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男神成长记——一手消息
时间:2018-07-20 09:40:50

  见到长子,四爷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先问了两句玛尔屯氏的事情。
  “你姨母可好?万岁既给他们一家抬旗,你把人留下来一起用午膳也不要紧。”
  苏景语气很放松的回道:“阿玛,我府上又无女眷,如何留姨母呢。”说着有些怅惘,“与扬州那时,已不同了。”
  四爷口里不介意儿子与玛尔屯氏一家亲近,心里其实很满意苏景明白身份区别。听儿子抱怨没女眷,就道:“万岁几次说要赏人,谁叫你都给推了。”话赶话到这儿,想起苏景无心后院未尝不是因八福晋所惹祸端的缘故,脸色一沉,“事情已过两月,阿玛知道你心里不舒坦,但你八婶也被太后下懿旨申斥过,如今还禁在府中,此事,往后就不必再提了。”
  若问四爷如何评价八福晋,那自然是毒妇一名。可惜八福晋一日是弟媳,他一日未坐上那位置,八福晋如何,他就能不过多置喙。八福晋把儿子的表姐弄死了,他何尝不怒,在他看来,八福晋,或者说八爷,剑指的不是阿克敦一家,甚至不是儿子,而是他,是雍亲王府。八福晋如此做,无非就是告诉外面的人,我弄死了雍亲王府那一边的人,雍亲王还拿我没法子。
  这种做法,没甚么实际作用,打算跟在雍亲王府后面的人,不会因为区区小事就另投主人,与他这个雍亲王不睦的,也无非就是在背后笑几句。只是,朝堂争锋却掺杂妇孺手段,让人觉得恶心。
  老八,自太子废而复立后,行事越发鬼祟!
  眼见四爷神色变幻不定,苏景约略能猜到些,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何历史上还记载八福晋被雍正帝挫骨扬灰了。一个恩怨分明到极致,一个张扬跋扈宁死不悔,这样两个人,处于敌对位置,一方获胜,另一方都不会有甚么好下场。
  想到后世曾有许多人惋惜八福晋的命运,道她是性情中人,苏景觉得好笑。
  他从来不认为性情中人是个好词。
  何为性情中人,无非随其本性率性而为罢了。这世上,无人喜欢收到约束,但世间若无法度,行事若无规矩,为人若无顾忌,世间会成甚么样呢?有人喜欢的只是喝酒吃肉,有人喜欢的却是杀人见血。若个个都是性情中人,肆意妄为,人间早已化成修罗地狱。
  所以,人有了智慧,有了文明,就制定出法律,规范出道德,强迫限制人们的行为。
  处在封建时代,郭络罗氏这样的人,身在上层阶级,她的率性而为,给人带来的都是灾难,包括她自己。
  其实,郭络罗氏所谓的真性情只是欺弱罢了。恨八爷的妾室,为何不直接在万岁暗示良妃赐人去乾清宫拒绝呢,只能去找良妃抱怨,只敢私下折磨妾室。恨自己,为何不敢到贝勒府趾高气昂告诫自己不许与八爷争锋,偏偏要拐弯抹角去为难格佛赫;恨孕妇,为何不敢光明正大的对后宫或者其余王府大臣家有孕的妾室下手,而是借口冲撞把出身包衣的格佛赫打死。
  反抗不了最强的,故而要欺负比自己弱的么?
  苏景心头冷笑,他现在觉得自己与这一世的生父还是有相像之处,至少,他们父子,都善于隐忍,也,长于记仇!
  不想再提八福晋,儿子的婚事却是要谈的,四爷把自己看好的人说出来,“万岁的意思,明年再给你指婚,但你身边该正经有两个人了。万岁疼爱你,一直想挑两个你喜欢的,你可有看好的人?”
  苏景对此事无所谓,赐人,其实与前世他那些露水情缘没甚么不同。上记名留下被赐给人做妾的,他不要,也会赐给别人做妾,这是她们出身家世决定,轮不到他去干涉。觉得顺眼舒服,他多去几次,不喜欢,少不了那些女人一碗饭。所有的女人,都在过着一样的生活。
  “汗玛法隆恩,儿子没甚好挑剔的。”
  听到苏景这话,四爷斟酌一番,试探道:“你觉得你嫡额娘家里的姑娘如何?”
  苏景与四爷心里一动,垂眸而笑,道:“阿玛说的是乌喇那拉家哪位小姐?”
  嫡妻与长子之间关系如何,四爷心知肚明,也不过是随口问一问罢了,不妨苏景很认真的回问,四爷顿觉有些希望,“是你三舅舅木托的儿子。”
  “三舅舅。”苏景摸着下巴,脸上带出点笑,“儿子记得三舅舅与嫡额娘并非同母所出。”
  四爷一噎,指着苏景叹笑,“你呀,在阿玛跟前就算了,你嫡额娘那儿,可别胡说。”说是责备,口吻却温和极了,四爷最满意长子的,就是不怕他,也不与他生分,有什么话,便是对嫡妻的不满,都表现的堂堂正正,毫不遮掩。
  苏景弯起唇,“儿子怎会呢。”
  面前的雍亲王是生父,乌喇那拉氏是利益相对者,无论如何努力,培养出来的感情都无法与巨大的利益相比,既然如此,他何必白费力气?
  他一直是位合格的商人。
  四爷笑过,道:“你说的,倒也不错。”
  木托是乌喇那拉家的人不假,却是继室所出,官职又低,不过是宗人府经历。而长子,虽为王府庶出的大阿哥,但万岁钦封多罗贝勒。如此算来,木托的嫡女,要像先前福晋说的,抬举个侧福晋是不成的,便做个格格罢。他又不是像老八一样,明明是皇子,偏偏本末倒置的找人抬身份!他不过是想略微缓和嫡妻与长子的关系罢了。
  思量一番,四爷下了决定,“你既不反对,那就请宫里娘娘先见见人,再另外挑拣两个好的,若合适,你汗玛法就要下旨赐人了。”
  “阿玛做主便是。”
  苏景一拱手,事情就此定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万字更新完毕,明天看情况吧,争取多写点。
 
☆、第35章 清圣宗
 
  乌喇那拉氏得知侄女只能得个格格的身份后十分沮丧,只是四爷最近与她渐渐疏远,乌喇那拉家又的确日益没落,她无奈之下,只得令人回家送信。
  “告诉西林觉罗氏,王爷决断已下,乌喇那拉家的女儿,能服侍龙孙,无论名分如何,皆是荣耀,万不可心生怨愤之心,好好教导云兰规矩。王爷近日就要入宫请旨,大阿哥身边服侍的人,是要先给宫里娘娘过眼的。”
  苏嬷嬷仔细把话记下来,犹豫道:“福晋,真要让咱们六姑娘给大阿哥做格格?”这也太委屈了,乌喇那拉家嫡子的嫡女,给个庶子做格格。
  “你以为还是以前?”乌喇那拉氏看着苏嬷嬷,淡淡道:“我知道你觉得他是庶子,可庶子,是万岁封的贝勒,弘晖呢?”
  弘晖,二阿哥,还是个光头阿哥。要是与其余皇孙比,大家都是光头王府小阿哥,二阿哥算是身份尊贵的,毕竟四爷已经是和硕亲王了。但要和大阿哥比,那真是比到烂泥地。大阿哥是多罗贝勒,还有实差,随时能入宫面圣。
  在皇家,庶出与嫡出真没那么重要,要紧的是万岁喜欢谁,愿意抬举谁。
  苏嬷嬷看着乌喇那拉氏强作漠然的脸,再看她手背上筋都迸出来了,不敢再说。
  等到了乌喇那拉家一说,木托的夫人西林觉罗氏跟被雷劈了一样,当着苏嬷嬷的面就道:“不成,要只是格格,就让福晋另外挑人去!”
  “三太太,瞧您这话说的,这事儿还真不是咱们福晋能做得了主的。”苏嬷嬷虽然出身是乌喇那拉家的世仆,但全家跟着乌喇那拉氏去了四爷府,她的主子就换了人,或许对乌喇那拉家是有感情,但绝对比不过她对乌喇那拉氏的忠心。听到西林觉罗氏的话,她当即拉下脸,“这秀女大挑,是顺治爷定下的规矩,六姑娘留了牌子,是上记名的秀女,终身自然有贵人们做主,就是咱们福晋,那是王妃娘娘没错,可难道她还能拦着万岁赏人?您要实在舍不得六姑娘,要不,您去宫里求求太后娘娘,让她把六姑娘牌子再给剔出来?”
  “你,你……”西林觉罗氏指着一脸笑意的苏嬷嬷,捂着胸口气得说不出话。
  “好了!”木托被苏嬷嬷夹枪带棒一通说弄得脸色通红。还入宫呢,家里自阿玛没了,已经连着好几年逢年过节都没得到宫里一道赏菜了。乌喇那拉家的女眷要进宫求太后?请见的牌子都不一定能送到宁寿宫去!
  不忿苏嬷嬷这奴才张狂,面上还不能得罪。木托心里明白,他官职低,又与四福晋并非同母,眼下乌喇那拉家只有一个雍亲王妃撑脸面,无论如何,王妃跟前的贴身嬷嬷他都不能得罪,勉强扯出一副笑脸,道:“苏嬷嬷放心,王妃交待的话,咱们都记下了,肯定让人好好教导云兰。”
  苏嬷嬷又如何愿意与木托闹翻呢,当下缓和脸色,叹道:“三舅爷,老奴与您说句实话,咱们六姑娘是福晋亲侄女,福晋又如何舍得委屈她,只是王爷发了话。”说着嘴角满是苦笑,“不怕您责备老奴逾越,咱们福晋,眼下在府里实在为难。大阿哥的事,福晋原是不想插手的,只是府里来人说了,福晋觉得好,王爷也赞同,这才答应下来,原本福晋打算的是叫六姑娘做侧福晋,可王爷……再有,大阿哥在宫里受宠,您是听说过的。这回就是赐两个格格,万岁亲自过问好几次,还交代宫里的娘娘,要先过过眼,万岁再亲自下赐人的旨意。”
  西林觉罗氏这会儿醒过神了,把眼泪连三赶四一擦,过来问苏嬷嬷,“嬷嬷可知另一位要赐给端贝勒的人是谁?”
  苏嬷嬷瞅了她一眼,没与她一般见识,面前这位三舅老爷能娶西林觉罗氏这个糊涂人,还是当年老太爷有意为之,她何必计较呢?当下好声好气道:“另一位格格还没定下,王爷倒是提过,万岁有意在明年将三等伯石大人嫡出第三女许给大阿哥为福晋。”
  木托与西林觉罗氏骇然变色!
  除了已故的正白旗都统,福州将军石文炳之子富达礼,还有哪个石大人是三等伯呢?
  石家,原是汉军正白旗,祖上为苏完瓜尔佳氏,二十七年改入满洲正白旗,乃上三旗人。自石廷柱起,石家在军中就一直声望赫赫,石廷柱死后追赠太子太傅。石廷柱膝下两子,石华善为和硕额驸,娶了豫亲王的女儿,石华善勇猛善战,功勋卓著,顺利完成石家军队权利的交接。而另一子石琳,精于政务,官至两江总督。到了孙辈,石华善之子石文炳更是了不得,成为天子心腹,最后因功,将石家的爵位从三等伯变成一等伯。还有石文晟任湖广总督,石文英,石文昌皆为镇守一方的从一品都统,石文焯为礼部尚书。
  到富达礼这一代,石琳那一支的石如壁已经做到镶黄旗汉军副都统,石如璜是正蓝旗汉军副都统,石文焯的儿子沙木哈现为福建布政使。富达礼的二弟,庆德,这会儿正在山西做巡抚,还有个幼弟,观音保,被选入禁军之中,是万岁倚重的一等侍卫。
  石家满门荣耀,族中能臣干将数不胜数,这还罢了,石文炳三个女儿,长女为太子妃,次女为裕亲王继妃,三女去年嫁给十五阿哥,满朝数过去,一门三王妃,除了石家,还有谁得此殊荣。就算太子位置摇摇欲坠,但万岁可没疏远石家,甚至还屡次下旨恩赏太子妃,夸赞其品性娴淑。
  而这样显耀的石家,在太子一家被圈禁的时候,万岁要把石家嫡出的孙女儿,赐给宠爱的孙子做福晋,其意为何呢?
  木托不敢仔细去思量,总觉得背后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哪怕是窥探一眼,都有可能粉身碎骨。
  西林觉罗氏却没想那么多,她只是担心女儿,“这可如何是好。”
  有个出身这般显贵的福晋,女儿的日子怎么过?最要紧的,万岁厚爱端贝勒,福晋千挑万选,著姓大族的女儿只能过去做格格,那侧福晋呢?想必也是来历不小。福晋还须看身份,取其德,侧福晋只怕家世之外还要才貌双全。
  西林觉罗氏只要略想一想,就觉得女儿前路黯淡,又不敢再说不让女儿去做格格的话,憋得嗓子眼里全是苦味,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苏嬷嬷毫不意外西林觉罗氏与木托的反应,别说这两个,就是王爷与福晋说起万岁主意的时候,她都能从王爷脸上看到一丝明显的意外,以及,那么一点隐秘的喜悦。
  “此事还未定下,您二位心里明白就是了。”苏嬷嬷叮嘱一句,犹豫片刻,还是小声道:“老奴见识短,但咱们六姑娘既是过去做格格,算账管家这些事倒不必再学了。老奴常听人夸赞大阿哥,道他精通汉学,当年在扬州的时候就拜在大儒门下,回京后还得那些汉臣大学士称赞,老奴在府上听三格格也说大阿哥善乐,时常教她们抚琴吹箫。老奴以为,女四书可不看,琴棋书画,不妨学一学。”
  总要和大阿哥有点话说罢,你一个小妾,大阿哥来了你院子,你难道还能拿个账本算给大阿哥听,或是抱怨哪个奴才不听管教?
  木托一愣,随即苦笑道:“多谢嬷嬷提醒了。”
  苏嬷嬷看了一眼又在抹泪的西林觉罗氏,福身行礼后走了。
  苏景得知苏嬷嬷从乌喇那拉家回来的消息,不过哂笑一声。假若乌喇那拉氏不再下手,他不会报复乌喇那拉氏。往事如烟,早已追寻不到痕迹,生母布顺达是否真的老老实实做人,从未冒犯过乌喇那拉氏,他并不知晓,为生母讨的一个侧福晋名分,将来大业若成,再行追封,就是他最好的报答了。但若乌喇那拉氏执意要下手,他必然还击。
  当然,乌喇那拉氏一定会下手的,在雍正年间时……
  不过这与乌喇那拉家的女儿无关,此时的女人,素来嫁鸡随鸡。否则的话,□□应该先把孝慈高皇后掐死,谁让□□灭了孝慈高皇后娘家满门呢?
  苏景想着想着自失一笑,真是无聊了,棋子都撒下去,又不是掀翻棋盘的时候,以致他闲极无聊翻起爱新觉罗氏的‘老账’。
  手在弧形完美的下巴上轻轻一抚,苏景让人把石华叫了进来,“吴江县可有消息?”
  因只是随手落的一颗闲子,苏景很久没问过吴江县的事情了,石华却出于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对此事十分上心,时时追问下面的人。这会儿见苏景问起来,立时兴冲冲道:“正要回禀主子,吴桭臣听说是主子延请,考虑两日后立即动身跟着咱们派出去的人来了京城。只是他一到京城,先听说了胞妹的事情,找到纳喇家算账去了,还让奴才禀告主子,等事情了了,再来拜见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了,作者已瘫……
 
☆、第36章 清圣宗
 
  “如此。”苏景早就猜到吴桭臣不甘心一直呆在吴江小镇上,只是当年吴兆骞无辜被牵连发配,吴家又是世代书香,吴桭臣必然一口闷气憋在心里。他以多罗贝勒的身份派人去请,又有江南大儒关门弟子的声望,吴桭臣对清流士子有了交待,必然会借坡下驴,为他所用。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