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使我暴富——白衣总攻
时间:2018-07-26 09:37:16

  对于灵气的超高感知度让孟怀玉能够感觉到桌上这个蛋糕的灵气流失了一小部分,大约六分之一的蛋糕失去了灵气,变成了普通的蛋糕。
  装着冷静淡定坐在这儿的女孩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扶着窗台的手紧了紧,她的声音发着颤,好像嗓子一瞬间被堵了块纱布,变得涩哑许多。
  “小鱼,你来了是不是?你在吃蛋糕对吗?”
  悄然无声,没有人回答。
  “我是怀玉,我是孟怀玉,小鱼你还记得我名字吗?”
  “这是给你做的奶油草莓蛋糕,你喜欢吗?”
  黄昏的光越发黯淡,窗外远映的斜阳最后沉入西边,整座酒楼归于黑暗,空寂无声,只有孟怀玉微微喑哑的声音在自言自语,问了无数句却无人回答。
  怀玉是谁呢?
  小鱼再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蛋糕,一边舔着上面的奶油一边思考这个问题。
  蛋糕很好吃,奶油香香软软的,比棉花还要轻柔,上面的草莓又大又甜,比小时候在舅舅家见到的那小盘还要大得多。
  这么好的蛋糕,尝一块就好了。剩下的得带回家去。
  妈妈一块,爸爸一块,爷爷奶奶家送两块去,明天去学校的时候带两块,和怀玉一起当午饭吃吧。
  “诶?为什么又想起怀玉了呢?怀玉……怀玉到底是谁呀?”
  小鱼紧张不安地放下蛋糕,绞了绞自己的衣角。
  她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许多重要的人和事,只朦胧记得自己从很远的地方步行而来,走了许久终于抵达自己原定的目地。
  “我要回家了,我记不起你是谁了,可是你要是想跟我回去参加我的生日会的话,你就跟过来吧。”
  没有再多纠结,小鱼迅速做了决定,拿起蛋糕就准备往外面走。
  孟怀玉感觉到蛋糕的灵气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她不由得有些慌了。风煦现在不在,自己并不知道小鱼走了没有,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怀玉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好在门口哒哒的急促脚步声渐渐靠近,孟怀玉□□叨着的风煦微微喘着气,拉着个男人进门而来。
  那是个微微驼背的男人,衬衫领口都泛黄磨破了,明明不过中年,不过在怀玉看来他却好似快要步入暮年一般,甚至比自己重病的父亲还要来得憔悴,一双眼昏沉沉的垂着,缩在衬衫袖口里的手露出来的时候更是布满褶皱,像是龟裂的大地似的,仿佛一碰就会碎成尘土粉末。
  “付叔叔……”
  孟怀玉看得有些心酸,起身低声喊了他一声:“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孟怀玉。”
  付小鱼的父亲缓缓抬了抬眼皮,打量着这家熟悉又陌生的店铺,当年因为怀玉和小鱼关系好,所以两家的大人关系也不错,加上那会儿孟东海在滨海市颇有名气,这家店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说算不得陌生。
  只是这装饰,怎么瞧也不是当年可以相提并论的,男人脸上露出局促不安的表情,挤出笑:“记得的……孟大厨的女儿,小鱼……小鱼可喜欢跟你玩了。”
  提到女儿的名字,男人脸上的灰败似乎消退了许多,他又凝目打量了一下孟怀玉,忽然摇摇头感慨道:“要是小鱼还在,也该和你一样大了吧?”
  孟怀玉抿唇,听到这样一句话,她实在没法露出笑,低声应道:“叔叔,明天是小鱼的生日,当年她想吃我爸做的奶油草莓蛋糕,没吃成。今年她二十岁了,我托人找到您就是想让您把这蛋糕带回家和阿姨一起吃,也算是圆小鱼的心愿。”
  孟怀玉心中抱歉,她没法对付小鱼的爸爸说实话。
  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残酷,生与死之间隔着的仅仅是薄薄的一层纸,两者之间或许就仅是一分一秒,一尺一寸的距离,可是生者只能从回忆里看亡者,逝者只能独自远观生者,呼唤千万次也无人能应。谁会相信自己日日夜夜思念的那个人就在身边呢鬼怪之说固然惊异,有时也是安慰生者的方式之一,至少还有相见的妄想可寄托。
  但是世人往往惧鬼,并不信鬼。
  孟怀玉没法说真话,只能用这样漏洞百出的谎言来宽慰付小鱼的爸爸,而比起鬼怪之说,这个说法似乎更让他能够接受。
  原本暮气沉沉的男人眼睛渐渐湿润,本就佝偻着的背开始颤抖着,他张了张嘴,干哑着嗓子半天没说出话,最后捏了捏拳头才半哭半笑着说话:“我还以为就只有我和那孩子的妈妈记得她了……原来还有人记得小鱼,谢谢……谢谢你。”
  站在门口一直沉默的风煦忽然扯着嘴角露出笑:“叔叔,带回去和阿姨一起吃吧,小鱼肯定想和你们一起吃的。”
  他的目光穿过层层灯光,穿过那层阴阳之隔。
  花白头发的男人身前有个小姑娘,她惦着脚极其努力地将自己手中的那块蛋糕高举,想要凑到男人的嘴边,尽管知道呼唤玩千次也无人回应,她依然一次一次,固执地重复着那句话。
  “爸爸,吃蛋糕。”
 
 
第43章 蛋糕非常好吃
  哪怕孟怀玉在听了风煦简单的提醒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却也没想到小鱼的离开让她的父母受到如此大的打击。
  在孟怀玉的回忆里, 小鱼妈妈是个非常利落干脆的女人, 剪了齐耳短发, 说话做事风风火火,每年的家长会上都是能言善道的她作为代表发言。
  可是现在坐在那个半旧沙发椅里的女人面上没有多余表情, 目光淡淡地瞥一眼孟怀玉又缓缓移开, 似乎没有听到她在问好一般。
  “她精神出了点问题, 怀玉你们别介意。”
  小鱼爸爸放下蛋糕, 有些惭愧地对着孟怀玉道:“家里……有点乱,别介意,你们坐吧, 我给你倒点水。”
  “叔叔,我可以看看小鱼的房间吗?”
  孟怀玉扫视一眼屋内, 老旧的二室一厅, 房内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屋内没多少生气, 沉沉的仿佛时间静止在十年前一般。而原本属于付小鱼的那间房紧锁着,看样子已是许久未打开了。
  在得到小鱼爸爸的允许后,随着咔擦拧动门锁的一声响,这扇门总算打开了。
  “我偶尔进来打扫,所以没灰, 就想着要是哪天小鱼能回来就能直接住了……”
  小鱼爸爸苦笑着伸手摸了摸床头柜上的毛绒小兔子, “也不知道小鱼能不能回来, 找了这么多年了, 隔三差五就去警局问找到线索没,警察都怕了我了,现在见了我就躲……我也不是为难他们,是我真没法子,我找遍了各地也没找到她,你说我能怎么办呢?”
  孟怀玉沉默,没能忍心将付小鱼已经去世的事实告诉他们。
  她环顾四周,拉了拉风煦的袖子,后者了然地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孟怀玉瞬间明白。
  和付小鱼的父亲聊了几句后,孟怀玉告别这对可怜的夫妻,从这栋老旧的楼里走出来。
  此时弦月西升,话多的风煦也一脸沉重,寡言不语。
  “小鱼呢?她在家里还是跟过来了?”
  风煦没多说话,回头看着方才出来的地方抬抬下巴:“在那儿待着呢,她好像很多事记不住了,我们这次带着她才找到回家的路,这会儿就别带上她了,我们自己去找吧。”
  语罢,他拿着手中的那只小小的红色小皮鞋晃了晃:“走吧,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名侦探。”
  *
  风煦是一把菜刀精,这年头能成精的家伙都不简单,看似废柴的他偶尔也有可取之处。
  也不知道这家伙哪儿找了辆摩托车,把头盔往孟怀玉头上一套,翻身坐了上去:“走,趁着晚上气味干净,我来找找看小鱼的痕迹到哪儿了。”
  也许风煦这家伙是狗变的,居然能够循着气味找人。孟怀玉小声嘀咕了一句,旋即被风煦大声反驳:“不是狗也不是气味!是寻找相似的气息!”
  “每个人身上的气息都是不一样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也是特殊的食材——别这样盯着我,后视镜看到你的白眼了!”风煦抬高了声音,呼啸的风声携着他有些发抖的声音传到孟怀玉耳中:“这些气息和灵气一样,如丝线一般将人缠绕住,与之接触的话就能沾染到这些气息。不过时间隔得太久了,我也不太确定小鱼到底是在哪儿去世的……”
  他的声音被摩托车的油门轰鸣盖过,孟怀玉的低声嘀咕吐槽也被掩埋,摩托车在夜风中开得飞快,从滨海市的市区一路飞奔,穿过高架桥又穿过高楼,从小巷到大路又经泥泞山坡,孟怀玉感觉自己的身体都随着颠簸变得麻木了,紧握着那只小小的红色皮鞋不敢撒手。
  过了许久许久,孟怀玉感觉自己的身体僵硬,头脑也昏沉着似乎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风煦的摩托车终于停下来了。
  一整夜的狂奔,天边的月亮都渐渐消失,太阳也缓缓攀升,光线一点一点地明亮起来,将他清俊的侧脸映得发白。
  “这是哪里?”
  摩托车停在一条交错的路口,转身就是一条紧挨着河流的小路。和普通的小城市街道相似,高高低低的建筑物夹杂在一起,远处光鲜的大楼和跟前老旧的筒子楼相处融洽,不远处更有一座小山,一看便是偏远的小县城。似乎是因为时间尚早的原因,现在并没有人出现,整条街空旷极了。
  “这是滨海市隔壁一个小县城。”
  风煦转身,忽然变得沉默起来,他拉住孟怀玉的胳膊一步一步往前走,最后止步在一家灰色小楼前,指了指这栋楼:“小鱼的气息在这儿断了。”
  “你是说……”孟怀玉猛地止声,抬头看着这栋楼,上面破旧的招牌斜斜地悬挂着,布满灰尘的“足浴中心”四字也显得灰败惨淡。
  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三楼有人拉开窗往下看,隔着密集的金属窗户围栏,那个瘦弱的女孩原本灰暗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扒着铁栏挥着手似乎想说什么,却很快被后面伸出的一只手拽了回去,那扇窗也很快被关闭,等了许久也再没人将它打开。
  “是的,这儿应该就是凶手的老窝,小鱼的气息非常强烈,她的尸体应该就在不远处。”
  风煦呼出一口气,双手环抱在胸口:“行了,接下来就交给警察了。”
  “你是傻吗?”
  孟怀玉抬眼看风煦:“没有证据,你以为警察会管十年前的案子?老实地呆这儿找点东西再找上次认识的电视台记者帮忙吧,你不是和滨海市电视台那些人搞熟了吗?”
  很明显风煦还是不太明白地球上的规则,不过他有个优点,懂得听话。
  老实地跟在孟怀玉身后,两人寻了个早餐摊吃早点,一直磨叽到天色大亮,那家足浴中心也拉开门露出粉色门帘后两人才起身。在孟怀玉耳语一阵后,风煦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咬咬牙还是从了。
  孟怀玉握着那只小小的红色皮鞋,摸了摸不沾半点灰尘的鞋面,远远地看着风煦前行的背影,喃喃自语:“一定要拍到点东西啊……”
  *
  风煦是被打出来的,两三个体型比他还健硕的中年女人拿着扫把鸡毛掸子把他轰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孟怀玉听不懂的方言。
  好在她们没追太远,把他撵出这条街以后就没再追了。
  “我拍照被发现了,他们看我面生,警惕得很。”
  风煦简短地解释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揉揉自己的额头,上面被鸡毛掸子打红了一片:“而且没拍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恐怕不行。”
  躲在小小的街角,孟怀玉和风煦面面相觑后只能叹口气。
  孟怀玉抱着自己的膝盖发呆:“要是能找到小鱼的尸体就好了……”
  就在这时,一道小小的声音从风煦的身后响起,像是蚊子叫似的嘤咛:“我带你们去找吧。”
  风煦猛地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
  小鱼不知何时出现,她站在阴影中扯着自己的裙角,垂着眼看地上:“吃了怀玉给的蛋糕以后,我想起很多事,就跟过来了……原来,原来我已经死了啊。”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付小鱼终于回想起许多事,或许是怀玉蛋糕中的灵气让她丢失的记忆慢慢找回了,她也明白自己一直不解的那些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为什么没人看见她,也很少有人回应她的呼唤。为什么找不到回家的路,为什么想不起自己为何在到处流浪,为什么被阳光照射会这样疼痛,为什么自己不能再摸街边的小猫。
  原来是因为……她死了啊。
  *
  风煦联系的记者差不多和警察一起到,那座小山被围着,镜头前的记者飞快地播报着这条消息——
  “在秋明县某处发现了一名女童骸骨,据知情人爆料这很可能与某大型拐卖团伙有关,现警方已控制相关人员……”
  孟怀玉与风煦站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着这一切。
  “你确定发消息的时候没被发现?”
  “嗯,我用的公用电话联系记者的,而且第一时间买了热搜,还在网上找了枪手写了篇文。记者嘛,都是有劲爆消息马上会来,警察也差不多,记者到了他们就坐不住了。”
  孟怀玉哭笑不得:“枪手和热搜都知道了,你在地球待得很习惯嘛。对了,你居然连小鱼的尸体都找到了,有点厉害啊。还有,等会儿咱们回滨海市要不要把这消息告诉小鱼他们一家呢……”
  风煦直直站在原地,没有再说话,耳边都是小鱼之前幼稚声音说着的残酷事实。
  “爸爸妈妈要上班,想自己去拿蛋糕回来和他们一起吃。但是去怀玉家的路上,被几个奇怪的阿姨拉住了,我哭着求路过的叔叔阿姨帮忙也没人理我,大家都远远地避开了。”
  “她们把我关在车里,拉着我到了这里,说什么太大了不好卖,留在这里等再大些接客的话。我听不太懂,可是我觉得她们是坏人。”
  “被打得很疼,很疼。被关在厕所用水枪冲,不给饭吃,用擀面杖打我头。”
  “最后,除了疼什么也记不清了。”
  他手掌微屈,似乎在握着什么,过了很久,才剧烈地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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