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妹妹的后位——予乔
时间:2018-07-27 09:14:08

  你说他们辛辛苦苦追随楚越打江山,不就是灭了那些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拥立明君上位,还这四海一个清净么?
  结果没料,在他们武官之中还出了叛徒...
  所以,抓人的士兵一点面子也没给这位昔日还备受人崇敬的将军,推搡着把人送入了天牢里等候发落。
  碌王、楚世子、徐国公等通通关押在一起,等章将军到了后,被点了名的人都齐全了。
  “王爷,你可得救我们啊!”章将军一进去就说道。
  碌王一愣,脸皮涨红了又青。
  说实在的,他心里也没底,毕竟这都是阶下囚犯了,那个不孝子素来又是个冷心冷肺的,他能不能出去还两说呢,但这会儿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含糊着说道:“咱们都没犯事儿,陛下查清楚了自然会放人的。”
  但到底犯事没犯事,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自个儿做了什么谁不是一清二楚,只希望是楚帝那头弄错了,或是看在碌王的份上,从轻发落。
  “唉。”徐国公独自走到一旁,满面愁容。
  他想差了啊,怎么觉得扶持着楚世子上位,徐家就能保上百年荣耀呢,就是现在跟着陛下,只要他没犯事儿,好歹也有几十载的荣华可享啊,不就是陛下不纳百官之女,不开选秀么,他不选就不选呗,他国公府的闺女,就是嫁到其他大家重臣家里,不也是一大助力么,怎么就脑子发昏了呢?
  或许是楚帝一次次的独断乾坤、或许是他不受重视,比不得姚右相、周国公那等心腹之臣,心里愤愤不平罢了,这才走错了路,如今不说百年荣耀,便是顷刻之间,他徐家的富贵也到头了。
  也就章长信这个莽夫才信了碌王的话,他随着陛下那么久,还不明白,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时,陛下不会不顾及情面的把他们一网打尽么?
  瞧瞧这牢里头,全是他们这群反臣,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不正是说明陛下早就对他们做的事了如指掌了么?
  不说这头徐国公等明白人的悔恨,便是发了旨,只觉得松了口气的楚帝楚越,当他踏着轻松的脚步走进元辰宫时,脚步顿时一顿。
  与平日相比,今日的元辰宫格外不同。若说往日都是轻轻松松的,那现在便是凝重的、紧张的。
  宫中的宫人们小心的做着事,生怕发出了一点动静儿,楚越一头雾水,对正要施礼的宫人们摆了摆手,走进了内室。
  内室里香气萦绕,雨晴姐妹见到她,顿时松了口气,上前行礼:“陛下吉祥。”
  “嗯,”楚越目光已经越过她们,转向在榻上端正坐着,却板着脸的林秀,无声的看了她们姐妹一眼,想问问这是什么情况。
  谁惹他们家小姑娘不高兴了?
  雨晴姐妹俩个抿唇笑了笑,没说话,携手退了出去。
  楚越没问出什么有用的,心里还有些打鼓,说来这还是第一回小姑娘在他跟前明白的表露不喜,连当初他寻她到桃花村时,林秀拒绝他的提议,都只是客气疏离罢了,想着,他几步上前,在旁边坐下,倾身过去,脸上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讨好笑容。
  “阿秀,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朕,朕替你出气去。”
  林秀这才撇了他一眼:“你说真的?”
  “当然,朕一言九鼎。”楚越脱口道,语气斩钉截铁的。
  他还问道:“你说,是谁?”
  是谁?林秀“呵”了一声儿,反问:“你说是谁,我好歹是堂堂一国皇后,谁能给我气受,能给的,这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人了。”
  好一会儿,楚越才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我,我啊?”天知道,他怎么得罪小姑娘了?
  林秀点点头:“是你。”
  不是他是谁,她堂堂一个皇后,还是等楚越发下了圣旨后才知道,楚越他要御驾亲征的!这等大事,她现在才知晓,还不能生气么?!
  “这个吧,朕也是在下第一道圣旨后太气恼了,便想着趁热打铁干脆一块儿发了,本来是准备这两日慢慢跟你说的。”楚越解释。
  林秀不置可否,肯定的说道:“陛下准备御驾亲征之事恐怕早就准备周全了,也定然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好了,上回陛下曾问我,是放长线钓大鱼还是从长计议之时恐怕就已经想到了今日,是不是?”
  楚越沉默了会儿,长叹一声:“是。”他直视着人,定定的说道,“阿秀,朕必须去,大圣与原族迟早会有这一战,可是原族压在人们头上太久了,久到他们都没有信心能战胜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原族铁骑,而朕是楚家军的魂,朕若在,楚家军便军魂犹在,面对原族的铁骑,便不会未打先惧。”
  “我知道。”林秀微微垂着头,声音还带着少女的委屈:“我就是生气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跟我说,我,我也会担心的...”
  “是我的错...”
  元宸宫的宫人们发现,本来脸色难看的皇后,在陛下来了没多久后就阴转晴了,焦灼的气氛一扫而空,宫里又恢复了往昔的安宁。
  她们不知道的是。
  里头,楚帝一声声柔声的劝着、哄着、反省着。
  “朕错了。”
  “朕保证往后一定事事跟皇后商量......”
  “嗯,仅此一次,绝无下回,朕一定平平安安的回来。”
  那时,小姑娘就长大了。
 
 
第125章 刑罚
  他成亲之时, 不过虚虚十七, 如今却是虚虚二十。
  一个成年男丁, 大婚了将近三年,却洁身自好,只为了等他的小姑娘, 他的小妻子,他的小皇后长大, 楚越再是名满天下,骁勇善战,并成为一代明君, 但前提,他也是一个男人,一个大婚了却不得不苦苦压制的男人。
  时至如今,若问他可曾后悔过,楚越还是会答。
  不后悔。
  终其一生,能得一人相知相伴,白首不离,才是一个帝王内心深处最真的追求, 往日浮云,皆如云烟,若是没了这暖心暖场的贴心人, 那这冰冷的王位上, 岂不是真成了高处不胜寒?
  雨晴姐妹俩听着内室里头不时传来的温言暖语,却不得不出声打断了去:“陛下, 娘娘,碌王妃求见。”
  林秀羞红着脸,闻言努了努嘴:“找你的。”
  他们都心知这时候碌王妃进宫所谓何事,楚越叹了声儿:“我让人回了她去。”他不欲跟碌王妃对上,再如何,这也是他生母,而碌王和楚世子父子俩的事他又不可能放下,既然不可逆转,倒不如不见。
  林秀提醒他:“我倒觉得陛下该去见她一面,王妃这人清高傲骨,若不是出了这等事,恐怕连宫门都不会踏入一步,可既然她踏了进来,没要到一个结果,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楚越想了想,也觉得她说得没错,碌王妃这人确实是这般,认定了便一定是执拗着要得到一个结果,否则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儿呢,一时也头疼不已,叹着气:“好吧,那就见见吧。”
  楚越去见了碌王妃,但林秀没去。她是觉得没必要,她们这对婆媳,名份上是婆媳,但实则大家都心知肚明,反正是你不烦我、我不烦你的状态,她要是跟着去,说不定碌王妃还觉得她是去心灾乐祸的呢。
  但严二这个护卫在,他倒是一个劲儿的给她说着这母子俩见面的过程。
  楚越是在太辰殿偏殿见的碌王妃,他到时,碌王妃早已到了,宫人们早早上了茶点,如今只有大总管平安守着。
  一见楚越踏了进来,平安顿时松了口气,福了礼便悄悄退了出去,临出门还顺手替他们阖上了房门。
  说来他倒是宁愿接待大臣,也不愿跟碌王妃共处一室,旁人好歹还能说上两句,但这碌王妃,从头到尾的都一言不发,弄得他也忐忑不已。
  楚越见了人,顿了顿,喊道:“母亲。”
  碌王妃点点头,面无表情。
  这副模样,楚越见过很多次,因为从他有记忆开始,碌王妃便是这般模样,似是无情无欲一般,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端着主母的架子,甚少搭理旁人,无论这个旁人是谁,哪怕是她的骨肉血亲也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她在意的,从来只有她自己,她的喜、怒、哀乐,她的荣耀宠爱。
  “皇帝,你为何要抓你父亲和你弟弟?”碌王妃颇有些兴师问罪的质问着。
  楚越扯了扯嘴角,转身回了主位,待坐定,脸色早已恢复平日的冷淡,“此事,自有刑部审讯,触犯了律法,自然要接受惩罚。”
  “可那是你生父和你同胞的亲弟弟!”碌王妃蹙着眉,一脸的不满。
  就如同府上的那些妾室哭诉的那般,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楚家的,是她儿子的,就算王爷和世子犯了事,看在皇帝的份上,谁又敢关押他们。
  除非,这是皇帝下的令。
  能把生父和胞弟关进牢里,可见楚帝对他们碌王府,还有整个楚家的怨气有多大!莫不是皇帝还在记恨以前的是?
  碌王妃语重心长的劝着:“皇帝,我知道以前你受委屈了,可当时的情形你也知道,前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族里考虑得多了些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你怎么能因此便一直记恨着,如今连自己的亲身父亲和同胞弟弟也不放过呢?”
  碌王妃一直觉得很委屈,觉得这个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简直不是一家的。
  至少他们家没这么有异心的人,早前压着她的封号、他嫡亲妹妹的封号、楚家族人的封号和外家的封号不给就算了,毕竟以前他们确实亏待了他,他们理亏,有委屈也就往肚子里咽下去就是了,但这次可实在是过分了,连生父都不放过,这还是人啊!
  楚越听着,垂着眉,等碌王妃抱怨完了,才勾起一个嘲弄的笑,眼里寒凉彻骨:“母亲说错了,朕要是记恨,早在当初登基之时便报仇了,何苦等到今日。”
  “通敌叛国乃是死罪,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我这位好父亲可是打着主意要夺取朕一手打下来的江山,把朕撵下这皇位,自个儿坐上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呢,你说,他勾结原族欲以痛手灭了自己的亲儿子,朕能眼睁睁看着,静坐以待,还不还手么?”
  碌王妃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怎,怎么可能呢?”
  她始终不大相信。
  楚越轻嗤一声儿:“母亲你是骗我呢还是骗你自己呢,你身为碌王府的当家主母,王府的一切皆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就没有发现一丁点不对么?”
  “我......”
  碌王妃想说她没发现,但她却想起了府中账册上那一笔笔流到不知何处的款项,嘴里干巴巴的:“可,可是你父亲和你弟弟要是出事儿了,咱们王府就散了。”
  她一个女人家,如何能撑得起一府门楣?
  还有那些妾室、还有世子娶的那房媳妇和姬妾们,还有府上那些后辈子孙,这一大摊子压下来,这要她如何是好?
  “皇帝,你就不心疼心疼你母亲么?”
  说着,碌王妃软了语气,话里软巴巴的,寄希望让楚越心里软下来,心疼她,同情她。
  但可惜的是,楚越早就被他们磨砺的心硬如铁。
  “母亲,明心县主以一肩之力,尚且年幼之时便能抗起家中重担,护着生母幼弟不被欺负,护着林家的财物不被侵吞,诸如林县主这般的人还有许多许多,你连她们都比不过么?”
  “你是真的不肯放过你爹和你弟弟么?”
  “你要我如何放,要如何放?”楚越伸手捏着发疼的鬓角,道:“他们犯的是通敌叛国的大罪,朕虽是皇帝,但也不能徇私枉法,否则,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公平公正?”
  “你回去吧,碌王府虽没了王爷和世子,但总归还有王妃,有朕在,也无人欺到你们头上。”
  碌王妃瞪大着眼,看着他说完,叹息着走出了偏殿。
  那背影还带着一丝落寞,但碌王妃却无心察觉,在宫人进来时,她还瘫软在椅上,只觉得眼前阵阵发昏。
  完了,都完了。
  她还想着,若是皇帝实在是无情,那她就把楚则给捞出来,毕竟这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就算老了也是有个依靠,至于王爷那儿,她实在是有心无力,碌王做的事,虽说一直瞒着人,但王妃不是傻子,也是有察觉,如今一被暴露出来,立马就联想起来了,捞不出来就把儿子给保住吧,好歹能保全一个,他们王府也算有个男丁给撑着,结果谁料皇帝一点情面也不讲。
  她话都没说话就走了。
  林秀那头听着严二的转述,也是气得浑身发抖。“她怎么这么无耻呢,自个儿男人和儿子做错了事,就跑来威胁陛下说他不孝顺,还把当初苛待了陛下的事一笔给摸干净了,仗着生了个儿子现在还委屈博同情来了,她这么能,怎么不上天呢。”
  她错了,不该以为这个婆婆是个清高好面儿的,这压根不是好面儿,是不要脸面!
  严二点点头,又忍不住想提醒她。
  娘娘啊,你说的仗着生了个儿子,这儿子可是咱们陛下啊。
  “本宫虽说曾也被薄待过,但至亲之人也不像这般,老子想夺儿子的皇位,弟弟想接取亲哥的位子,这当娘的不止不替儿子委屈,反而还想一心护着那两个豺狼虎豹,她怎么不想想,陛下要真把人给放了,往后谁还敢说陛下圣明了?”
  “可不是。”严二接口,却让林秀心里的火越烧越旺,但一下就跟戳破了气一般,焉哒哒起来。
  她再气又如何,还能去揍碌王妃这个明面儿上的婆婆一顿不成?
  “你们说,这世上怎会有王妃这般的女人,身为堂堂天子生母,不明是非,是非不辨,分明是自己错了还理直气壮的,她不也曾是知书达理之家出来的么?”
  这个问题,让一众宫人们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让他们怎么说呢,毕竟再是清贵的家里,都可能会出一颗老鼠屎的。但这话她们可不敢说,毕竟碌王妃再如何,那也是天子生母,不是他们这些宫人能议论的。
  林秀也不是非要她们回答,只是一时感叹,感叹后,便摇头叹着气让贴身的宫人们都退了下去,她想着楚越母子两个不欢而散,碌王妃又这般不客气,楚越再是看淡了心里也只怕不舒服,正欲寻了人安慰安慰,楚越却先一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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