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刚闪过这个疑问，慕潇便忍不住自嘲一笑。
陌柔手上的动作一顿，疑惑地看着他：“笑什么？”
“没，就是觉得……”慕潇笑得有些无奈, “别人都是先表白后结契，我们好像反了。”
“很正常。”陌柔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冷静地分析道, “我们军校AB不同班，平时能接触的机会也少, 在我看来, 毕业结契的人里，百分之80都不是因为真心喜欢对方才结契的。”
慕潇默了默：“包括你在内？”
“对。”事到如今，陌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以为你早就觉察到了——我和你结契, 不是因为喜欢你。”
她这话说得直接,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让慕潇的眼眸不由地一黯。
“但现在——”她俯下身, 一只手撑在他耳边，毫不退缩地直视着他的双眼, 一字一顿道，“我好像, 不喜欢你不行了。”
慕潇愣了一下，眼中的光泽恢复的同时，面露疑惑。
可陌柔没有解释，也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一把抓下了他身上的浴巾。
他的脚趾不由地蜷缩了一下，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浴巾呈对角线拉直，捆住他的双手。
她一只手把他被浴巾捆住的双手压到头顶，按在床上，另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的小腹。
他的身子轻颤了一下，看着她低下来的头，本能地闭上双眼。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胸口被舔了一口，仿佛舔在他的心上。
陌柔舔完他的胸口，又轻吻了一下。她的动作很轻，却撩得慕潇难以自持，身上的某处不由地蠢蠢欲动。
陌柔现在是骑在他身上的姿势，所以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不由地挑了下眉，露出饶有兴致的神情。
慕潇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本能地侧过头去：“你这次……”
“嗯？”陌柔歪过头，等着他的下半句话。
慕潇轻咳了一声，闭上眼睛，不敢和她对视：“你这次好温柔。”
“原来你喜欢刺激的？”
“不是。”慕潇连忙否认，“就是有些不习惯……”
“那我还是按照你习惯的来？”
“……”
“嗤——”
看着慕潇无言以对的样子，陌柔忍不住嗤笑出声，嘴上那样说，手上却还是维持着原先的节奏。
很快，慕潇的呼吸急促起来，再也没有余力开口说话。
说好的惩罚，似乎变成了奖励，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在他受不了的那一刻，陌柔一个灵活的翻身下了床，然后看着他shen吟着瘫软在床上的样子，笑着弯下腰，凑到他耳边，说了句：
“我也喜欢你哦，慕潇。”
听到这句话，慕潇的呼吸一窒，然后是更加剧烈的喘息，好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第一次在走廊见面时，你是想对我表白吧？”陌柔蹲下身，趴在床沿，自顾自地说，“其实我早该发现的，在你对我放水，不忍心战胜我成为契主的时候，就该发现的——我说毕业结契的人里，百分之80都不是真心喜欢对方，而你，是那百分之20。”
慕潇的呼吸趋向平缓，视线不由变得模糊，想说点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他很早以前就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要让陌柔爱上自己。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表现得像他想象中那么冷静。
是在做梦么？
他翻了个身背对陌柔，身子微微蜷缩，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
然而，陌柔没有给他调整情绪的机会，再次爬上床，伸出一只手揽过了他的腰：“慕潇，你知道吗？我曾以为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一切，而我也确实做得到。可是，突然有一天，我意识到，要是真的失去了你，我好像什么都不会了。”
在被炸死的那一刻，看着慕潇远去的背影，陌柔只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直到她再一次重生，完成任务后，抱住了慕潇的胳膊，感受到了他的体温。
她这才发现，原来她早已习惯了有他陪伴的日子，再也离不开他。
——我好像，不喜欢你不行了。
陌柔揽着慕潇的那只手，摸着他性感的腹肌，沿着他的手臂，触及浴巾，解开了那个其实一扯就能扯开的结。
她在他的后颈处印下一吻，忽然轻声叹息：“我好像再也狠不下心惩罚你了，该怎么办呢，慕潇？”
这话比起真的疑惑，更像是在调qing，让慕潇一阵失神。
他现在脑子有点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如果陌柔接受了他的表白，那他完全可以大着胆子，试着压倒她然后这样那样……
可问题在于，他现在刚释放过一次。
难道这就是她说要等惩罚结束后再告诉他答案的理由？
慕潇眨了下眼睛。
“怎么办呢，慕潇？”陌柔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语气中似乎带着笑意。
慕潇无奈叹气，踟蹰片刻后，试探着吐出了这么句话：“那就把我办了吧。”
然后他就被陌柔一脚踹到了床的另一侧：“滚。”
慕潇：QAQ
*
自从慕潇对陌柔表白，而陌柔接受了他的表白后，慕潇能明显感觉到——陌柔对他的态度发生了180度大逆转。
如果说，最开始，她是把他当成自己的随从。后来，是把他视作了自己的战友。那么，此时此刻，慕潇总有种自己成了陌柔男宠的错觉。
虽然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对契主而言，契从确实是附属品一样的存在。
可问题在于，慕潇是Alpha啊。
一个Alpha被Omega宠着……怎么想怎么怪异，却偏偏真实地发生了。
第二天中午：
“慕潇，你少做点菜，就我们两个人随便吃吃就好了，烧那么多累不累？”
“不累。”
用过午餐后：
“你干嘛？把碗放下。你负责烧饭，那洗碗当然是我来。”
“不，我来。”
“把碗放下，这是命令。”
“……”
下午的时候：
“拖什么地？再拖地板都成镜子了。我们是为了休息才回来的，又不是让你大扫除。”
“我们已经一个月没回来了，以前我都是一周拖一次地。”
“那我来。”
“别，你就当我闲得慌好吧。”
“闲得慌看电视去。”
“……”
终于，慕潇忍无可忍：“到底谁是Omega？”
陌柔不甘示弱：“你看不起Omega吗？”
“……对不起。”慕潇乖乖认错，“我的意思是，我的体力比你好，你不用太在意我。”
“谁在意你了？”陌柔完全没有这个自觉，“有些事根本没必要做的，你瞎做什么？好好坐着休息不好吗？”
“……”慕潇表示很委屈，这些事他以前经常做也没见她拦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试图晓之以理：“即便是周末休息，身为军人也不能缺乏运动。”
“那你出去跑个几圈再回来。”
他无语……决定动之以情：“我喜欢做，让我做吧。”
“……”
陌柔无奈叹气，他喜欢做她还能怎么办：“那行，随便你干嘛，我不管你了。”
嘴上这么说，过了一会儿，见慕潇在擦玻璃窗，她便也团了一团废纸，过来帮着擦了。
慕潇看着她明显不太情愿的侧脸，忍不住笑出声来。
陌柔瞪他：“笑什么？”
慕潇抬手摸了下鼻子：“没什么，就是觉得，被你喜欢上的人，会很幸福吧。”
陌柔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那个人不是你么？”
“对，所以我很幸福。”
“那你直接说你很幸福就行了，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弯子？”陌柔歪过头，百思不得其解。
慕潇无奈叹气——自家契主一点都不懂qing趣。
不过，她要是懂，也不是陌柔了。
没办法回答她，他只能凑近她，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
愉快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周末结束后，回到第四支队总部的第一天，就出了新的案子。
然而这一次，即便目标不是“白鸟”那样激进的反联邦组织，陌柔也无法淡定。
只因为，这次的任务，是她前世所没遇到过的。
蝴蝶效应么？
说起来，前世这段时间，她正因为全身粉碎性骨折在医院接受漫长的治疗。
可她痊愈归来后，把治疗期间落下的案子都看了一遍，也并没有看到这个案子。
如果这个案子前世也发生了，就算她重伤在床，叶晟牺牲，第四支队也不是只有她和叶晟两人，案子应该不可能转移到其他支队才对。
到底怎么回事？
陌柔点开刚收到的邮件，看着眼前四张尸体的照片，忍不住微微皱眉。
尸体看起来都很完整，表面没有任何伤痕，甚至连血迹都没有，可是看上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给她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死者都是Beta。”一旁的奚楠解说道，“第一个死者出现在一周前，平均每两天就有至少一人死亡。根据他们的死亡特征可以判断，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以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一周前就有人死了？”陌柔疑惑，“那为什么现在才让我知道？”
“因为这个案子本来不归我们管。”慕潇一边查看资料一边说，“最开始是当地警局接手的，后来，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们向联邦军队提出申请，把这个案子转移到了我们这儿。”
“特殊原因？”陌柔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回应她的是奚楠，“照片上可能看不太出，但这四个人，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全身的骨骼都是碎裂的。”
全身的骨骼碎裂，皮肤上却连块乌青都没有？！
陌柔又盯着眼前的四张照片看了眼，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些照片会给她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了。
因为这四个人，看起来都软趴趴的，仿佛没有骨头。
看来他们的骨头是真的碎了。
第76章 动机
这大概是这一世的陌柔当上第四支队的支队长后, 遇到的第一个“新任务”。
她不免有些头疼，却还是有条不紊地布置起了每个人的工作：“奚楠，找这四个人死亡前后的监控录像, 确认凶手的身份，尽可能缩小范围。”
“OK。”奚楠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慕潇，让后勤组找几个情商高的人去和受害者家属沟通，我们需要受害者尸体的解剖权。”
“好。”慕潇点了下头, 等着她的下一个命令。
果然，她的下一个命令还是跟他有关：“在取得解剖权之前, 让我们这边的法医再对尸体做一次初步鉴定, 尽快把报告书提交给我。”
“嗯。”
“已经拖了一周，不能再拖了。如果真的是连环杀人案, 以凶手杀人的频率, 为了避免出现下一个受害者，我们的时间很紧迫，所以节奏一定要快！”
陌柔说完这段话后，示意奚楠和慕潇可以去工作了, 自己则把照片和有限的资料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照片上的四个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20岁到50岁不等，仅从照片判断, 他们的生活环境和工作环境应该也是天差地别，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共通点。
资料上倒是整理出了他们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地点。
死亡时间挺平均的, 就像奚楠说的那样，基本两天死一个。
至于地点，都集中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
初步判断，凶手是就近无差别行凶，TA自己住的地方很可能就在凶案现场附近。
暂时看不出什么正常的杀人动机，也看不出凶手对死者心存什么特别的恨意。
不过，最让陌柔在意的，还是尸体所呈现出来的状态。
在不破坏皮肤的情况下震碎一个人全身的骨骼……究竟要怎样才能做到？
他们这次的目标，真的是人么？
*
奚楠的效率总是很高，他平时给人的感觉不太靠谱，可在工作上，他真的无可挑剔。
很快，他就在凶案现场附近的监控录像里捕捉到了凶手的身影。
最初得手的影像有些模糊，能确定的几乎只有凶手的身材。不过这难不倒奚楠。
他把影像进行了一些处理，放大凶手的脸，尽可能调高清晰度后，再对凶案现场附近所有的录像进行搜索比对。
最终，他成功截取到了一段足够清晰，能看清凶手正脸的影像。
——是一家便利店内的监控录像，时间显示在昨天晚上。
奚楠立刻把凶手的正脸，和TA在便利店买东西的影像发送给了陌柔。
陌柔把这些信息下发给执行组，派了一组人去附近守株待兔后，让奚楠继续调查凶手的身份。
凶手看起来很年轻，瘦骨嶙峋，TA的脸……说实话，还挺好看的。
奚楠把这张脸输入到资料库里进行比对，小心调高脸部识别度，把几万多个对象缩减到了十几个，然后排除掉一些身高太高或太矮的，最后剩下的嫌疑人，只有三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