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没有把柄落在他们手里, 单单参你这一条, ‘惑乱君主’都够你砍十次八次脑袋了!”
“他们逼你与逼朕有何不同?”
傅斯敏一直含笑不语, 乖乖挨骂,听到魏清说“有何不同”时,终于点头说道:“你我君臣一心,确实如此。”
魏清气得无法发泄,打他, 铜皮铁骨,只能打的自己手疼,挠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宫中炫耀脸上的伤疤,骂他,朝臣骂得更狠,他也不当一回事。
小兽似的“嗷呜”一声,魏清在殿内转着圈,扑到柜子前掏点心,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吃,傅斯敏替她倒了杯茶,蹲在地上看她吃。
“嘉彦,你这样吃下去,肚子圆起来,到时朝臣或许不会再有异议了。”傅斯敏调侃道。
魏清抢过他手里的茶,一饮而尽,拍拍手上的点心渣子,果然感觉心里平静多了,“朕保你,”魏清坚定地说道,“朕会保你的。”
傅斯敏伸手替她捻去唇边的点心渣子,“臣谢恩。”
朝堂之上传得沸沸扬扬,就连民间都开始编排君臣二人的香艳故事了。
有人便假借古时君主来影射当今皇上与傅斯敏之间的隐秘关系,写了话本子,内容丰富,语言生动,情节曲折,情感细腻,卖得脱销,一本千金难求。
赵沿晴在家中思过,修闭口禅,一看到新的话本子,马上两眼放光,这人写得太好了,真想认识认识这个作者,知音啊!
她就说她的gay达怎么会有错!那傅大人还嘴硬,这下他是不是要把天下人都关在家里修闭口禅?不知这个作者大大会不会出事?
书斋的老板恭敬地向傅斯敏行礼,“大人,那些书都销出去了。”
“反响如何?”傅斯敏翻着手上的话本子,懒懒地看着,他虽投身军营,可幼时行文的底子还在,写得倒是还算流畅。
“百姓们看了之后,深受感动,却也忧心我朝无后。”
将手上的话本子一抛,稳稳地落到桌上,傅斯敏笑了笑,我朝会有后的。
午膳过后,两人一起蹲在那看龟龟,魏清现在格外宠它,喜欢它已超过了喜欢那只黄白鹦鹉,每天不看它两眼,就浑身难受。
为了让它住的舒服,还把一方小池凿开了些,可那龟龟实在乖巧,每次两人来看它,都是在池子边上,让两人能看得清楚方便的位置。
“龟龟真乖啊。”魏清感叹地说道。
傅斯敏在一旁听得与有荣焉。
“要是朕也能做一只无忧无虑的乌龟就好了。”魏清叹气。
傅斯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别担心,嘉彦,一切有我。”
魏清偏过头白了他一眼,继续看龟龟去了,嘟嘟嘟,还是龟龟乖,傅斯敏就是个臭反贼,他不配做乌龟。
朝中今日终于没有讨论皇帝的选秀问题,因边塞传来紧急军情,宗朝边陲的三个小国不知怎么,竟联合起来,进犯宗朝边境,一时之间,边陲的几座城都乱套了。
几位朝臣立刻把注意力从皇上的花边新闻转移到了国家大事。
这么大的仗,宗朝久未打了,得找出个将领来带兵平乱,找来找去也找不出个人选,老将老的老,死的死,肥的肥,一个都不顶用,小将,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到时匆忙挂帅,不知要造成多大的伤亡。
吵来吵去也没个结果,魏清被他们吵得头疼,以前觉得宗朝的官员都是傻白甜,怎么现在看全都是斗鸡,每天“咯咯咯”地你一言我一语,没多少实质性的内容,光用文绉绉的语言来骂政敌。
“好了,都给朕闭嘴!”魏清将手上的折子掼地上,怒道,“朕御驾亲征!”
朕脚踩龙气,头顶祥云,左有朱雀(黄白鹦鹉)护身,右有玄武(龟龟)保驾,朕怕谁?!
魏清自信满满自己气场全开,朝臣们面面相觑,一齐跪在地上哐哐磕头,哭天抢地,皇上,不要啊,您可是宗朝的独苗,别闹,别任性啊!
有几个胡子花白的老臣真的流下了热泪,实在不行,我们这些老骨头顶顶还是能上的,只要皇上您别去。
唯有傅斯敏仍背手站着。
伍三先皱眉,这傅斯敏,真是佞臣,平素带着皇上胡闹,今日皇上如此冲动,竟也不劝阻,有奸如此,宗朝危矣!
“皇上,”傅斯敏终于不紧不慢地行礼,“臣请挂帅出征。”
满朝皆惊。
仔细一想,好像傅斯敏是挺合适的,他出身将门,在塞外历练过三年,正是风华正茂,刚才没想到他,是觉得他一个太尉,掌管京中禁卫军,又受皇上宠幸,不可能跑去边塞领兵冒险。
但现在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而且万一他在塞外出了什么事回不来,或者把那俊俏的脸蛋弄伤了,那岂不是一举两得?
反应过来之后,朝臣们都纷纷臣复议,皇上,决定就是他了,去吧,傅斯敏!赶紧把这事定下来。
魏清冷笑一声,对着傅斯敏怒道:“做梦。”
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下朝了。
傅斯敏站在殿下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脸上浮现出笑容,嘉彦真在意我,太高兴了。
皇上走了,几位朝臣将傅斯敏围个水泄不通,这次对他不是明朝暗讽了,都在怂恿他,皇上如此宠幸你,你要出征,皇上却不让,傅大人,你这样多没面子,还是赶紧去皇上那讨个赏,赶紧出征吧。
得到同僚们春风般的关怀,傅斯敏拱手,笑眯眯地说道:“好说好说。”
第一次在众朝臣殷切期盼的目光中拐进了后宫。
然后在皇帝的寝宫门口吃了个闭门羹,福安在殿外一板一眼地拦着傅斯敏:“皇上身体不适,不想见傅大人,傅大人请回吧。”第一次可以把这个宠臣拦在寝宫外,莫名的爽快是怎么回事。
“我在这儿等。”傅斯敏知道魏清是跟他赌气,老老实实地在门外等她消气。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里面已宣人了。
福安垂头丧气,皇上对傅大人的意志力太薄弱了。
傅斯敏笑笑,抬脚跨入殿中,殿中魏清正在拿着笔不知写些什么,身边的宫人战战兢兢地替她磨墨。
“微臣拜见皇上。”有旁人在时,傅斯敏的礼数很是周全。
魏清低着头,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请愿出征的傅大人吗?英雄啊。”
傅斯敏无奈地笑了,就知道嘉彦没那么容易消气,他不敢反驳,只能跪着听。
“来,跪着做什么,傅大人,来看看朕新作的画。”魏清头也没抬,招招傅斯敏。
“臣遵旨。”傅斯敏起身,慢慢走到魏清身边,只见魏清在纸上画了个大乌龟,这很平常,他知道,乌龟就是指他,这大乌龟长了一张奇大无比的嘴,嘴边一个圆形的泡泡,泡中写着“我天下无敌!”,可那乌龟的四周却全是刀剑,马上便要刺到乌龟的壳上了。
傅斯敏心中思绪翻涌,轻轻靠近魏清耳边,“让他们退下,臣要犯上了。”
魏清躲过他的唇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不情不愿地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那磨墨的宫女急急地退下,吓死她了,皇上跟傅大人闹别扭可不是她能看的。
一见宫人都走了,傅斯敏一把将魏清搂入怀中,找准她嫣红的嘴唇,热烈地吻住她,凶狠地啃噬着,一手紧紧地揽住她龙袍下纤细的腰肢,被野兽看中的猎物是逃不开的,魏清无力地在他怀中喘息,任他予取予求。
良久,傅斯敏终于略略松开她,他伸出舌头细密地舔着她唇上的伤口,唇上些微的刺痛给魏清带来一阵战栗,他缠绵低语道:“嘉彦,我喜欢你”。
“燕归,”魏清贴着他的薄唇呢喃道,“别去,别离开我。”
傅斯敏受不了诱惑,又重新吻上她,与她唇齿相依,渐渐地,这个吻变了质,傅斯敏不由低头舔舐她的脖颈,魏清轻喘一声,“啊!燕归,别!”挣扎着向后推拒着他。
魏清一叫停,傅斯敏立马放开了她,若是现在不放开,等会儿情难自已就放不开了。
魏清羞红了脸拢拢衣领,“别以为你使美人计,我就会同意。”
“嘉彦,你相信我吗?”刚才的缠绵让傅斯敏的金冠凌乱了些,几缕发丝散在颊边,衣襟也被魏清抓得皱成了一团,只他这样的人,就算衣着再浪荡,浑身上下也是一身正气,他认真地说道:“嘉彦,你要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魏清气愤地抓他的头发,“那是战场!战场!会死人的!”
傅斯敏咧嘴一笑,“我上过战场。”
“那不一样!”魏清想也没想的反驳道。
“哪里不一样?”
魏清拉一拉他的长发,他顺势乖觉地往魏清那一偏,他的君王在他耳边羞道:“我会担心你的。”
第65章 天子16
傅斯敏心跳如鼓, 侧脸看魏清温柔似水的眼神,顺势亲了一下她的唇,此生有你这样牵挂, 死而无憾, “嘉彦,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了半天,傅斯敏仍是如此倔,魏清甩开手中抓着的一把长发, 气道:“你给我一个非去不可的理由!”
“守卫你的江山, 需要理由吗?”傅斯敏仍是坚持。
拗不过他, 魏清只能将帅印交给他,还赐了他许多防身之物,只是给再多的防身之物,魏清还是很担心,傅斯敏给了她近乎一大半的龙气, 他本是真龙天子, 现在身上萦绕的龙气比她这个炮灰还少。
魏清给他做思想工作:“你在外出征, 一定要多注意自个的安危, 别老惦念着我,我在宫中,安全得很。”把我身上的龙气快收回,收回。
傅斯敏笑眯眯:“知道了。”
魏清身上龙气一分没少,气得她捶着傅斯敏的手臂, 这反贼到底担心她什么?捶了半天他没什么反应,她倒是手疼,被傅斯敏又是吹又是亲的哄了半天。
临行前夜,魏清召傅斯敏入宫一同用晚膳。
今夜,傅斯敏本不想进宫,明日便要出征,他怕进宫见了魏清之后,会英雄气短,不舍别离,也怕嘉彦会哭鼻子。
但一接到魏清的口谕,他坚定的想法立刻被打破,若现在不见,此去至少三月有余,那么长的时间见不到她,没有一点临别念想,他怎么受得了。
魏清的口谕来得晚了,傅斯敏进宫时,宫中已是一片昏暗,因皇上后宫空虚的缘故,偌大的宫殿,只有几间宫室是常亮着的。
而最明亮的那一间便是傅斯敏牵挂的那人所居。
宫人们照常地退出来了,只是这次退的有些远,一直退到了宫室外,福安站在宫室外吉祥缸那等着他,“傅大人,皇上有请。”
傅斯敏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踏入宫殿,他已做好嘉彦哭鼻子的准备了,脑海中想着要如何哄他。
可他一推开殿门,便发现今日殿中与众不同之处,宫室里原先用的都是祥龙踏云烛,今日却是半人高的龙凤呈祥烛,将整个宫室映照得宛如白昼。
不敢多想,傅斯敏放轻了脚步,走进内室,便瞧见火红的龙凤双喜床幔直垂到地上,一直遮住了地上一双雪白的玉足。
傅斯敏吸了口气,疑自己是在梦中,不,在梦中他都未曾敢想这样美妙的景象。
那双可爱的玉足调皮地向外荡了一下,将火红的床幔划开,露出一截玉藕般纤长的小腿,仿佛在唤他,来,到这儿来。
傅斯敏颤抖着双手掀开床幔,是魏清,她仅着了明黄色的中衣,披散着长发,在火红的床幔中羞怯地低着头,艳色逼人,傅斯敏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眼睛落到魏清与平常不同之处,那处高耸……
魏清今日未曾裹胸,觉得胸前沉甸甸的,怪异极了,而傅斯敏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处,让她本就羞红的脸愈加红了,“燕归,别看了。”
被她娇滴滴的话语唤醒,傅斯敏如梦初醒,他沉声道:“嘉彦,你这是干什么?”
魏清此举已是鼓足了勇气,傅斯敏还这样问,让她难以启齿,她故作硬气地嘲道:“难道你也是银样蜡枪头?”
被自己心爱的女子这样说了,傅斯敏还是很忍得住,他轻轻蹲下,双手抓起魏清紧张的双手,俊朗的面庞上写满认真:“嘉彦,我们终将会名正言顺地在一起的,你莫要为了我,糟蹋自己。”
魏清听他这样说,抽出右手,轻轻在他脸上抽了个耳刮子,“放肆,朕要宠幸你,你敢抗旨?”
傅斯敏仍是不动,握住她的右手,“嘉彦,我不配。”
“原来你成日说什么最喜欢我,都是在诓我,”魏清又被他惹毛了,赌气起身道,“朕想要找人伺候,什么样的人都找得到,你等着,朕这就传那个伍什么进宫。”
傅斯敏从背后一把将她抱起,魏清尖叫一声落在他的怀里,望着魏清因为生气而愈加明艳的面容,他沉沉说道:“嘉彦,你别后悔。”
魏清不答,只是将脸埋在他怀里,轻轻蹭蹭他的胸膛。
傅斯敏抱起她,一步一步走向龙床,走到床边,他低头对着怀中的魏清说道:“嘉彦,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魏清的回答是摸了一把他的小腹。
只隔着衣服被这样轻轻的摸了一把,傅斯敏就起了深重的欲念,不只是身体上的冲动,她的情义,她的默许,她的坚定,才是真正燃烧他的火焰。
将他一直以来珍视的君王轻轻放在龙床上,明黄色的中衣包裹着诱人的身躯,散发着甜香,在火红的龙凤双喜被上天真地诱惑着他。
看到火红色,傅斯敏突然想到,“嘉彦,我们还没喝合卺酒。”
魏清瞪他一眼,美目流转,妩媚多情,“等你回来当了皇后再喝。”
“好。”傅斯敏懂她的心思,嘉彦,我一定会回来。
双手刚要摸向魏清的衣襟,魏清紧张地眼睛都要闭起来了,傅斯敏又停住,“嘉彦,我尚未沐浴。”
魏清气得坐起,双手捶他的肩膀,“你滚你滚你滚。”
傅斯敏抓住她的双臂,严肃道:“现在滚不了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