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说他不在乎外表——盘丝佛
时间:2018-08-04 08:44:09

  五徒弟虽然冷面冷情,可心软和着,而最小的九徒弟沐藏剑打小就鬼机灵滑不留手的很,两人一动一静,相得益彰,互为相补。
  沐封刀点了点头,这事就这般三言两语就决定了。
  沐潮生适才又对姜程远道:“今日之事,对不住姜兄了。”
  姜程远摆手,笑看着沐封刀:“沐老弟的弟子,各个都是顶好的,可惜我没女儿,不然我怎么也要讨个来当女婿。”
  姜程远倒也不是说的客套话,沐封刀的风骨他都看在眼里,难能可贵,为人处世颇有原则,他觉得这样的品性,约莫就是所谓的“侠”了。
  一番意外,就此清算干净,一行人除却该回新房的姜玉珏,其他人皆回了前院。
  姜酥酥心头欢喜,从那等噩梦之中解脱出来,她正对沐封刀粘的很,跟前跟后,像个小跟屁虫。
  这样活生生,还拳脚了得的五师兄,如何让她不开心?
  然而,她是开心了,可息扶黎幽怨的很,他暗地里瞪了沐封刀一眼,可又不能明着表露不满,他考虑了会,遂问息越尧:“大哥,你说我现在改练重剑如何?”
  息越尧愣了下:“你不是一直惯用长鞭么?”
  息扶黎点头,他看着不远处正满脸笑意,跟沐封刀说着什么的小姑娘就道:“好像重剑使出来更帅气一些。”
  息越尧反应过来,他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你还能不能更蠢一些?连酥酥师兄的醋你都吃?怎的没酸死你。”
  息扶黎斜眼看他:“说的像你没吃过一样。”
  息越尧诡异沉默,眨眼就想兄弟阋墙。
  姜玉珏大婚之后的第二日,朝堂上就传来四皇子触怒圣颜,被幽禁皇子府的消息。
  至于东方姝却像是消失了一般,整个京城都没有她的消息。
  沐封刀暂且在京中住下,他要等姜酥酥出嫁才会离开,这些时日刚好也可以帮衬着照料来京的沐家人,偶尔往端王府那边去看望沐佩玖。
  这些时日,京中还出了大事,三月的那批秀女进宫,在皇后的运作下,二皇子定了京中兵部侍郎的嫡长女为皇子妃。
  四皇子被幽禁,皇后顺势也就给忘了,除此之外,年纪稍小的七皇子和八皇子,也相继定亲。
  七皇子今年十六,定的是无甚实权的勋贵小女,倒也算登对。
  比七皇子要小一岁的八皇子,倒是闹出了事端,皇后不好明面上太薄待其他皇子,遂将崔家女指给了八皇子。
  恰好这崔家女比八皇子大两岁,性子刚烈大胆的很,这头才指了婚,转头就溜出了宫,同个野男人私奔了!
  这样的丑事,让满朝震惊,皇后更是气的要治崔家的罪!
  这崔家女,她本来还犹豫过,想留给二皇子当正妃,毕竟崔家是百年世家,崔家女的名头在前朝甚响亮。
  只是后来母族卢家那边不太同意,如今的崔家龟缩在清河,哪里还有当年的辉煌。
  故而,她才熄了那想法,转手就点给了八皇子,也算博个好名声。
  可是,目下名声没有博到,还惹来一身腥臊。
  清河崔家紧赶慢赶,重新送了嫡女来京顶替,又还下了好些功夫,才算将此事平息过去。
  姜酥酥只是听了一只耳朵,具体的没有追问,总归这些都不关她的事。
  她如今要开始忙着准备喜服嫁衣,便是礼部那边到时会按着规制送喜服,但姜酥酥还是想自己再做一件。
  战初棠也是同样的意思,礼部的是礼部的,她自己做的又不一样。
  除此之外,她还要给息扶黎做一套贴身的衣物,这样才能算是她的心意。
  她终日忙着,便是连和息扶黎见面,都是忙里偷闲,这般一晃,就到了五月中旬。
  这日,乐宁公主下了帖子过来,公主府办了诗会,邀她过府参加。
  姜酥酥应邀前往,到了公主府,她才发现府上多了很多眼生的,并奇装异服的外族人。
  阿桑瞅着那些外族人,碧瞳发亮,她生长在大殷,除却西市那边,还很少见到外族人。
  乐宁公主早年就在宫外建了公主府,但她鲜少住在这边,时常都窝皇城自个宫里。
  姜酥酥甫一进门,乐宁早早就安排了宫娥引她进去。
  诗会是在开阔的地儿办的,在公主府中庭里,四周立汉白玉的柱子,柱顶栖飞鸟,垂白纱往便坠。
  上首的位置,摆了张汉白玉的罗汉榻,铺短毛褥子,扶手缠金枝玉叶,装点的奢侈金贵。
  左右分列长案几,这会正有宫娥穿梭其中,不断往案几上摆放瓜果琼浆。
  庭最中间,是冒几寸高的台面,整块台面一分为二,高下错落,下头用玄龟顶着,低头一看,还能看见底下水流哗啦的动静。
  乐宁公主此时单手撑头,斜趟在罗汉榻上,她冷着脸,谁热络上前都不理会。
  反而是见着姜酥酥一来,就勾唇朝她招手:“酥酥,快来。”
  姜酥酥提着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踩着汉白玉的阼阶上前:“公主,今个你府里怎的这样热闹?”
  息乐宁挑眉,她脸上化着艳丽桃花妆,微红的眼梢凛若春秋。
  “你在家里窝傻了不成?三天前,四国来京朝贡,没听说么?”息乐宁道。
  姜酥酥恍然大悟:“听阿桑提过,但没往心里去。”
  一边的阿桑给她补充:“东边的水月国,西边的吐蕃,北边的白夷,还有南边的南越。”
  姜酥酥扫了圈厅中,暗自把人对上号:“这没来几个人嘛。”
  息乐宁坐起身,招呼她跟自个一起坐罗汉榻上,又挑拣了最新鲜的瓜果放她面前:“时辰还没到,人还没来齐。”
  阿桑立边上,摸出匕首,一眼相中甜瓜,只见她手中匕首翻飞如蝶,不过眨眼的功夫,那甜瓜去皮去瓤,就只剩饱满甜腻的瓜肉。
  她再左右上下地划拉,飞快拿了两小盏并排放着,最后一拍案几,切得方方正正的瓜肉震飞起来,簌簌落下之时,两小盏里各自一份。
  她拿了小巧的银叉子搁小盏里头,适才推了一盏给乐宁公主,另一盏则是给姜酥酥的。
  息乐宁似笑非笑,捻起银叉叉了一小块含嘴里咬几下吞入腹中。
  “酥酥,阿桑还有这等绝活?”她边用边问。
  姜酥酥也一起用:“阿桑打小就会啊。”
  阿桑给她们两人切的香瓜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方便取用,她自个则是豪迈地切下半块,嘴巴凑过去就开啃。
  兴许是幼时的经历,她喜欢大口大口地吃东西,这样才能很快填饱肚子。
  息乐宁用了少少的三四块就没用了,她看着身边两人,京中贵女众多,她认识的姑娘的也多,可没谁像这两人一样,从头至尾就没将她当成过公主。
  不管好坏,都以平辈论交,这样随意,才让她觉得没有距离感。
  且这两姑娘都是那等怀有赤子之心的,若是坦诚,必得两人真心相待。
  这也是她对两人另眼相看的缘由所在。
  “酥酥,你和阿桑在公主府陪我住几日如何?”她忽然道。
  姜酥酥愣了下,还没回答,就听息乐宁又说:“算了,你家息大黎会拿鞭子抽烂我公主府大门的。”
  姜酥酥弯起黑眸笑了:“不会的,有我在呢。”
  小姑娘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甜,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都像是带着星光,让人会不自觉的跟着她一起笑。
  她抬手捏了捏她脸:“南越王子此次是为求娶大殷公主而来,父皇要我招待几日,他们粗鲁的很,你住我这也不方便呢。”
  她才舍不得让这样娇娇的小姑娘跟南越人站一块,想想都不舒服。
  姜酥酥眨了眨眼:“诶?陛下已经定了?”
  息乐宁摇头:“还没有,不过八九不离十,对了此次还来了两位公主,说是要挑大殷儿郎嫁,你家那几师兄前些时日不是没了媳妇么?你要瞧着有入眼喜欢的,跟我说,我帮你想法子。”
  姜酥酥倒还真有些心动,可这种事她做不了主,只得道:“那得看五师兄的意思,我最多穿针引线。”
  息乐宁应了声,时辰差不多,下头有太监来回禀,四国的人悉数都到了。
  息乐宁起身,姜酥酥跟着起身,带着阿桑下了阼阶站下面,她才抬头,就见四方穿着各异的一群人走了进来。
  当头的那人,熊腰虎背,满头小辫,目若鹰隼,颇为匪气。
  他一眼就看到息乐宁,当即露出狼一样的目光,带着一种张狂的势在必得。
  姜酥酥皱起眉头,她不太喜欢这个人,也不觉得这个人会是公主良配。
  那人快走几步,哈哈笑道:“大殷公主,果然国色天香。”
 
 
第129章 更好看
  库蛮见过很多女人,可唯独从没见过像大殷公主息乐宁这样的。
  她长相艳丽,肤白貌美,烈焰红唇,一个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来,那股子高贵冷艳的气质就从她身上流露出现,让人亲近不得。
  这样的美貌和倨傲,就像是南越最毒最烈的红蝎子。
  那红蝎子通体绯红,漂亮的就像是红宝石,唯有尾巴一点黑,带着黑曜浓黑,堪称剧毒。
  晓得不好惹,可也无数人趋之若附,便是为之死,也甘之如饴。
  四国人一起从异国馆那边过来的,但库蛮当仁不让走在前头,仿佛把自个给当成了四国头领,恁的让人不喜。
  息乐宁表情淡淡的,带着天潢贵胄的风仪,疏离而冷淡。
  她只撩了下眼皮:“南越王子谬赞,诸君入坐吧。”
  跟在南越王子库蛮身后的,是他此次同来的南越王女都拉,她带着造型夸张的银冠,那银冠上银片冲天横斜,像是盘旋在头顶的毒蛇。
  她脖子上带着巨大的银项圈,两端细中间粗,竟也是雕刻蛇纹的。
  姜酥酥从前只在闲鹤的游记里读到过南越见闻,然亲眼所见还是头一回。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王女都拉的模样,眼窝有些深,鼻梁高挺,唇形轮廓深刻,两瓣唇肉像是抹了蜜一样闪着微光。
  王女都拉无疑也是美人,还是一种迥异于大殷女子的美,有着一种野性和神秘的惑人气质。
  这两人之后,是北边的白夷部落的使臣,此次朝贡,白夷只遣了使臣过来。
  那三位使臣皆头戴小巧的礼帽,穿一身深蓝长袍,束玄色腰带,着软靴,靴尖稍往上翘。
  三人表情谦逊有礼,进庭就对乐宁公主行了大礼,嘴里说着恭祝的话。
  息乐宁虚虚伸手,表情柔和了一分:“三位使臣大人不必拘礼,今日是享乐之宴,只管尽兴就是。”
  那三人又连忙行礼道谢后才落坐。
  第三波,是西边的吐蕃,让人惊奇的是,这吐槽来人,竟然只有一人。
  那人身形高大,玉冠束发,宽袖长袍,一应装束打扮和大殷人无异,除却他面容多有粗糙,比之京城世家公子多了几分粗狂的小麦色,不仅不粗鲁,反而有一种硬朗的阳刚气度。
  他拱手行礼:“吐蕃楚湛见过公主,公主长乐无极。”
  便是说话,也是字正腔圆的大殷语。
  姜酥酥眨了眨眼,这人莫不是走错了?分明就是个大殷人来着?
  息乐宁只轻轻勾了勾嘴角,转头对姜酥酥解释道;“楚湛确是吐蕃赞普三子,自幼向往我大殷,多年之前独身来此,目下在白鹭书院求学,说起来和你还算是同窗,不过你结业的早而已。”
  今日诗宴,除却四国之人,还有其他世家公子和贵女,可所有人里,乐宁公主唯独对姜酥酥笑脸不说,还特意跟她解释。
  当即,四国来人齐齐看向姜酥酥。
  姜酥酥笑了笑:“便是我没结业,也是在女舍求学,男舍那边的事,我如何晓得?”
  那楚湛却是正儿八经地转向姜酥酥,又弯腰拱手:“楚湛见过姜师姐。”
  姜酥酥这下真惊讶了:“你认识我?”
  楚湛认真回道:“姜师姐结业考核那日,湛前往观摩,很是钦佩师姐的学识和端王世子的身手,只是可惜世子他……”
  剩下的话他没说,可谁都心知肚明,可惜端王世子是个活不长的。
  姜酥酥弯了弯眉眼,对这楚湛心生了几分好感:“书院先生才是厉害的,你跟着先生学习,往后前途无量呢。”
  “多谢师姐提点。”这楚湛一言一行,规矩的简直像古板的老头子,且从头至尾,他都没恪守礼仪,没抬眼多看姜酥酥和乐宁公主半分。
  息乐宁顿意兴阑珊起来,认真努力的人值得肯定,但迂腐古板的性子就不免有些无趣。
  她挥手,让宫娥领着楚湛落坐。
  最后走上来的,是东边水月国的使臣,水月国属于岛屿小国,和大殷很不同的是,这个小国历来都是女人为皇,男人为后。
  整个水月国,女人的地位远远高于男人,女人挣钱养家,甚至于征战沙场,男人则安于后宅,相妻教子。
  这个小国,也是最不得永元帝喜欢的附属国,如若不是水月国出产水月珍珠和鲛人纱,约莫永元帝怕是还不想有这么个朝贡小国。
  此次来殷朝贡的,是水月国的两位皇女,这两人是双生女,相貌一般无二,站一块,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盖因水月国的女皇之位只能有一人承袭,故而此次水月女皇的意思,双生女中,一人嫁在大殷,另一人则回国承袭帝位。
  “水月皇女水宛纱,见过大殷公主。”
  “水月皇女水宛珠,见过大殷公主。”
  两声莺啼,百灵婉转,呦呦响起。
  息乐宁看了两人一眼,这两人皆是一身露臂白纱裙,那裙裾摆不大,紧紧裹着修长的大腿,单肩垂落的薄羽轻纱,若隐若现的罩在两人身上,越发朦胧旖旎。
  她似乎没兴趣晓得谁是大皇女谁是二皇女,只一点下颌,示意两人落座。
  作为诗宴最重要的客人到齐,息乐宁一抚掌,自由宫廷乐伶鱼贯而出,或丝竹或翩然起舞,应和白玉柱上的轻纱妙曼,当真如仙境。
  姜酥酥不太认识其他贵女,她只管埋头用自己案前的吃食,但凡觉得好吃的,都让阿桑给乐宁公主也递上一份。
  息乐宁哭笑不得,她这又不是没有,但小姑娘这样有心,她还是觉得颇为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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