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哥:没有业峰还有别的企业可以合作,无所谓。不过我可能不会很早回去,你想吃什么,回家时把食材买全,我回去做。
“7号楼对吧?”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向后排。
“您在这停就行。”
林舒拎起包撑着伞往楼门口跑,不过一两百米的距离,跑进大厅内,收起伞,雨水便顺着伞尖往下淌。她掸了掸肩头的水,刚往电梯间走,就听见关门声。
“老林,等等我。”
她转回身,就被陈生生搭上肩膀,后者嘴角一勾:“你幸福了啊。”
“说什么呢?什么幸福?”林舒被陈生生勾着往前走,一脸茫然。
“你没看邮件吗?你们部大调整,你以后不用搞研发了,只负责做分析。”
林舒闻言脚步一顿,眉心微蹙:“为什么?”
简单的分析和记录,如果有人带,实习生也完全可以胜任,根本没必要交给她来做。
陈生生摊开手摇摇头:“说实话,让你这种高材生只做分析是屈才了。但是你换个角度想想,研发那么累,要是能研究出什么还行,研究不出来,赚一样的钱,何苦为难自己,对不对?”
林舒勉强扯起嘴角,默然。
之前说项目由贺杰负责,让她做分析,她以为只是暂时的,没想到……
她本还想回到办公室问问贺杰,结果一直到十点,贺杰的位置都空着。发过信息,才知道他孩子生病,请了假。
工位的座机响了,看屏幕是总监的电话,她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总监……”
“林舒你过来下。”余琳语气冰冷,也不等林舒说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舒瞥了眼总监办公室方向,余琳眉心紧蹙握着听筒,说话时食指用力点着桌边,似乎很生气。
不会又是因为家里受了气,拿她们开刀吧?
她暗自咽了下口水,见余琳放下听筒,她忙绕过工位走过去。
得到许可,林舒推开门,笑笑:“总监,您找我?”
余琳双臂交抱靠在转椅里看她:“是不是相比于做分析,你更喜欢搞研发?”
林舒勾起嘴角:“其实都可以,但是研发可能会更适合我……”
话还没说完,余琳脸色就变了,她指着电脑:“所以我让你写分析报告,你就草草应付了事?数据全都不对!问题分析得一塌糊涂,根本没抓到重点。”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经过屋内昏暗,在林舒的脸上映出片刻光明。
她怔了下:“不可能啊,每个数据我都仔细……”
“你觉得自己足够仔细了?”余琳冷哼一声,指着门外,“好几次我经过你们办公室,都看到你在工位上状态非常懒散,还以为你把任务完成得有多好!你这是在对我的任务分配,表示不满吗?”
这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完全砸蒙了林舒。
她前段时间是比较闲,那是因为她的确早早就完成了任务。而且每个数据她都仔细核对过,不可能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除非……
林舒声音很轻:“对不起总监,可能是我发错邮件了……”
“我不管你什么原因。这份报告明天一早我就要用。今天你必须交出令我满意的报告,完不成就别下班!”余琳深吸口气,有些不耐地瞥了她一眼,“去忙吧。”
“好。”林舒点了下头,转身走出办公室。
走到工位,她才暗自舒口气,脸却还烫得可怕。点开邮箱,她就傻了眼。
不见了!其他的邮件都在,只有她发给余琳的这封哪哪都找不到。
那……原件呢?
她慌忙点开D盘对应的文件夹,结果刚点开,电脑就黑了屏。
“这……怎么回事啊!”她忙按开机键,电脑却怎么都开不开。
十分钟后……
“你的电脑中病毒了。”杜谦蹙眉盯着屏幕,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林舒眉心已经拧成了疙瘩:“要多久能修好”
“怎么也得一两个小时吧。你要是急着用电脑,可以用我的笔记本。”杜谦说着就要起身,却见她摇摇头 。
“不行,我所有的文件数据全都在电脑里。”
要是用别的电脑,全部都要重新来过,那她就算不眠不休,到明天也赶不出来。
杜谦见状,忙又把目光投向电脑,深吸口气缓缓吐出:“那我尽快。”
但有些事,真不是想快就能快的了。一直到下午两点,林舒的电脑才能正常使用,这就意味着,她今天必然要加班到很晚。
天边从昏暗堕入真正的黑,林舒还在盯着屏幕校对数据。手机铃声传来时,她看都没看就接起来夹在肩头,继续她的工作。
“喂?”
“老婆……”
林舒忙看了眼时间,才知道已是晚上八点。坏了,她还没告诉他,今晚得很晚能回去。她正要开口就听得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我临时要出趟差,今晚回不来了。”
“哦……”
虽然她早就对他可能出差回不来的事,做过心理建设,今天自己也可能要忙到很晚。但真切地听说他晚上回不来,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林舒的手从笔记本中挪开,身子向后一靠。这才发觉,偌大的办公室,只有她头顶的灯还亮着。
“去哪啊?要几天?”
“去疆城,可能要一周。”
车窗外黑暗之中,不时有几处光亮闪过,厉言勋目光一顿,睫毛微不可见地颤了下。
“你自己在家,万事小心。”
话音刚落,听筒中就传出提示音。
“我有电话进来,晚点打给你。”厉言勋挂断电话,看着屏幕中的“子越”二字,眸光微敛,按了接听。
雨放肆打在黑伞间,黎子越走下最后一层台阶,脚步忽地顿住。他转过头,目光从黑暗移开落入身后的灯火通明,四壁惨白,眉心却越蹙越紧。
“有消息了。”
第80章
雾气衬着夜的黑, 灰暗地笼罩着整个峒城, 窗内一盏台灯略带光亮。
黎子越把压缩文件添加到邮件中, 盯着文件的名字发了会呆, 刚要点上发送, 门就开了。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车茹掖了下睡衣边沿,眼惺忪地走过去,“几点了还不睡?”
“马上睡。”黎子越慌忙点上发送关了邮箱, 还是被车茹看到了桌面的压缩文件。
后者双眼越瞪越大, 怔了下转头看向他:“肖晋?真的假的?”
黎子越轻叹口气,点点头。
车茹目光有些空洞:“真可怕。”
由北向南的高铁中,有人电脑右下角弹出邮件提醒。邮件中的信息一行行在眸前划过,他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下。
窗外阴雨仍在继续,走廊里,雨水顺着伞尖滑落,一路水痕直到门口。
林舒开了灯, 看到煤球时,抬眼看了下时间, 已是凌晨一点。久坐带来的肩颈酸痛, 让她整个人走路都有气无力。
都这个点了,还吃吗?
她放好伞,伸了个懒腰。
好累,不想吃。
正想着,她揉着脖子转身,就看见餐桌上摆着做好的意面牛排, 居然还摆了烛台。
他走之前回来了?
林舒走到桌边,用叉子戳了下牛排凑到嘴边。
已经凉透了。
她打着哈欠,把牛排放进微波炉里,就拎着狗粮袋子往煤球的狗碗那走,蹲下身却看见煤球狗窝里一条有系扣痕迹的粉色蝴蝶结缎带。
煤球吭哧吭哧吃起饭,她则拎起那个缎带,鬼使神差地往煤球脖子上比了下。那痕迹以内的长度,刚好能围它脖子一圈。
烛光晚餐,还给煤球打扮……厉言勋难道是准备今晚求婚吗?
林舒把缎带握紧,轻叹口气。
可惜,他们都回不来。
这次交上去的报告没什么问题,林舒本以为可以松口气,然而完全是空谈。因为这次出错,余琳盯紧了她,什么杂活都丢给她。倒是不难,就是麻烦得很,还经常快到下班才临时给她发任务,搞得她闲了一天,还必须加班。
周五晚上,又是如此。闲了这几个月,突然加班她短时间内适应不来。到八点左右,就已经困得直点头。
手机铃声打破屋内安静时,她刚趴桌子上想休息会。见是厉言勋的电话,她就直接按了接听扣在耳朵上,语气慵懒。
“喂?”
厉言勋放下钢笔,身子向后一靠,轻叹口气:“又在加班?”
“恩,五点四十给我发任务,又是明天一早就要用,我有什么办法。”林舒枕着胳膊哼唧一声,“不想上班……”
厉言勋禁不住轻笑出声:“你辞职,我养你。”
“不行。”林舒抬起头,下巴抵在小臂上,看着电脑屏幕中密密麻麻的数据,“女人也必须得有自己的事业。我要是就在家相夫教子,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
敲门声传来,厉言勋瞥了眼门口,压低声音:“你会是最咸那条。”
他合上文件,起身走到门口:“你早点做完工作回家休息,明天找你。”
御园三面环海,海风浮着淡淡的腥味,扑面而来,拂得发梢微微颤动。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黎子越的话又在耳边。
“静观其变。”
厉言勋的目光落在楼下,形形色色的顾客间,有些出神。
最近铺天盖地都是肖氏和业峰联姻的新闻,但真假,只有肖晋自己清楚。他不惜出|卖|色|相来抱业峰这条大腿,就一定会有大动作。
其实厉言勋欺骗了林舒,这消息对展弋影响很大。业峰在关键时刻退出,展弋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和业峰相当的企业合作,才能保证生态酒店项目的正常运行。这也是为什么,他临时要到疆城出差。
但商场瞬息万变,展弋是盈是亏,面临多大的问题,这都是他的事,他不想把她卷进来。
厉言勋微微抬头,看向天边如钩月,眸光微敛。
他有预感,一场风暴很快会袭来。
开门声传来,他目光一顿,转身走进屋内,对许剑侨伸出右手。
“许总,好久不见。”
许剑侨笑笑,握了上去。
厉言勋的目光落在他身后,身姿高挑的女人身上,旋即便默然敛回。
“这位是?”
“这是我的助理,牧雅。”
许剑侨侧过身子,被称为牧雅的女人便微笑着走到厉言勋面前,伸出右手。
“厉总好。”
厉言勋笑笑,象征性握了下她指尖。
入座时,许剑侨有意让牧雅挨着厉言勋坐。
“我有家室不方便,不过我的助理还单身。”厉言勋礼貌地笑笑,起身坐到徐岩旁边。
他说出这话时,许剑侨明显怔了下,有些尴尬地勾起嘴角。
“厉总别多心,只是想着有人在旁边斟酒方便些。”
“不会。”厉言勋笑笑。
之后的交谈还算正常,牧雅也没有再贴过来的意思。只不过许剑侨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几轮过后徐岩就败下阵来,厉言勋只能靠自己。
入夜已深,不论是桐市还是疆城,街边楼中的灯火渐渐熄灭,昏暗的街头,行人越见稀少。
写字楼窗口内,偌大的办公室,唯有一处亮着灯。坐在电脑前的人,还咬住下唇,目光一错不错地仔细核对着。
而远在疆城,落地窗内,桌边坐着的人,一杯接着一杯饮尽杯中酒,眉心微不可见的蹙起,掩盖在杯中倾斜的透明|液|体后。
桌上酒瓶皆空时,厉言勋眼中的画面已经开始倾斜交叠,他看似轻轻搭在桌边的手,其实用了力,在支撑自己快要倾倒的身体。
许剑侨终于摆摆手:“不行,喝不了了。”
厉言勋咽下已到嘴边的酒嗝,尽可能控制已被酒精麻痹的思维:“关于合作的事……”
“周一一早,我们就签合同。”
“爽快。”厉言勋嘴角微勾。
许剑侨起身走到厉言勋面前,拍了下他肩头,竖起拇指:“好酒量。”
厉言勋只笑笑,没答。
送走许剑侨和牧雅,徐岩醒了点酒,扶着厉言勋拦下辆出租车,厉言勋刚坐进后排,就昏睡过去,全然失去意识。
模糊间,徐岩一路搀扶着他踉跄回到房间,灯熄了,屋内安静下来。但在那之后不久,恍惚间仿佛又有光亮投来,他眉心不由得蹙紧,翻了个身。
身上的重量悄悄被挪走,胸口又按上更重的力量。厉言勋猛地睁开双眼,握住正在解|他|衣|扣的手腕,纤细冰凉。
他眉心深陷,语气冰冷:“你是谁?”
黑暗中,无人应答。他推开身|上|的人,起身打开床头灯,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看得牧雅坐在他床尾。
“你怎么进来的?”
牧雅微低着头,声音很轻:“许总让我……”
“我问你怎么进来的。”厉言勋语气突然冷到冰点,着实惊到了牧雅,她怔了半天,语气怯懦。
“这种锁很好开……”
厉言勋捏着太阳穴,指向门口:“出去。”
牧雅竟还有些犹豫:“我,厉总,我是哪里不合您胃口还是……”
“除了我太太,没人合我胃口。”厉言勋尽可能不让自己的话很强硬,但他也明显感觉到,他的忍耐已接近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