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美人书——夙夜笙歌
时间:2018-07-21 09:55:43

  若是周延璟带回来的女子当真是献给今上的,提前结识一下,也未尝不可。
  ……
  周延璟坐在书房里,旁边是他的父亲周永衡,后者此刻正紧皱着眉头,握着茶杯的手像是要把杯子捏碎一般,可见心情很差。
  不久之前,周延璟带着瑶光刚回到侯府,进门时碰见了周父。后者面上一贯没什么表情,当时应该是因为见到他平安归来,难得露出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只是在看到他后面站着的瑶光后,很快就变了脸色。起初是惊艳,回过神来后,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语气不悦的呵斥道,“你是怎么回事,这次出门就学了这些歪门邪道?”
  “简直胡闹!”
  “你且随我来!”
  进门就是一个黑锅指责约谈三连,且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周延璟完全搞不清是什么情况,只能匆匆嘱咐谢六将瑶光带到青竹院先安顿下来,余下的以后再说。
  随后他便跟着周父来了书房,后者坐下后就一直不说话,他只能自己问,“父亲,此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周父狠狠瞪他一眼,“子安,我这些年来一直在教导你做事要脚踏实地,你也的确都做到了,但是这次江南之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也学着那些人一样,妄图走歪门邪道,靠进献美人去巴结讨好陛下?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与为父……”
  “父亲,你等一下。”听到这里,周延璟瞬间就明白过来,父亲此前的一切反常表现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也不等周父说完,直接开口打断,“你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你以为我带阿瑶回来,是要把她献给陛下吗?”
  “难道不是?!”周父下意识反问,但是很快又察觉到不对,“你叫她阿瑶?”
  周父很清楚,自己的儿子一贯懂得规矩与分寸,这样很亲昵的称呼,绝对不会用在准备献给今上的女子身上。可是这样的倾城绝色,若不是为了进献,为何要千里迢迢从江南带回来?
  至于她会不会是儿子的女人?这一点周父完全就不会去考虑,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们夫妻二人经历了无数次从希望到绝望,已经彻底麻木不会再去奢求。
  “自然不是。”周延璟否定道,“父亲,我是你看着长大的,我为人如何你最清楚不过了,且我与陛下之间的情谊也无需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去巩固,我此次带阿瑶回来是因为我要娶她,而非是给陛下献美,是父亲你误会了。”
  周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阿瑶她对我来说是特殊的,我亦心悦她。”周延璟说及此,面上难得带了两分笑意,使得整个轮廓都柔和了许多,“我要娶阿瑶为妻,还望父亲与母亲替我安排一下。”
  周父又惊又喜,不敢置信的看着儿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子安,你的病……好了?”
  却见周延璟摇了摇头。
  周父一颗心便要落入海底,又听得一句,“但是我并不排斥与阿瑶亲密。”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周父便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从希望到失望,忽而又峰回路转。
  “好好好!”周父已经许多年没有这么开怀过了,他站起身来,抬手重重在周延璟肩上拍了拍,“走,去见你母亲,这些年来她因为你的事一直郁结于心,今日这病总算可以根除了!”
  父子二人遂离开书房,去往东院,到了地方却被下人告知夫人去了青竹院。周延璟本就是要去见瑶光,这也算是顺路了,便与周父折转青竹院。
  ……
  与周延璟分开后,瑶光随着谢六到了青竹院。
  这是一处僻静的院落,因坐落于竹林侧畔而得名,算不得是侯府院中最好的院子,但却是离周延璟最近的,仅仅就隔着那片竹林。
  下人们陆陆续续将她的行礼都搬了进来,只是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安放,便只能挑一间空屋子来暂且全放着,过后再慢慢布置。
  九月的太京正是燥热的时候,今日又是艳阳天,烈日高挂空中。
  瑶光坐在院中的阴凉处,谢六站在她旁边,一边问她想要添置些什么东西,偶尔指挥一下下人们搬东西。
  瑶光也不急着要什么,而是先问了一些问题。
  二人交谈到一半,视线余光瞧见有两道人影从外面来,随后便听到下人们唤了一句夫人。
  瑶光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风姿绰约的妇人带着一个丫鬟,正往这边走来。对方也在看她,视线一瞬间便对上了。
  侯府的情况,在来的路上周延璟大致跟瑶光说过,这府上能被称作夫人的只有他的母亲曾氏,不出意外便是眼前这位了。
  这么快就见家长了,周延璟又不在身边,瑶光倒是不怕,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略微思考了一下后站起身来,微微福身见礼。
  曾氏曾见过后宫之中那位靠着容貌夺得帝王盛宠的徐贵妃,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七分颜色,而眼前这个姑娘,无论容貌还是身段都是无可挑剔的,说是十分一点不为过。她眼中不掩惊艳之色,赞道,“这是谁家姑娘,竟生得这般俊俏!”
  “多谢夫人夸赞。”瑶光弯起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意来,“小女单名一个瑶字,瑶光的瑶,夫人若是不嫌弃,唤我阿瑶便是。”
  她只说名不说姓,不过是不想再冠李尚诚的姓,至于母亲谢词的姓,在身份未曾弄清楚前,也不好胡乱拿来用。
  “那我便唤你阿瑶了。”曾氏从善如流,很自然的带着瑶光在阴凉处坐下,与她闲聊起来。
  曾氏很健谈,且为人随和,即便贵为侯夫人,与她说话也不会有太大的压力。她与瑶光说了许多话,但凡是女子们关心的话题都有聊起,感觉非常的随意,实则一直在打探瑶光与周延璟之间关系。
  这是周延璟第一个带回府的女人,且又是年轻貌美的姑娘。
  曾氏身为一个母亲,哪怕所有人都觉得周延璟的怪病治不好了,她却始终怀有一丝渺茫的希望。是以在得知消息之后,便匆匆带着人赶了过来一探究竟。
  如今见到了人,曾氏第一眼就看中了,她家子安少年英雄,俊逸不凡,就该配这样的佳人!
  一番交谈之后,旁敲侧击得出的消息,指向曾氏最希望的那个结果。她心中却是又喜又忧,只因这些年来失望过太多次。
  “阿瑶此次来太京,可是有什么事……”曾氏笑意盈盈,正欲继续打探消息,只是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母亲,阿瑶。”周延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夫人。”周父的声音随后响起。
  曾氏已有许久未曾见到儿子,如今见他来了,便暂时抛开其他事,一边关切的打量着他,一边笑问道,“你们父子二人怎么一起来了?”
  “我与父亲方才从书房谈完事出来。”周延璟回道,与周父一道落座。
  一行人便在院中聊了起来,说了几轮闲事之后,终于到了正题。
  只见周父喜笑颜开,与曾氏说道,“阿茹,你盼了许多年的事,终于要成了!”许是太过开心了,他甚至亲昵的叫起了曾氏的名讳。
  “咱们府上,该办喜事了!”
  巨大的喜悦袭来,一时之间,曾氏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然而很快,一道讨厌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的确该办喜事了,延璟年纪已经不小了,安彤性子温良且知书达理,配他正好。”
 
 
第19章 芙蓉帐暖(十九)
  曾氏待人处事一贯随和,很少与人为难,这侯府之中唯一让她讨厌的就只有一个老夫人,而后者也同样不喜欢她,从她嫁进侯府的那一天起就不断挑她的刺。
  直到后来出了周延璟那事,自觉理亏的老夫人才收敛了许多。婆媳之间依旧免不了会有些小摩擦,但也相安无事过了这么多年。
  不想近两年,老夫人又开始恢复本性,甚至还妄图插手周延璟的婚事。
  “母亲,这话可乱说不得。”曾氏的好心情在听到老夫人的声音后瞬间败掉了大半,她沉下脸色来,看向从院门外往里走的老夫人与许安彤,不赞同道,“安彤不过是来府上陪你老人家的,怎么就跟子安扯上关系了,这让她日后如何相看好人家?”
  老夫人闻言,横眉瞪眼,冷声道,“曾氏,你莫与我装糊涂,就延璟这个情况,太京城中但凡好人家的女儿都不会考虑他,安彤愿意嫁进来已经是委屈她了,你别不知好歹!”
  她说着话,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瑶光身上,眼底掠过一丝意外之色,又很快恢复正常,“再说了,延璟他不娶安彤,莫非是要娶这位姑娘不成?”
  老夫人其实只是随口一说,在过来之前她对于瑶光的印象就已经固定了,如今见了真人,就更确定是要进献给今上的美人。
  却不想,还真让她说中了。
  看着曾氏等人的反应,老夫人顿时皱起眉头,呵斥道,“简直胡闹!延璟是个什么情况你难道还不清楚,这位姑娘留在府上也不过是浪费,不若献给……”
  “祖母,是我要成亲,阿瑶也是我带回来的人,该如何做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周延璟冷冷打断了老夫人的话,虽然用了敬称,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老夫人气急,端着长辈的架子,开始训斥起周延璟来。
  原本安静的青竹小院,一时之间变了味道。
  ……
  谢府。
  谢夫人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孩子给盼了回来,只是谢弈甫一进门,她就察觉到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关切问道,“文初,这次出门可是碰上了什么事?”
  谢弈弯起唇角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来,“未曾,只是坐了许久的船,有些不舒服罢了,母亲不必忧心。”
  由于他自幼就是那种让人很省心的性格,一时之间,谢夫人也未曾多想,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圈,虽然瘦了一些,但是瞧起来安然无恙,她便稍微放下心来,“既然累了就先去休息吧,我让厨房给你做喜欢吃的,晚点你父亲回来,一道用膳。”
  谢弈点点头,“那孩子便先回去了。”
  他说着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行动间稍有不慎,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疼痛来得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嘶”了一声。
  受伤的事原本已经要瞒过去了,这下前功尽弃。
  谢夫人一颗心瞬间高高提起,忙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而见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为了不让母亲太过担忧,谢弈只能将归程途中发生的事简单与说了一遍。
  “是阿瑶……不是,李姑娘她救了我。母亲你想不到吧,她一个弱女子,在那种时候竟然能毫不犹豫的跳进水里。”
  他说起瑶光的时候,语气与目光都不自觉的温柔了几分,温润俊雅的眉眼,宛若话本中万千女子的梦中情郎。
  “当时天色已晚,那么宽广的江面,人落在其中就像是一只蚂蚁那么渺小,很难想象她是怎么带着我游到岸边的。后来子安与我说,找到我们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那是昏迷着,阿瑶……李姑娘她一个在黑暗潮湿的芦苇丛里守着我。”
  “她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子,且很聪慧,我教她下棋的时候,她学得很快……”
  谢夫人是过来人,只一眼,就知道谢弈这样怕是动了心。不过从他的描述中,她其实也猜出了大概。年少慕艾,于生死之境有人愿意救你一命,那人恰巧又是年轻美丽的姑娘,会动心是再正常不过的。
  谢弈虚岁十九,京中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大多都已成家,他却是连房中人都没有一个。谢夫人曾问过他有没有心悦的姑娘,不一定要世家贵女,只要家世清白性格讨喜即可。那时他只摇摇头说没有,也不急着成家。谢夫人便由着他。
  不想这次去了江南归来,竟是有了喜欢的姑娘。
  “文初可知这位李姑娘如今身在何处?她救了你一命,这是天大的恩情,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报,只能先上门拜访一番,余下的看情况再谈。”谢夫人询问过后,忽而又打趣起谢弈来,“也不知李姑娘家中都有些什么人,可是许了人家……”
  她说着说着,忽然见谢弈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下来,甚至垂下了眸子,眉宇之间抹不去的愁绪,看得人心忧。
  “文初,怎么了?”谢夫人面上笑意淡去,重新浮现担忧之色。
  谢弈沉默了片刻后,缓缓抬起头来与谢夫人对视,“母亲,阿瑶她……是子安要娶的女子。归来的途中,子安与我说过,希望父亲能认阿瑶做义女,给她一个身份,让她在嫁入侯府后,不必承受太多流言蜚语。子安他……大约是真的心悦阿瑶。”
  “我,我答应过他了。”
  谢夫人闻言,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儿子,沉默许久后,才开口道,“文初,感情的事向来是先来后到,勉强不得,且子安的情况你也知道,一辈子能遇见这样一个喜欢的女子,都是上天开恩。”
  言下之意,谢弈只能放下。
  谢弈心里其实也是清楚的,只是知道跟付诸行动之间,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轻易不能跨越。
  但是为了让谢夫人安心,他还是点了点头,“母亲,我知道的。”
  谢夫人爱怜的看着他,“你既然答应过子安,就要做到。待你父亲回来,我便与他说说这事,明日抽个时间,到永定侯府拜访一番。”
  谢弈闻言,愧疚道,“孩儿不孝,又让母亲忧心了。”
  ……
  永定侯府。
  老夫人抓着瑶光的身份这点不肯放。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延璟娶那个李瑶!我永定侯府是太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因为延璟的事,这些年来一直被旁人指指点点,如今要是再娶一个商户之女,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只能沦为笑柄!”
  而曾氏每每说起儿子的事,都觉心如刀绞,偏偏老夫人还要雪上加霜,往她心窝上捅刀。她已经忍了许多年,此刻终于被逼到了极点,一股脑爆发出来。
  “母亲你以为子安会变成这样是谁害的?!如若不是你,我的子安早已娶亲生子,别说你们许家的姑娘,就算是公主他都配得上!”
  “如今你反而倒打一耙,责怪起我的子安来……母亲,你的良心何安?!”
  最后再以老夫人索性倚老卖老,拿袖子掩了脸干嚎收尾。
  “小小一件事记恨我至今,曾氏你是不是要我把这条命赔给你才肯罢休?!也罢,我便如了你的意,早日去下面见老侯爷他……”
  听到这话,曾氏顿时就知道要糟。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