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热恋——知无方
时间:2018-07-27 09:15:33

  “该睡觉了。”
  林慕下意识回头望了眼客厅的挂钟,诧异道:“才八点多啊……”她突然察觉到什么,立时噤了声,热浪扑上脸,红成个番茄。
  他走得有些急,她被牵着头也不敢抬,心里暗暗羞恼他说话太直接,周妈一定听出来了。
  上了二楼,一进卧室,她被打横抱起,直接扔上床,她的身子刚一陷入柔软床面,男人高大的身躯径直压上,漆黑卧室里透进的光被欺近的脸挡住,眼前一暗,热吻铺天盖地落下。
  他一边吻一边胡乱扯她的衣服,林慕用力挣扎着推开,往另一边滚了一圈,开了床头灯。
  林深被迫中止,狭长眼眸在昏黄光晕中微微眯起,眸中闪过一丝兴味:“你想开灯做?”
  “不是。”她拉起被子一角遮住裸露的胸口,咬了咬唇,“今晚……先别做行不行?”
  “理由?”
  盯着她的目光灼灼似火,她咽了咽口水,艰难开口:“昨天和早上做了太久……有点难受。”
  事实上,整个下午都有点肿胀的酸疼,哪怕坐在柔软的椅垫上仍有不适,她实在不敢想今晚要是再继续,明天还怎么上班。
  “别担心,”林深见她怯怯不敢抬头的模样,暗暗笑了笑,往前搂着她一同靠在床头,“多做做就会习惯。”
  林慕听了前一句还以为他良心未泯,来不及感动就听到后一句“多做做就会习惯”,羞恼地抬起胳膊撞了下他胸口:“就不能不做?”
  他答得很快,斩钉截铁:“不能。”大掌直接滑入她领口兜住捏了捏。
  她眼眶忽的一红,仍然感念上天将他原样奉还,又委屈两人心意相通他却还一意孤行,不顾不饶,如果不是身体还未适应,她也愿意甚至喜欢和他融为一体,只是他这般强硬的态度着实让她委屈。
  他总是这样,从前至今,态度强硬,不容她置喙。
  林慕越想越心酸,新旧委屈一齐涌上心头,泪水啪嗒啪嗒地顺着脸颊掉落,浸湿了胸前被褥。
  林深本来揽着她,侧脸贴着她的,忽然露在她领口外的手腕一凉,低头一看,小脸泪水涟涟,细密长睫嵌着水珠轻颤,他收回手拂去眼间泪水:“哭什么?”
  被他冷冷一反问,她索性不再压抑,放任自己哭出了声:“你、你对我……不好,我……都说了难受你……你还硬要做。”
  林深低低叹息一声,捧起怀里的小脸细细吻去泪水,温柔地亲了亲她的眼睛:“别哭了,嗯?”
  她赌气似的撅起嘴摇了摇头,抽抽搭搭地哭着:“不,我就要哭。”
  “哎,真是娇气的小丫头。”他无奈一笑,手伸进被褥,撩起她内衣下摆,来回轻轻抚摸她的肚子,唇贴着她的耳朵低语,“林慕,我想要你,非常想。如果不是担心你怀孕我没法碰你,我绝不容许你吃药。一想到你里里外外都有我的烙印,甚至可能孕育独属我们的小萌芽,我……没法抗拒这样的诱惑。”
  林慕哭到中途,听他讲了这一大段话,可耻地发现自己心软了,泪水渐渐收住,鼻头还一抽一抽的。
  林深看她哭太久,鼻下都流出了鼻涕,往另一侧挪了些抽了好几张纸巾,给她轻柔地擦了擦:“瞧你哭的。”
  她难为情地夺过纸巾,用力擤了鼻涕:“你……不能等一等,等我缓缓。”
  又是一口回绝:“等不了。”
  “你!”
  她别过头,委屈环绕心间,仍未散去。
  林深扳过她的脸,捧起来对视,目光认真又虔诚:“林慕,我等了五年,差点没等到就死了。”
  她一听那个字,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匆忙道:“过年别说那个字!”
  他拉下她的小手朝自己身下覆上去,压着不让她缩,声音暗哑:“让我等,你舍得吗?”
  林慕被掌心灼人的热度惊得睁大了眼睛,条件反射般想抽回手却被压得动弹不得,眼睛乱瞄,不小心撞进他炯炯双眼,琥珀色眸子有兴奋又压抑的光在流转,她的心颤了颤,嗫嚅道:“可……可我没有带避-孕-套。”
  “我有。”林深低笑一声,翻过她的身子拉开床头抽屉。
  她侧头一看,抽屉里赫然几排避孕套,满满当当,她看得头皮一紧,突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别告诉我还是姜助理买的。”
  她回头见林深抿着唇不吭声,心都凉了大半,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肩窝:“说话啊。”
  他看她神情慌张,声音都发颤,不忍心再逗她,放声一笑:“看把你吓得,我买的。”
  “……”
  他一把搂住她,刮了刮她鼻尖:“干嘛在意这些小节?”
  “……你还要不要做?”
  废话。
  “做。”
  掷地有声。
  在他压下来前,林慕撑住他的胸口,柔声祈求:“只做一次好不好?”
  林深温柔地吻了吻她的眉心:“好。”
  两小时后,床铺一片凌乱,床单被拧出几个旋涡、褶皱纵横,她浑身瘫软地被他拢在怀里,心里默默流泪,暗悔不该限制次数,应该限制时间才对。
  林深撩开黏在她脸颊湿哒哒的发丝,轻轻落下一吻:“睡吧,晚安。”
  她无力地掀了掀眼皮,连个“晚安”也说不了,不多时便沉沉入睡。
  第二天,如她所料,根本起不了床,只好摸来床头手机给路遥打电话。
  “喂,路遥,今天我……有点不舒服,来不了工作室,跟你说一声。”
  “不舒服?感冒了还是怎么了,去医院看过没啊?”
  路遥的声音很关切,她听得很汗颜,在有关林深的事情上,瞒了她一次又一次。
  “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的,你就当我偷个懒吧。”
  “偷懒?哎哟喂,难得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成,我知道啦,要是休息一天还不舒服记得去医院啊,记得叫我陪你。”
  “嗯,谢谢你。”
  挂掉电话,林慕陷入隐瞒路遥的愧疚中,还没愧疚上几秒被身后的男人拉入怀里亲了又亲。
  “够了……别亲了……”她被亲得后怕不已,唯恐又来一轮酣战,下一秒被他抱起走去浴室。
  这次他似乎良心发现,没有再折腾她,只是简简单单、温温柔柔地给她擦洗了全身,又帮她吹干了头发。
  翻出一套衣服,林深不让她自己动手,像给芭比娃娃穿衣服似的楞手楞脚地给她套上,还颇满意自己的眼光,微笑点头。
  她慢腾腾挪下床,感觉走路变成一件极其困难痛苦的事,每挪一步都举步维艰,林深干脆又将她打横抱在怀里,林慕捶他、瞪他也无济于事,只好埋下头任由他抱着自己下楼。
  周妈准备好早餐,瞧见林小姐一脸娇羞被林先生抱下楼,又心疼又高兴,老脸硬是笑出了花,她开心得只差没能手舞足蹈,知道林小姐脸皮薄,尽力压了压满面灿烂的笑才端菜上桌,朝两人招呼:“早餐做好啦,趁热吃呀。”
  林慕全程没好意思抬头看人,埋头吃个不停,吃完被林深抱去书房,他把她轻轻放在书房沙发上,又去找来一条毛毯搁在一边:“想看书还是睡觉,随你。”
  她想起吃早饭时周妈有意无意飘过来、丝毫不加掩饰的窃喜眼神,脸微微泛红,她摊开毛毯盖住躺下去:“我先睡一会儿。”
  临走前,林深低下腰啄了啄她的嘴唇:“等我回来。”
  说好请一天假,林慕却未曾料到,懒惰会上瘾,这几天在林深公寓懒洋洋地日上竿头才醒,傍晚或深夜等他回来,白天吃吃睡睡,间或看点儿书或上上网,很惬意。
  当然,每晚少不了鱼水之欢。
  她渐渐地习惯,不知是本该如此还是疼成惯性,疼痛日益减少,快感应运而生,她为此也很欣慰,感叹自己终于能和他同步。
  这一晚,林深照旧拉着她准备缠绵,林慕忽然感到一股诡异暖流涌出,推开正要压上的男人,掀开被子。
  洁白床单上,赫然一滩暗血。
 
 
第84章 
  暗血量不算多, 三块硬币大小,颜色暗沉, 在洁白床单映衬下尤为刺眼。
  林慕望着这摊血,心一抽, 慌慌张张道:“我例假不是这时候……”
  林深紧抿的唇一松, 眉头紧皱:“我知道。”他拉过林慕抱在怀里轻轻抚了抚她的背, “别怕, 我们这就去医院。”
  她靠进宽大的怀抱,慌乱的心渐渐平复,强自镇定道:“我不怕。”
  怀中的小身子明明还微微颤抖,声音却淡定得仿佛若无其事, 林深勾了勾唇,他的小丫头还是这么倔。
  他跳下床从沙发上捡起衣服一一给她套上, 出了卧室,林慕紧张地抓住他关门的手:“动作轻点儿,别惊动周妈。”
  幸好, 今天林深回家晚,周妈早已睡下。
  深夜的北京, 交通还算顺畅,两人没多久来到公寓附近一家三甲医院。
  挂了急诊,排了几个人, 终于轮到他们。
  林深牵着林慕走入诊室,略一陈述症状,看起来精神不太好、面无表情的值班中年女医生掀了掀眼皮:“我没问你, 让病人说。”
  正细细陈述病情的林深闻言面色一沉,气场很冷,林慕立马察觉到了,安抚地握住他的手,朝医生客气地笑了下:“是这样的,三十分钟前,我下面突然流了一点血,但是,例假还有十天才到。”
  医生提笔正准备往病历本写,手一顿,口吻有些不耐烦:“说过的不用再说了。”
  林慕握住的大掌微微一动,她连忙压下,回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动怒,深吸了口气,转过头依然客气:“这样吧,医生你问,我来回答,行不行?”
  医生懒洋洋地“嗯”一声,问:“有没有痛经史?”
  “有,一年三四次的样子。”
  “有没有性生活?”
  “有……”
  “频率?”
  “……每天。”
  “平时怎么避孕,吃药还是戴套?”
  ……怎么问得如此细致。
  林慕开始流汗:“都有。”
  “一直有按时吃药吗?”
  她小心翼翼地答:“只吃过一次。”
  埋头刷刷写病历本的脸一抬,冷冷的目光刷地扫向她的脸,又往身旁的林深瞟了瞟:“你吃的事前药还是事后紧急避孕药?什么时候吃的?”
  她头皮发麻,老实答:“事后,一周前。”
  医生又冷冷地扫了眼林深,这次眼神明显带了点鄙夷,再看向林慕,眼神略微柔和,语重心长道:“男人不在乎,姑娘自个儿要爱惜身体。”
  对面二人默契地僵住:“……”
  医生叹了口气,把病历本推回来:“吃紧急避孕药,有些人会出现类似例假的经血,三到七天自然结束,你不用过分紧张。你没痛感,不需要开什么药,以后注意——”她又暗示性地瞥了眼林深,“最好戴套,不戴套也要规律性地吃事前避孕药。别吃太多紧急避孕药,否则……”
  林深冷声接了一句:“否则怎样?”
  医生见多识广,自然不怵,冷冰冰抬头与他对视:“轻则内分泌紊乱、月经不调,肠胃不适,重则闭经,甚至不孕。”
  顿了顿,她又继续,声色俱厉,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些:“事后药并不是百分百保险,还可能造成宫外孕。宫外孕意味着什么还需要我讲吗!”
  林深薄唇微微翕动,垂下眼没吭声,只是暗暗握紧了林慕的手。
  开车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安静。
  夜色透过车窗飞速从他紧绷的面容掠过,落下一道道冷凝的暗影。林慕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出声。
  他忽然出声:“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吃药。”
  她轻轻“嗯”了一声。
  车停入小区内,两人先去了附近一家24小时便利店,她挑了几包卫生巾,林深全程默默跟在她身旁不做声。
  快要过年,有些公司都放了春节假,沿路两侧妆点得很喜庆,一排排小小红灯笼在寒风中轻微晃动,昏黄夜灯下雾霾颗粒飘飘摇摇、随风飘舞。
  男人高大瘦削的身影在这样有些凄清的夜色下更显孤单,他一路紧抿唇线,神色冷峻。林慕抬头瞧了他好几次,他也没低头看她。
  她在心里轻叹一声,默默将手伸入他的大掌,和他十指扣好。
  林深被她这一碰,低头看了看主动牵着的小手,她的手很冰,凉得像冬天室外的桅杆,他抓起小手合拢哈了口热气搓了搓:“很冷吗?”出发前,特地给她套了一件厚实的羽绒服。
  林慕微微摇了摇头,浅笑道:“不冷,你的手好凉。”
  他淡淡地笑了笑,握住小手揣进大衣侧兜。
  进了屋,回到卧室,林深似乎以为她现在非常虚弱,又不让她动,亲自给她慢慢脱下衣服再换上睡衣,如果不是林慕强行拒绝,他甚至会跟着进浴室给她贴卫生巾。
  等林慕贴上了卫生巾,终于可以躺上床休息,林深等她一上床,就伸过长臂一捞,将她搂在怀里。林慕被他一拉,大腿不小心碰到坚硬,仍有余温,她愣愣地抬头,见林深已阖上眼,轻轻戳了戳他的胸:“林深。”
  他仍闭着眼,只是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嗯?”
  林慕也不知自己在纠结什么,只随着直觉问:“你难不难受?”
  林深忽然睁开眼,垂眸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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