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是戏精[综]——奚染
时间:2018-08-07 11:14:21

  当日他们被困在雪山里时她就知道了。
  那时他只用了几句话便确认了她的确是跟着他上山的,可她不愿意说为什么,他也就没有坚持问下去,甚至还在那样艰辛的境地里把外袍给了她。
  思及此处,她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情窦初开的少女目光本该十分缱绻,然而在她抬眼的这一瞬间,那个自动弹至半空发出鸣音的黑色管哨完成了使命,重新砸了下来。
  不偏不倚,正中她头顶。
  从叶孤城的角度看过去,恰好能将她这一刻的表情变化彻底收入眼底。
  从若有似无的羞涩到猝不及防的惊慌,再到后知后觉的挫败,最后还干脆耷拉下了脑袋。
  ……怎么说呢,实在是有点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城主:真的不介意被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喜欢
  西门:???
 
 
第48章 冒牌
  原芙月料到灵鹫宫的旧部应该会很快赶过来,但她万万没想到, 管哨发出的鸣音才结束一盏茶, 便有侍卫来报, 城主府外来了一群人, 说有事求见白云城主。
  叶孤城一听,先偏头看了看原芙月的反应,同她交换过一个眼神后,才点头道:“放进来吧,带到正堂前。”
  话音落下,侍卫应声而去,这院中的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也一齐朝城主府正堂方向过去了。
  当然, 离开前, 叶孤城还是郑重交代了院中的侍卫,让他们务必好生看护屋内的人。
  他没有说那是西夏公主,但他的态度摆在这,他这群手下便也不敢怠慢, 恭声应了是。
  之后一行人去到正堂, 那些上门求见的人已经等在了那。
  他们之中,有不少都是渔民打扮,看上去十分落拓,但表情却坚毅得十分一致。
  为首的是一个散发的中年男人,一身灰衣平平无奇,和南海最普通的居民没什么差别。但若是看得仔细一些, 便会发现他背后的布包缝隙里,正闪着阵阵寒光。
  他最先发现了原芙月手上的管哨,眼神一顿,旋即广袖一挥,弯腰抬手,万般恭敬地朝原芙月行了一礼,道:“姑娘是从宫中来?”
  他口中的宫,指的自然就是灵鹫宫。
  昔年天山童姥在缥缈峰建立灵鹫宫后,因脾气暴烈手段残酷,叫底下的人畏惧不已,哪怕在外提起灵鹫宫时,也很少敢直呼这三个字。
  后来虚竹继承灵鹫宫,不再用雷霆手段约束这些部下,但他们却始终未能改口,甚至对自己的后代提起时,也在沿用当年尊称。
  此刻这些后代见到手持管哨的原芙月,亦不敢有丝毫不敬。
  原芙月不开口,他们便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
  说实话,这阵仗虽不至吓到原芙月,但也令她不太适应。
  她咳了一声,道:“我曾在宫中待过一段日子,但我并非灵鹫宫门人,算不得你们的主人,你们无需多礼。”
  “我动用管哨唤你们来,是想你们帮我递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回天山。”
  灰衣中年人闻言,倒是抬起了头,但再开口时,他的语气依然相当尊敬。
  “姑娘既然拿了宫中的管哨,那我等便要听姑娘差遣,这是规矩。”他说,“莫说是递一个消息了,就是递百个千个也无妨。”
  如此,原芙月便也不再同他们客气,把西夏公主在南海的境遇简单讲了一遍,要他们立刻把其因药失忆的事报回天山。
  中年人听完,眉头都没皱一下便应了:“既然事出紧急,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行。”她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办。”
  “啊对了,把消息递回天山,大约需要多久?”
  中年人想了想,说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应该能通知到缥缈峰那边。
  “但缥缈峰……”事关灵鹫宫避世之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没有说下去。
  原芙月作为曾亲自去过灵鹫宫的人,对这些秘事更加了解,也明白他们的顾忌,道:“能送到缥缈峰就行,剩下的你们不用管。”
  灰衣中年这才放心:“好。”
  他大概是灵鹫宫在南海这一块安排的人马统筹,与原芙月交涉完毕,确认了她的要求后,便带着人去办事了。
  这态度和效率令原芙月稍微放下了些心。
  但送走了人再回去看到对所有事都十分懵懂的小公主,她又忍不住开始叹气了。
  失忆的公主很怕生,但脾气也比从前软了许多,让吃饭就好好吃饭,让睡觉休息就立刻闭眼,甚至每次西门吹雪一过去,她就会非常自觉地挽起袖子伸出手让西门吹雪问脉。
  而除了西门吹雪,叶孤城也把南海所有数得上名号的大夫都请过来替她看了一遍。
  可惜半个月下来,他们对公主的失忆症依旧束手无策。
  最后,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医者试探着向他们提议,不然先别研究到底是什么药导致的失忆了,试试用别的法子,比如针灸刺激。
  “人的记忆是不可能完全被消除的,不论是脑袋受了伤还是受了刺激,抑或是像这位姑娘这般被灌了致使失忆的药,都不算是真正彻底失去了记忆。”他说,“我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药令她失了忆,但我们干脆就别琢磨解药不解药的事。”
  他说得挺浅显,哪怕是对医术一无所知的原芙月也能听懂。
  但原芙月听他语气吞吐,便猜他这法子应该有风险。
  鉴于消息已经传回灵鹫宫了,她觉得具体该怎么治公主,还是让灵鹫宫那边来做决定比较好。
  她拒绝了这个提议。
  不过拒绝这个办法并不意味着放弃,哪怕被西门吹雪告知用处不大,原芙月还是坚持每天去跟公主聊天,讲她从前跟公主讲过的事。
  有一回她讲到一半,胡铁花跑过来,恰好听到了几句,还惊讶了一下:“咦,你们俩刚认识的时候还打过架啊?”
  原芙月:“也不算吧,就是过了几招。”
  胡铁花:“那她肯定打不过你,你这小丫头的剑实在是太可怕了!”
  两人说到此处,原先安静坐在一旁的公主却忽然抬起了头。
  她看着原芙月,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道:“过招?”
  原芙月伸手简单比划了两下,说大概就是这样。
  结果公主看到一半,竟蓦地抬起手来,迎了上去。
  原芙月:“?!”
  难道她从前习武时的身体本能还在?
  想到这里,她迅速翻转手腕,变换了手上的招式。
  而公主也立刻有了应对,可这应对却十分狼狈。
  十招过后,原芙月确定了,她的确是在凭身体本能出手与自己过招。
  可这本能却像退化了许多似的,同从前在天山脚下那个动作快如闪电的公主完全不一样。
  不太对,原芙月想。
  如果是身体还留着出手的记忆,那没道理会慢这么多,而且身体会记住的一般都是练得最多的动作和功夫。
  公主这些年来练得最认真也最熟练的功夫是生死符,她甚至可以信手拈出足够她一次冰镇五六串葡萄的薄冰来。
  而眼前的这个失忆公主,却只会粗浅的拳脚功夫。
  那招式那动作,和灵鹫宫传人应有的出手风格根本是两个路子!
 
 
第49章 消息
  有包括西门吹雪在内的那么多大夫诊治确认,原芙月对于“公主”失忆这件事其实没什么怀疑。
  但试过了对方在武功上的本能反应后, 她却几乎可以断定, 这个“公主”不是她当年在天山脚下结识的那一个。
  她停下手, 目光复杂地让胡铁花赶快去通知城主府里其余人。
  在此之前, 胡铁花被公主从西夏一路追到南海,期间不止一次同其动过手。
  虽然大多数时候,这种动手都是玩闹性质的。但就算是玩闹,次数多了,也难免会展露一些特别的个人习惯。
  所以现在看到原芙月和这个失忆的“公主”拆招,胡铁花内心也一样震惊。
  他想了想,觉得原芙月说的有道理, 这事得赶紧告诉其他人。
  半刻钟后, 叶孤城等人就赶了过来。
  原芙月对他们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怀疑, 当然,她没有直接提生死符的名字。
  她只是说:“公主有一门学了十几年的功夫,除此之外,她的整体武功路子也是灵鹫宫那一脉的, 讲究轻灵飘逸, 无相无形。”
  楚留香听到这个形容,忍不住点头:“我之前见过几次,的确是轻灵飘逸,无相无形。”
  胡铁花:“但这个失忆的公主用的武功,显然不是那一路。”
  “是假的。”西门吹雪听到这里,已经下了结论, 他毫不犹豫道:“身体本能不会因为记忆不见了就忽然大变。”
  “可她和那小公主真的长得很像。”胡铁花困扰的点成了这个,“也没有什么易容的痕迹,这又是如何做到的?”
  “也许她们本来就长得像呢。”林朝英道,“这不是眼下最重要的问题,而是既然这个公主是假的,那真正的公主在哪里。”
  此话一出,一屋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楚留香不知想到了什么,跟边上的叶孤城对视一眼,道:“那时我觉得这件事太奇怪,托你派人注意过剩下十几艘没来得及排查的船动向,你应该有放在心上罢?”
  叶孤城说当然。
  “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他皱了皱眉,“但那十几艘船却没什么出奇的,它们只在白云城停留了一日,卸去了一批香料,而后往一路往东北方向去了。”
  “东北方向……”楚留香想了下,“是入了东海?”
  “对,东海。”叶孤城点头。
  楚留香:“当时我们已经把南海翻了一遍,就差那十几艘船,如果不出意外,公主应该就在那里面某一艘上。”
  “但当时我们带回来的假公主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大家的心神也就全放在为其医治上了,没有再追查下去。”
  就连从头到尾都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的楚留香,在经历了“公主”失忆,原芙月拿出管哨召集灵鹫宫旧部后,都短暂地放开了先前那些怀疑。
  结果棺材里的公主只是一个幌子。
  真的的公主极有可能已经被带到了叶孤城的命令完全影响不到的东海。
  事情陡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一群人面面相觑之际,原芙月忽然开了口。
  她问叶孤城:“叶城主能不能问一下当时去注意那十几艘船的侍卫,请他们尽量描述出这些船的模样?”
  “还有它们究竟是什么时候陆续离开的飞仙岛,这样我可以试着让灵鹫宫旧部查一查。”
  叶孤城:“当然可以。”
  语毕,他便立刻转身出去吩咐她的要求了。
  而原芙月也毫不犹豫,又用了一次管哨。
  半刻钟后,那个灰衣中年再度出现在城主府外,问她有什么新的吩咐。
  她把今天发生的事简单讲过一遍,而后严肃道:“我不知道灵鹫宫在东海有多少人马,但这件事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还要严重,你必须竭尽全力去查那些船。”
  中年人听得出她的态度,应得同样认真:“姑娘放心,属下省得了。”
  “还有这消息,也要尽快报回天山。”她说到这里,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
  “是,我这就去安排。”
  动用这部分人马去追查十几艘船,听上去不是什么难事,但真的做起来却也不简单,毕竟南海和东海都那么大。
  大半个月过去,那些船说不定早就已经在东海沿岸停下,然后带着公主去了更难搜寻的地方。
  原芙月实在无法不担心,甚至午夜梦回还出现了他们最终只找到公主尸体的画面。
  做了这样一个梦,她再无睡意,干脆翻身下床披上衣服,借着月色在城主府里随处走了走。
  说实话,虽然她在这住了快一个月,但对这座府邸却仍然一派陌生。
  她只大概知道正堂在什么方向。为免大半夜的惊动正堂那边的侍从,她干脆沿反方向穿过了府中郁郁葱葱的箭竹林。
  行到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曾比过一场剑的洗剑池边时,夜风已经很凉,天上的明月也已西斜。
  临着水湿气重,她又只披了件很单薄的外袍,稍走几步就瑟缩了好几下。
  但这样一来,她就更蓄不起睡意了。
  最终她在洗剑池边坐了下来,弯腰伸手碰了碰脚下的池水,发现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凉。
  缩手回去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提醒声:“剑池里的水是城外寒潭里引来的,别用手去碰。”
  是叶孤城。
  原芙月一时有种干坏事被此间主人抓包的窘迫感,她咬着唇回头,发现对方正站在离她三丈远的竹林入口处,手里的剑还没有收。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之际,叶孤城开口解释道:“我听到林外动静,便出来瞧一瞧。”
  “你本来在练剑吗?”她眨了眨眼如此问。
  “也不算。”他淡声答,“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原芙月心想那可真是巧,余光又瞥见他身后的竹林中仿佛有火光在闪动,一时睁大了眼惊讶道:“那边是着火了吗?”
  岂料叶孤城闻言,连头都没回便否认道:“不是。”
  她很懵:“诶?”
  “是我方才烧的纸钱。”他说得很平静,“今夜是我一位友人的祭日。”
  “对、对不起!”她低下头,“我不该问的。”
  叶孤城大概没想到她会反应这么大,还愣了一下。
  愣过之后,他轻叹了一声道:“无妨。”
  “生老病死,非一己之力所能避,我这位朋友想得很开。”
  原芙月沉默片刻才抬眼重新对上他的目光,她问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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