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哄着我——春风榴火
时间:2018-08-02 08:58:34

  Mon不可能是寇响的对手,他每一拳都用尽了全力,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将Mon按在地上猛揍,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头破血流。
  周围人见势不对,跟着上台帮忙,Mon今天是带着他的兄弟来这场聚会,寇响却孤身一人。
  不,他还带着一个杨吱。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杨吱惊呆了,刚刚不是还说寇响是有态度的rapper吗,怎么跟着就打起来了?
  他孤立无援,在场子上以一敌多,杨吱顾不得多想,连忙跑过去帮忙。
  主持人和周围的几个男人奋力拉开了寇响和Mon,Mon脸上挂了彩,当然寇响也没好到哪里去,嘴角渗出血迹。
  “Caesar,就这点水平吗。”Mon喘着粗气,被揍得不轻,嘴角咧起一丝轻蔑的笑:“没词就动手?”
  寇响脸色阴沉铁青,杨吱从来没有见他如此这般地暴怒,她挡在他的身前,紧紧抱着他的手臂:“求求你。”
  他垂眸看她,小丫头脸色被吓得惨白,嘴唇发颤,声音宛如奶猫的叫唤。
  他能感觉到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她固执得就像一棵青草,根茎死死地抓着泥土,他轻而易举就可以拔开,可在她而言,却已经是全部了。
  他今天是带了姑娘出来,寇响这样对自己说的。
  男人的心软只有一秒钟,但也仅是这一秒,在他心里那高高筑起的坚固城墙,轰然坍塌。
  就在这时,只听“哐”的一声闷响,身后有男人拿着啤酒瓶子,直接招呼到寇响的脑袋上。
  随即,几道弯曲的血流如蚯蚓般,顺着他发际线缓缓流淌,染红了他的眼睛。
  杨吱捂嘴尖叫。
  寇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手紧扣她后脑勺,将她的脸按进自己的怀里,不让她看到。
  “没事。”他轻轻嘘了声,回头望向用啤酒瓶砸他的男人。
  被他凶狠的眼神震慑,那人连着退了好几步,心虚气短。
  寇响捡起一只酒瓶,环顾众人,他满脸的鲜血让周围人感受到一种凛然决绝的惧意,原本喧嚣的场地霎时间安静下来。
  “这是我Caesar唱嘻哈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台上跟人动手。”
  他声音低沉,目光冷冽,望向地上那个被他揍得头破血流的男人:“现在我就把话放出来,从今往后,谁他妈要是敢在台上diss我女人。”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酒瓶砸碎在Mon的身边。
  哗哗啦啦,碎渣洒了一地。
  寇响揽着杨吱的肩膀,决然走出了废弃工厂。
  **
  凌晨时分,医院。
  创口处理室,护士帮寇响处理头上和手上的伤口,叮嘱伤口不要沾水,忌辛辣和烟酒。
  杨吱站在门边,看着护士将白色纱布一圈一圈将他脑袋缠绕起来。
  她眼睛又红了一周。
  寇响坐在椅子上,回头冲她比了个倒拇指,嘴角扬起来:“爱哭鬼。”
  杨吱背过身去,靠着墙壁,用力揉了揉眼角,把眼眶里残泪的眼泪挤干净。
  刚刚的局面真是把她吓得魂飞魄散,一场架说打就打,半点征兆都没有,寇响那满头的鲜血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鬼似的。
  她还以为他要死了呢。
  几分钟后,寇响脑袋被绑得像个木乃伊似的从创口处理室走出来,见杨吱蹲在墙边,抱着自己的手臂,脸埋进膝盖里,瑟瑟发抖。
  还真吓坏了,胆子这么小?
  寇响蹲下身,指尖戳戳她的脑袋:“哎,出息点。”
  杨吱没理他,于是他又捏了捏她红彤彤的耳垂:“刚刚来医院的路上,你抱着我跟哭丧似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要守活寡了。”
  他调子戏谑,捋起她耳边一丝柔顺的长发,放在掌心把玩:“知道吗,从来没有女人,那样子为我哭过。”
  “我爸爸…”杨吱突然开口:“我爸爸就是那样没的…”
  柔软的发丝,突然扎了他的手。
  她抬起头,鼻头红扑扑,一双杏眼也肿了起来:“妈妈牵着我去赌场的时候,看到爸爸被人抬出来,满身是血,身上搭着一件羽绒服,脑袋上也全是血,特别疼。”
  特别疼。
  她一直在重复那三个字,那样彻骨的疼痛伴随她的童年,她的成长。
  “看见别人打架,我特别害怕。”她声音低沉压抑:“继父有时候也会打妈妈,一个耳光,推搡几下子。”
  她望向寇响,哑着嗓子不解地问:“为什么男人这么喜欢挥舞拳头。”
  那是他们证明自己存在的方式,寇响以前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暴力,野蛮。
  那是男人证明自己存在方式。
  “因为他们很害怕。”
  他的手轻轻落到杨吱的肩膀上,如此对她说。
 
 
第36章 新同学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 已经是后半夜,大街空荡荡没有了行人,一轮冷月悬在薄暮的夜空中, 孤零零。
  借着月光,杨吱抬头打量他,他脑袋上包着洁白的纱布, 遮掩了英俊的容貌,往日的毕露锋芒的气质都收敛了不少。
  看起来可怜兮兮。
  杨吱哑着嗓子说:“要疼的话,哼哼几声,把疼哼哼出来就不疼了。”
  寇响拧着半截眉毛,心说他又不是大姑娘, 哼什么哼。
  她自顾自地说:“小时候摔了跤, 妈妈总是这样说, 哼哼出来就不疼了。”
  看着她柔顺的眉眼, 寇响竟不知,别的母亲原是会说这般温情脉脉的话语。
  赵女士,外人口中的温婉佳人,在家里却是另外一副模样, 寇响无数次深夜里见她手里一根冷烟,袅着长夜漫漫, 冰冷如霜。
  从来未曾待他片刻温柔, 那些儿时渴望的母爱, 长大了, 便嗤之以鼻。
  求而不得, 复弃之。
  他鼻息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不是这样哼。”杨吱纠正:“好疼啊好疼啊,这样的。”
  寇响:......
  他疯了这样子。
  不过,这丫头刚刚那一声“好疼啊好疼啊”,湿嗒嗒粘糊糊,腻在他的心尖,倒是生出许多旖旎遐思来。
  杨吱见他发呆,叹了声,决定放弃了。也对,他是大男孩,还能指望他跟个姑娘似的,哼哼唧唧闹着疼?
  月光下,她看着他嘴角淤青,伸手碰了碰。
  寇响本能后仰,没让她碰到,但旋即立刻懊悔,欲附身的时候,她的手已经缩了回去。
  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它是直线前行,有些东西停留在某一时刻,你还没有回过味来,便永远无法重新感受。
  他心情突然有点躁,为了挽回点什么,寇响装作漫不经心,就像刚刚在废弃工厂那样,伸手揽着她的肩膀。
  可是杨吱却敏感地躲开了。
  “刚刚就算了,以后你别说我是你的女朋友。”杨吱说:“特别在学校。”
  “怎么了?”
  “很多同学讲闲话,说我们有暧昧什么的。”
  他半边脸被纱布裹着,挑眉:“我们有吗?”
  “当然没有!”杨吱声音大了些:“可是同学们不会这么想,就...你以后注意一下就行。”
  “我寇响想和谁当朋友,需要在乎别人的眼光?”
  “当朋友没问题。”杨吱踟蹰着:“哎呀,算了,应该是我想多了,反正你别跟人说我是你女朋友就行,别的都没关系,你有不会的题还是可以来问我。”
  寇响陪着她,走在空寂无人的大街上,冷哼:“当我女朋友,还丢你面儿了。”
  “没这回事,就...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啊!”杨吱费劲儿地解释说:“不想平白增加别人无聊的谈资。”
  他在学校可是公众话题人物,而她偏偏就不喜欢被人议论。
  “那你想当吗?”
  “什么?”
  寇响低头看她,郑重其事:“你想当我女朋友吗?”
  杨吱双脚像是被灌了铅,挪不动步子,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惊呆了。
  她结结巴巴说:“你讲...讲什么呢,你...你还缺女朋友吗?”
  “我缺不缺和你想不想,是两回事。”
  “你快别开玩笑了!”杨吱心慌意乱:“我不想,我不想当你的女朋友。”
  晚风轻轻地抚过她的发丝,她低垂着眼睑,睫毛轻微颤栗。
  沉默了许久,只听他轻喃了声:“好,不开玩笑。”
  **
  那天晚上,寇响的话在杨吱心头敲起了警钟,她并非迟钝笨拙,她有着身为女孩天然的敏感和细腻。
  杨吱向掌握全班第一手情报的苏北北求助,毕竟她比她认识寇响还早两年呢。
  “emmm。”
  苏北北“嗯~~”了很久,问杨吱:“他都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你还怀疑什么。”
  “我就是想不通。”杨吱放下做题的笔,小声对她说:“宋茉那样的他都不喜欢,他喜欢我什么啊。”
  宋茉和他门当户对,开朗大方又自信,在女生中绝对是最耀眼的存在。而她,根本就是丢人海里就能沉下去,捞都捞不起来那种。
  他能喜欢她什么?
  苏北北看着杨吱胀鼓鼓的胸脯,挑了挑眉:“嘻嘻嘻。”
  “嘻什么嘻。”杨吱侧过身去,讲书本抱在胸前阻挡了她的视线:“他不是那种人。”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苏北北摊手。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他不是那种人。”杨吱斩钉截铁地说:“他才不会像那些讨厌的男生那样,总是...”
  总是不怀好意盯着她。
  “天真。”苏北北摇头叹息:“永远别相信男人的表面功夫。”
  杨吱不知道什么表面里面功夫,但她能够感受出来,寇响和其他男孩不一样,所以她才愿意和他当朋友的。
  “吱儿,如果实在好奇的话,索性去问问他呗。”
  “问什么?”
  “问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杨吱惊了惊:“我都说不想当他女朋友了,再去问他,不是很奇怪吗。”
  “可你又很想知道不是吗?”
  “唔...”
  是啊,她都明明白白说清楚了,不想当他女朋友,可是她又很想知道,他究竟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话说回来,刚刚都是在说寇响喜不喜欢你,那你自己呢,喜欢他吗。”
  杨吱微微一惊。
  苏北北低声道:“寇响哎,全校女生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有钱又帅有才华,身材还好,据说六块腹肌和18cm,跟他在一起,多梦幻啊。”
  杨吱红了脸:“天!你从哪里知道这种事情!还...还18cm...”
  “哼,我有我的渠道。”
  杨吱惊悚不已,不愧是掌握全附中一手情报的天才少女。
  玩笑归玩笑,杨吱摇头说:“我不会谈恋爱的。”
  未来尚未笃定,前路一片迷茫,她哪里有心思想这些多余的事情。
  “没问你谈不谈恋爱,就问你喜欢他吗。”
  杨吱皱了眉:“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就...就不知道啊。”
  她没有恋爱经历,甚至连和男生接触的经验都没有,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完全空白一片。
  苏北北拿着笔,吐了口假烟圈:“看过太多男欢女爱,本座告诉你,喜欢一个人,很简单,只要在脑子里想象一下他全luo的模样,看看你有没有扑上去啃的冲动,就知道了。”
  杨吱脸颊突然炸红!
  苏北北指着她大喊:“你他妈真的在想象了!”
  “没有没有!”
  就在这时,数学老师一根粉笔头扔苏北北脑袋上:“你们两个,从上课到现在就一直在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成绩好就不用专心听课了是不是!”
  俩人连忙噤声。
  在数学老师背过去讲题的片刻功夫,一个小纸团落到杨吱的桌边,杨吱偷偷拾起来,上面有一行锋锐遒劲的字迹——
  闹什么,乖乖听课。
  杨吱回头,便见寇响倚在桌前,角度正好,阳光扑洒在桌面,修长的指尖兜着中性笔,灵活地旋转着。
  他睨向她,眼角下那道淡淡的疤痕也勾了起来,不那么狰狞,反而显出几分可爱。
  杨吱将纸条藏进掌心。
  学渣还管起学霸来了?
  **
  在临近高二下学期期末的时候,3班又转来了一名新同学,再让班里的同学感觉到十分困惑。
  附中招生要求极其严苛,一般而言除了通过熔炉地狱测试堂堂正正考进来,想通过其他方式进入学校的插班生概率几乎为零。
  这位神秘的新同学究竟有何本事,一下子就勾起了同学们的好奇心。
  讲台上的男孩穿着干净的白衬衣,在黑板上端端正正写下四个大字——
  “我,徐嘉茂。”
  笔锋遒劲有力。
  他个子很高,至少一米八六,鼻梁高挺,内双的眼皮狭长,五官带着某种张扬不羁的气质,极具侵略性。
  教室里女生低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好酷!”
  “帅呆了啊!”
  “是我喜欢的款。”
  “真的...”
  徐嘉茂幽深的眸子平静地扫了教室一眼,最终目光落定在杨吱身上,随即,他嘴角突然咧起一丝坏笑。
  转瞬即逝,没有人察觉。
  杨吱瞪大了眼睛,内心的惊讶程度无异于突然爆发八级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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