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炮灰的心愿——冻感超人
时间:2018-07-26 09:50:48

  “是, 长得跟您可像了。”那伙计谄媚道, 却被黄六一鞭子抽在脸上, 惨叫着摔倒在地。
  黄六将马鞭握在手心,双眼微微一眯,是谁敢冒充他的女儿?哪来的探子想找死。
  “阿香,收拾完之后,我们去城门口接你爹。”董文用完早膳, 搓了搓手,起身往外,还未走出院子,便见黄六提着马鞭踱步进来,鞭稍还滴着血,他先是一惊随即又下意识地望向屋内,脸上浮现出笑容,上前迎道:“大哥,你回来了,有个人我想给你见见。”
  “我也正想见见。”黄六龇了龇两颗龅牙,显然是怒到极点。
  董文不明所以,看在阿香这些日子待他十分尽心的份上,替阿香说道:“大哥,是个挺懂事的姑娘。”
  黄六回头冷冷瞥他一眼,眼中怒火翻腾,“闭嘴!”
  董文被他这一声暴喝惊住,他跟了黄六二十年,从未见过他如此怒气勃发,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但他到底是对黄六忠心耿耿,便不再说话,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黄六大步流星地走进内院,晨光之中,有个娇小身影在饭桌上收拾,手脚麻利又安静,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端起那些碗筷一回头便与黄六打了个照面。
  她似是愣住了,双手一抖,手上的碗筷哐啷啷碎了一地,双唇微颤,看着黄六似是说不出话。
  唱作俱佳,居心叵测,黄六冷道:“听说你是我女儿?”
  云香眼中簌簌地掉下泪来,她抖着嗓子轻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黄六单手握住马鞭,有些糊涂,这骗子不是该巧舌如簧,怎么开口就是不知道,“此话何解?”
  “我只知道,他生得像你一样,蜡黄的皮肤,两颗大龅牙,”云香望着黄六,双手紧紧地捏住,眼中饱含希望,“左脚有些跛,因为我小时候不懂事,在田里闹腾,险些被牛撞,是爹爹救我……”
  黄六握住马鞭的手松了松,云香时时观察他的神情,见他态度有些松动,忙又煽情道:“八年前,赏桂节,我不该吵着要那一支糖葫芦,让我丢了爹爹,这八年来,我沿街乞讨,拼命讨生活,只因心中想着有朝一日能见到我爹,”说到此处,她已泣不成声,双腿跪地,抽泣道:“你是我爹吗?”望着黄六的眼神像是一团燃着的火焰,仿若他要是否认,那团火焰便会立即熄灭。
  这姑娘说的状况与他丢女儿的状况大不相似,唯有一点,他也是在赏桂节丢了他的女儿。
  看着那姑娘不断落泪椎心泣血的模样,黄六低声道:“你多大?”
  “我十六了。”云香抬起头,双眼满怀希冀道。
  比她女儿还大两岁,看着面黄肌瘦的不像十六的姑娘,黄六心中轻叹一声,若是他的闺女能长到这么大,应当也是这般模样。
  董文知道他有个女儿,却不知道他女儿早已死了,他每年出去是为了祭拜而非寻女,赏桂节走散三天之后,他便在荒郊野外发现了女儿的尸首,故而刚刚伙计说有姑娘来寻爹,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骗到他头上来了,找死!
  可眼前这姑娘看着与他一样不过是个可怜人,说不定她的身生父亲也已经不在人世,不知是她哪点神态打动了黄六,他动了动手指,放下鞭子,“嗯,我便是你爹。”
  云香啜泣道:“可否滴血认亲?”
  黄六被她一句话打得措手不及,生硬道:“不必,我说是便是。”转头落荒而逃。
  这一招以退为进彻底让黄六在云香面前败下阵来,认下了这个闺女。
  他认下阿香第一件事便是要她搬出后院,后院之中危机重重,且只有他和董文两个大男人,让阿香住在院中像什么话。
  阿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眼眶里又涌起泪花,这爱哭的模样与黄六的亲女真是一模一样,他微咳了一声,两颗大龅牙龇着,有些严厉道:“你不听爹的话了?”
  “可我想留在爹爹身边,这八年来……”阿香边抹泪边又说起这八年来有多么不易,黄六心性狠毒,脾气暴烈,对这身世与女儿相似的小姑娘却有些狠不下心,只退让道:“过两天再搬出去。”
  阿香破涕为笑,娇娇地叫着爹爹真好,黄六哪受过这样的攻势,这冷了八年的心肠终于有些松动,等到晚间那一道道香气扑鼻的家常小菜端上桌,黄六险些落下泪来,心中对阿香的身生父亲涌上一股歉疚,他没了女儿,将别人的女儿认作自己的当作补偿,有些心虚。
  入夜之后,黄六与董文一同吃了阿香的宵夜,董文边吃边感叹黄六这么多年,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了个这么可爱乖巧的闺女,黄六没说什么,心中却想着,罢了,都是可怜人,这辈子就相依为命吧。
  云香白日演了那一场,其实她并不慌张,黄六的心态她摸得很清楚,即便他不认,她也有信心全身而退,他心思再缜密,在这些心理交战的事情上,远不及曾在贵女圈摸爬滚打过的云香。
  等到后半夜,云香确认两人都已睡熟,赶紧往地道中走,因心中着急,踩下台阶时险些踩空,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住才险险站稳。
  “说吧。”霍知澜紧盯着云香,昨夜他心中有一肚子的疑问,为了云香的安危着想,也只能先忍着。
  这事情千丝万缕,云香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呐呐道:“我来帮你。”
  “你帮我?帮什么?”霍知澜压抑着怒气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他疾言厉色的模样让云香感到有些陌生,虽然长生也凶,但他只是凶在表面,像现在这样动了真怒的模样云香还是第一次见,她有些气闷道:“你不是走了,再也不回来了,管我做什么?”
  “你翅膀硬了,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我喜欢你,就可以在我面前使性子。”霍知澜气到呕血,直接拽起云香的胳膊往地道里走,先离开这儿再说。
  云香第一次听到霍知澜口中明明白白地说喜欢她,有些愣神地随着他走,半晌才轻声道:“你喜欢我?”
  霍知澜的脚步倏然停住,在火折子微弱的光芒下,云香仍能看到他脸上浮起了红晕,脸上神情变幻,双眼躲闪,拽着云香的手也变得越来越松,最终复又紧了力道,回头恶声恶气道:“我喜欢你又如何?”
  在这危险漆黑的地道里,霍知澜心头狂跳,他突然茅塞顿开,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对,喜欢她又如何?他就是喜欢她,舍不得将她拱手让给别人,他该拼尽全力将她握在手中才是,为天下主,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不敢留在身边,他还算什么九五之尊?
  “可……”云香不知霍知澜突然怎么转变态度,她心里可是一清二楚,第一,她是吕其深的女儿,第二,她不想再世为后,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她微挣道,“你放开我。”
  霍知澜不与她废话,直接扛起她往外走,地道尽头的出口正是在酒庄旁的青楼之中,这也是吕其深的据点之一,只是被霍知澜提前占了。
  云香在他肩头恨恨地捶他的肩,怒道:“霍知澜,快放我下来!”
  霍知澜的脚步停了,果真将云香放下,肃然道:“你果然知道我的身份。”
  白日,他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发现不少先前忽略的地方,那时他剃了胡子言明要离开,那一瞬间云香的神情分明是震惊多过悲伤,望见吕家探子时,虽然害怕,但却镇定得太快,尤其是她竟然会摸到钱庄,抄写吕其深的账本,目的如此明确,说她是皇室的暗卫也不为过。
  “是,”事到如今,瞒也瞒不下,云香低头躲避他的目光,轻声道,“我都知道,所以现在我该回钱庄后院,否则天一亮,他们发现我不见了,必定会打草惊蛇。”
  “回去?”霍知澜冷道,“你是何方神圣,有三头六臂还是不死之身,那地方比之龙潭虎穴更要凶险十分,是谁给你的勇气潜入钱庄,现在竟还要回去?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现在能去的就只有我身边!”
  这冷嘲热讽的说话方式与长生真像,与前世宫中的霍知澜大不相同,云香搞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可无论他的性情如何,都改变不了他将继承大统的事实,而她,既不愿当皇后,也不适合当皇后,云香抬头,微微一笑,神情自若道:“我之所以这样有底气能全身而退,是因为我是吕其深唯一的女儿。”
 
 
第222章 皇后14
  霍知澜猝不及防受到如此之大的冲击, 平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灵魂出窍,他望着云香,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
  “我是吕其深的外室女, ”云香苦笑道, “那吕氏两人应该就是为寻我而来,我娘与吕其深之间的事一言难尽,只是我与娘亲都不愿再回吕氏,故而一直在乡间东躲西藏。”
  说着,云香眼中滚下泪来, 她笑着抬手擦拭眼泪, 有些无奈道:“我怎么那么没出息, 老是哭,其实我不想哭的。”
  说着不想哭,分明眼泪掉得更凶,吕氏女这个身份,让她前世痛苦一世, 今世亦不得欢颜, 霍知澜可以大度地放过她, 却怎会娶罪臣之女为后, 不,这已是她多想,从长生成为霍知澜的那一刻,他们今世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所以呢?”霍知澜伸手替她抹泪,已然恢复如常, 脸色难看道,“你以为你是吕其深的女儿,他就会放过你?他都敢造反,你以为他还会将伦理纲常放在眼里?妇人之见,不知死活。”
  云香有些糊涂,迷茫地看着他,却被霍知澜一把抱入怀中,他低声道:“你早知道你是吕其深的女儿,也早知道他要谋反,对吗?”
  “是。”云香艰涩道。
  “是为这个,那时才不愿理我?”
  “……也不单单是……”云香低声道,被霍知澜放开,他紧盯着她,沉声道:“那还为什么?”
  云香双目躲闪,紧咬双唇,显然是不想说,霍知澜轻揪起她的脸,“你现在不想说,之后总会说。”牵起她的手,穿过花园,从青楼的后院离开。
  上了马车之后,云香才忧心道:“我凭空消失,明日董文与黄六起了,定会发现异常。”
  “等到明日,就要变天了,”霍知澜冷笑一声,那账本江往留已派人破解,够吕其深九族去菜市口往来个十七八次了,他握住云香的手道,“你记住,你叫云香,与吕其深毫无关联。”
  云香低头不语,半晌才轻声道:“我只是个乡下丫头,当然与吕相并无关联。”霍知澜满意地勾起嘴角,还没等他稍稍夸她一下,又听云香道,“与皇太孙也是不会扯上什么干系的。”
  霍知澜捏捏她的手心,嘲道:“放心,宫中的洒扫宫女还是有些空缺的。”
  “我才不当!”云香知他兴许又是在拿话头刺她,可她总觉得眼前的是霍知澜,不该像长生那样说话,或许是因前世他在她面前装的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样,毕竟她一个挂名皇后,也没必要同她交什么心。
  “那你想当什么?”霍知澜上下打量她一回,“长得也并非倾城国色,性情骄纵,野性难驯,还想当太孙妃不成?”
  云香气得语塞,双眼微红,眼看又要哭,霍知澜一皱眉头,“憋住,这爱哭的毛病得改改,”双手却将她抱入怀中,轻轻抚摸她的鬓发,“大不了,给你当就是了。”
  “我也不当,”云香抽噎道,“不稀罕。”她皇后都当过,她才不稀得去当什么劳什子太孙妃。
  “口是心非,”霍知澜轻斥道,“高兴就直说。”
  云香被他死死抱在怀里,反抗无能,嘴上再多说什么不乐意,霍知澜都认定她是在撒娇拿乔。
  马车从太傅府的偏门驶入,已有专人在等,那人恭敬道:“长孙殿下,大人请您书房一叙。”
  霍知澜在车中应了一声,片刻便下了马车,那人正想引霍知澜往书房走,却见霍知澜站在马车旁道:“下来!”
  马车里头一点动静都没。
  “你不下来?”霍知澜背着手对着那动也不动的马车帘子威胁道,“我可上手拽了?”
  马车里头终于有了动静,随侍见走下一个陌生女子,大吃一惊,这女子不仅面黄肌瘦,脸上还满脸麻子,实在是有碍观瞻,却见皇太孙的眼中却流露出柔和之意,“跟上,我带你去见见我外公。”
  云香被霍知澜吓傻了,见老太傅做什么?她拼命摇头,一手放在马车辕上,“我不去。”
  “你不是都敢晚上来敲我的门,胆子大得很吗?”霍知澜伸手像拎小鸡似的将云香轻轻松松拉在手上,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我外公为人十分和善,不用怕。”
  她不怕老太傅,她怕的是霍知澜,怎么霍知澜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像是毫不顾忌。
  霍知澜他是一通百通,认清了对云香的感情深度之后,不管云香是什么身份,他都能啃下来,别说她只是吕其深的外室女,自小根本不长在吕氏,她便是吕其深的嫡女又如何?他心悦她,她想必也如是,她有顾虑担忧,可他是储君,未来的天子,扫平障碍是他的事,她只要安心待在他身边就好。
  推开书房之门,霍知澜朗声道:“外公,我回来了。”
  扳倒吕其深的准备工作已万事俱备,只待明日朝中发难,揭穿假太孙的身份,将他们一网打尽,手上还顺利地带回了云香,霍知澜此刻可谓是意气风发。
  没想到,江往留倒是脸色沉沉,无甚欢喜的模样,望着霍知澜叹了口气,眼神又转到他牵着的云香身上,惊道:“这位是?”
  “您的外孙媳妇。”霍知澜志得意满地说道。
  江往留看着云香,神色变了又变,张口语言,还是闭上,挥挥手疲惫道:“我与你有要事相商,请这位姑娘先行歇着吧。”
  霍知澜瞧他神情委顿,疑是明日之事有变,遂也只能暂时搁置与云香之事,对云香低声道:“我派人带你去休息,”见云香面露难色,又警告道,“别想跑,太傅府可没有地道给你钻。”
  让人先带了云香回霍知澜的院子休息,霍知澜这才向江往留问道:“外公,怎么了?是否事情有变?”
  “是。”屋子里头传来霍知澜熟悉的声音,他惊喜道:“皇爷爷……”却见皇上由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搀扶着出来,他一时震惊,当场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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