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摁住她——星球酥
时间:2018-08-06 09:03:14

  小浪货埋在被子里,甜甜地笑了起来。
  那简直是个毫无负担的笑法——仿佛连最后一件需要她操心的事情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一般。秦渡也被感染得忍不住想笑,往床上一躺,把似乎犯困想睡觉的小师妹往怀里一圈。
  于是许星洲揉了揉眼睛,安心地在他胸口蹭了蹭。
  ……
  他的星洲实在是太会撒娇了,秦师兄被蹭得心都又酥又软,心脏像一块黏黏软软的小糖糕,被他的星洲捏在手心儿,揉得服服帖帖。
  于是夕阳斜沉,冬日余晖秦师兄在她唇上吻了吻。
  橘黄的鸭绒被柔软地触着女孩的面颊,女孩子迷迷糊糊地蹭了蹭,听着被褥咯吱咯吱的声音。
  真好啊,许星洲想-
  许星洲趿着棉拖鞋下楼的时候,秦渡已经回他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去了。
  姚阿姨显然非常懂得,当今年轻人是怎么回事儿……
  ——因为她将自己的儿子和未来的小儿媳妇安排在了两个不同的、位于二楼走廊两个尽头的房间,中间还隔着桌牌室和家庭影院,许星洲偷偷瞄了一眼,觉得真的很远。
  她下了楼,找了一会儿餐厅在哪里。
  秦师兄家一楼装修非常简约,木地板干净光滑。木柜上的花瓶花纹精致、配色特别,里面插着新鲜的卡萨布兰卡和白玫瑰,被金红夕阳映了满墙花枝。
  餐厅里,姚阿姨面前摆了一盘羊羹和热红茶,她闲散地坐在餐桌前看书,看到许星洲来了,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许星洲面颊又是一红。
  “星洲,”姚阿姨温柔道:“坐吧,快开饭了。”
  许星洲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姚阿姨拉开自己旁边的凳子,示意许星洲坐在她身旁,又切了一小块羊羹,用叉子一叉,喂给她吃。
  许星洲根本不会反抗自己喜欢的小阿姨,于是特别乖地啊呜一口。
  姚阿姨开心道:“好乖哦。”
  ……
  那顿晚饭,几乎全都是许星洲和秦渡爱吃的东西。
  秦渡爱吃腌笃鲜和扣三丝,许星洲爱吃本帮红烧肉和油爆河虾,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做的虽不算正宗却也非常好吃的川菜鄂菜,全都是迁就许星洲的口味来的。
  秦叔叔说,这些菜都是厨子和阿姨临时学的。
  秦叔叔看上去不苟言笑,极其严肃,但是却也会对笑话露出笑容来。看样子应该在外挺杀伐果断,但是其实在家说话不多,有时候还会说出很无厘头、极其直球的话来。
  按他的话说,就是在家里没有必要整话术那种弯弯绕,最优解都在我脑子里,我就没必要拐弯抹角。
  就像他会邀请许星洲两年后来自家做客一样。
  秦叔叔长得和秦师兄特别像,年轻时应该也生得不错,两人一看就是父子,他不算温柔,却是个极其令人尊敬的长辈。
  许星洲和秦渡坐在一处,餐厅的灯柔柔地落了下来,餐桌上铺着绣花的吉卜赛粗麻桌布,许星洲接过秦叔叔给她盛的汤时,感到了一丝恍惚。
  秦叔叔一边熟稔地拆螃蟹一边问:“星洲,我听你阿姨说,你是被奶奶带大的?”
  许星洲说:“是,我父母离婚之后我就是跟着奶奶生活的。”
  秦叔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什么爸妈,”秦叔叔剥下蟹壳,怅然道:“我和你阿姨吵架吵得凶的时候,也没想过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
  然后秦叔叔将拆出的蟹肉,极其自然地放进了姚阿姨的小盘子里。
  秦师兄也给许星洲拆过螃蟹。
  他拆螃蟹的技巧显然师承其父,连朝许星洲碗里放蟹肉的动作都是和他爸爸一样的。
  秦叔叔抽了纸擦手,命令道:“儿子,给星洲夹点菜——我手上都是油,夹不了。你看她瘦成这样。”
  许星洲呆了一下。
  人间灯火柔暖,餐厅旁落地玻璃外,山河远阔。
  ——这是许星洲十数年不曾感受过的温暖。
  她想起曾经在爸爸家里吃的年夜饭,她从老家回来前那顿晚餐。许星洲想起自己在阳台上、听着春晚的小品声,借着出去吹一下风为理由,而在寒风中偷偷抹的眼泪——这人间没有她的家,没有她的归属,甚至连她的奶奶都随风而去。
  她和人间的纽带,只剩自己活着这件事。
  许星洲告诉自己‘我不需要家庭’,‘我没有拥有家庭的资本’,所以‘我只要精彩绝伦地活着’便可。她反复地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当‘家庭’这个概念,带着一丝朦胧的暖意出现在许星洲碗里时。
  ——孤独的许星洲,溃不成军-
  …………
  ……
  许星洲吃得饱饱的,换了睡衣,钻进了自己卧室软软的被窝里。
  她敞着窗帘,趴在床上看落地窗外的路灯,远处有车驶来,深夜北风呼呼作响。
  说起来,姚阿姨的体型有点圆滚滚的。
  她骨架很小,个子也不高,只有一米六,体重也有一百二,眉目和蔼又知性。许星洲之前只当姚阿姨是天生的珠圆玉润,可是当她在老秦家吃过一顿饭之后,就觉得……姚阿姨身上令她苦恼的肉肉,也许是后天原因……
  许星洲摸着自己被撑得圆滚滚的肚皮,觉得秦叔叔喂饭的能力有点可怕。
  台灯光线暖黄,许星洲蜷在光里,接着就看到自己手机屏幕一亮。
  秦渡发来信息说:“欠打。”
  许星洲在枕头上蹭了蹭:“呜哇师兄又要打我啦!”
  秦渡顶着沙雕企鹅头像,回复道:“回房间之后给师兄请安会不会?说声师兄么么哒会不会?这都不会,不是欠打是什么?”
  ……是了,秦师兄房间在走廊另一头,今晚注定是要分房睡了。
  许星洲抱紧小被子,还真的有点想他。
  秦渡说:“让你和我分房睡,亏我妈想得出来。”
  许星洲躺在床上,笑眯眯地给他发消息:“那你去和阿姨据理力争嘛,说粥粥离了你睡不着觉,一定要抱着睡才行。”
  老狗比厚颜无耻道:“你去行吗,师兄脸皮薄。”
  “……”
  许星洲憋了半天,不知道怼这个脸皮厚赛城墙的老狗比什么好……
  那时候都快十二点多了,姚阿姨和秦叔叔早就已经睡着,许星洲索性不回这位老狗比,爬起来,准备关灯睡觉。
  她刚准备关灯,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极其细微而又有节奏的敲门声。
  “……?”
  许星洲莫名其妙,打开房门一看,秦渡打着哈欠站在外头。
  许星洲满头雾水地:“师兄你是来做——”
  秦渡立刻捂住许星洲的嘴,嘘了一声示意她闭嘴,又敏锐地观察了下四周,把许星洲拖了进去,咔哒一声关了门。
  ……这人干嘛呢!
  许星洲拽下他捂住自己嘴的手,难以理解地道:“你做贼么?这么鬼鬼祟祟——”
  秦渡眯着眼睛道:“……你当师兄是什么人呢。”
  窗外传来汽车驶过长街的声音。
  秦渡恶劣地、带着一丝痞气开口:
  “——师兄明明是来偷情的。”
 
 
第100章 番外:春阳
  许星洲拽下他捂住自己嘴的手,难以理解地道:“你做贼么?这么鬼鬼祟祟——”
  秦渡眯着眼睛道:“……你当师兄是什么人呢。”
  窗外传来汽车驶过长街的声音。
  秦渡恶劣地、带着一丝痞气开口:
  “——师兄明明是来偷情的。”
  ……
  他那话说得极其理所当然,又抱着许星洲嘘了一声让她安静点儿,还啪嗒一声给门落了锁——许星洲当场就被他的厚颜无耻程度给震惊了。
  早知道他不要脸,谁知道他能不要脸到这程度啊!
  外面天是黑的,室内台灯的光如水流淌一地,那个来偷情的坏蛋抱着许星洲亲了亲,他的吻像星星般落在唇角,然后抱着她躺在了床上。
  许星洲躺在秦渡的臂弯里,笑得都快喘不上气了,低声道:“师兄你还真来偷情呀?”
  “那还用说,”秦渡把许星洲压在床里,沙哑道:
  “师兄骗你做什么。”
  ——他说。
  那张床像绽放的太阳花一般,橘黄的床单,有一种春日般的热烈。
  他的星洲的头发黑如星空,面孔却白得如同天空掠过的云,身体年轻而鲜活。
  这个房间以前的布局不是这样的,秦渡想,它以前就是个普通的客房而已,床在墙边,没有花,平平无奇——可是他妈妈为了许星洲过年来住几天,专门将房间的布局都改变了。
  许星洲喜欢看天,看太阳,喜欢窗明几净的大落地窗——他妈妈便为了她将床推到了窗边,花瓶里插了向阳花与山灯子,连枕头都给她用青柠的香薰了。
  ——连秦渡都没有这个待遇。
  他笑了起来,伏在许星洲身上亲她,许星洲躺在被子上,面颊绯红得犹如春日晚霞。
  “还回去过年吗?”秦渡坏坏地把她的手拉到心口,两手捏着,道:“师兄家好不好?嗯?好不好?”
  许星洲脸红道:“……好。”
  秦渡就低头吻她。
  他一路吻了下去。秦渡亲吻许星洲的面颊脖子,温柔地亲吻她的锁骨和指节,他的动作极其轻柔又干净,以至于许星洲都被他搞得痒得不行,咯咯笑了起来。
  “安静,”秦师兄冷酷地摁住她:“我们在偷情呢。”
  许星洲眼睛笑成了小月牙儿。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漾出了犹如银河的光点。
  “师兄,”许星洲仰卧在床上,随手一指落地窗外,开心地笑道:
  “——你看,冬天的星星。”
  秦渡抬头,看见了属于冬夜的繁星漫天-
  ……
  …………
  那天晚上,许星洲哀求般握住了秦渡的手掌。
  许星洲已经敏感到颤栗,她痉挛般地去撑着落地玻璃窗,细白手指在玻璃上氤氲出雾气。
  “不许出声,”秦渡捂着许星洲的嘴,一手把她的哭声捂着,声音性感而沙哑。
  “——被发现了怎么办?嗯?”
  许星洲带着哭腔,泪眼朦胧,死死咬着嘴唇。
  她力气远不及秦师兄的大,因此被秦渡轻松按着,绯红眼角尽是泪水。
  “嗯——?”秦渡沙哑而动情地问:“嗯?小师妹,被发现了你打算怎么办?”
  ……
  隔壁的隔壁就是秦渡父母的卧室,许星洲被他们来偷情的儿子摁在床上,捂住了嘴,眼泪被生生逼出了眼眶。
  ……-
  秦渡还是抱着许星洲睡了一觉。
  他俩睡觉是个谁都离不开谁的状态,秦渡抱不到许星洲就心里不安稳,许星洲碰不到秦渡就难以入睡。她就算被秦渡蹂躏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还是会钻进他怀里睡觉。
  那怀抱,是等待停泊她的港湾。
  早上五点的时候,秦师兄闹铃嗡嗡地响起,他烦躁地揉了揉眼睛,起了床。
  那时候天都还没亮,许星洲听见簌簌的声音就迷迷糊糊地揉了揉双眼,看见秦渡脖子脊背上还有许星洲夜里挠的红痕,肌肉隆起,他生活规律而健康,一周三次健身房的习惯已经保持了七年,身材犹如一尊健美的雕塑。
  “醒了?”来偷情顺便抱着睡的秦师兄困倦地道:“还早,师兄回自己卧室。”
  许星洲模糊地嗯了一声,蹭过去,在熹微的朝阳之中,抱住了他的腰。
  北半球一月份的、五点五十七晨光映红了许星洲的眼皮。
  ——上大学之后,许星洲已经鲜少见到冬日五点的朝阳了。
  一是大学不需要这么早起,二是已经不再是地狱一般的高三。
  许星洲属于小聪明很盛的那种学生,学生时代的中上游,思维活络爱玩,玩着学也能考得不错,可饶是如此,她都在高三脱了一层皮。
  许星洲想起自己当时为了离开自己的老家,高三时在冰寒刺骨的清晨五点,捧着一小塑料杯一块五一杯的、过早的蛋花米酒,在教学楼的过道里哆哆嗦嗦地背自己的地理笔记。那时候天还没有亮,远处楼房低矮,只有地平线尽头、油菜地里一线即将亮起的天光。
  那时天地间寂寥无人。
  要好好背下这些东西,那时的许星洲冻得鼻尖儿通红,瑟瑟地发着抖,这样告诉自己。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手头这些苍白的笔记和书本能让我走到更远的地方:能让我在我有限的人生中得到更多的机会,能令我彻底告别自己的故乡。
  ——它能让我有活得够本的资本。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油菜田喃喃自语。
  那是一个没有家的高三女孩的、最充满希望的自白。
  于是清晨金色浅淡的阳光落在许星洲的线装本里,照进许星洲的地理课本和笔袋,她裹成个球,搓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咳嗽一边反复背自己的笔记和错题。
  那时的天光,就与现在无二。
  ……
  已经大三的许星洲觉得特别难受。
  可是接着,许星洲又感觉到秦师兄温柔地亲了亲自己的额头,说:
  “——睡吧。”-
  …………
  ……
  他们老秦家确实是挂牌敲钟过的家底,一到年关,求着他们办事的人一长串。那天周末,秦爸爸没去公司,在家里呆着,来送礼的人就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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