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见你——慕吱
时间:2018-08-11 09:41:47

  梁亦封的笑声低低沉沉的,“不了,我们……”他放低了声音,“慢慢来吧。”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太快了,所以她被吓到了。
  梁亦封现在也没有那么激进了,反正迟早都是他的人,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都没太大的关系。
  那晚夜色温柔,月凉于水。
  钟念回想着和他的对话,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钟念艰难地起床,揉了揉头发走到玄关处,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初愿。
  她打开门,“来了。”
  初愿眨了眨眼,犹疑的看了下手表,“九点多了哎……你还没醒?”
  钟念正往回走呢,闻言,转回头看了她一眼:“醒了。”
  要是没醒,现在是在梦游吗?
  初愿跟在她的身后,左右看看。
  钟念的房子整洁、干净,装修简单,给人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
  初愿不禁感叹:“你每天都会收拾房子吗?”
  “嗯?”钟念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没有。”
  初愿惊讶:“那你房子怎么这么干净啊?”
  钟念拿了根皮筋把头发扎起来,她漫不经心地说:“东西哪儿拿来的,就放回哪里去,这样就不会弄乱了。”
  初愿捧着水杯,语气欣羡:“真好。”
  钟念微微一笑,转身进了浴室洗漱。
  浴室传来淅沥水声,初愿坐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眼神一点一点地黯淡了下来,怎么办呢……越相处,发现钟念越好,一个人优秀的不自知,或许她知道自己的优秀,但从不显摆,做事从来不温不火,不骄不躁,性格清冷是清冷,但初愿知道,钟念这人,心地比谁都善良。
  要不然……她一提到王思涵,钟念不会是那样的反应的。
  怎么办呢?她要是隋禹,也会喜欢钟念的,而且钟念这样类型的女人,确实少见,怪不得隋禹这么多年都把她记在心上。
  初愿深吸了一口气,不行呀,不能喜欢钟念,她是你的情敌。
  清醒一点,初愿。
  没一会儿,钟念就洗漱好,换好衣服出来了。
  她看了下手表,语气平淡:“九点半了,你待会有事情吗?”
  “没啊。”初愿犹疑地看着她:“你待会有事吗?”
  钟念:“没,如果你也没事的话,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吧。”
  初愿:“嗯?你会炒菜吗?”
  “会一点。”钟念拿了一袋文件夹出来,走到她面前,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她声音清冷,不急不缓地说:“这些是当年我父亲手里的材料,你先看看,和你当时听到的有没有出路。”
  初愿:“嗯,好。”
  两个人聊私事的时候状态进入的格外快。
  初愿抽出文件,一份一份的看,材料大概有半拳厚,饶是她看东西的速度再快,也消耗了一个多小时。
  在这期间,钟念也没有闲着,她定了蔬果和生肉让派送员送过来。把袖子挽上,拉上厨房的拉门,打开油烟机开始炒菜。
  因为就两个人,钟念只炒了三个菜。
  红汤金针菇肥牛,酸辣土豆丝,白灼菜心。
  最后一个菜上放在餐桌上,钟念抬头看向初愿:“可以吃午饭了。”
  初愿正好看完最后一页材料纸,她应道:“好,马上过来。”
  她把东西都收好,放回原位,继而起身走了过来。
  餐桌上,两菜一汤,有荤有素,而且旁边还摆了两碗杂粮饭,钟念身上还系着围裙,头发半挽着,有碎发从脸侧垂了下来,侧脸温婉,活脱脱的一个良家妇女形象。
  钟念摘了围裙,坐了下来。
  初愿在钟念的对面坐下。
  两个人边吃饭边讨论事情。
  初愿:“之前你父亲都没有做成,你现在真的要继续做吗?”
  钟念:“我不是为了那件事,我是为了我父亲。”
  她父亲不能白死,她做这件事,不是为了其他人,只是为了她的父亲,说她冷血也好,残酷也罢,她只想不让她的父亲白死。
  初愿咬了咬唇,思忖片刻,说:“其实我们都知道,王思涵的事……已经太多年了,当年警察都没说什么,而且你父亲……也被认定是自杀不是他杀,再翻案,很难。”
  钟念放下筷子,双眼清冷冷的看着她:“所以呢?”
  初愿问她:“你真的有把握吗?你要知道,他们杀人真的很简单……就像当年你父亲的死一样。”
  钟念轻描淡写地:“没多少把握,但总归要试试。”
  人生没有那么多的确定,尝试了才知道结果。
  初愿摇了摇头:“你这样太鲁莽了。”
  钟念:“没什么鲁莽不鲁莽的,我找你过来,是为了收集证词,而不是让你劝我放弃的。”她指尖轻扣桌面,规律的敲桌声响起,她的语气很淡,没有什么情绪地说:“如果你愿意,把所有你知道的给我,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希望你能把我们之间的所有事情都烂在肚子里。”
  钟念的语气异常冷,又异常得强势。
  初愿笑了下,她挑了下眉,说:“我不是来劝你放弃的,毕竟当年死的那个人是我的好朋友,我很感激你父亲为她出面,也很遗憾他的逝世,其实这些年,我早就死心了,王思涵的父亲也死心了,你知道的,这世上,有权有钱的人,总是能够做到很多我们做不到的东西。”
  钟念目光清冷地看着她,如果按照隋禹的说法,初愿并不是缺钱的人,大户人家的小姐,倒是能把这些话清楚地说出来,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了。
  初愿停顿了下,接着说:“你如果是认真的,钟念,我愿意把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钟念:“什么事?”
  初愿吸了口气,说:“无论能不能把那件事的事实公布于众,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
  钟念瞳孔倏地一缩,好半晌,她点头:“好。”
  初愿深吸了一口气,把深埋于心的事在此刻,再一次的说了出来。
  她一共说了三次,第一次是对她的父母,得到的回应是:被关在家里监/禁了半个月;第二次,是对钟念的父亲,钟怀,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初愿便参加了钟怀的葬礼;第三次,是对钟怀的女儿——钟念。
  初愿从出身开始就被算命的人说自己命硬,克夫克父,克所有对她好的人。
  她最好的朋友王思涵死了,她想要帮王思涵报仇,于是去找钟怀,可钟怀也死了。初愿后来认命了,可钟念来了。
  初愿孤掷一注地想,或许可以再试试,毕竟她已经不是那个被家里随意摆布的人,而钟念身后有隋禹,也有梁亦封,甚至是苏花朝、霍绥,他们都是钟念的靠山。
  初愿想为她的好朋友王思涵谋不平,想让之前所有瞧不起王思涵、在王思涵死的时候冷眼旁观甚至讥诮嘲讽的人,为自己当初的言语而感到愧疚,想要王思涵……不白死。
  这世上,做错事的人,必须要为他做错的事,付出代价。
  金钱可以隐藏真相,权利可以化黑为白,但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第61章 ZhongNian
  十三年前,初愿才上初三,她性格孤僻,初中两年都没有交到过朋友。后来她换了一个同桌,同桌的女孩叫王思涵。王思涵性格活泼,为人善良大方。
  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坐在一起,要么是寡言的人影响着聒噪的人,要么是聒噪的人把另一个人也变成聒噪的。
  王思涵和初愿是后者。
  初愿非常珍惜和王思涵的友情,两个人在学校里形影不离,甚至放学之后,初愿都会先去王思涵家做作业,作业做完,再打车回家。
  在初愿的眼里,王思涵漂亮、善良,性格活泼,是所有人眼里的三好学生。
  而她也非常的喜欢王思涵,珍惜二人之间的友谊。
  某天,初愿抱着书按照约定去王思涵家找她写作业的时候,在王思涵家的院子里,看到两个男的,一人架着王思涵的一只手,把她架在墙上,另外一个人,下身的裤子褪到膝盖处,双手掐着王思涵的腰……
  三个人,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
  初愿怀里抱着的书倏地掉落在地,她捂着嘴,把口腔里的惊呼声给压了回去。
  王思涵的神情痛苦、狰狞,往日喜笑颜开的脸蛋,此刻布满了泪水。
  初愿没有犹豫,一把推开门,拿着院子里的扫帚就往那边冲,但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力气小的只需要黄一杰单手就能控制住。
  黄一杰一把把她推翻在地,王思涵一直都是无声地哭,此时此刻嚎啕道:“你放开她!你要是敢动她,我这辈子做鬼都缠着你!”
  初愿眼里雾气氤氲,她在泥地里双手撑着身子往后退,边退边说:“你们这是犯法的,我要报警,让警察来抓你们!”
  黄一杰快步上前,双手把她控制住。
  陈灿:“让她转过来,看看她的好朋友,是怎么在我们身下舒服的。”
  黄一杰嘿嘿嘿地笑,旋即把初愿转了个身,让她面对着王思涵。
  王思涵泪流满面:“不要……你们不要这样……”
  陈灿掐着她的腰前后动着,笑的那样大、那样开心。
  后来他们三个玩完了王思涵,慢悠悠的朝初愿走来。
  王思涵沿着墙壁倒下,她的头发散落,碎发贴在脸上,黏稠的泪水沾湿了碎发。她双眼红肿,下身污秽,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部位。
  王思涵眼神无光,脸色苍白,好像……要死了一样。
  那天没有太阳,天气阴沉,仿佛随时随地都要下雨一般。
  初愿退无可退,她哭着骂他们:“你们这群人渣!”
  陈灿和黄一杰对视了一眼,“怎么说?”
  黄一杰解着皮带,“我还没爽够,这种初中妹,滋味可真不错。”
  初愿心里油然升起无数惶恐,她尖叫着:“你们别过来!你们要是敢碰我,我让你们都和我一起死!”
  吴煜一直默不作声,此刻终于开口:“放了她吧。”
  陈灿和黄一杰讶异不已:“她都看到我们这样了,待会出去肯定会报警的,就这么放了她?”
  “要不然呢?”吴煜点了根烟,他们三个人才今年才十九,大一。要不是黄一杰说城南的一个学生妹长得漂亮,看着就很可口,他们也不会过来的。过来一看,确实,是他们几人喜欢的类型。三个人也没费多少的力气,很简单的就制服了她,把她按在墙上做了一轮。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反正像这种条件的……家里没什么钱,又没什么人在上面的,到最后拿点钱就能轻松地解决了。家里面对这种事儿也处理得得心应手。
  要是换做别人,吴煜这会儿也上了。
  但是面前这人是初愿,他掸了掸烟灰,说:“她是城西初家的小女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对她动手。”
  陈灿迟疑地看着初愿,“可……她要是出去报警怎么办?”
  吴煜走上前,他在初愿面前蹲下/身子,朝她缓缓的吐了口烟,烟雾缭绕,迫使她咳了几声。
  吴煜:“初愿,认识我吗?”
  初愿咬牙切齿:“你这个人渣。”
  吴煜轻笑,“我还有更人渣的一面,你要是敢出去报警,我敢相信你明天就看不到她!”他伸手虚虚一指,指向瘫在地上的王思涵。
  初愿随着他的手看了过去,王思涵的身上一片狼狈,整个人白的像是一张纸。
  初愿流下眼泪:“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犯法的?”
  吴煜:“关你屁事。”
  初愿扯着他的领口:“你怎么不去死!你们怎么不去死!”
  吴煜笑着拍开她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幼不幼稚?”
  三个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吴煜临走前对初愿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初愿,聪明点,你要是给我使花招,我敢保证,不会让她好过的。”
  初愿捂着心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那哭声划破天际。
  没多久,阴沉的天空飘下雨滴。
  初愿扶墙慢慢地站了起来,她步履不稳地朝王思涵靠近。
  在离王思涵只有一步距离的时候,初愿腿软无力,直直地跪了下来。
  雨滴砸在两个人的身上,浸湿了衣服。
  王思涵的衣襟敞开,白皙的皮肤上劣迹般般。
  初愿边哭边脱下外套,披在王思涵的身上。
  她一把抱住王思涵,嚎啕大哭:“思涵!思涵,对不起,对不起……”
  过了许久,王思涵才回过神来。
  她很轻很轻地拍了拍初愿的背,说:“没关系,幸好你没有被……初愿,幸好。”
  这就是王思涵,即便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是心存侥幸,幸好只有她,这苦难只有她一个人受,幸好初愿没有,幸好。
  后来初愿要带王思涵去报警,王思涵咬牙:“不行。”
  初愿坚持:“为什么?你不想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吗?”
  王思涵抱着膝盖,低声啜泣:“他们得到惩罚,然后呢?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被他们侵犯了,知道我是一个被□□,不,被□□过的人,我以后还要不要活了,初愿,我这辈子就完了……真的完了。”
  初愿也知道后果,但是为什么呢,明明王思涵什么都没有做错不是吗?
  初愿说:“那你……怎么办呢?”
  王思涵摇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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