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歧视
阿谨……我好像挺喜欢你……
这句话像是有了回音，不断在荣谨脑海里回荡，他足足愣了一分钟，才把这九个字理解清楚。
他眼睛一亮，随即转身，把人摁在沙发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声音里不自觉带了喜意，荣谨眼神噌亮，一阵阵狂喜。
乔暖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别开视线，“没什么……啊！”
荣谨已经在扒人衣服了，乔暖蹬开他，一双眼睛像是火一般瞪着他。
燃得荣谨灰飞烟灭。
这一夜有点荒唐，乔暖被迫着又说了好几次他想听的那句话，以至于第二天乔暖是黑着脸上班的。
荣谨倒是满脸喜气，不过一进荣氏大门就变了脸色。
“徐恪，通知下去，打压昌都财团，包括……日本。”
徐恪一愣，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日本那边……”
“我听说山口家竞争很激烈？那总还有其他人吧……”荣谨阴测测说道。
徐恪脊背一麻，为山口戒刀默默点蜡。
其实一般大公司很难去为难大公司，毕竟要付出的代价是很大的。
荣谨最初的打算只是在国内折腾折腾山口戒刀，最后对方能接受他的条件自然就能勉强“和平共处”。
但现在他的愤怒已经达到顶点，不惜大费周章从日本下手，去山口戒刀后院点火。
徐恪乖乖应了，荣谨的每一个决定必定是想得清清楚楚，他不会去质疑他。
山口戒刀如何被荣氏整得后院起火、焦头烂额且不说。
很快，新来的一批员工试用期过去，已经在乔氏渐渐熟悉。
这一批员工有两个天天都会被提到，一个是业务部孔栖玥，一个是人事部王储。
孔栖玥处事果决，颇有两分当年乔暖的风格在里面，为人犀利，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看不起男人。
虽然她的毫不掩饰的歧视让沈辉有些恼怒，不过有实力的人总会得到更多的谅解。
倒是乔暖的态度让整个乔氏有些疑惑，这一批所有人里面，乔暖最喜欢的竟然不是那个和她有些像的孔栖玥，反而是莫名其妙去了人事部的王储。
她偶尔会叫王储到办公室，甚至破例让他和葛天明一起去早会。
要不是乔暖男朋友是荣氏老板，王储长得也确实寒碜，他们肯定会怀疑王储抱上老板大腿了。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和抱上大腿好像也没什么差别了？
如果说时不时让私下找王储已经够让大家知道乔暖的器重，那早会上乔暖说新一批招人让葛天明负责，王储打下手，就更加让人吃惊了。
乔暖这得多看好这个新人啊！
所以人都把视线放在王储身上，企图从他那儿看出点“与众不同”，然而怎么看怎么……普通。
如果说众人是觉得乔暖器重王储，那葛天明就是提心吊胆了！
早会过后回到人事部，葛天明坐在办公室抓耳挠腮，乔暖是不是怀疑他？乔暖知道了他上次想把自己人安排进来？王储留在人事部的目的是什么？替代他？
他正各种纠结，王储还偏偏跑进来，对他笑着说：“葛经理，咱们这次招多少人来着？”
葛天明脸色难看，想到王储总是私下见乔暖，不知道告了他多少状，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十几个，上次人没招够，这次是补上的，主要还是业务部的人。”
乔氏还在发展，乔暖心大，但确实规模越来越大，这具体表现第一条就是人手怎么都不够用。
“好的！那葛经理我先去准备了。”王储笑着说完，自顾自离开。
葛天明脸色难看，一个新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葛天明在人事部这么久了，不说只手遮天，但人事部确实在他的掌控之下。
但王储来了以后……就有了变化，这家伙像是汤里的老鼠屎，格格不入，偏偏还不自知。
再加上他时不时私下见乔暖，葛天明就渐渐发现，原本他对于人事部绝对的掌控力有些变弱了。
王储面试的时候公开暗示，得罪人事部，偏偏乔暖又把他扔进了人事部。
其他部门可以不在意，但人事部知道内情的不少，毕竟这里面很多道道，他们都是门儿清。
所以就有人猜测，乔总这是不是要拿葛天明开刀了？
这要是王恒他们不怕，可这是业内女修罗啊！
当初没人觉得王权被赶出乔氏和乔暖有什么关系，可当年那个出卖机密的章唯回来了……
乔暖手段，可见一斑。
因此葛天明暗示给王储找点麻烦的时候，除了他弄进来的人以外，其他人都按兵不动。
葛天明出离愤怒了，王储就这么留在人事部不可能，可要是公然打压他又怕乔暖那边……
明的不行来暗的，只要不被乔暖抓到，他就还是人事部经理。
王储这颗老鼠屎却不能留着了。
这边葛天明趁着这次招人如火如荼的布置着，那边乔暖冷眼旁观。
这次招人乔暖依旧去了，不只她去，业务部沈辉，以及他带来的孔栖玥和向敏。
说起沈辉和向敏也是颇有渊源，这两人本来就有怨，向敏当初跟着乔暖，做了不少为难沈辉的事。
没想到这家伙空降成顶头上司，不过向敏倒是不怕，沈辉也确实不敢拿她怎么样，不过小动作还是可以的。
这一来二去，这两人气氛就有点奇怪了。
办公室恋情是公认的不允许，哪怕公司没有条款规定，乔暖也没明文禁止，所有人还是夹着尾巴，就连乔暖身边的秘书陶阳，和章唯不也是偷偷摸摸？
至少从来没人看见过他们有什么亲密动作，所以沈辉和向敏有没有什么，众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孔栖玥也是沈辉对她的信任才如此重用她，沈辉虽然有实力，却远远比不上乔暖。
所以乔暖能以一己之力支撑起业务部，沈辉却还差点，更何况现在业务部今非昔比，联合荣氏和昌都斗就够忙了，还有大大小小各种项目。
沈辉是分身乏术，有实力的人他自然都得拿出来用。
虽然孔栖玥性格……奇葩。
很快又到了面试时间，这一次来得人比上一次还多，面试节奏也比较快。
好苗子不少，真正留下来的人却不多，有些人也相当让人纠结。
“我叫陈天星，牛津大学毕业，毕业后在上海工作了两年。”
这个女人就是比较让人纠结的一个，简历很漂亮，实力也很厉害，可是……
“所以你工作两年上升期却结婚了？然后怀孕辞职回家生小孩？现在家里孩子一岁多？”孔栖玥冷冷发问。
“是的，但是……”
“不用但是，我觉得你不适合业务部。”孔栖玥声音更冷了。
陈天星一愣，坐正了身体，“为什么不适合？我不觉得我的业务能力不差，当初在……”
“我不想听你当初在上海美多威有多出色，我只知道你在最需要努力的年纪回家结婚生孩子了。”
“这不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吗？我觉得我这样没有问题，我刚刚工作两年，我还年轻，回家结婚生小孩以后还有时间从新开始。”
“那么我问你，你丈夫当初和你是不是同事？”
“是的，我们是一起进公司的。”
孔栖玥已经控制不住嘲讽了，“那他现在什么职位？”
“经理。”
孔栖玥冷笑，“所以你比他差吗？为什么你需要从头开始？为什么你要放弃？我并不希望和你这样的女人共事。”
陈天星有些不服气，面上不平。
乔暖出声，“请问家里孩子谁带？”
“保姆带着的。”
“你放心吗？”
孔栖玥停顿几秒，还是如实说：“不放心，但是并不影响我准备工作了。”
乔暖点点头，问她：“你老公也在京市了吗？孩子谁带得更多？”
“嗯，他调到分公司了，家里孩子现在我带得多，我工作以后就看谁时间多一些。”
“那如果都没有时间呢？我们公司需要你出差一个月，你能接受吗？”
陈天星基本没怎么想就点头，“能接受，这个问题之前就讨论过，孩子不能缺妈妈，所以我跟着来了京市，但是我要是出差一个月，孩子就得他看着了。”
乔暖点点头，“回去等消息吧。”
虽然说等消息，可她问了这么多问题，还问了出差的事，显然是想留下她。
孔栖玥毫不掩饰的不服气，甚至摔了笔。
乔暖不理她，在陈天星后面打了勾，上午除了这个人其他都很平静，包括葛天明也按兵不动。
中午休息的时候，乔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孔栖玥没去吃饭，跟着乔暖出来了。
“乔总！”她叫住她。
乔暖脚步不停，“跟我上来。”
孔栖玥踩着高跟鞋跟着上去，一进办公室就像炮仗一样，“乔总，您为什么留下她啊？”
“我先问你，你辞职后为什么挑中了乔氏。”乔暖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臂挑眉问道。
孔栖玥一愣，还是实话实说，“因为乔氏有未来，适合我，还有一个就是因为您，我想跟着您干，您接手乔氏的时候我就想跳槽了。”
“为什么？”
“因为我崇拜您。”她没说假话，这女人性格冷，说到乔暖的时候眼底有光。
乔暖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说：“孔栖玥，你不是歧视男性，你是歧视女性。”
第102章 请帖
孔栖玥一愣，显然不明白乔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呆呆看着她，又隐隐带着不服气。
“难道不是吗？你嘴里厌恶着男性，苛待的却是女性。”乔暖眼睛往上看，嘴里的话直白又难听。
“是她们自己不争气！”孔栖玥声音提高几度。
乔暖皱眉，“对老板就是这种态度吗？孔栖玥，请你摆正自己的态度！”
孔栖玥张张嘴，说不出话了。
“所以我希望你对女性尊重一点，那些男权已经够歧视女性了，你既然自诩是女权，为什么也要歧视女性？”
“我看不上她们这种自己不硬气的女人！”孔栖玥寸步不让，看着乔暖犀利的眼神，还是有些怕了，也带了两分委屈，“乔总，您是知道的……女人在这职场走得本来就艰难，为什么个个都要放弃……”
乔暖叹口气，放柔了声音，眼神有些飘远，“我以前也觉得女性就要自强自立，因为走得艰难，所以到手的权利一点点也舍不得放弃。”
孔栖玥看着她，认真听她说。
“时间长了，见得人又多了，就必须得承认，为了权势不折手段，害怕丢了辛苦打拼的一切，所以不恋爱、不结婚、不生子……那也是对女性的压迫。”
“一个女人能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就像你不嫌弃男人，不愿意恋爱结婚，那是你的事，我不会因为你的生活方式而改变在工作上对你的态度。”
“同样，陈天星结婚生孩子，再次来工作我同样将她和其他所有求职的男人、女人，一样看待。她进了公司，能做到平衡自己的家庭和事业，做好这个岗位该做的，那为什么要去在意她家里是不是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孔栖玥，你既然知道这个世界对女人不公平，那么从自身出发，能不能对女人公平一点？”
乔暖说的每一句话都特别清晰，孔栖玥陷入沉思，她必须承认，她好像真的有了当初职场上给予她性歧视的那些男人们一模一样的丑恶嘴脸……
“如果没事的话，就请出去吧。”乔暖挥挥手，让她出去，她其实看好这个女人，但是……对方还需要调教。
孔栖玥茫然地走了两步，在门口停住脚，轻声问：“乔总，您会和荣总结婚吗？”
乔暖一愣，结婚？
以往这个立刻会矢口否认的问题好像也有些动摇了……
好一会儿她缓缓道：“看心情……”
这个上午终止在乔暖和孔栖玥的谈话中，下午面试一结束，她就回了家。
此时人事部的却没有离开，他们还有会议要开，每次招人过后就是人事部最忙碌的时候。
“这次名单在王储那儿吧？”葛天明笑眯了眼。
“是的，现在整理出来？”王储点点头，认真回复。
“不急，他们过几天才报道，大家最近都累了，人事部忙多担待，我今天请大家吃饭，咱们人事部聚餐，剩下的事情明天再整理。”葛天明却挥挥手，阻止了今天加班的事，有几个员工一愣。
但都还是听他的，欢呼一阵，各自收拾东西准备跟着去。
“王储？你还不走？”人事部一同事笑嘻嘻问道。
“我登记了再走。”
那员工上来拉住他，“今天聚餐，别驳了经理面子。”
王储看着电脑纠结两秒，点点头，站了起来，“走吧。”
一行人就闹着去聚餐了，王储被人围着，灌了不少酒。
第二天一到人事部，就发现葛天明正沉着脸站在门口，整个办公室也异常安静。
“怎么了？”
“王储，你把名单放哪儿了？”
“在我这儿啊。”他走过去，在抽屉翻找起来，这名单最重要的是有乔暖记下的东西。
某个人留不留，去哪儿，都是写了的，还没有登记成电子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