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子也不赞同的看着谢鸾歌,说:“鸾歌,你是不是听错了,婵衣的课文是她自己抄的,笔迹和她平日里都对的上,十遍全是她自己的笔迹,没有旁人的。”
谢鸾歌眼睛一瞪,说:“我没有听错啊……”
“好了!鸾歌,你坐下吧!”宋夫子皱眉到。
谢鸾歌神情不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婵衣正对着她做着口型说:“笨、蛋。”
“你!”她眼睛里几乎要喷火,气呼呼地看着婵衣。
“丹凤郡主,您想怎么样?”婵衣故作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说到,似乎是怕谢鸾歌报复她。
宋夫子不喜道:“鸾歌!”她的语气已经有些严厉了,甚至算得上生气。谢鸾歌一直颇得宋夫子喜爱,今日这般已经是很少见的了。
谢鸾歌终究再气恼,也不得不坐下。
宋夫子看了婵衣她们一眼,说:“好了,继续上课。”
婵衣一本端正的坐在那里,看模样极为认真。而谢鸾歌,却不甘地盯着婵衣,眼刀子一个一个的往过扔。
当宋夫子沉浸在讲课中,在屋子里开始转悠起来时,婵衣婵衣忽然放下课本,抬头冲谢鸾歌看了过去,正好与谢鸾歌不善的眼神撞在一起。
谢鸾歌下意识的瞪她,婵衣忽然咧嘴一笑,又做了口型到:“大、傻、子。”
!!!
谢鸾歌双眼喷火,恨不得扑过去撕烂婵衣的嘴。可是理智拉住了她,让她没有干出在夫子讲课时,欺负同窗的举动来。
“鸾歌,你在做什么?”可是,她却被宋夫子发现了。
“我……”谢鸾歌下意识的看婵衣,却见她正低着头看着课本,但是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到,她捏着课本的手在颤抖,似乎是因为害怕她的缘故。
“夫子,我没有……”她对上宋夫子的眼神,张了张嘴辩解到。
“我还没有问你,你不用辩解!好好听你的课,否则你也和卢婉一样,回去抄十遍课文!”宋夫子怒到。
“……是 ”谢鸾歌百口莫辩,只能憋屈的应下。
宋夫子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继续上课。这时候,婵衣又抬起了头,冲谢鸾歌展颜一笑。
谢鸾歌已经气的手指在发抖了,但是顾及到宋夫子,还是转过身去,没有理婵衣了。婵衣看着她的背影,耸耸肩说:“真是没意思,不禁逗。”
忽然,她嘴角一扬对卢婉小声说:“婉婉,想报仇吗?”
卢婉转过头来,听到她的话眼睛一亮,使劲儿的点点头说:“你有什么办法啊,婵衣。”
“嘘”
婵衣手指放到嘴边,说:“一会儿下课你再看好戏。”
卢婉悄悄的看着谢鸾歌的背影,笑嘿嘿的点点头。
很快,下课的钟声响起,宋夫子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婵衣撞撞卢婉说:“把你的糕点拿来给我。”
卢婉紧紧抱着,警惕道:“不行,这是我今天一天的口粮。”
婵衣“哎”了一声,一把拽过来,从里面拿出一盒点心说:“你就等着我给你出气啊!乖乖的。”她捋捋卢婉头顶的毛,几步来到谢鸾歌身边。
“郡主,您这次倒是清楚。”
“哼!”
“小女实话告诉你吧!的确有人给小女代笔,而且还是你想不到的人。”婵衣蹲到谢鸾歌身边,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到。
“我没有冤枉你,果然……”谢鸾歌猛地扭头看她。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夫子没有发现?”婵衣笑眯眯地打断她,说到。
谢鸾歌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问:“为什么?”
“因为帮我抄的人,是陛下啊!陛下在我的课文里盖了自己的印章,夫子她哪敢罚我呀!陛下他对我,可真好。”婵衣得意洋洋地说着,神色间一片温柔。
“你以为我会信?”谢鸾歌冷笑。
陛下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帮她抄课文?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婵衣也不恼,依旧笑眯眯地说:“我是在宣政殿和陛下一起抄的,宣政殿里有一山松石屏风,上面绣的诗是:云海脚下流,苍松石上生。还有陛下的印章上刻的是……”
“贱人!”谢鸾歌勃然大怒,挥手向婵衣挥了过去。她因为兄长的缘故,偶然进过一次宣政殿,自然知晓婵衣所言非假。
“郡主,您做什么?”婵立即惊呼一声。
随即,便见谢鸾歌挥手将婵衣手里的食盒挥开,“砰”地一声摔到地上,令婵衣撞到旁边的桌子上。
她死死地盯着婵衣,咬牙切齿。这贱人怎么敢,怎么敢让陛下为她抄课文?陛下万尊之躯,怎么她怎么敢?
“谢鸾歌,你做什么?同窗之间应该互相友爱,你今日是怎么了,为何屡次挑衅于婵衣?”宋夫子还没有走,自然也见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在众人看来,今日是婵衣拿着糕点,欲要去讨好谢鸾歌。可谢鸾歌非但不领情,还将婵衣推倒,骂婵衣是贱人。
“你也回去抄十遍课文,交给我!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宋夫子生气到,之后看了一眼婵衣没有说话,抱着书便离开了。
卢婉和华阴郡主以及南乡公主都连忙围住婵衣,华阴说:“婵衣你没事儿吧!快起来。有些人就是疯狗,你不必与她计较。”
“华阴,你才是疯狗!”谢鸾歌气恼地大喊。
婵衣对华阴几人点点头,听到她的话从地上起来,看着谢鸾歌说:“郡主须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其实,她也没有将谢鸾歌放在心上,反而每次见她气鼓鼓的看着自己时,还觉得好笑。但被找多了麻烦,她觉得烦不胜烦,便借今日给了她一个教训。
“你是故意的!你骗我,好故意激怒我!”谢鸾歌指着婵衣,跺脚到。
“郡主才知道?”婵衣笑着摇摇头,把食盒还给卢婉说:“应该吃不成了。”
卢婉抱着食盒,目露崇拜之色说:“没关系没关系,婵衣你好厉害。”
婵衣“嗯”了一声,绕过她们收拾东西,然后说:“华阴姐姐,南乡公主,我们去用膳吧!”
“好。”华阴郡主笑盈盈地应下,南乡公主也颔首。
几人就这样漠视了谢鸾歌,去用膳去了。
临走前,婵衣回头对谢鸾歌一笑:“郡主好好抄课文吧!估计要熬夜好几日哦!”
谢鸾歌:“……”
作者有话要说: 谢鸾歌:我不听我不听!
婵衣:萧泽给我抄课文萧泽给我抄课文萧泽给我抄课文,嫉妒死你!
晚上九点还有一更。
☆、第41章 041
“婵衣婵衣,你今日真厉害。”卢婉跟在婵衣后面,亦步亦趋,神情间颇为崇拜。
婵衣淡笑:“是你笨。”
卢婉跺跺脚,不悦道:“婵衣你怎么跟华阴姐姐一样坏了!”
“我只知道,今日有人在我面前幸灾乐祸,以为我没有抄完课文。”
卢婉“哎呀”了一声,眼睛一转说:“婵衣你怎么还记仇啊!”
婵衣回头道:“我自然是不记仇的,否则今日还会帮你出头?”
“婵衣你真厉害!”提到这个,卢婉又开始夸赞婵衣,她说:“让她向夫子告发我,这下她自己也要抄课文了吧!”
她言语间,幸灾乐祸极了。
婵衣摇摇头没有回她,而是扭过头和华阴南乡俩人聊天起来。三人温言细语,一面交谈自己近日遇见的有趣之事,只有卢婉一人还在后面瞎高兴。
用完午膳回来,婵衣她们在学舍准备的休息之所小憩了一番,等快差不多的时候,又一起回去上课去了。
“按例,明日就要放旬假了,我也不用多嘱咐。后日来的时候,教骑术还有琴棋书画的夫子们也该回来了,你们记得将该用到的东西带来崇文馆。”下午上完课,下学的时候孟夫子嘱咐到。
原来崇文馆也不是只上一门课,还有算学骑术琴棋书画等,只不过前些日子这些夫子去城外鸣凤山上去论道去了。鸣凤山上住着当朝大儒姜公,每隔三年的四月间都会在鸣凤山举行文会,让大家进行论道。
婵衣来的不凑巧,正好是文会举行的时候,所以崇文馆的大部分课都停了。等旬假过后,诸位夫子回来,上的课便会丰富起来了。
“太好了,文会终于结束了。”宋夫子一离开,卢婉便高兴地扯着婵衣的衣袖道:“婵衣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可是憋坏了,这《中庸》学的我头疼。连续一个月的之乎者也,我头发都要秃了。”
婵衣侧目道:“原来还有骑术算学等课?”
“难不成你以为我们一年到头,只学之乎者也?”华阴回过头来,摇摇头说:“那样的话,别说是宜阳,就连我也受不了。”
婵衣低头轻笑起来,说:“我已经有些受不住了,幸好幸好。”
“对了,你有胡服没?”华阴问。
“没有。”婵衣摇摇头。
“没有的话,你做一身的好。咱们上骑术课,是要穿胡服的,平时这衣服可不行。”
婵衣点点头,道了一声谢。华阴如果不说,她还真不知道。
“行了,我们该走了,明日我和婉婉约好了要去东市玩儿,南乡要陪她母妃去不成,你要去吗?”华阴问。
婵衣看了一眼南乡公主,见她冲自己柔柔一笑,回到:“我也不知晓,这事我还要回去告诉太后娘娘一声,太后娘娘允了,我才可以去。”
“那好,如果你能出来,你就直接到东市的月吟茶馆来,我们在那里定了一间雅间。若是不来的话,便使人告诉我一声。”
婵衣点点头,应下。
几人便这般约好,然后各自拿着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卢婉和华阴一起回家,婵衣照例让南乡先走,她等一会儿还要去宣政殿。
“孟婵衣,你最好离陛下远一点!”南乡走后,屋子里只剩下三三俩俩的人,谢鸾歌快步走到婵衣面前,撂下话到。
婵衣跪坐在哪里,头也不抬道:“郡主是以何身份?是陛下的表妹,还是郡主的身份?若是陛下的表妹,您怕是干预不了我和陛下的事情。若是郡主的身份,您怕是忘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的意思,怕是没人不清楚。”
谢鸾歌捏紧拳头,抿唇到道:“你要如何才肯离表哥远一点?”
婵衣歪着头看了她一眼,拿起桌子上的布兜站起来,一面往外走去,一面说:“你不找我麻烦我心情好了,说不定就如你愿了。”
“那……那你的课文真的是表哥给你抄的吗?”谢鸾歌看着她的背影,又问。
婵衣站在门口背对着她,落日余晖映耀在她身上,她修长的身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自然……不告诉你。”她轻笑起来。
说完,婵衣便迈着轻盈的脚步,心情颇好的往宣政殿方向去了。到大殿外面,她冲孙铭点点头,径自往进走去。
“啾啾!”
婵衣没有在意,继续往里走。
“啾啾!”这次,鸟叫声是在她身后响起的。
她回过头,往后看去。只见一只大白鸟迈着小碎步,急冲冲的朝自己冲来,嘴里还一面兴奋的啾啾着。
“你怎么来了?一会儿你主人又要训斥你。”昨夜白羽偷偷跑来,被萧泽训斥一顿的事情,婵衣还记得。
白羽歪着脑袋,圆滚滚的眼睛转转,在她腿上使劲儿的蹭蹭,好像是见到多年未见的好朋友。
“这么喜欢我?”婵衣摸摸它的脑袋,说:“我该进去了,有空再找你玩儿啊!”
“啾啾!”白羽啄住她的裙摆,不肯放开。
“你怎么不听话呢?”婵衣无奈的站在那里,孙铭已经求爷爷告奶奶地哄起白羽了。
“我的小祖宗,您快放开!一会儿陛下出来了,你的晚膳又没了。”
白羽眼睛闪闪,还是叼住婵衣的衣服不放。
“白羽,放开!”忽然,一道暗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萧泽颀长的身影走了出来。
婵衣看着他,发现他眼下有些青黑,似乎是昨夜没有睡好,她心中有些愧疚。不过,此时她顾不得想那么多,这么狼狈的场景,居然被他看到了。她羞赧地道:“陛下,您怎么出来了?”
萧泽紧紧盯着白羽,说:“它又闹你了?”
“放开!”他随即冷喝到。
小娘子的裙摆,也是它可以随意掀的?他都没有碰过……呸!他的意思是自己都不敢的,它竟然敢碰。也不对……
萧泽看着白羽,神情闪烁。
“啾啾!”白羽委屈的叫了一声,终于放开了婵衣的裙摆。
“进来吧!”萧泽见此,才看向婵衣。
“嗯。”婵衣抿嘴笑笑,觉得这一人一鸟颇为逗趣。
“说起来,小女也养了两只宠物呢!一只白虎感觉和这白鸟有些相似,还有一只狸花猫。”跟着萧泽一面往里走,婵衣一面说到。
“朕知道。”萧泽在前面慢条斯理的走着,然后说。
“对哦,陛下见过。”
“嗯。”萧泽温和到。
婵衣歪着头看他,总觉得今日的萧泽有些怪怪的,可具体是处,又说不上来。
进去后,婵衣捏着布兜袋子站在空地上,说:“陛下,今日可否不上课了?”
她还想回去给孟太后说一声,让她给自己做胡服呢!不然过几日的骑术课,她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