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夏洛克显然已经就醒了,茉莉正拿着手帕替他擦伤口上的血,麦考夫示意司机开往医院。
夏洛克低低地说:“你刚刚说她没死?”
麦考夫叹了口气。
夏洛克甩开茉莉的手,探出身子,拉住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麦考夫的领子,冷声问:“她是不是还活着?”
麦考夫不悦地反问:“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你认为她还活着吗?”
夏洛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在、撒、谎。”
麦考夫不理他,夏洛克对司机说:“停车!”
司机不知所措地看看麦考夫,麦考夫示意他继续开,夏洛克阻止,麦考夫生气地说:“夏洛克,你不要太任性了!请你为你的每一个行为负责!”
夏洛克冷笑:“你生气的样子可真蠢。”
茉莉提醒夏洛克:“夏洛克,你别乱动了,你再乱动血流得更多了。”
麦考夫按了按太阳穴,他为自己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弟弟而烦恼。
夏洛克继续嘲讽:“行了行了,麦考夫,不要假惺惺地做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我会为自己负责的,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去关心你的大英政府吧。”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夏洛克下了车后,也不往医院里面走,而是径直朝马路对面走去。麦考夫一把拉住他,在他耳边说:“夏洛克,这里是公众场合,周围有那么多人,你觉得有些话是我可以直接当着他们的面说的吗?”
夏洛克停下脚步,仔细观察麦考夫说话时的面部表情,判断他每句话的真实性。
麦考夫继续说:“夏洛克,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
夏洛克凝神皱眉:“听上去你似乎想和我签一个不平等条约。”
麦考夫耸耸肩:“当然,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是平等的。”
夏洛克问:“那你开条件吧。”
麦考夫说:“在开条件之前,你得先完成医院的检查和伤口的包扎,并且向我保证从今天开始不再抽大烟不再酗酒闹事不再萎靡不振。”
夏洛克本想动动手,可是肌肉的牵动导致他伤口的撕开,所以一阵疼痛。
麦考夫见夏洛克不说话,似是默许了他的要求,便说:“走吧,先去医院。”
夏洛克虽然嘴上说着:“果然筹码在谁手上就得听谁的。”但还是很顺从地跟着麦考夫走进了医院。夏洛克身上的伤口都不深,最严重的是腰部被酒瓶碎片刺伤,但是好歹也没有伤到什么经脉,因此只需要定时换药什么的就可以了,无需住院。
走出医院已经是夜晚,茉莉本想扶夏洛克,但是夏洛克却表示自己不用人扶,并且叫茉莉早点回家。麦考夫也对茉莉说夏洛克交给他照顾就行了,于是茉莉便回家了。
麦考夫随着夏洛克来到了他的贝克街221B,郝德森太太正在卧室看好笑的情景喜剧,压根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麦考夫直接走进了夏洛克的房间,说:“我在来路上一直在思考要和你做一个什么交易,可是我想来想去你身上真的没什么值得我交易的地方。”
夏洛克皱眉问:“刚刚我已经答应你完成医院的检查和伤口的包扎,并且从今天开始尽量控制自己不再抽大烟不再酗酒闹事,难道刚刚答应你的不算是交易吗?”
麦考夫纠正道:“第一,不是尽量控制,而是绝对不能;第二,刚刚那些当然不是交易,这只是同意让我跟你交易的前置条件而已。”
夏洛克无语地直挺挺躺在床上:“行吧,你官大你有理你说了算。你想做什么交易,你说吧,但是你可别忘了,我现在是个伤员,请你在谈交易条件的时候注意一下伤员的情绪。”
麦考夫抿了抿嘴角,至少夏洛克现在已经开始有点黑色幽默了,这比前两天精神萎靡的样子好太多。
麦考夫在夏洛克的屋子里转了一圈,为难地说:“要不算了……我觉得你真的没啥值得我交易的。”
夏洛克一下子从床上起来:“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这样吧,我先提我的交易条件。”
麦考夫直接说:“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是黛西。”
夏洛克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没错。”
麦考夫表情冷峻了几分:“夏洛克,你可别忘了,就算她还活着,她也依然是被通缉的逃犯,是罪行严重的间谍份子。”
夏洛克说:“可是大家都知道她死了,不是吗?所以她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麦考夫带着警告的意味说:“如果有一天被人发现,我们两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夏洛克不在乎地耸耸肩:“这点小case,我不相信你摆平不了。”
麦考夫似是妥协地摊手:“夏洛克,我的弟弟,我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变成痴情种。”
夏洛克嗤之以鼻:“什么乱七八糟,用这种词简直是在侮辱你自己的智商。”
麦考夫说:“不过我现在确实想不出可以向你提什么交易条件,不如这样,你答应我,以后要为我完成三件事,无论是什么事你都必须完成。”
夏洛克说:“行吧,即使你要我在你的政敌外交大臣卡特勒的菊花上种上电蚊棒我也会义不容辞为你效劳的。”
麦考夫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这是说的什么……”
夏洛克一勾嘴角:“我是说,交易达成。”
麦考夫点点头,转身离开。
夏洛克叫住他:“等等。”
麦考夫回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夏洛克说:“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她?”
麦考夫摇了摇头,说:“明天。”
夏洛克笑着拍了拍手,夸赞道:“这是我头一次夸你办事效率高。”
麦考夫收紧了表情,说:“但是我也得事先告知你,黛西目前仍然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并且我们发现她脑部有非常严重的受损,她以前的那些读心术之类的能力应该已经不会再有了,并且她很有可能已经……不记得你了,至于会不会变成傻子,也难说。”
夏洛克低低地问:“不记得我?”
麦考夫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不记得一切了,失忆了。”
夏洛克顿了顿,说:“怪不得你会这么轻易把她交给我,原来对于你来说她已经不具有利用价值也不具有威胁性了。”
麦考夫不悦:“夏洛克,我想我现在还可以随意取消这个交易。”
夏洛克立刻说:“好吧,抱歉……请原谅一个伤员有时候会说胡话……”
麦考夫笑了笑:“第一次听你说抱歉,有点不习惯。”
夏洛克已经做出要他快走的姿势:“再见吧,麦考夫,可别让你那愚蠢的司机在楼下等太久,我敢保证他此时此刻一定在用手机泡妞。”
麦考夫无奈地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黛西的那些失去的记忆写到这里就结束了,之后就是和第一章无缝对接了。另外,作者君这个周末要考试,因此可能更新频率会放缓,不过本文应该离完结也不远了,请大家不要着急。
第八十四章
杰瑞走了进来, 脚步很轻, 脸上再也不是阳光灿烂的表情, 冷冽的眼神似乎带着寒气。杰瑞走近黛西, 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黛西,你回来了。”
黛西表情淡漠地看着她, 淡然地说:“科恩,好久不见。”
杰瑞低下头, 头上的面罩摘了下来, 丢在了一边,冷然说:“我知道,我的黛西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认出我的。”
科恩的面颊瘦削了一些,冰冷的眼神中罕见地露出一丝欣喜的神色。
黛西淡漠地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科恩抬了抬手:“我只是带你回家而已。”
黛西闭上眼睛,头部的疼痛令她露出痛苦的神色:“是你救了我?”
科恩愣了愣, 皱起眉头:“你是指什么?”
黛西脸色惨淡:“我记得夏洛克和我在山顶上遇到了麦考夫带队追上来的人, 然后我选择从悬崖上跳下去结束这一切, 可是我现在却在这里。”
科恩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的记忆就停止在这里?”
黛西问:“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是我该记得的吗?”
科恩:“这之后发生的事……”
黛西痛苦地深吸了一口气,脸色似乎更加惨白了:“科恩, 可以让我休息一下吗, 我有点累。”
科恩脸色凝重,但语气却轻柔了几分:“跟我走, 我带你去你以前住过的房间,你就在那里休息。”
黛西跟着科恩来到她以前住过的房间,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里面很干净, 一点灰尘都没有,应该是每天都有人在打扫。她坐在床边上,静静地看着窗外飘飞的落叶,心里确实觉得空落落的,好像被什么抽空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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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火急火燎地推门走进雷斯垂德的办公室,快速地说:“嘿,伙计,我现在确实需要你的帮助了,听着,黛西被人绑架了,我根据各种线索和发现,我敢断定她此时此刻就在那该死的孤儿院里头。”
雷斯垂德的脸色也不大好,他心情沉重地说:“这可真是一个坏消息,夏洛克,但是现在我们面临两起凶杀案,而根据案发现场的人对可疑人员的表述,都说是高高瘦瘦头发微卷,并且你还每次都是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附近,所以我们现在可能得对你做一个调查笔录。”
夏洛克一拳砸在雷斯垂德的桌子上:“简直蠢出全宇宙了,雷斯垂德,你该知道我发给你的那些信息,那个孤儿院根本就是一个变态的特殊间谍培训机构,是一个残暴的人体实验工厂,现在黛西就在那里,你却跟我说什么要给我做个调查笔录,你的脑子是被河马屎填满了吗!”
雷斯垂德伸出双手,安抚道:“冷静,冷静,夏洛克,我们得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地来,你先配合我们做一个调查笔录,我保证,很快。”
夏洛克冷笑:“你特么的就是一个傻子。”说完,转身就走。
雷斯垂德叫住他:“等等,等等,你要去哪里?”
夏洛克语气不善地说:“我要去血洗那该死的孤儿院。”
雷斯垂德拉住他:“别冲动行吗!”
夏洛克一拳揍到雷斯垂德的脸上:“你知道什么是人体实验吗,就是把人一块一块地割开来,就是往人体内灌入各种奇奇怪怪的有毒试剂,她现在就在那样一个地方,没迟到一秒钟都有可能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你跟我说等等,我等你妈的大头鬼啊!”
夏洛克这一拳很重,雷斯垂德被打得倒在地上,他好不容易起身,朝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有小警员过来,问是否要把夏洛克抓回来,雷斯垂德摇摇头,说:“让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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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西听到窗户传来叩击的声音,还有一撮卷毛忽上忽下。她走向窗口,看到满头大汗的夏洛克正扒在沿边上,咬着牙齿朝黛西打了一个招呼。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这里,她从他的眼里可以看到找到她的不易和找到后的开心,以及看到她安然无恙后松一口气的神情。
黛西立刻将窗户打开,将夏洛克拉进房间。
夏洛克环顾了一下房间,然后看向黛西,黛西也正看着他。不,准确地说是自从夏洛克出现后黛西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夏洛克身上没有离开过,好像被强力胶粘住了似的。
夏洛克转了转眼珠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点胡子拉渣,他说:”好吧,我承认我今天没有刮胡子,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黛西轻笑:“只是觉得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夏洛克,你还是那么……可爱。”
夏洛克紧锁眉头:“虽然我很好奇你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我们还是先撤为妙。”
黛西正准备和夏洛克一起离开,整个孤儿院却响起了警报。
黛西心生不妙:”糟糕,我想你中计了。”
夏洛克脸色镇静,行动迅速:“管他什么计,你跟着我吧,我一定能带你离开这里。”
黛西点点头,紧随夏洛克。
夏洛克对孤儿院的路线颇有研究,黛西跟着他七绕八拐,终于离开了大楼,他们悄然潜入儿童游乐的场地,里面没有一个儿童,显得死气沉沉的。可是忽然,从四面八方快速冲过来很多人,其中有两支队伍是孤儿院的保安队,有一支队伍是警察,还有孤儿院的其他工作人员。
其中警察边上的两个孩子老远就指着夏洛克说:“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偷偷进来的!一定是他杀了小安妮!”
警察拿着喇叭对夏洛克和黛西喊话:“你们不要动,不要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你们配合警方对调查。”
黛西心有戚戚焉说:“看来有人早就料到你会来,已经事先安排好了一切。”
四面八方的人正在向他们包围,夏洛克握紧黛西的手,低声问:“准备好了吗?”
黛西看向夏洛克,点点头。
他拉住黛西的手,奔向儿童游乐设施,穿过各种林林总总的设施,那里有一个十分长而弯曲的筒状滑梯,他们从最上端滑下去……
警察们和保安队分别都匆匆围了上去,用枪指着滑梯的出口处,他们料定这两个人已经成为池中鳖,插翅也难逃了。可是,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滑梯出口处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大家都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警察说:“我去看看。”
说完,这位警察便蹲下身去,钻进了滑梯里面,他跪在那里仰着脖子往里面看,根本看不到人影,他大为不解,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滑梯里钻出来,十分疑惑地说:“奇怪,好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