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狐狸!
他冲她使诈!
她气。
看他又笑着,用那一双深邃到似是望不到底,又似是能将她整个人都吸入的双眼,定定地看着她,说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也连死都不怕”的时候,她却又羞涩得恍若被风给惊动的含羞草,团缩着,一下卷了起来。
又慌又乱,有些无措。
而这个强行乱了人心的臭狐狸,竟然大胆地扔下这话,就开始排雷了。
瞧把他给能的!
他说了那样的话,他自己不心乱啊?
反而,她却得急乎乎的,赶紧逼着自己集中注意力,盯着那地雷,以防万一。
然后,有点遗憾,看来男人动手能力的确是强,并没有给她上手的机会。
好吧。
换个角度想,这就是她选择的男人啊。
他厉害,不正说明,她的眼光好嘛。
但这臭狐狸又来撩她了。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敛下笑容,透着百分百认真的脸,竟然该死的……瞅着有点小帅!
让她小心肝都跳得有些不稳。
呸!
她哼了一声,躲开他深沉的眼,爬了起来。
然后,一转身,就看到那两个战士在那偷偷地笑。见她看过来,竟然还气人地笑得更欢快了。
这都不知道是被看了多久的笑话了啊!
果然,兵痞子兵痞子,这些就是痞子!
她绷起了小脸,恶狠狠地瞪了那两位。
“不许笑!否则,晚上不给你们吃肉!”
肉?!
这玩意儿绝对威力巨大啊。尤其对在中午有幸尝了一块腊肉的他们来说。
也不知道这家人是怎么做的腊肉,吃着就是不一样,那个香的啊,感觉自打生下来,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肉。
为了肉,两人也立刻表现出了军人“令行禁止”的一面,当下齐齐绷起了脸,那黑乎乎的跟个煤炭的脸上,果真不再有半点笑容。
嗯,蒲苇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想,身后倒是传来一声笑。
她回头,冲着男人也是同样的威胁。
“不许笑!否则,晚上不给吃肉!”
男人笑容一僵,不敢笑了。
然后,就跟传染似的,小孩子们在那“哈哈”笑了。
蒲苇如法炮制。
但围观的村里人笑着有话说了,“蒲苇,我们要是不笑了,是不是今晚就有肉吃了?要是那样,我们也不笑了。”
蒲苇脸黑。
围着的那么一大圈人,让她供肉,她哪里还供得起啊。
她抿了抿唇,直接来了个不回应,当没听到。
周围立刻“哈哈”了起来,笑得那个捧腹的样子,老夸张了。
不过,这都是善意的笑。
突然看到蒲苇他们排雷,这对小陈村的人来说,是让人震惊,也是让人激动的。这是不是可以说,以后这整座山的地雷,都可以被排除了?以后他们就可以自由地出入这座祖祖辈辈该是属于他们的大山?也再也不会有人因为这座大山而缺胳膊少腿,乃至丢掉性命?
最关键的是,这山上似乎有不少野物,他们以后是不是就可以随便打了?这山这么大,是现有两座小山头加起来的好多倍大,那如果在山上种上红薯,他们是不是就不用再挨饿了?等到年底了,也能分到更多的粮食和钱了?
这样的想象,实在是让人振奋,更让人坐不住。
蒲苇和陈道南等实验一番,回去之后,他们俩成功排雷的消息,就在小陈村传开了。不少人表示不信,觉得这不可能。但想想部队上都来人了,还有什么不能信的?
就是奇怪,怎么士兵没去排雷,反倒是让陈道南两口子上了呢?
有些人想上门打探消息,但几乎是一看到陈铁牛家院子门口站着的那位笔直笔直的战士,以及战士身上背着的长A枪,那些人就不敢了,又缩了回去,只能在外围,不停地猜了又猜。
这一晚,注定会让小陈村的很多人没法像往日那样,早早睡去。
但其实,蒲苇也是如此。
她本来是好好地给男人换药的,但是换药完毕,就被突然暴起的男人给亲了。
当时她就懵了。
虽说有理论知识,但被人亲也算是打娘胎出生以来第一回,她几乎是笨拙地跟着他的步伐,头一次在他面前展示了自己的软弱和稚嫩。
虽然,他看上去也并没有比她好多少,但是那股横冲直撞的热情劲,根本就让她难以招架。
更让人受不了的是,晕晕乎乎地被他给亲完之后,男人竟然涨红着脸,沙哑地问她:“你饿吗?”
她饿吗?
她饿个屁啊。
这个时候是应该说这个的时候吗?
但更让她受不了的是,她竟然鬼使神差地“嗯”了,还点头了。
见鬼,那么愚蠢的她,不是她!
而男人竟然果真开始套衣服,一副真的打算要下床替她去做饭的样子。
她是看到男人着装完毕,伸手去拿拐杖了,才反应过来的。
“不用了,开玩笑的。”
内心在拼命吐槽自己的不中用,面上她还得笑着装作云淡风轻。
“饿了,我会自己弄的。现在不一样了,我也有自己的小厨房了呢。”
提到这个,她就又来精神了。
大概,只有吃才能最让她振奋吧。
她开始有心思讨伐,“喂,你刚才好像做了很了不得的事。”
红潮,已经从男人的脸上退下了。他看上去,已经恢复了镇定。所以连回复,都气定神闲,甚至,还能带着笑。
“嗯,我亲你了。”
那笑眯眯的眸子,真是像星星一样的漂亮,看得让人生不了半点的气。
而她,其实也不怎么生气就是了。
但是,总得宣誓一下她的强势啊。
“嗯哼,下次,你得和我说一声。”
他立刻双眼一亮,笑容就更灿烂了,试探着问:“那我……可以再亲你一下吗?”
她想想刚刚的滋味,其实不算差,严格地说,那酥酥麻麻的感觉,还挺……诡异的,有点勾人,让她还想再试一试。
她就矜持地微微点了一下头。
这下好了,她刚点完头呢,男人就扑过来了。
那是真的扑啊,她都被他给压在身下了。
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喂——”
她刚想提醒,男人热烫的唇,就落下来了。那酥酥麻麻的,就像是电流在那刺啦刺啦乱窜的感觉,又来了。
好热……
她晕晕乎乎地想着,软嫩的唇瓣被这位似乎一回生,二回就能熟了的男人给无师自通地咬住的时候,她在溢出低低的呻A吟的时候,思绪忍不住开始飘了……
陈道南的思绪,其实也是在飘。怀里这个娇软的躯体,真的被他给重重抱住,那软嫩的唇瓣,真的被他给肆意轻咬的时候,他才真正感觉到,这一切不是梦。
他的确没有死,而是成功活着,回来找她了。
天知道,当他对特务进行反击,而对方一下掏出枪,冲他开了枪的时候,他那心里有多么怕。他多怕自己会栽在那个漆黑的屋子里,就像是陷入永眠的地底,再也无法爬起来,回到她的身边。
当子弹一颗颗射入他的体内,他在鲜血不断外流中,脱力地倒在地上,意识也开始一点一点变得迷离的时候,他也是多么怕,怕自己会在闭上眼后,就再也没有睁开眼的机会。
所以,他连闭眼都不敢,用所剩无几的力气,愣是抓了就近的一个小石子,往自己大腿受伤处扎,才能靠着那剧痛,刺激着神经,等待着救援队伍的到来。
后来,他在医院醒来,那一片纯白的景色,都让他觉得不真切。偷偷地弄疼自己,却依旧对现存的一切半信半疑着。哪怕下午的时候,她抱着他哭,他却依旧觉得自己好像是两脚踩在了棉花堆里,轻飘飘的,似乎踏不上实地。
直到现在,她炽热的呼吸混着他的,娇嫩的唇瓣贴着他的。他全身的热血奔涌着、沸腾着,因为她而不停躁动着,他才感觉到了那股鲜活的活着。
而越是如此感受,他就忍不住越是贪婪。
贪婪到不断深入她的小嘴,又贪婪到不断将她抱紧又抱紧,恨不能就这样将她给融入到自己的骨子里,然后——
“唔!”
他发出一声闷哼。因为,舌头被人给咬了。
鲜血一下溢出的感觉,是微妙的。因为那本该让人周身一紧的血腥味,非但没让他罢手,却似乎……更让他兴奋了。
他没忍住,用那被咬破的舌头,又去舔了舔她。逮住那软嫩的唇瓣,亲了又亲。
然后,一只小手伸过来,拍在了他的脸上,使劲地将他往旁边推了一下。
他头一次开始懊恼,媳妇儿力气太大,真的是让人很不爽。她要推,他根本就反抗不了。
“喂,过分了啊。”
她娇喘吁吁的,瞪大那水水的带出点点媚态的眼,不爽地抗议着。
他其实依旧贪恋着,心里甚至还过分地窃喜着,但听她这么说,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所以干脆沉默着,由着她控诉。
她又推了他一下。
“你先给我起来。”
他赶紧照做。
“好,现在,你给我躺下。”
他也照做。
然后,她跪坐在了他身边,那手指,开始戳他硬硬的脸庞。
“你还挺能的啊,胆子那么大。”
这是开始训了。
但她这么说,他却不得不自辩一下的。
他咧嘴一笑,透出无辜。
“你是我媳妇啊,我亲你,天经地义。”
“但你亲疼我了,也抱疼了,压疼我了!”
他这心里,突然“咕噜咕噜”地开始冒泡,一种名为幸福的泡泡。
看着她那一双水色的眼,他轻轻地承诺。
“那我下次小心点。”
“好!”
说完这话,她很突然地就起身,转而坐到了他的身上,且恰好坐在了他的腰上。
敏感的部位,有点要命!
他差点惊跳起来,全身的肌肉都开始绷紧了。
然而,她竟然低下了头,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唇。
“呐,你得像我这样才行,懂了吗?”
他干涩地咽了咽口水,忍下全身的躁动,才艰难而沙哑地吐出一个字——“好。”
然后,她就亲了他一次又一次。
在他全身的血液重新鼓噪,以为慢慢地水到渠成,会发生之前根本就没敢想的美事的时候,她却突然停了,从他身上翻了下来,窝在了他的身边。
砰砰砰——
是心脏依旧在鼓噪的声音,但也是在慢慢恢复以往速率的声音。
等很久之后,久到他都以为她是不是太累了,已经睡过去的时候,她却来了一句。
“你要快点好啊。我觉得,我们好像可以玩点不一样的。”
娇声软语,掺着淡淡沙哑,透出一股特别勾人的韵味。
他的心跳速率,瞬间飙升!
血液重新开始沸腾,连带着呼出的气体,都带着喷火的热度。
他为那瞬间犹如脱缰野马的想象,而全身燃烧。
可她却再也没有第二声,说完这话之后,竟然就那样安静地睡着了。
油灯在灯油耗尽的时候,自然熄灭了。但他却在漆黑的夜里,失眠了。
然后第二天一早,还被她给训了。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眼睛下面那么大的黑眼圈,你这是根本就没好好睡觉啊。看来,你根本就不期待和我去玩不一样的东西嘛。”
她很哀怨地看着他,叹息着,摇头晃脑着。
他着急了,连忙辩解,“不是,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怎样嘛?”她继续哀怨。
他脸上开始发热,但还是咬紧了牙,郑重承诺,“我会快点好的。我发誓!”
“噗——”
搞怪的她,终于是憋不住了,笑了出来,然后开始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逗你的啊,你当真了啊,哈哈……”
那得意的小样儿,真让他特想把她给抓过来,狠狠地揉揉她,最好呐,还能把她揉得跟一团水似的,瘫在他的身下。
让她还敢不敢这样戏弄他!
但想想要让这一切成立的前提,他瞄了瞄自己多处不适的身体,无奈叹息:果然,还是得快点好啊!
*
部队领导过来的时候,陈道南和蒲苇自然是向他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同样经过了实地考察和验收之后,领导很满意,对这夫妇二人,赞赏有加。他表示要带走所有资料,连带那个扫雷器。
蒲苇同意,但也提醒了他。
“其实,我觉得我们做的这个东西,叫做金属探测器,更适合。南哥,你说是不是?”
陈道南明白她的意思,也领小媳妇的情,所以迎上了领导疑惑的目光之后,进一步向他阐述了这个金属探测器的其它用途,比如,可以用来寻找各类金属,尤其在寻找矿藏方面,应该可以发挥重大作用;又比如,可以用作安保。因为现行的具有较大杀伤力的武器,基本都是铁等金属做的。金属探测器稍微改一改,放置在合适的场所,绝对能起到强有力的安全保障作用。
领导一听这话,整个人又兴奋了。
“来来来,你们具体再和我说说。”
那头又示意随行人员赶紧将他们的对话给记下来。
他觉得,比起排雷,似乎陈道南例举的后面两点,反倒是能让人看到这里面的惊人作用和重大意义。
他已经可以肯定,他这一趟来,绝对是能超额完成任务的,甚至,都能看到那已经摆在他面前的坦途。
于是,纸张在桌面摊开,蒲苇俩夫妇配合着,将之前提到的点,又大概解释了一下。但为了避免这样的意识和设计太过超前,惹来不必要的猜忌,两人画的相应领域的初步设计图,都是很粗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