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号本丸的过去历史。”
“167……？是清水大人的本丸？”
青花鱼一怔。
为什么审神者大人要调查清水大人的本丸？
他快速扫了眼十六夜，她的侧脸平静淡定，看不出分毫情绪。
“167号本丸在清水接手之前，还有个前主人。”
十六夜调出资料里前任的照片，是一个面目清秀的男生，对着镜头笑得温暖腼腆。
“这……”
青花鱼低声做出评价。
“看上去真不像是制造暗堕本丸的人。”
“你说的没错。”十六夜挑了挑眉，“事实上，那些刀剑会暗堕，也不是他的错。”
“怎么回事？”
不是他刻意制造的暗堕本丸吗？
对于青花鱼的质疑，十六夜发出一声冷冷的嗤笑：“当然不是。刀剑们暗堕，是在他死之后的事情了。”
这位男性审神者的死亡十分壮烈。三年前，江户城战场被大量溯行军占领，时之政府迅速召集等级高的审神者前往战斗，然而不知为何，男生抵达江户城时，与其他一同穿梭而来的审神者们走散了。
他和他的十几把刀剑，被单独分传送到了江户城的一个角落。
那里有着数以千计的溯行军。
事后时之政府才调查清楚，那是历史修正主义者所捏造的陷阱，为的就是把实力强悍的审神者们引到江户，再把他们一一分开来，歼灭！
然而当时的时之政府并不知道，联系不上审神者们，也只以为穿梭时空造成的信号不稳。没有急吼吼派人去找他们，这就为后来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找不到同事，仅仅十几振刀剑无法与一千多只溯行军抵抗，男生用灵力打通后路，一边撤退一边尽全力寻找着分散到各个角落的同事们。
可惜，不管他如何负隅顽抗，终究是寡不敌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用自己的心头血绘制了一份传送符，把刀剑全部安全送回本丸。
那些付丧神们最后看到的，是男生被六只敌枪/刺穿身体，挂在枪杆子上血流成河的一幕。
亲眼见证主人的死亡，让刀剑付丧神们彻底陷入迷茫之中。
那一场战争，有四位审神者被溯行军杀死，仅有两人成功逃了回来，但也付出了出征队伍团灭的悲惨结局。时之政府才意识到事情不对，迅速派出更多的审神者压制江户战场的溯行军，并追加那四位死去的审神者为烈士。
政府向那座本丸送去了男性审神者被证实死亡的通知书，联系了他现世家里的人。等到江户的战乱被消灭后，政府回过头去看，才发现那座本丸的所有刀剑全部暗堕了。
“……”
青花鱼被这些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不是因为侮辱……才暗堕的吗？”
“因为主人的死而全员暗堕……前任，一定是一位温柔善良的审神者吧。”
折原十六夜用筷子夹起一片薯片。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时之政府纵然觉得刀剑不如审神者珍贵，可这些刀剑的主人——也可以说是前主人——是被追封的烈士，他们对男性审神者本丸里的刀剑自然有更多的宽容。可惜，不管什么样的审神者去接任他们本丸，付丧神们宁愿死，也不愿意接受新的主人。
直到清水的出现。
“但是，这里有一点很可疑。”
青花鱼眨眼：“可疑？”
十六夜打开了另一份文件。
青花鱼惊讶地看到那上面，男性审神者所填写的真实姓名。
“清水……前任的姓氏，原来也叫清水吗？”
资料上可以看到前任的姓名、家庭住址等基础情况，青花鱼知道了他是东京人，死的那一年还是个年轻的高中生。
“没错。”
折原十六夜继续说出可疑的地方。
在男生死后，政府接连委派审神者不成功时，有一个没有半点审神者经验的女生，主动找到了时之政府，告诉他们自己愿意接任那座本丸。她主动塞钱给中介人，并签下了死亡承诺书，就算她被本丸里的暗堕刀剑杀死，责任也不会怪到时之政府头上。
女生接受了一年多的审神者培训，才终于接任了那座本丸，而她也确实做到了自己的承诺，在半年的净化期限里，把所有刀剑都从暗堕状态恢复成正常状态。
“那个女生……就是清水大人吧。”
看到折原十六夜无声的肯首，青花鱼垂下眸子莫名感伤。
“可是，她为什么不惜塞钱给中介人，也要继承前任的本丸呢？”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青花鱼做出一个可能性很大的猜测：“清水大人和前任应该是兄妹关系，否则就不会这么费心。”
“答错了。”
折原十六夜说道，“清水是一个独生女，没有任何哥哥或弟弟。”
被噎了一下，青花鱼鼓起嘴边不说话。
十六夜所说的疑点，就在这里。
为什么清水会不顾一切，抛弃现世的一切来到时之政府，只为了接任前任留下来的本丸呢？
她有什么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
唔迟到了几分钟QWQ
☆
今天去优衣库买排球少年的联动T恤，然而店员告诉我他们根本没有补货。
？？？
说好的5月7日补货呢？别的城市都补了为什么你们不补？？？我给你们送钱你们都不要吗QWQ！！！
哭唧唧.jpg
☆
曲芊霖扔了1个地雷，谢谢小天使，么么啾~
第15章 15.第十五个情报
折原十六夜继续看着情报，对前主十分忠诚，非常抗拒新审神者的刀剑付丧神在见到清水之后，竟然也接受了她。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政府的内部成员没有深究原因，就把这座本丸丢给她，不再管这边的事情了。
清水一直疲惫的原因也找到了，有消息称，她在秘密研究一个术法，为此经常整日整日不睡觉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研究阴阳术。她的刀剑们为此说了她很多次，为了不让刀剑担心，她只能跑到演练场的会议厅去补觉。
“所以花崎大人才说事实与我想的相反，刀剑们是因为太在乎清水大人了，才会对她如此拼命的举动感到生气。”
青花鱼终于明白那日会议厅里花崎的意思。
“审神者大人！”
他突然灵光一闪，抓住十六夜的手臂：“有没有可能是清水大人太喜欢刀剑付丧神了，才使用这种歪门邪道继承暗堕本丸。因为你不是说刀剑宁愿死也不愿意被别人统治吗？清水大人研究的术法，很有可能是幻术！”
清水本丸里也设置了重重幻术，为了能够随时在正常本丸和暗堕鬼屋两种形式间切换。那种等级的幻术，青花鱼要费点劲才能制作出来，也就是说，清水的阴阳术应该在青花鱼之上。
“如果是可以操控人心的幻术，清水大人能够用它去操控刀剑的想法，让他们把自己当成前任主人来尊敬！”
觉得自己猜得准没错，青花鱼一下子跳起来，一蹦三尺高：“肯定是这样的吧？不然这就不能解释，为什么清水大人不惜抛弃现世的生活来这里，与刀剑付丧神共同生活了。就算对方是暗堕刀剑也在所不惜。”
“她深爱着刀剑付丧神。”
狐狸式神双眼亮晶晶地，下了结论。
折原十六夜嘴角一抽，看着这只满脑子都是傻白甜的蠢狐狸不说话。等到青花鱼离开书房后，她才重新有了动作。
她把电脑上最大化的文件一个个关掉，关到最后，露出被挡在最下面的网页。
那是审神者的内部论坛，分为闲谈区、同人区和技术交流区三个区块。
闲谈区大部分都是这些日常平淡又有点小糖的帖子，审神者发帖讲一讲自家本丸发生的轶事，大家在帖子底下回复楼主秀秀秀，但还是怀着祝福的心情吃下狗粮。
唯独今天，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火气极大的帖子，并直接成为了当时热度最高的帖。
【时政你给我出来！！为什么我从锻刀炉里锻出来的刀会暗堕？！！！】
0L 丸子
我是个上任一个月的新人，论坛里所有关于新人注意事项我都看过了，所有前辈们的教导我也都注意着！我敢发誓自己也没有做过虐待刀剑的事情！可是为什么我家刀今天突然暗堕了？！！时政不是说过，只要我们和刀剑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就不会出问题吗？！为什么我家清光会变成这种样子？他是我的初始刀啊！！！
她还附上了加州清光暗堕后的照片，脸上因暗堕染上几条血色的纹样，这是刀剑最常见的暗堕后的模样。
她的情况迅速吸引了无数审神者的注意，大家都关切地询问她是不是最近遇到了别的暗堕本丸的刀剑，要知道就算自己什么都没做，遇到别的暗堕刀剑，也是会被传染的。
……
47L 丸子
我这几天哪里都没有去，除了战场，只去过时之政府给我安排的新手教学课程，就是那座暗堕鬼屋……
该不会是那座本丸的错吧？！！
48L
楼主别开玩笑了，那座本丸可是时之政府亲自推广的，怎么可能有暗堕刀剑存在？时政总不可能自打脸吧。
49L
说得对！楼主你好好想想，也许是你推图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了暗堕刀剑，当时他们传染了你家的清光呢？鬼屋家的婶婶性格那么好，绝不可能制造暗堕刀剑的。
50L
这也不一定吧。那座鬼屋每天有那么多刀剑进出，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妖魔鬼怪。
……
楼层数刷的很快，大部分人都非常友好地提出建议，让这个叫丸子的婶婶仔细回想，是否是在战场上遭遇了感染。像50L这种语气不好的，则直接被清水的粉丝给怼了回去。
【连时政都觉得她没问题，你们怎么就那么厉害能看出鬼屋婶婶的古怪呢？哪里来的脸？】
粉丝使用的还是这种说厌了的理由，但有时之政府的保证在先，大部分人都接受了她们的说辞，连楼主也开始自我反思，是不是不小心遇到了暗堕本丸的刀剑而没有察觉，
十六夜看到这个帖子时，已经是下午了，楼主不再发帖，也没有人回复，帖子的热度渐渐减弱，退到了第二页。
她落在电脑屏幕上的眼神渐渐冷下来，转了转鼠标，她点击了红色的叉键。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一周的末端。
铃声响起，老师结束了讲课，带着书本离开教室。所有学生都不由自主地松口气，感叹着一周的课程终于结束，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折原十六夜挑了挑书本，把它们一本本塞回桌子底下。
“精市。”
正在写数学题的幸村精市回头。
“你明天有空吗？陪我去见个人吧。”
“好啊。”
幸村精市没有犹豫，弯起眼眸回答道：“又是工作的事情？这回需要我扮演什么角色呢？”
“立海大网球部的后辈。”
幸村精市停下写算式的手，转头看她。
折原十六夜微笑着放下最后一本书：“我们要去拜访的，是网球部某个前辈的同居人。”
……
笼岛手鞠。
19岁，过去立海大附属高中的学生，在两年前突然从学校退学，从此后再也没有消息了。她的家庭住址在东京杯户町一个合租公寓里。根据邻里所说，平时那间房子都是空着的，只有周末时她才会回家，也不知道哪里鬼混了。还经常有人来找她，甚至用脚去踹门，说不定是社会上的不良少女呢。
面对这些把笼岛手鞠当成坏孩子的家庭主妇的言辞，十六夜笑了笑就不再回复。
比起一般人，身为情报贩子的十六夜知道的更多，她知道笼岛手鞠是个审神者的事实，也知道她在时之政府所登记的假名。
清水。
……
站在公寓门前，十六夜看了看门牌上标着“清水”二字，已经略显古旧，一看便知用了很多年的门牌，微微眯起眼。
她按了按门铃。
“来了。”
清润的女声从门后响起，从远到近。大门缓缓向内打开，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在门背后。
“……纱织？”
清水脸上难掩惊惧，一时间甚至松开了握着门把的手，门继续往内里转了一点。
“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她的信息……被暴露了吗？为什么？
震惊过后，就是警惕。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了她现世的身份？除了知道她的住址以外，纱织还知道什么？那个人的事情，该不会也……
清水用力推门，想把门推回去，十六夜却早有先见之明地用脚抵住了空间。
“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清水。”
“什么？”
十六夜举起相册簿。
“清水前辈的东西。”
少女一愣，推门的力道立刻消失。
她愣愣地看着最上面的照片，背景是在立海大附属高中的网球场里，绿茵茵的草地，蓝天白云下，温柔清秀的少年腼腆地揉着头，微笑。
“最近我整理网球部过去的东西时，看到这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是你的本丸的前任，精市告诉我他是过去网球部的成员，我稍微有点好奇，就继续找了找。结果，被我发现了这个。”
折原十六夜说出早已定好的谎言，又翻了几页相册簿，那是少年与清水的合照，少年举着网球拍，清水手捧许多网球，两人对着镜头笑得开心无比。
“你们两个，认识吧。”
她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清水的眼中隐隐闪出泪花，她后退几步，打开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