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早早早——桃桃一轮
时间:2018-07-29 08:51:36

  今天的两个大项目都挺挑战体能, 大家都有了疲态,按计划,晚上将留宿龙珠山酒店, 明天上午的EAP课程结束后再返回市区。晚餐前,谢茂竹看着赵林泰搬出的几瓶洋酒和两箱葡萄酒,不禁悄悄玩笑道:“不醉不归之夜啊……还好我早有准备。”
  说着,掏出一小盒写满外文的药片。
  “伟哥?”秦修问。
  “去你的。”谢茂竹推了他一下。
  社长赵林泰是出了名的酒桶子, 无奈家里老婆管得严,今天逮着这样的机会还不大干一场?报社好几个酒量不错的,都很得他的器重。谢茂竹个人能力很强,但酒量很浅,新来的时候被他们试过酒,38°的白酒一口闷,五分钟后就不省人事,从此得名“三八倒”。遇到有酒的饭局,他能躲就躲,这种躲不掉的,总得想点办法。
  谢茂竹自己先吞下一个,慷慨地到处推销,“进口解酒药,号称起效半小时就能让你清醒得能保家卫国。秦修,给你。卓老师,有福同享。许姐,有备无患。单总,来一发?”
  单鹰笑,也拿了一颗。
  谢茂竹料想得没错,晚宴刚刚开始,服务生就将醒酒器里的红酒倒出来,再一一给大家斟上。赵林泰擅长白酒,端起精致的一口杯,几轮鼓动和激情演讲,有人还未吃东西就已先干三杯。
  冯牧早等实习记者围坐一桌,都远离“战场”,远观硝烟。单鹰坐在赵林泰那一桌,背对着她,除了偶尔起立与人碰杯外,基本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动作,与旁人交谈的声音也不像其他人那么大。但酒桌上的话题每每被引到他身上,他就不得不接受一堆人的敬酒,看着喝了不少。
  又一轮起哄,叫实习生们都去向各自的老师和部门主编敬酒,轮到深度调查部,冯牧早和其他几个男实习记者端着杯子过去。
  艾亚庭喝高了,站起来粗着嗓门说:“要说老师,我们每个人你们平日里不都口口声声叫老师?可别平时老师老师叫得起劲,敬起酒来,都不认了!”
  大家哄笑起来。
  艾亚庭大手一挥,“嘿!你们作为咱们部的实习记者,要带头!一个一个敬过去,一人一杯!这才是‘尊师重道’。”
  冯牧早咂舌,这么个喝法,还没敬完自己就先吐了。
  单鹰起身,语气淡淡,“男的留下,女的回去。”
  冯牧早得令,撒腿就跑。
  “哎——你这是歧视女性。”艾亚庭大步流星走出来拦住她,回头大着舌头又滔滔不绝地跟单鹰说,“现在讲究男女平等,尤其讲女权,为什么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不能做?不能区别对待!你把女的赶回去了,她们就没有表现自己的机会了,这是机会的不均等,小心人家一条微博发出去,你被网民围攻哦!”
  单鹰不动声色地飞快瞥冯牧早一眼,又转头正视艾亚庭,“战场与酒桌,女人拥有说‘不’的权力。”
  艾亚庭抬杠道:“凡是青史留名的可大多都是女将军啊,酒国红颜更是……”
  “哎呀小早酒量很差的,艾副主编可饶了她吧。”汪姐站起来打圆场。
  艾亚庭觉得脸上无光,不依不饶道:“别人可以不敬,咱们单鹰主编你怎么能不敬呢?这样,既然单鹰主编是女权卫士,为了表示诚意,你喝一杯,让单鹰主编喝三杯,怎么样?”
  大家都看出来了,艾亚庭借着酒兴又在挑事。
  “酒量深浅不同,喝不出意思。”单鹰挥挥手,再次示意冯牧早回去,四两拨千斤地讽刺艾亚庭,“一会儿我灌倒了她,除了艾副主编刚才提到的‘歧视女性’罪名,又落下个逼女人喝酒的坏名声。”
  赵林泰笑道:“喝酒就图个尽兴,实在不会喝,我们也不勉强。”
  不光是冯牧早,所有根本谈不上酒量的实习记者们都如释重负。
  晚宴进入尾声,大厅里烟味、酒味混杂,冯牧早虽是见惯了客人们喝高了放浪形骸的模样,可习惯于敬而远之。她没喝多少,但因为酒量有限,脸红彤彤的不说,还有些晕乎乎。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她溜到外头透气,冰冷的山风一吹,立马神清气爽。
  正要回去,碰上许是透气许是躲酒的单鹰。和平时不同,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身上酒气甚浓。冯牧早一愣,下意识扶住他的胳膊,“单老师,你……还行吧?”
  “你哪位?”
  醉了。冯牧早翻了个白眼。
  对付醉酒人士,她经验丰富,基本只要能把他们搀扶到车里或者家里,后续就交给天意;吐得特别厉害的,直接叫救护车拉走。“我扶你上去吧,别再跟他们喝了。”
  扶着他走进电梯,见他既不说话又不乱动,冯牧早作出判断,单鹰是个酒后既没攻击性也没表演欲的,到了房间,往床上一扔,就等第二天睡醒,酒品出色。
  “你房卡呢?”到了报社预定的楼层,她问。
  “不知道。”
  冯牧早见他脑子不清醒,自己喝了点酒胆子也大了,奸笑着说:“找不到卡,就带你到我房间去。那时,会发生点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哦。”
  他看着她,特别无害的样子,“好。”
  “……你真是醉了。”她抬头与他对视,觉得他醉了之后的目光特别温顺暖和,自己差点要溺死在他的双眸里。她像个太监一样弓着腰,让他的手搭在自己手臂上保持平衡,在走廊尽头的沙发坐下后,她从他口袋里翻出一张房卡。
  “住几号呀?”
  单鹰闭上眼睛,像是秒睡。
  冯牧早无奈,只能凭着记忆和房间分配规律去数。
  单鹰抬眼往那儿瞥一下,唇边溢出些笑意。白天装死,晚上装醉,谁说单鹰没有表演欲?
  不得不说,谢茂竹的进口解酒药非常有效,他现在因为酒精作用,身体沉重,酒兴仍在,但意识还算清醒,只是没能像平时一样克制,看她的目光少了许多掩饰。
  “滴滴——”短暂的旋律过后,门应声开启。
  冯牧早半拖半拽,把单鹰弄进房间,往大床上一推,他“噗”一声倒在床中央,她则累得坐在地上直喘,“单老师看着瘦,份量还挺沉,论斤卖很有优势啊。”
  身后半天没回话,她扭头一看,他好像睡死了。
  冯牧早双手叉腰站起来,咬牙道:“酒品好得令人发指!好歹我也是一女的,你怎么就不像别的男人那样酒后乱性一下?”
  她叹一口气,像猪拱白菜一样用身子把他拱到一侧,拉起被子盖好,关灯正要离开,又几分舍不得,就开了一盏小夜灯,跪在床边撑着下巴盯着看。昏暗的灯光下,单鹰更显俊朗,清醒时的所有冷硬,都变得那么柔和。
  冯牧早有一种“这一刻,单鹰为我独有”的感觉。
  她伸手轻抚他的额头,感受他眉骨至鼻梁的起伏,进而又是他轻阖的双眼,指尖刚触到他的眼角,那浓密的长睫就轻轻颤了一颤。
  她心中的爱意如同涓涓细流,在独处的这一小段时光里慢慢发酵升腾。情之所至,她不禁表白道:“单鹰……我喜欢你。”
  说着,明知他听不见,还是涨红了脸。换做平时,她只敢对电视里的明星这么说。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单鹰和电视明星一样,都是遥远的星星,看着近,摸不着。
  手机的震动声把她吓了一跳,原来是汪姐和梁晶晶喊她一块儿去木桶浴。
  “我……上个厕所,就来,就来!”
  她转头望着单鹰,伸手推了他几下,确认他是不是怎么弄都不会醒。故技重施,凑过去在人家唇上吧唧一下,不解恨似的,又贴上去狠狠亲了一下,心狂跳得几乎蹦出胸膛。
  冯牧早的胆量只到这里。
  伸手去床头柜上的屏幕上一点,灯全灭了,她摸摸单鹰的头,“晚安。”
  她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还没跨出两步,手腕忽然被人重重地握住了。“啊!”她吓得大叫一声,整个人被拉着向后倒在床上,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个温暖的重物压在了她的身上,一个吻随之而来。
  她心中惊诧无比,眼睛瞪得老大,下意识地躲闪和挣扎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屋里没有别人,吻她的是单鹰!霸道、凶狠、放肆,跟她的偷吻全然不同。滚烫的双唇,雄性动物掠夺一切的野心,成年人的吻,几乎抽空周遭的氧气。
  冯牧早心里带着无数的问号和感叹号,羞怯地接受着单鹰的索吻,她的顺从让他的力道放轻,吻也变得格外温柔轻软。黑暗给了他们一寸甜蜜,冯牧早几乎吻出泪来,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任由心率一路攀升。
  
 
    
第30章 主编大人是戏精本精(三)
  “……单老师?”
  一个漫长的吻结束, 冯牧早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可他就这么抱着她沉默着,身体的重量和热度让她忍不住说:“你快压死我了!”
  他还是没有动静。
  冯牧早拍拍他的脸, 气得大叫:“你到底醒没醒啊!!”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推开一些, 从他身下钻出来,“啪”一下打开屋里所有的灯。
  忽然的光亮令他有所不适, 抬手挡了一下眼睛,翻了个身, 抱着被子, 一副睡得很舒服的样子。
  敢情刚才他在梦游?!
  “醒醒!”冯牧早心中惊涛骇浪, 用力摇了他几下,他毫无反应,好像雷劈下来都不会醒。
  冯牧早丧气地坐起来, 有种发现自己买的体育彩票号码中了头奖结果这期开奖的其实是双色球的糟心感。要不是亲眼看着他喝了不少酒,她真会以为他又在装醉。
  她气呼呼地关灯离开,到门口时还非常不满地冲他吼了一句:“你应该庆幸我冯牧早是个正人君子,换做别人, 怕你晚节不保!醉死你,哼!!”
  什么正人君子,就是怂呗。换做《谁说大象不会跳舞》里的林浩然, 这会儿都奸到第三轮了。(单鹰:谢谢作者没让我当那部小说的男主角……之一。)
  门“咔”地一声关上。黑暗中,单鹰扬了扬唇角。
  @明天早起要放牛:酒后乱性一下子,日了狗的一辈子。
  木桶浴泡了十几分钟,不断回想刚才那事的她, 脸又红又热,起来后看到焦糖回复了她的微博,问她:“就你这酒量,跟谁酒后乱性了?”
  冯牧早不知从何说起,干脆不回。一会儿,焦糖又找她私聊:“我看过一个情感达人的吐槽,说所有的酒后乱性都是借口,仗着喝了酒就做些早就想做的事,因为真醉了的话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哪还能乱性?”
  看了这个,冯牧早不禁对单鹰刚才的状态又产生了一些怀疑。
  “你喝醉过吗?”冯牧早问她。
  “没有。”焦糖说,“但我见过死醉死醉的人,就是死人,你把他扔海里去他都不挣扎的那种。”
  “可我见过的醉汉一个个都挺精神的,有人喋喋不休,有人动手动脚,有人哭,有人吐。”冯牧早说了一下自己的经验之谈。
  “所以你今天到底有没有酒后乱性?”焦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没有!”冯牧早斩钉截铁地告诉她。
  “那你发什么微博?矫情!”她一副被人欺骗感情的忿恨,下线画图去了。
  冯牧早挠挠头,心里非常憋屈。想了半天,又犯怂了,微博一删,倒头睡觉。
  早上出门时在电梯口里跟单鹰偶遇,发现人家一身单薄的黑色运动服,显得身高腿长,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宿醉的影子。几个实习记者都跟他打招呼,冯牧早也挥手一笑,“单老师,早啊。”
  “早。”他微笑颔首,情绪滴水不漏,目光连一个短暂的停留都没有。
  “昨晚都没看到单老师啊,本来还想约您一起游泳呢。”身高两米的体育版实习记者大斌说。
  “喝多了,连晚宴什么时候结束都不知道。”单鹰戴上运动腕表,神色如常,“看来下次遇到海量的赵社长,大家都得悠着点。”
  “单老师去跑步么?”冯牧早问。
  “一起?”单鹰望着她,眼神依旧看不出别的意味。
  “不了,我怕一会儿吃不下饭。”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跑完你会吃得更多。”
  冯牧早嘿嘿笑着敷衍过去,鉴于自己昨晚情不自禁说了句“我喜欢你”,还是希望他什么都不知道最好。
  饭罢,她拿瓶酸奶边走边喝,在自助餐厅门口,单鹰晨跑回来,她点个头,他却叫住她。
  “冯牧早,过来一下。”
  她呼吸一窒,紧张地跟着他走。他很坦然,闲庭信步的,坐在一张小方桌后头,用下巴指一下对面的座位。
  冯牧早环视一圈,为难地坐下。
  “是时候该再找个线索跟进,写出一篇比高利贷中介更有深度的调查稿。不必拘泥于本市甚至本省,除非你有其他非蹲在威市的要紧事。”他一边说,一边低头倒牛奶。
  她半张着嘴,一脸惊愕,迟迟没有接话。
  “嗯?”他眉头一紧。
  “啊,哦哦……”她忙不迭回答,“我以为你要说……”
  单鹰一脸莫名,“说什么?”
  冯牧早笃定他昨晚真醉得像只死猪!算了,自己也算白占他便宜,算来还赚了。“呃……我以为你要批评我不爱运动,没想到是催我写稿子。”
  他忽然看住她,“话说回来,昨晚谁扶我回去的?”
  “我啊。”她一时没注意,说了实话。
  他一脸怀疑,“你扶得动?”
  “你一开始……还能走呢。”她不敢与他对视,低头玩吸管。
  “后来呢?”
  “后来我就扶你回房间睡了呀。”冯牧早眼波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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