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迪记得,之前她还叫他帅哥呢。
“什么蛋糕?”
“就是上次啊,我和你去体育馆那次。”赵倩比划着说,“那个人跟我说的,说有人送了块蛋糕,他看了一晚上,没舍得吃啊。”
闻言,邵迪皱了皱眉。
有谁送过庄谞蛋糕吗?她怎么不知道。
赵倩感叹,“你竟然和他在一起了啊。”
“嗯”
有一搭无一搭的应着,再之后的话,邵迪完全没有听进去了,脑袋里一个劲的在想蛋糕的事。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留给她太长的时间思考。
这两天,学校的活动晚会已经到了尾声,今天演出结束之后,她们也终于有了时间休息。
忙了这么久,选节目,排节目,她这段时间的精力全部用在活动上面,也难怪庄谞会说她冷落了他这朵“娇花”。
转天,邵迪一早收拾好,没有联系庄谞,直接去了体育馆。
她有段时间没过来,高楼已经平地而起,似乎也在提醒她,时间好像真的过了很久,
门外,邵迪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敲门。
虽然是早上,但里面已经开始施工了,有人听见声音,过来开了条缝,看清楚来人,笑着打招呼:
“哎呦,是妹子啊,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邵迪也笑了笑:“我来找庄谞。”
“谞哥?”那人瞬间诧异,“他还没回来了。”
邵迪一愣,反问道:“没回来?”
那人说:“你不知道吗,谞哥还在医院住着呢,还得过两天才能出院吧。”
住院?
邵迪呼吸一滞,忙问他,“他怎么了?”
“还能怎么,受伤了呗,不然咋会住院啊。”
他疑惑的看着邵迪,像是她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这两人不是对象么,怎么这妹子像是啥也不知道的样子。
邵迪现在脑袋也是乱成了一团。庄谞受伤了,住院了,那他们这几天的电话,她怎么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不对的地方。
她稳稳神,“那曾照丰,他在不在?”
那人摇头:“也在医院待着了,哥总不能没人照顾啊。”
“那魏如珍……”
“刚送饭去了。”
“……”
就是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庄谞受伤了,只有她这个女朋友不知道了吗?
邵迪赶紧问了医院地址,马不停蹄的赶过去,到了病房门口,却住了脚步。
病房里看起来很安静,阳光从外面洒落进来,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屋里面没有别人,只有庄谞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胸口轻轻的起伏。
邵迪推开门,脚步放轻,待她走近了,看到庄谞的样子,她眼眶瞬间湿润了。
他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那,额上贴了块纱布,脸上有些青紫,打了石膏的手臂放在胸前。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可庄谞这个样子,她心里难受到无法自已,眼泪一下子充满了眼眶。
……
因为手臂一到晚上就有些疼,庄谞这些天都没有睡好,也就偶尔在白天眯一觉。这会梦里他不知梦到了什么,只感觉像是有微风拂过,凉凉软软的,特别舒服。他伸手去抓,却好像是真的抓到了什么,接触间细腻软滑,叫他忍不住多摩挲了一下。
感觉实在太清晰,庄谞忽的睁开眼,面前就是邵迪已经哭花的脸。他一惊,手一撑坐了起来。
“你……”
没想她怎么会过来,庄谞现在看到邵迪哭红的眼睛,顿时有些慌乱。
他喉间动了动,摸摸她的脸:“别哭了。”
原本是想瞒着她,可现在突然见到邵迪,庄谞的心却一下就被填满了。
忍了半天的声音,邵迪被他这三个字瞬间就击垮了。刚还努力忍住的泪水,这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涌出。
本来该是手臂疼的,可庄谞现在只觉得心更疼了。
他拿手给她擦了擦,轻声:“我没事,真的。”
邵迪哭的抽泣,挥开他,声音一顿一顿的:“我问你了吗?你疼不疼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不知道。”
庄谞苦笑。
原本是不想让她担心,但现在好像适得其反了。
他一手搂过她,贴着她的耳朵,声音缓缓:“不告诉你就是不想看你哭,不过我好像做错了。”
“你就是做错了!”邵迪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眼睛哭的已经肿了,“不想让我知道那你就瞒好点啊!最好让我找不到你,看不到你,我也用不着去哭了!”
“我的错。”庄谞揉揉她的头顶,眼里漾着温柔。“那咱不哭了?”
邵迪没说话。看着他的脸,抬手抚过他的伤口,心疼他,又埋怨自己。
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不知道是她太迟钝,还是庄谞掩饰的太好了。
见邵迪停下来了,庄谞笑了笑,勾勾她的下巴,调侃:“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也是个小哭包。”
刚才哭的太厉害,邵迪有些鼻塞,拿纸擦了擦,没好气的道:
“你不要跟我说话,你就当我没有来过。”她莫名的有些委屈,说着就要起身,“我马上就走。”
“走哪去?”庄谞把人拉住,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我在这,你还想去哪?”
邵迪哽咽:“你都不想让我看到你……”
“没有,”庄谞说,“你不知道,我想你都快想疯了。”
他眼里闪着光,邵迪错开眼睛不看他,咬唇说:“我不信了。”
知道她这次真的是生气了,庄谞笑了笑,坐过去说:“别不信啊,以后什么都不瞒你了,我浑身上下你想看哪看哪,好不好?”
“谁稀罕!”邵迪被他逗笑,脸上也不再板着了。看过他的伤口,她问:“疼不疼?”
“不——”庄谞刚想说不疼,可想到刚才的话,又动了动手臂,“就这里有点。”
邵迪垂头看去,庄谞的手臂包的严实,绷带挂在脖子上,越看越觉得触目。
“怎么弄的。”邵迪声音有点沙哑。
“别问了,”庄谞说,“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你都这样了,哪好了!”
庄谞叹了口气,冲她伸手,“过来,手疼。”
“……”本来想冷着他,可看到庄谞脸上的伤处,邵迪心又软了。
她咬咬唇,过去埋在他的胸口,鼻尖有些药的味道。
“我有点怕了。”她声音嗡嗡的,可庄谞听清了,听明白了。
胸前的衣服染了些凉意,庄谞吻了下她的头顶。
“现在都没事了,不用担心了。”
邵迪好半晌没有出声,就在庄谞以为她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邵迪在他怀里抬起头,仰着看他:“以后不许瞒我了,没有第二次。”
“好。”庄谞说。
作者有话要说: 修完了,吼吼吼
谢谢 哼,我傲娇 的手榴弹,第一次收到这个哎,开心~~~~
第36章
很久没见, 邵迪窝在庄谞怀里,有些不知餍足。
她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的手臂, 问道:“多久了?”
“前两天的事。”庄谞不怎么在意, “就是看着严重,问题不大。”
“不严重还需要住院?”
庄谞笑了笑:“马上要出院了,谁知道就被你发现了。”
邵迪哼了一声,坐直身子:“我要没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告诉我了?”
“……”庄谞语塞。
这话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
邵迪站起身,看到桌上放了个保温桶, 她打开看了看, 里面还没有动过的样子。
“你还没吃饭?”
“没有。”
应该是看他睡着了,魏如珍把饭送过来也就没有打扰他。
庄谞对这些没有什么讲究, 本来说是吃医院的饭就可以了, 可曾照丰这些日子每天都往医院跑,次数多了, 魏如珍也察觉出不对劲了。几句话就把庄谞住院的事问了出来, 过来一看, 说什么都要她做好饭再带过来。
邵迪把桌板给他拉起来,把饭盒都摆好。
“那现在吃吧。”
一觉睡醒,庄谞现在也是有点饿了,他左手用着不大方便,一口饭夹上来都要半天。
邵迪看着看着就笑了,坐他对面撑着下巴瞧他。
他长相原本就和清秀挂不上边, 举首头足都带了点不羁的味道,现在受了点伤,反而加重了那股硬汉的感觉。
邵迪看得入神,庄谞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手下一抖。
骨碌碌——
筷子没夹住,一颗丸子从这边滚到那边,好险没有掉下去。
邵迪垂眼看了几秒钟,再抬眼,憋着笑的瞧庄谞。
实在是有点尴尬,但庄谞脸上也只是闪过一瞬,挑了挑眉,然后便十分自然的把筷子放下了。
邵迪一愣,“不吃了?”
“不吃了,费劲。”庄谞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一直瞧着邵迪,那意思不言而喻。
筷子静静地放在一边,邵迪抿了抿唇。
“哦,那我就收起来了。”
“……”
她作势要动作,眼角却瞥见庄谞一瞬间微闪的神色,邵迪不由得扬起嘴角。
到底是没舍得让他吃不饱,邵迪拿起筷子,从饭盒里又夹起一个丸子,送到他嘴边,“啊——”
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庄谞受了这个,顺从的张开嘴,一样的饭菜,可现在的味道和刚才相比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逗我?”
邵迪撇撇嘴,“还是不吃?”
吃,当然得吃。
庄谞饭量不小,魏如珍怕他吃不饱,把保温桶都装满了,平常他都得剩下,今天是邵迪喂一口他吃一口,好像这些天他都没吃饭一样。
直到见了底,庄谞还有些意犹未尽。
邵迪把饭盒都收起来,庄谞在边上看着,状似无意的砸吧了两下:“有点没吃饱啊。”
邵迪手下一顿,眨巴眼看他。
吃的不少了吧?
桌边上放着不知道谁买来的水果,她过去看了看,里面红通通的大苹果,闻起来清香扑鼻。
“吃多了不好,要不吃点水果吧?”她说。
对庄谞来说当然什么都行,他“嗯”了声,看着邵迪去洗苹果,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目光扫过门口,沉声:“还躲着?”
病房的门拉开,曾照丰和魏如珍探头进来。
两人早就过来了,透过门上的窗户看到邵迪扑在庄谞怀里,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没有打扰。
曾照丰刚还感叹:“哥真是好命,什么时候能有人喂我吃饭啊。”
“等你躺床上了,我也喂你。”魏如珍说。
“……”这简直是诅咒,曾照丰咬牙:“最毒妇人心!”
魏如珍嗤笑一声,没有理他。
病房里面只有那两个人,一人喂一人吃,邵迪低着头没有看到,可魏如珍看的清清楚楚,自始至终,庄谞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
深情的,迷恋的,热烈的。
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他们什么时候在庄谞身上看过他这个模样。
魏如珍啧啧两声,“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吃上喜糖了。”
“什么?”曾照丰没听清,凑过来问。
“跟你没关系。”魏如珍说。
庄谞那是找到对的人了,可这块木头什么时候开窍。
魏如珍暗自琢磨,难不成是她表现的太含蓄了?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屋里人显然已经发现他们了。进去看着庄谞满足的样子,两人心里不约而同的冒出四个字——因祸得福。
曾照丰笑嘻嘻的调侃:“哥,吃饱了吗?”
庄谞哼笑一声,舔舔牙说:“嗯,该运动运动了。”说着他就要下床,吓得曾照丰赶紧摆手退了出去。
卫生间里,邵迪听到声音,还以为他是在和自己说话,水流声还在响,她抬了点声音问他什么事。
庄谞欲下床的动作一顿,赶紧收了。
“没事。”他说。目光又转到门口,不耐道:“还站这干什么?”
重色轻友啊。门口两人暗道。
刚要离开,魏如珍又探了进来,小声:“以后是不是就不用我来送饭了?”
之前是想要瞒着邵迪这桩事,现在她已经知道了,那大概也用不着他们了。
果不其然,庄谞抬了抬眉毛:“还用说?”
话音刚落,卫生间的水声已经停了。
房门瞬间被关上。
“有人过来?”邵迪走出来问。
“没有。”庄谞说。他要接过来苹果,邵迪向后缩了一下,“把皮削了吧。”
庄谞什么时候有这闲工夫,吃个苹果还削皮。有时糙起来,拿手随便擦擦就吃了,哪还会这么讲究。
可此一时彼一时。
庄谞看着邵迪坐在床前,她垂眸削着苹果皮,眼睫轻颤,整个人笼在阳光下,娴静美好。他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水果刀紧贴着果肉,细细薄薄的果皮一点点拉长,映着阳光好似透明的一样。
一直削到了底都没有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