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大将军,居然看小太后的身体看到流鼻血,简直是奇耻大辱!
另一边,苏卿言等不到缓解燥热的擦拭,抱着锦被撅嘴抱怨:“魏钧,我好热。”
魏钧换了块布巾,再看她烧的神志都不太清醒,实在觉得心疼,冒着失血过多的危险,再坐回去,手指隔着湿热的软巾,沿着她脖颈的线条,小心翼翼地往下挪动。
苏卿言长吐出口气,将下巴抬起来,与漂亮的天鹅颈拉成条直线,一滴汗顺着滑下去,落进肚兜下隆起的峰峦中,魏钧低头时,正好瞥见一抹泄露春.光,鼻腔又被激的涌上股热意,为了不至于出师未捷,就失血而死,忙转头努力压下那股翻涌冲动。
幸好他多年沙场养出的极佳定力,总算将脑海中的画面给抛掉,再不敢有什么心思,只闭着眼一点点替她擦拭,直到听见她鼻息越来越重,睁开眼,见她长长的羽睫搭下,睡得沉静又安宁。
魏钧帮她拉好锦被,又默默看了会儿她的睡颜,然后才将布巾放回,在她身边平躺下去。
刚才那股冲动并未完全消退,这时随着她呼吸间带出的香气,重又汹涌起来。
魏钧捏紧拳闭眼,却怎么也没法让自己安睡,转身摸了摸她的额,感觉那热度仿佛减轻了不少,目光再往下移一寸,轻易就能回忆起,锦被下是如何的旖旎春.色,那股子邪念便又蠢蠢欲动起来。
可小太后如今是伤病之人,他如果趁机做点什么,实在显得太不是东西。但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尽心地伺候人,不拿回点好处又觉得不甘。于是魏大将军就在伸不伸魔爪之间折腾了半宿,最后没偷到半点香,倒把自己累得半死。磨了磨牙根,贴在睡得一脸惬意的小太后耳边,哑着声道:“臣今日所求之事,太后可还没答应我呢。”
苏卿言睡得正香,被耳边的声音吵得皱起眉,迷糊地挥手道:“什么事?”
魏钧舔了舔那颗小巧的耳珠,十分耐心地又问了遍:“等这次回去,太后就遂了臣的愿吧。”
苏卿言被他舔得发痒,轻哼着往后缩着脖子,想快些打发走这人,让自己能好好接着睡,于是从鼻间发出声:“嗯。”
魏钧的眼眸亮了,嘴角勾起个弧度,又再问道:“太后可是允诺了?”
苏卿言不耐烦地伸手往前一推,用沙哑慵懒的嗓音打发道:“行了,本宫允了你。”
谁知毫无力度的手腕,轻易就被对面那人捉住,然后落在灼热的唇边,仿佛嫩羊入了虎口,那讨厌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怕太后明日忘了,总得留些印记才行。”
等到苏卿言第二日醒来时,身上的热度已经退了,可还是觉得浑身酸软无力,睁开眼时,那人却未睡在她旁边,正窃喜地坐起,突然听见门板响动,一个丫鬟抱着一叠衣服送进来,转头看见她时,却倏地红了脸,然后将衣服递过去,眼神在她脖颈处飘来绕去,似乎是没忍住,按着她的手说了句:“怀玉,可真是辛苦你了。”
苏卿言摸着脖子莫名其妙,等到那丫鬟憋着笑走出去,才想着去照了照镜子,然后自己也被吓得满脸通红,铜镜里,原本白嫩的脖颈到肩膀全被印着红印,稍微想想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忙将肚兜往下扯了扯,偷偷松了口气,幸好那人还不算太丧心病狂,没有继续往下肆虐。
然后便火不打一处来,魏钧这个大色.胚,她都这副模样了,他居然还下得去口!难怪那丫鬟说她辛苦了,背上带着伤还要服侍少爷,想想都觉得心酸。
正在这时,门口又传来说话声,吓得她连忙将衣裳穿好,然后便听见魏钧将扶他来的小厮打发走,推门进来时,迎面就被掷来一把梳子……
魏钧反应十分机敏,原本这等力度的“暗器”是伤不到他,无奈这具身子不争气,伸手去抓时速度不够,正好被那梳子给砸到脸上,气息被激的一乱,弯腰捂着唇,猛烈地咳嗽起来。
苏卿言原本只想出口气,可见他真被砸中,又觉得莫名愧疚,想上前却又强迫自己坐下,咬着唇道:“你不会躲开吗?”
魏钧按着胸口,总算压下喉间的甜腥,缓缓下身子,将那梳子捏在手心道:“梳篦有定情之意,太后特地掷来,臣可躲不开。”
苏卿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抱着胸质问:“你昨晚为何……为何……”她支支吾吾半晌,罪行没说出口,反而先红了脸,“为何那般对我!”
魏钧笑了笑,道:“是太后先答应了臣,臣才敢像那般先讨些利息。”
苏卿言眨了眨眼,连气都忘了生了,忙问道:“我答应了你什么?”
魏钧扶着桌子走过去,手掌扶着她的脸颊,倾身在她耳边道:“答应了臣,一直想要那事。”
苏卿言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下意识地接口道:“你想要的……什么……”
魏钧的唇从她耳边滑过,头低下来与她对视,手指在她胸口轻点了一下,害得苏卿言心都跟着颤了颤,然后一把将他的手扒掉,愤愤道:“不可能,本宫绝不可能答应。”
魏钧却笑得十分轻松:“太后不记得,臣可全记着呢,”目光往她脖颈未遮住的红印上一绕,喉咙又有些发干,指尖往上一按道:“这……便是证据。”
可怜苏卿言十几年都规矩地做着相府小姐,哪里对付的了如此无赖,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干脆不再理他,只在心里想着,反正回去了打死也不能认,绝不能被他给蛊惑!
又过了两日,她的伤口在魏钧的细心“照料”下好的极快。很快,她就知道了那天早上魏钧究竟去做了什么。因为段府的二少爷,突然被戍卫军带走,只说是配合军务。
谁知他这一走竟被关了一天一夜,等到段老爷好不容易耗费重金,把人给诏狱里捞出来,二少爷已经被打得人不像人,昏迷了整整两天才醒。可大夫来看了后,说身子调理数月便能转好,但那只左臂被伤了筋骨,应该是保不住了。
这噩耗一说出口,躺在段斐瞪着眼,再也顾不得体面,大声哭喊:“爹,娘,你们救我,我不要当残废!”周姨娘直接哭得昏过去,连段老爷都未控制住大声咒骂,将那大夫给赶了出去。
可后来,无论段老爷请了多少名医,最后都落得被赶出府的下场,段府的下人们也都开始流传,原定的下一代当家成了个残疾,大少爷又是个病秧子,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不好。可说来也奇怪,从二少爷被打断了手后,大少爷的身体反而越来越好了,对比周姨娘房里的愁云惨雾,孟夫人那边,倒是越发春风得意起来。
而引得段斐落到如此境地的苏卿言,听了太多下人夸张的传言,有的说二少爷根本下不了床,更有甚者,说只怕以后都不能人道,她思来想去,决定去偷偷去看一眼段斐究竟成了什么模样。
于是,等到晚膳后,她绕过几处庑廊,悄悄走到段斐的房门外,正想着用什么借口溜进去,突然看见门被打开,一个全身被斗篷遮住的高大人影从里面走出来,她吓得忙跑到柱子后面藏好,然后突然想起,这个人的姿态和身形,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再仔细回忆一番,这个人,好像就是她在上王成身时,在谢云舟府里见过的那个!
第57章
“你说有个神秘人进了段斐的房间?”
魏钧见苏卿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忙将手里正准备喝的茶递过去,眼看她“咕咚”一口咽下, 然后才惊魂未定地抹了抹嘴道:“还有, 我发现段斐的房间外一个守着的下人都没,这实在太不合常理。他行动不便, 不可能短了照料的人。可那个神秘人走后,我才看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从另一边闪出来, 然后两人好像低头说了些什么, 接着就快步离开了。”
“那你为何会这么怕?”
苏卿言闻言一愣,没想到魏钧轻易就看出她的恐惧, 如果只是撞见某人从段斐房里走出来, 她根本无需怕成这样。于是低下头, 手指摩挲着杯沿, 轻声道:“因为……他好像看了我一眼……”
魏钧皱眉:“谁?”
“那个黑衣人。他好像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我突然有种很熟悉的恐惧感……”
她越说脸色越白,乌黑的瞳仁左右游移, 看得魏钧颇为心疼,倾身将她的肩揽进怀里,唇压在她发顶,轻声道:“有我在, 你谁都不用怕。”
苏卿言咬了咬唇, 抬眸道:“你又忘了,你现在可不是无所不能魏将军了。”
魏钧一挑眉,手掰着她的下巴道:“我不管变成什么样, 都能保护你。”
苏卿言不服气地撇撇嘴,但靠在这人怀里,哪怕他的胸膛不似以往那般健硕,仍是让她觉得安全感十足,想了想,继续道:“那个人,我可能在谢云舟的府里见到过。”
见魏钧正要吃醋,忙补充一句:“你还记得吗,是我上王成身的那次。”
她这一说,魏钧才想起,她曾在谢云舟府里呆过一晚,哪怕是用王成的身子,他心里那股酸味还是下不去。于是轻哼一声道:“我自然记得,太后那时是如何处心积虑从臣的府里逃走,最后,却害得王成被人打晕了送回来。”
苏卿言想着自己骗他喝酒的事,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然后继续道:“那天我用王成的身子在谢府里,也看见这么个神秘人。我觉得这两个人极为相似,不光是打扮,还有走路的姿态和身形。”
魏钧问道:“隔了这么久,你又是远远看过一眼,凭什么觉得他们是同一人?”
苏卿言想了想,她也说不清,可就是觉得这人看起来十分特别,和她以往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苦思许久,才总算想出些眉目:“我觉得他好像……不是中原人。”
魏钧听得一愣,随即沉吟了番,道:“段笙曾经在边城驻守,关外便是向来对大越垂涎的木崖国,他们以游牧为生,各个生得高大魁梧,因常年骑马,走路姿态也和中原人不同。”
苏卿言惊讶地抬眸道:“所以他真是外族人,那他为何……”
如果那人真是木崖人,他到段府还能说是和段老爷在边城的经历有关,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谢云舟的府里呢?
她几乎不敢再想下去,然后听魏钧冷冷道:“你之所以会怕那个黑衣人,很可能是因为,那晚就是他守在旁边,打昏了你。”
苏卿言回想着被从后颈击晕的感觉,那滋味可真不太好受,但如果按魏钧的说法推断下去,谢云舟在府里私会外族,还派有暗卫把守,这可是诛心的罪名,于是忙抬头道:“可也不能仅凭我这一眼,就推断那人一定是外族人。”
魏钧黑眸渐深,看向她的目光添了几分危险:“臣并未下什么结论,太后也不必这么急着为那人开脱。”
苏卿言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背着手道:“太晚了,我要去隔间睡下了。”
魏钧手指按着脸颊,微微一笑道:“你那边的床褥我让人给撤下了,反正段府上下都觉得你早已是我的人,何必多此一举。”
他这般气定神闲的无赖模样,令苏卿言气得想破口大骂,可谁叫她现在只是个任人宰割的小丫鬟,少爷让她睡哪就得睡哪,只得无奈地洗漱完和衣躺下。
将锦被裹在身上,往里靠了靠,还嫌不够安心,将胳膊伸出警告道:“你若是再敢像昨晚那样对我,可别怪我揍你。”
魏钧这辈子还没被人用武力威胁过,只觉得十分新鲜,大掌包住她的手腕,拉到唇边亲了口道:“放心,臣很有耐心,有什么账,咱们留着回去再算。”
苏卿言被他一说就泄了气,自己现在再威风,回去不也照样受魏将军的钳制,于是赌着气翻了个身,抗议地用背脊对着他,感觉他的手臂缠上自己的腰,全身立即绷得紧紧,却听他在耳边柔声道:“你的伤还没好全,好好歇息,其他事交给我就行。”
他口中的热气钻进耳膜,像春日里卷着花香的风,苏卿言的嘴角勾起又压下,突然觉得自己腰上的胳膊也没有那么膈应了,渐渐的卸下防备,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苏卿言迷迷糊糊觉得头皮被人轻扯着,等睁开眼,发现那人正捞着她脸颊旁散落的一缕头发,小心地放进手心里,再将自己的头发也放进去,用指尖绕在一处。
她怀疑自己尚在梦中,因为觉得这不像魏钧会做的事,忙睁圆了眼,警惕地问道:“你在做什么?下蛊吗?”
魏钧将另一只手压在她肩上,示意她莫要乱动,然后认真地将两缕头发打了个结,抬眸柔柔笑道:“如此便算作结发。”
苏卿言被他看得心头猛跳,却又夹杂着烦乱,倏地坐起想把头发给扯回来,忍住浓浓的鼻酸道:“谁许你随便结发的!”
可是两缕头发已经系在一处,她强行坐起,两人都被扯得头皮一疼,魏钧倾身过去,将她的肩按住,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道:“既已结发,便是谁也分不开了。”
苏卿言的执拗劲上来,梗着脖子看向床边桌案道:“谁说分不开,我现在就拿剪子剪了!”
魏钧的脸沉下来,先她一步抢过剪子,将两人系在一处的头发剪下,然后将结在一处的两缕发丝拢进掌心道:“现在,便是你也没法分开了。”
苏卿言摸着被剪去一截的发尾,尚未回过魂了,没想到这人能霸道到这个地步,竟真的剪了两人的头发,随即想起些什么,抬起下巴道:“魏将军,这可不是我们的头发。”
魏钧一脸不以为然,将那缠在一起的头发收进荷包里道:“只是一种仪式,梦中也好,现实也罢,太后迟早也要与臣结发。”
苏卿言偏过头,不想和他纠缠这个话题,可好生生的头发被剪去一截,虽然不是自己的,还是觉得有些心疼。然后又想着,若是他们回去后,段少爷和丫鬟发现各自少了缕头发,真不知作何想法。
魏钧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但看见她唇角溢出的笑意,便觉得内心莫名满足,捏紧了荷包正要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轻柔的声音:“表哥,你在里面吗?”
他的脸立即沉下去,正想把这人给赶走,苏卿言便靠过来小声道:“那天若不是这位田姑娘相助,只怕我都被段斐给打死了。你可不能再破坏人家的姻缘。”
魏钧无奈,只得让田映蓉进门,只见她身后有人将箱笼往外搬,原来是向他来辞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