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妹妹的后位——予乔
时间:2018-07-27 09:14:08

  于是,深更半夜之际,柳欢欢心一横就溜出了殷家门儿。
  她只是想让她姑姑心软继续留下她,尤其是被找回去后见到她这副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模样后,也许就更能心疼她。
  只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她如今沦落到了花楼里,还被她最不屑的花楼女子给揭穿了最羞愧的地方。
  见她不吭声儿了,楚云也不再多说,招呼她们上前,她准备正式教导他们如何去伺候一个男人。
  而房里那位唯一的男人,眼底的趣味儿更浓了些,敞开了四肢,越发放松起了身子,随时等着她们伺候的模样。
  “首先,你们得知道,这女人伺候男人呢,叫阴阳相合,属于人伦正道......”在楚云给她们讲伺候男人的心得时,外头也隐隐传来了说话声儿,那声音听着有些清晰,想来离得不远,是一个清冷的男声和一个稍显柔和的嗓音,声音有些尖些,柳欢欢听在耳里,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长廊上,被楼子的花嬷嬷分来伺候两位客人的小厮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干巴巴的指着楼子四处介绍着:“这边是沁姑娘的院子,这边是云姑娘的院子,咱们楼里沁姑娘的歌喉是一绝,云姑娘则是柔婉婉约,很会伺候人。”
  所以,到底要哪个伺候?
  小厮就没见过这样的客人,来了他们花楼里不挑姑娘,不跟姑娘们聊天弹琴,非要四处走走的。
  他们这是花楼啊,不是花园啊!
  但算了,掏钱的都是大爷,走就走吧,他就当这来的客人性子独特,有些与众不同,反正花在姑娘们身上也是花,花在楼子别处也是花,只要掏银子,管他要不要点姑娘呢。
  但他们都快把楼子走遍了,小厮一开始还兴致勃勃的,这会儿说得嗓子都沙哑了几分,两位客人依旧不咸不淡的,没见露出点什么兴致,连他方才介绍的姑娘都已经是他们楼子里最后两位姑娘了,总不能继续给介绍楼子里的花花草草吧?
  小厮想了想,小心的看了看他们:“两位客人,不如去大厅喝酒吧,咱们楼里的曲酿可都是一绝。”
  哪怕到这会儿,两位客人依旧没有花费,小厮也不敢怠慢,无他,除了这两位客人瞧着贵重得很外,身侧还跟着两位拿着佩剑的护卫,不是平日里他见过的那种装模作样的花拳绣腿,一看气势就知道是明火执仗过的。
  惹不起惹不起。
  只见那位身材高大的,一脸淡漠的男子微微低了头,面庞顿时柔和起来,垂头问着那位身材娇小,看起来实在是幼小的少年,“阿秀,你说呢?”
  小厮撇撇嘴,又有些好奇。
  要知道他在这儿说了几刻钟的话了,但可从来没得到这位大爷一句“嗯”呢。
  被叫阿秀的少年一脸水嫩得跟恰得出水儿了一般,比这楼子里的姑娘们那肌肤还娇嫩呢,他目光狡黠的眨了眨,唔了声儿,手指点了点,小厮看过太多手,纤细的、漂亮的、入画的、圆润的,但这位少年怎么说呢,肤如佳玉,手指纤合适宜,无端就让他觉得这双手贵重得很,仿佛是被金银给堆砌出来的一般。
  好吧,说这个太俗气。
  “就去这里吧。”少年开了口,声音明亮,又带着女子的纤细,想来是太过年幼,还没长开的缘故。
  小厮愣了愣,直到一道冷淡的视线看了过来,心里一提,顿时回了神儿,朝少年指的方向看了看,待见到院子上高挂的红灯后,眉头微微皱了皱,很快消失,他劝道:“爷说得这是云姑娘的院子吧,可真是不凑巧,云姑娘这会儿只怕是有客人呢。”
  原以为两位爷听了要换地方,但那少爷却眉头一挑,感兴趣的问道:“怎么,这云姑娘很是得欢迎么?”
  小厮讪讪的笑了笑,斟酌了下,方回道:“楼里的姑娘们颜色各异,且各有千秋,每一种都有客人喜爱。”
  少年点点头,突然笑了笑,“那本公子倒是有了兴致,这样,你且上前去问问里头的客人,可愿让我们入内一同享受享受这位云姑娘的服侍?”
  “这...”小厮有些迟疑,心道,这少年模样看着不大,但这心却大得很,小小年纪,还知道众乐乐了。
  但被两个护卫看着,他半点不敢推迟,当即便应下:“是是是,小人这便去问问,请公子和爷稍候。”
  小厮一溜烟跑了,楚云这儿,一屋人也听了个大概,等小厮在门口问询时,里头想也不想的便回了。
  “劳烦告诉两位爷,今儿来的这位大爷实在不爱与人一块儿。”
  楚云边说,边斜眼挑着桃花眼看着半侧着身的男子,眼里似是含着情一般,满是春水荡漾,语罢,在男子作怪的手下,还嘤咛了声儿。
  外头小厮是听不到,但柳欢欢几个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脏污的脸虽说看不出,但却是通红一片。
  这两人,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摸来摸去呢!
  “好勒。”
  小厮一走,方才一直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的柳欢欢突然脑子里闪过了一副画面,那是上回在国公府时,帝后驾临周家,她听到了那位皇后娘娘说话。
  与方才传来的那道尖细的声音一模一样!
  堂堂皇后竟然也来逛花楼!
  柳欢欢一镇,突然拔腿就朝外跑,口中还呼道:“娘娘,娘娘救命!娘娘救命!”
  楚云等人都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没回过神儿,但一回神儿,眼见着柳欢欢要跑到门口了,楚云瞪大了眼,胸脯起伏不定:“快,拦下她,拦下她!”
  话落,从门口两侧突然出现了两个妇人,只见她们一左一右拦住了柳欢欢,还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往里拖着。
  “呜呜呜,放.....救...”
  外头,尖细的声音传来进来:“好像方才听到有声音在喊?”
  又一会儿,一个淡漠的声音回道:“你听错了。”
  “听错了么,那好吧,咱们去前头吃酒去。”
  随后,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淡出了她们的耳里。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滑落,柳欢欢满心的不甘。若是早些,若是早些,她能早些回想到这是谁,那......
 
 
第122章 出城
  前头那说着吃酒的, 却正是当今的帝后二人。
  夜色撩人, 楚越处理了一整日的公务, 在元辰宫里用了膳后时辰还早,林秀一抬头就望见了远远的有隐隐的灯火通明之象,她知道那是城里头, 这个时辰,也正是大街小巷人来人往, 正热络的时候,一下,心里就跳动了起来。
  可要说这时候的城里, 什么最有特色,无疑便是花楼了,而且林秀两辈子都没去过,所以,她想去瞧瞧。
  楚越又是个惯着她的,二话没说就应下来了,反倒是随行的严大和严二两个当护卫的,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 好一阵儿才回过神儿,这时候,他们都已经踏入了楼子里。
  林秀只在初初踏入楼里时有些无措, 随后就游刃有余起来, 带着他们去逛了一圈儿楼子,又回了大堂里头看歌舞, 喝佳酿。
  小厮引着他们上了大堂二楼,安排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只要头一抬就能看清下头台上的舞姿琴曲,妙曼动人的姑娘扭着腰肢柔软的摇晃着,引得众人喝彩。
  “两位爷请坐,小人这就去为你们取佳酿去。”小二跟了他们一路,从头到尾的都是热情周到,楚越一行又不是不知趣儿的,林秀朝他点了点头,自有严二从怀里取了一锭银两递了过去。
  “喏,给你。”
  小厮顿时眼一亮:“这是......”
  “给你的,收下吧。”
  这一说,小厮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对他们这一行出手大方的客人更热情谄媚了,俗话说这能进花楼的客人也大都不是小气性儿的,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又有些客人为了讨好追捧姑娘们更是一掷千金,说出去都是一桩子谈资。
  但那也是对姑娘们......
  像他们这些小厮,客人们最多不过赏个碎银子便罢了,便是如此,也够让他们欢喜的了,都说积少成多,客人们越多,哪怕得的赏银少些,凑一起也是一笔不菲的数目了,只是像这等对他们小厮出手都是赏整锭银子的委实太少,小厮当值了好些年月,也只遇上了几个如此的。
  当下,他满脸感激:“多谢两位爷,多谢两位爷。”
  林秀摆摆手,道:“去吧,拿酒去吧。”
  “嗳,”小厮麻利儿的蹬蹬蹬下了楼,没一会儿,身后就跟了个端着盘子上来的人,那盘子上搁了一壶酒,并着几盘子佳肴,到了跟前儿,小厮取了酒和菜搁在桌上,亲自倒了酒:“两位爷尝尝,这是我们楼里特别酿造的十春曲,是几十年的大师傅的独门手艺,味儿醇香正,是为一绝的。”
  楚越两个端着酒,在鼻尖轻轻一嗅,顿时酒的香气隐隐袭来,甘澈得很,还没喝,但这味儿也是顶顶好的了。
  “确实不错。”林秀放下酒,看了眼小厮,又瞥到正欲退下的跟小厮有几分相似面容的杂役,“咦,你们二人可是兄弟不成?”
  小厮闻言点点头:“客人好眼力,我们确实是兄弟。”
  跟他一般,家中有兄弟们在同一个楼里当差的不少,要么做个小厮,要么就在厨房那头当杂役,有力气块儿头大的,就去当护卫,只要负责吓吓人就行了。
  说来要不是他有个在厨房当杂役的兄弟,凭着楼里这么多点东西的客人,真排队那得好一阵儿了?
  “不错不错,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日子才能过得和和美美的。”林秀随口一说,这小厮兄弟两个顿时高兴得很,杂役不能离开太久,跟他们福了福身就回厨房去了。
  随后,小厮退到了一边儿:“客人你们慢慢喝着,有什么唤我就是。”
  “行。”
  说话间,楚越已经独自浅尝了好几口这十春曲了,眼见他抬手又要亲自斟酒,林秀先一步按在他
  手上,微微蹙了眉心,瞪了瞪眼:“干嘛呢,这是酒又不是水,哪有连着喝这么多的。”
  楚帝是个自律的人,平日里极少饮酒,只有偶尔两人用膳时会喝上一杯,余下便滴酒不沾,这样连饮的时候,林秀几乎没见过。
  她朝楼下台上努了努嘴:“人家都是浅酌赏美人儿,你可倒好,跟喝闷酒似的。”
  楚越眸色清明,闻言脸色依旧淡漠,但说出来的话却打趣儿起来:“喝闷酒总比赏美人儿好,否则真赏美人儿了,只怕有人得不高兴了。”
  “嗤...”
  身后,两道闷笑传来。
  林秀红了脸,“谁,谁不高兴了?”她逞强的说道:“这,这自古美人儿如花儿,赏美人儿就如同欣赏花朵,赏花儿朵谁会不高兴了。”
  楚越放下茶盏,接口道:“那好吧,我欣赏下花朵儿。”
  “你!”林秀气结,冷声一声,端起酒杯,一口迎了下去,还别提,这酒入喉虽说烈,但其后又自带着一股醇正的香甜,缓解了那烈,仿若一上等佳酿,一火一冰,相生相融。
  “这十春曲果然是一绝,大师傅有这等手艺,也是个奇才了。”她感叹着。
  “阿秀觉得比之宫中的手艺又如何?”
  林秀想了想,才道:“各有千秋。”
  至少她觉着,宫中各司虽享有盛名,也确实有真本事受人追捧,但圣朝坐拥四海,能人异士不知凡几,宫中所出的却并非就是冠绝天下的了。
  “不错,古有高手在民间,这些人瞧着虽不打眼,终其一生都默默无闻着,可一身本事却鲜少为人知晓,实为憾事。”
  夜幕渐深,楼里的客人逐渐少了起来,楚越二人也准备回宫了,大街上,沿街楼上还挂着明灯,但街道上却人烟稀少,只有三三两两的,隔着老远不见了踪影。
  “陛下可是有何心事?”踩在落叶上,林秀突然问道。
  “如何说?”
  林秀凑近了两分,借着明灭的灯火抬头看着他,手也伸了过去,放在他的大掌里,“直觉而已。”
  楚越微微勾起了唇,手握紧了些许,叹着:“你啊。”话里有浓浓的宠溺,随后,他又说道:“朕只是在想,要吊一个大鱼出来,把他们一网打尽,是要把线越放越长,还是掐断那些迹象,从长计议。”
  林秀问:“这两者谁难?”
  “当然是从长计议更难。”楚越跟她解释:“从长计议或能解一时困境,但隐患依然,其后计议,许是大鱼心生畏惧,放下屠刀,回头是暗;许是大鱼野心不灭,时时准备着要添乱作恶。”
  “陛下手中都卫无数,就不能在大鱼作恶之时斩下鱼头,还一片清净么?”
  四周寂静,只有他们小声儿说话的声音,楚越牵着人,步履从容的在大街上走着,眼看着要到了正门,方才回她的话。
  “可若是他们蛰伏许久,那岂不是都卫要空耗许久?”
  林秀轻轻一笑,摇着头:“陛下不是早就选好了要放长线钓大鱼么?”
  从楚越一说,林秀就知道他的选择,毕竟这辈子的楚帝跟上辈子的楚帝是不同的,若说上辈子的楚帝处事迂回,定然会选择从长计议,那这辈子的楚帝雷厉风行,定然不耐烦静候大鱼落网,反而会主动出击,把大鱼引出来,一网打尽。
  “还是阿秀懂朕。”
  次日一早,天不过蒙蒙亮,四处正安宁时,花楼的角落里,驶出了一辆马车,马蹄轻轻在石板上踏过,穿过了两条街,很快,就跟在了一行正欲出城的车辆后出了城。
  这一行车辆庞大,在马车的底部还小小的刻了一个章字,以代表这是章家的马车,章家马车并没有停下来,仿佛不知道后头跟了辆马车似的,尽直出了城,到了城门口,守门的士兵也见了那标志,先扬起了笑,随后从第一辆马车里探出个穿着绸缎的管事儿,笑呵呵的跟她们打着招呼。
  “章管事,又出门去庄子啊?”
  管事儿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将军...”
  话只说了半,但士兵们也是心知肚明。
  章将军这人打仗杀敌还是很勇猛的,但唯有一点,那就是太好/色了。
  在满城的将军中,也唯有章府里头是妾室通房最多的人家,可谓是莺莺燕燕一大堆,就是比之花楼都不相上下了,这人一多,无论是吃的喝的那消耗就大,因此章家的管事儿每日都得带着人出城去庄子上采办,士兵们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何况,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章家是将军府,跟他们都属于武这行,不是跟他们不对付的文官,所以照旧意思意思的检查了下就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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