头还没人回话,外边那只龙马只觉得嘴里一凉,顿时扯开了嗓子。
  “好哇,都说最毒妇人心,我看该改改了,最毒君子心!说两句话罢了,还要爷爷的舌头!”
  “嗯——?”长息眼儿都没扫过去,不过一声,它又乖乖闭上了嘴。
  龙马泄气的打了个响鼻,撩蹄子撅了两下土,脑袋蹭着拴马杆,不甘愿的一屁股坐下了 。
  大堂里头坐了四位,一位人模狗样的,来自修真四时空,是个专门修色的,看着容色俊逸,可是眼神实在欠佳。
  一位散着一地的尾翎,眉目妖娆,羽睫长长都是细小羽毛组成,一手撑着下巴,笑微微的看着长息,是个十分魅惑的男子,指甲长长闪烁碧蓝之色。
  另一位戴着斗笠,只是一只手臂却是一截儿发芽生花的木头,悄无声息,不动不说,不知是何模样。
  剩下那位一身焦黑,全身上下也就是一层黑红血肉,不过对方难得没什么在乎的情绪,坐姿潇洒,守着自己那小桌儿吃着点心,一口一个的看着欢快。
  狐姬翻完了来人们的记录信息,长息从浮生册上收回了眼神,接着喝完了那一罐酒,随手往柜台一搁。
  “黄四郎前些日子醒了,瞧着又突破了一回,果然还是沾了狐族的光,天生灵慧。这会儿对主人的酒可是渴求的很,又出去找魂儿了。”狐姬交代完了。
  “诸位既然都等了不短日子,那便再等等吧,长息刚回来,乏累。要歇息了,”淡淡说完,她踩着楼梯上了二楼,躺在了榻上,“若是等不了,那便自个儿走吧。”
  被她附魂的人会影响她,这是她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事。
  越是情深,越是长久,便影响越深。长息并不想爱上任何人,更不想去爱别人的男人,但她相当于第二人格的存在,不过一丝神魂罢了,有时候很难不被带着走,比如情绪极强的碧湖。
  不过那都没什么,黄粱酒对她的作用是相反的,喝上一罐,醒过来,再深的情,都跟白水没什么两样。这世间一切,瞧着,终不过梦一场。
  等她睡了三月醒过来,楼下人还候着,见她醒了,倒是那龙马忘了教训,又嚷嚷道:“哎哟君子,你可算是醒了,这一觉比爷爷还能睡,大家都等……”
  他咽着口水,在长息投过来波澜不惊的目光里,一下卡了壳。
  长息倚在二楼栏杆,臻首斜靠在手臂上,黑色大袖滑下,衬得小臂更是嫩如葱根。
  “几位好闲心,那便说说,所来为何?”懒洋洋的,似是还未睡醒。
  “在下修真界——”悟色道人刚要开口。
  “呵……长息君子的本事本座尚未瞧见,可长得,是真美啊~”那人眼尾发蓝,眸动波光,魅惑之术不停。
  长息并不搭理他,转眼看正在忙活的碧湖,真是个幸运的女子。她淡淡想。
  “本座幻之界第一强者,羽灵尊者。仰慕君子声名,门外那马儿原是带来送给君子做礼的,不过君子既然这般烦他,还是宰了好了。”羽灵咯咯轻笑,睫羽颤动,惑人神魂。
  长息慢步下楼来,“几位都是来要酒的?”
  “在下是的。晚辈乃是修真界元婴真君,唤作悟色道人,听说了这黄粱客栈,可是好找,方才到了此地。”悟色道人瞅准了机会先开了口。
  羽灵不悦,眉目一撩冷睇过去,悟色道人顿时喉结滚动,眼神都痴了。
  长息抬手,一坛碧绿外壳浅黄酒塞的酒就到了掌心,酒液缠绵,绯红的丝儿在其中环绕。
  “客人修色,此乃特制黄粱一梦,唤作百花绽,若用了……梦中自然美人无数。是对付情劫,历经色难的上等好物。”
  她话音悠慢,那边悟色道人却是回神,眼珠子都粘连上来,想着这一回若是突破,真真是直接就地飞升了吧?
  “如此,便就是此物!”悟色强抑激动,从桌边不自觉倾出来半个身子。
  “客人不妨先听长息把话说完。”长息不甚在意,一上一下的抛着不大的酒坛,眉目淡淡,“想必本君这儿的规矩,狐姬已经说明了。代价如何诸位心里也有决断,每一坛酒有它特定的最大时限,若是错过了这个时辰,便休怪本君无情,让诸位去长息那金银地里,做个肥料吧~”
  悟色还要开口,她又道:“且这黄粱一梦,困的是魂,无法投胎,幻身迷梦,真真假假,那都是诸位自己吃这果。如此,几位客官自个掂量。”
  悟色张着嘴又缓缓闭上,明显有些犹豫,却又不肯甘心。
  世上人人都想走捷径,长息这儿喝一坛酒醒过来便能好处享用不尽,谁都想要。可这一旦失败的后果,却又让人望而却步。
  见没人说话,长息将百花绽放在柜台,淡淡道:“狐姬呢?”
  柜台站着的“狐姬”僵硬一笑,化回了苑娘的模样,虽说平日里两人水火不容,关键时刻还是彼此照顾的。
  “回主人,狐姬突感灵性,所以她回房顿悟……”苑娘看着长息了然的眼神说不出话来。
  “羡慕不来的,又是何必?”她清清淡淡的道了一句,苑娘神色黯了黯。
  她勾唇苦涩又坦然的笑了笑,“是啊,羡慕不来的。”叹了一句,看了碧湖一眼。
  碧湖还睁大眼睛惊奇的看着苑娘,她一直没发现呢,还说今日狐姬姐姐怎么一下温婉起来。即便已经呆了三个月,她还是不能习惯这些神奇法术。
  “若那客人考虑好了,便将此物给他吧。”长息言道。
  苑娘点头,“是。”
  看了一眼碧湖,长息回身出了门。
  沿着金银地往前,一步千里,不过几步路程,便到了六道轮回处。
  果然,江朔北等在那儿,狐姬正在一边勾搭。这里已经是地狱境内,时光与各大时空不同,外边一日,这里头便是十年。
  时至今日,碧湖不过是在客栈待了三月,他却是等了九百年。
  当初一回来便有受了她恩惠的小鬼传了信,说是人间有个唤江朔北的,下了黄泉问了因果,本都到了六道轮回井了,可偏生杵着不走了,非要等人。他一身杀伐之气释放,若是强行来,便是鬼差都嫌弃他恶,不愿接近沾了业债。
  那小鬼本是借此想给长息介绍交易,以换些好处,却不想长息认得这人。
  她本想着在地狱待不得几日他便会走,所以才直接睡了,谁知这人竟在地狱一站九百年,连狐姬都听说了。也就是碧湖刚来,傻气不懂。
  “……奴家见,见过主人。”狐姬见了长息,顿时软了气势,一身妖媚敛尽了。
  她难得这样,以往总是不将人放在心上眼里的模样,如今却这样理亏,长息知道她的不甘和苦楚,只是道:
  “回去吧,羡慕不来的。他不是那样的男子,你放心吧。”
  狐姬垂眸,略略一笑,回身对着冷着脸的江朔北行了个礼,“江郎君,奴家失礼了。”
  想了想这人对她不假辞色,只想着碧湖,心里其实虽说难免嫉妒世上真有这样的男儿,可更羡慕。便又道:“郎君若是想要得偿所愿,不如求求我家主人吧。”
  说完,狐姬不敢看长息神色,敛着眉便旋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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