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凶猛地吻了上去,比先前任何一次更粗野更热烈,紧紧地吸住魏清的薄唇,攫取她口中的香津,两人交缠的双唇之间很快就丝丝缕缕,难分难解,魏清也激烈地回应着他,像小兽一般啃食着他。
傅斯敏顺着她的脸颊一直舔到脖颈边,细碎地咬着她雪白的皮肤,低声说道:“替我解衣。”
魏清被他亲得今夕不知何夕,伸手迷迷糊糊地替他解衣,双手发软,解了半天都不得要领,带着哭腔道:“燕归,我解不开。”偏又着急地去咬傅斯敏的喉结。
傅斯敏被她弄得没辙,又舍不得离开那温香软玉,一只手仍覆在她身上安抚着她,另一只手急忙地解自己的朝服,第一次恨这朝服为何如此繁琐。
一把扯下朝服,傅斯敏复又双手打开她的身体,暗哑道:“皇上,臣要以下犯上了。”
娇生惯养了十几年的柔嫩身体,在傅斯敏手下如蜜一般的化开,眼里只有他强健的臂膀,有力的背脊,额头滴下的汗水,耳边是他低沉急促的喘息和爱语,感受到的是他滚烫的肌肤,紧紧抓着她的大手,他身上的疤痕烙印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粗糙的印记。
“嘉彦,再抱紧些,紧紧地贴着我,感受我。”
“别怕,我的宝贝。”
“我爱你,我要你,我为你发狂。”
陌生的情绪如暴风般席卷着魏清,她只能亦步亦趋,随波逐流,如一叶扁舟在浩瀚无边的汪洋中起伏,被他侵袭,又被他包容,甜蜜又痛苦的泪水从她眼中滑落,傅斯敏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将她抱起,魏清手脚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双目失神。
傅斯敏心疼又坚定地复又将她打开,让她卷入他深重的爱欲中,嘉彦,抱歉,今晚,我不会放开你。
红烛燃尽,新人未起。
傅斯敏恋恋不舍地看着沉睡的魏清,莫怪他们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这样的缱绻谁舍得丢下,他轻声说道:“嘉彦,等我。”便起身披上朝服,头也不回地走了,怕再看一眼,就会不忍离开。
他刚转过身,魏清便睁开眼睛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离别的眼泪已浸湿她的脸庞,一直到他离开大殿,魏清才小声抽泣起来,臭反贼,朕将自己交给了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傅太尉挂帅离京,圣上伤心挂念,三日未朝。
福安看着皇上恍惚的面容,心中一阵心疼。
那日傅太尉离宫之后,圣上心中郁结,整日都未离开寝宫,除了沐浴用膳,在龙床上动都未动,连往常每日都要看的龟龟都不去看了。
皇上对傅大人当真情深如许。
“皇上,您还是多吃点吧,”福安大着胆子劝慰道,“若是傅大人回来,见您痩了,心里不知会多难受呢。”
魏清看着往常最爱吃的膳食,不知怎么地,就是食不知味,没有傅斯敏陪她吃饭,饭都不好吃了。
“撤了吧,朕苦夏,吃不下,”魏清懒懒地放下玉箸,“朕一人去御花园逛逛。”
福安叹了口气,只好遵旨。
魏清蹲在小池边,看着龟龟慢慢地游着,身上金色的纹路在波光中晃动,魏清喃喃道:“你都走了七天了,怎么一封信也不给我写呢?”
难道是外面有别的皇帝了?
不对,这里只有朕一个皇帝,魏清垂头丧气,拿手里的肉干撕成一条往池子里扔,龟龟咬住了一根肉条,慢悠悠地拖着肉条往一片荷叶里躲,魏清气道:“都一个德性,吃了肉就跑!”
傅斯敏走后,朝堂上朝臣们都说好了似的不再提起选秀之事,看皇上每天上朝都蔫蔫的,本来的小尖下巴又痩了一圈,把一群看着魏清长大的老臣给心疼的。
暗地里想,还是等傅斯敏平安归来之后,再提选秀之事吧,傅斯敏宠着就宠着吧,只要给宗朝留个后就行了,让皇上如此郁结,非他们所愿。
虽然大臣们都不再逼魏清,每天基本以关心皇上早中晚吃了什么为主要方针,朝堂上也一片和谐,可魏清还是像霜打的小花,就是高兴不起来。
大臣们很着急,傅斯敏在的时候,他们生怕这个奸佞将皇上带入歧途不回头,傅斯敏不在的时候,他们怕皇上天天这么郁闷,得郁闷死。
这在宗朝是有先例的,宗朝第二代皇帝就是皇后死后,伤心死的。
商量了半天,不知哪个狗头军师出了个馊主意,“不如,找几个美男子去哄哄皇上开心?”
出主意的人先是被一阵唾弃,唾弃他的人复又仔细想想,这也算一个主意啊。
在人选问题上,几位大臣又吵翻了天,身份太低的不行,娶妻的不行,家中有通房的也不行,没有才华的不行,德行有亏的不行,比选妃还严谨。
最后只筛选出来一位人选——丞相之子伍昱知。
长得俊,出身高贵,得了探花,品行高洁,素有美名,而且皇上也曾宠幸过他一段时间,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伍昱知愿不愿意了。
受到众朝臣的请求时,伍昱知犹豫了片刻,就同意了。
上次与傅斯敏在殿前一席谈话,将他的骄傲打的粉碎,让他几乎已不敢再去想魏清了,这次朝臣们突然来提起,请他入宫安抚皇上,他差点马上就应了下来,原来自己心中还是有所不甘。
入宫之后,得知魏清正在御花园作画,伍昱知连忙赶去。
远远地,他便看到那个纤细修长的明黄色身影,在花团锦簇中,艳冠群芳。
魏清正专心地作画,左边是黄白鹦鹉,乖巧地唧唧卖萌,右边是装在水缸里的龟龟,一圈圈地游,魏清凝神作画,放空思绪。
福安禀道:“伍昱知大人来了。”
被打断了思绪,魏清不耐烦地抬头,咦,是那个挨打的小知音,脸色略略好了一些,“伍大人有何事?”
伍昱知为人很实在,诚实地说:“微臣见皇上闷闷不乐,特来陪皇上解闷。”
魏清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就你,给朕解闷?你爹都比你有意思,叫什么伍三先,哈哈哈,三鲜,儿子怎么不叫白菜猪肉,白菜猪肉馅的饺子最好吃。
伍昱知见魏清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壮着胆子道:“傅大人能做到的事,臣也能做到。”
第66章 天子17
魏清黑了脸, 你算个屁,也配跟傅斯敏比?
只她没工夫开口骂一个不在意的人,浪费时间, 复又低下头专心作画, 只回了一个字:“滚。”
伍昱知大受打击,连礼都忘了行,就精神恍惚的滚了。
福安在一旁嗤之以鼻,真以为什么人都能入皇上的眼,得像傅大人这样一等一的人材才勉强够格, 哎, 傅大人在时, 福安心中总是对他不喜,忧心他欺负皇上,傅大人走了,瞧着皇上沉默寡言、憔悴伤神的样子,福安心里且盼着:傅大人呀傅大人, 你快回来吧, 皇上现在连点心都不爱吃了!
专心地画完, 魏清望着画像发呆, 若傅斯敏见了这画,一定会很惊讶,未曾想,魏清除了乌龟之外,还会画别的, 还画的如此传神,将他看得如此通透。
画中的傅斯敏剑眉星目,肃然而立,一只手按在腰侧的刀柄上,将他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野性与霸气画得淋漓气质。
魏清独自欣赏了一会儿,复又卷起,插到一旁的架子上。
午膳时,福安带来了好消息,傅大人终于来信了!
正在一粒米一粒米抿着吃的魏清立即站起,双眼发亮,“快拿给朕!”
福安连忙奉上,魏清拿着这薄薄的信件,差点忍不住落泪,摩挲了一下,看样子只有一张纸,臭反贼,平常写折子,废话连篇的歌功颂德都要好几页,怎么给朕写信,就这么薄薄的一张纸。
打开一看。
抬头:嘉彦吾爱。
魏清合上信,沙哑道:“都退下。”
福安看了看皇上发红的眼睛,立即带着宫人们退下了,远远地退至宫门才停。
宫人一走,魏清的眼泪便落了下来,拿袖子一抹,复又打开来看,傅斯敏说得很简单,他已到了边塞,这一月,他不曾写信,担心一提笔,就忍不住思念,会亲自送信回来,所以一直到边塞才给她写这一封信,他会速战速决,很快凯旋归来。
最后只有四个字。
望君珍重。
魏清恨恨地看着最后四个字,多写点情话会死?
不死心地将信件翻过来一看,傅斯敏在背后画了一幅画。
一只红壳乌龟守着一条金龙,乌龟嘴边有个巨大的泡泡,泡泡里写着“我会一直守着你”。
一滴眼泪打湿了这幅幼稚的画,魏清将画埋在胸口,仿佛感受那人坚实的胸膛,燕归,我等你,你要平安归来。
之后,魏清便振作了精神,每日神采奕奕,朝臣们啧啧称奇,看来伍昱知还真是有本事,只伍昱知知道皇上恢复精神并非是他的缘故,只是有口难言。
郁闷之余,只好去书斋解闷,正翻着书册,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伍昱知一回头,是个清秀的姑娘。
那清秀的姑娘严肃地盯着他,说道:“年纪轻轻的,长得人模狗样,也算挺帅,干什么非要去当小三,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插足别人的爱情是不会有幸福的,三人者恒被三,你好好考虑清楚。”
来自傅斯敏与魏清的cp后援会会长赵沿晴的忠告。
伍昱知一阵绝望,他什么都没做成,已经被傅斯敏和魏清双重打击过了,现在连个姑娘都来耻笑他,气得闭门不出了。
傅斯敏说三月便是三月,第三月时,凯旋的消息已传到朝中。
魏清开心地在龙床上打滚,啊啊啊,反贼要回来了,嘿嘿嘿,朕要宠幸他!每天!
然而另一个消息却让朝野上下十分不安,因傅斯敏不是一人回来的,他带着边塞的五十万大军再加上离京时带的三十万大军一起回朝了,路程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三日后大军就要压到京城了。
这……这是要造反哪!
朝臣们惊惶不已,纷纷上折子,请皇上下旨召傅斯敏解甲,一人进京。
魏清在龙椅上抿紧了嘴,手紧紧地攥住龙头,不会的,傅斯敏不会造反的,他一定有他的理由,朕相信他,魏清看了一眼手上萦绕的龙气,那么想保护她的傅斯敏,怎么会造反?
“傅卿,绝不会有反意,朕要在三日后城头迎他。”魏清不顾朝臣们的反对,决然道。
入夜,魏清想起父皇弥留之际,曾交给她一道手谕,告诉她非万不得已不要打开,现在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吗?
不,她相信傅斯敏,带着对傅斯敏归来的喜悦,她沉沉睡去,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轻飘飘地在皇宫里飘来飘去,这是她熟悉的皇宫,但又有所不同,御花园里的黄白鹦鹉呢?她的宝贝龟龟呢?怎么都不见了?
四处飘荡了许多,一直飘到寝宫,才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人,是福安!她惊喜地飘过去,“福安,是朕哪!”,福安却低眉顺耳,毫无反应,魏清看了看自己的手,半透明的,哦,朕在梦中,设定是让别人看不见自己的。
挺有意思的。
魏清想朕既然在梦中是透明的,那在梦中能不能穿墙呢?朝着自己的寝宫一撞,果然穿过去了,魏清咧嘴大笑,真好玩。
咦,龙床上怎么有人,是谁敢睡朕的龙床!
魏清气咻咻地飞过去,却见一个高大的身着龙袍的男人坐在床边抚摸着她最爱睡的玉枕,额,这个玉枕不是上次朕与燕归吵架时砸碎了吗?怎么完好无损的样子,果然是在梦中,只她的梦中怎么会让别人穿龙袍?
“嘉彦,你为什么,不等等我,”身着龙袍的傅斯敏苦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女子,若我知晓你活得如此惶恐,绝不会离开你一步。”
魏清惊讶地看着傅斯敏,真的是他,她试探地摸摸他的脸颊,有感觉,是热的。
坐在龙床上的傅斯敏突然感到脸颊一凉,他立刻伸手一抓,只抓到冷冷的风,“嘉彦,是你吗!”
“是我,是我!”魏清惊喜地叫道,“燕归,你回来了?”
傅斯敏仿佛能够听到她的话一样,他俊挺的脸上露出笑意,“嘉彦,你还在,还陪着我是吗?”
“嘉彦,你的江山我替你夺回来了,”傅斯敏笑道,“将来我会找一个好孩子替你延续魏氏皇朝,”笑着笑着,他脸上流下两行泪,“你走吧,我一个人替你守着,快走,来世做个平凡快乐的女子。”别在冷清的皇宫中逗留,去做你想做的事,等万事妥帖,我会很快追上你,兑现年少时对你的承诺。
余为臣,君为皇,臣惟愿护君万里江山,为君逐鹿天下。
愿来生,余为农夫,君为织妇,余惟愿守君一生,爱君一世。
“燕归!”魏清尖叫着醒来,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燕归,前世你是这样登上皇位的吗?孤独执拗地替我守着那个位置,你这个反贼,臭乌龟,怎么那么傻……
到傅斯敏归京之日,魏清一早便等在了城头,城下一群老臣跪拜着,若傅斯敏这个奸佞造反,便与皇上共生死。
微凉的秋风中,魏清焦急地等着,恨不能像梦中那样,轻飘飘地会飞,马上飞到傅斯敏的身边。
终于,连绵的大军影子已经初见雏形。
城下的老臣们老泪纵横,心如死灰,未想宗朝会毁在一个男宠手里!
大军压境,兵士簇拥之下,傅斯敏身着铁甲,金冠束发,腰间别着他的长刀,身下的千里驹强健优美,老臣们都被他帝王般的威严气势所慑,不觉发愣。
魏清一见他到了城下,蹦跳一下,便飞也似的往下跑,傅斯敏在马上见了不由皱眉,这么高的台阶,跑这么急,不会摔跤吧,因他心中打算恐吓那些臣子到底,是以虽心中焦急,却还是稳稳地骑在马上。
一直到魏清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下,她跑得很急,脸都红了,眼中写满着期盼与喜悦,没有丝毫的怀疑和恐惧,他的嘉彦,果然信他。
老臣们见皇上跑出来自投罗网,都摘冠散发,预备同皇上共赴黄泉。
魏清走近,看着黑了瘦了的傅斯敏,眼圈不禁红了,“燕归……”
傅斯敏微微一笑,老臣们紧闭双眼,不忍见天真的皇上血溅当场,然而这一幕并未发生,只见傅斯敏翻身下马,解下腰间的佩刀,单膝跪地,双手奉上,口呼:“臣傅斯敏参见女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