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见你——慕吱
时间:2018-08-11 09:41:47

  两个人来到厨房。
  钟念拉开冰箱,里面新鲜水果蔬菜整齐划一地摆放着,开门处摆着啤酒饮料,肉类被他单独摆放在一边,干净而又整齐。
  浓浓的梁亦封的生活方式。
  有只手从她身后伸了过来,骨节青葱,纤细白皙,他拿过橄榄菜,问她:“会做这个吗?”
  钟念想了想,压着他的手把橄榄菜放回原位。
  她勾着他的手,扭头问他。
  头抵在他的胸口处,入目的是他弧度好看的下颚线以及微凸的喉结。
  钟念忍不住,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
  退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喉结上下滑动,低眸看她,眼神里透露着危险的神色。
  她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她促狭一笑,“不做这个,我给你做牛排吃好不好?我之前采访过一位开西餐厅的老板,他教了我几手。”
  梁亦封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男的女的?”
  “嗯?”钟念正低头翻找意面和牛排,心不在焉得很。
  梁亦封咬了她耳垂一口。
  她疼的缩了缩脖子。
  梁亦封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语气微微加重:“餐厅老板,男的女的?”
  钟念反应过来,这人可真是……
  “梁亦封,你现在的表现,离怨夫不远了啊。”她拉腔拉调地调侃。
  梁亦封收紧了环在她腰上的手,“男的女的?”
  “男的。”钟念拍了下他的手,“都五十多了那人。”
  梁亦封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
  钟念似真似假地问了句:“你是不是,看不顺眼我身边所有的男的啊?”
  问完之后,她又觉得好笑,唇瓣微微翘起。
  却没想到换来他轻描淡写又语气铮铮的一声:“是。”
  钟念停下手上的动作,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在厨房明亮灯光照耀下,梁亦封的眼窝深邃,鼻梁笔挺,他侧眸看着她,灯光落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更衬得他棱角深邃。
  他靠在流理台上,双手捧着个洋葱,语气平平:“我不是很喜欢你和别的男的站在一起,也不喜欢你看他们,更不喜欢你对他们笑,我这人自私到想要把你牢牢地绑在身边。”他顿了顿,继而扭头直视她,侧脸线条清冷寡淡,他轻扯了下嘴角,笑了下:“如果你后悔了,可以选择离开的。”
  梁亦封寡淡一笑:“我们两人之间,向来都是你决定在一起,或是不在一起的。”
  钟念盯着他脸上的神情变化,连他眼睫紧张地微颤都捕捉到了。
  钟念反应轻松,说:“你把洋葱给切了,每次切都要流眼泪。”
  “……”
  梁亦封等了许久,没有意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像是他的性格并非病态,而是一种很稀松平常,很容易让人接受的性格。
  水流声淅淅沥沥,梁亦封洗完洋葱,在案板上切。
  身后的人突然说:“我呢,也不喜欢和人接触,对人笑也是因为社交需要,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做,反正我做事向来不看他人面子。”
  梁亦封切菜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洋葱辛辣刺激着双眼,他强忍住眼底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意。
  钟念在他身后用漫不经心的语调接着说:“我没有后悔过,哪怕是那次……我也没有后悔过,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和你在一起,我不觉得是件错误的事儿,还有,不要再说分开这个词,我听了……很难受。”
  梁亦封低头,看着她伸手抱着自己的腰。
  背脊处传来一阵温热,她侧着脸靠在他的背上,一字一句,语调悠长又坚定:“你不是知道的吗,我喜欢你喜欢的要命,我怎么会想和你分手呢?”
  和好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不再分开的打算了。
  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你稍稍一向我靠近,我就情不自禁地朝你迈开步子。
  因为喜欢你喜欢的要命,所以连你那样糟糕的性格也能接受,并且为你改变。
  这个世界荒诞离奇,你也一样。
  但我不也一样吗?
  “反正,别说分手。”钟念绞着双手,低声说。
  梁亦封垂下眼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地笑了,他声音清冽,像是清晨山上的一阵微风一般,说:
  “好。”
 
 
第66章 LiangYifeng
  钟念是个极其认床的人,今晚也是如此。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梁亦封被她闹的肝火旺盛,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再动!再动就办了你!”
  钟念笑嘻嘻的在他怀里安静待着。
  夜色深沉,窗外寒风呼啸而过,拍打着干枯枯的枝桠。
  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许久之后,
  钟念趴在他的怀里,突然开口说话:“为什么不问我?”
  “问什么?”他也没睡,语气散漫。
  钟念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压低了声音,说:“问我为什么去找王军,王思涵和我父亲的事情,随便什么,都好。”
  她说完之后,室内再次恢复静谧。
  继而,头上传来一阵嗤笑:“问那个做什么?”
  “就……问一下啊。”钟念没敢说,他不问,她觉得太奇怪了,一直提心吊胆的。
  梁亦封给她扯了扯被子,喉结微动:“我都知道了,有什么好问的?”
  暗夜里,钟念的瞳仁微怔,“你……”
  梁亦封说:“你的事,我能不上心吗?”
  早在那天他看到客厅里的资料的时候,他就派手下的人去查了,那天晚上他就已经知道事情的全过程了。
  只不过,这件事确实棘手。
  陈灿,黄一杰,吴煜,陈灿的父亲是报社主编,在纸质传媒上有相当大的话语权;黄一杰和吴煜家都是从商,黄一杰倒是不麻烦,麻烦的是吴煜……
  他父亲和伯父从政,最近势头太盛。
  牵扯了太多东西了,饶是梁亦封都不得不多费几分心思。
  钟念缓过心神,问他:“你觉得这事儿难处理吗?”
  “难啊。”他语气轻飘飘的,听着分外敷衍随意。
  钟念踹了他一脚,“我认真的。”
  梁亦封揉了揉她的头发,沉声说:“要说难处理,确实难,要不然当年你父亲也不会……但要说不难……时隔多年,这案子不能说简单,处理方法确实有,但要从别处入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钟念眨了眨眼,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眼睫被人盖上,那人语气不耐道:“睡觉了,大晚上的废话很多,麻烦。”
  “……”
  钟念低头,张嘴就咬在他的掌心上。
  换来他低沉压抑的笑,“好了,睡吧,明天再想那些糟心事儿,嗯?”
  钟念也困了,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也就睡去。
  ·
  时光飞逝,窗外的雪花飞舞。
  一整个十一月,雪都没有停过。
  钟念每周周末会和梁亦封一起住,毕竟别墅距离市中心太远,上班来回不太方便。对此,梁亦封颇有微词,但医院的事太忙,让他也无法对她的事太过操心。
  陈灿也常常约钟念,似乎是觉得两个人一起出来吃饭的次数多了,陈灿觉得自己和钟念的距离近了几分。
  就连今晚,他都擅自做主,把她带到了一个销金窟来。
  说实话,来之前,钟念以为这儿不过是他们几兄弟一起玩乐的场所罢了,毕竟这个年纪的少爷,大多会有固定的场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在自己的圈子里,活的潇洒快活。
  那儿大概是郊区和市区的交界地带,不远处有一排咖啡馆,文艺店外一路昏黄灯光,溶溶灯光融化了下了一整个月的皑皑白雪。
  月色绵柔,钟念下了车,十二月的晚风吹得她耳边发出嗡嗡声响。
  像是宿命在提醒她,今晚并不平凡。
  但人生嘛,不就是关关难过,关关过。
  陈灿走在前头,把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
  他站在门槛处,头顶是两盏中式吊灯,幽茫灯火隐隐地泛着光亮,映在钟念的眼里,像是江面上将顷欲坠的夕阳,隐忍的、克制的散发着最后一抹幽光。
  陈灿的桃花眼半开,眼里带着调情时的暧昧笑意:“上来啊。”
  钟念紧了紧衣服,小步上前,在离他半米距离的时候停下。
  陈灿似笑非笑地开口:“好歹是朋友一场,何必搞得这么生疏对不对?”
  话音落下,门就被他一脚踹开,他在前边大摇大摆地走着,钟念放慢半拍,跟上他,声音轻的像是雪花飘落时的声音似的,“我不习惯太亲近,抱歉。”
  “不客气。”他朝她眨了眨眼。
  转回头时,舌头舔了舔后槽牙。
  殊不知,他喜欢的偏是她这么一副生人勿进,清冷自持的仙女儿模样。
  没有挑战性的事儿,他从来不干。
  再往里进,便是另一番天地了。
  脚下的地板映着繁杂的花纹,走廊两侧的包厢门紧紧合着,每个包厢外都有两位侍应生守着,紧绷着脸,眼神冷漠。
  钟念心里的想法得到了映证,这确实是他们几个常来的地方。
  隐私性强,保密性高。
  到了一个包厢门外,陈灿推开门,侧过身,示意她先进去。
  钟念也没推让,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包厢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大家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晦明难辨的意味,每个男士身边都或多或少地带了位女伴,只不过不似钟念这样职业装穿着的,她们穿着裙子,露出又长又细的腿,双腿叠在一起,即便是轻浮至极的二郎腿,也敲的格外优雅。
  钟念的穿着在当下十分的格格不入。
  陈灿把钟念带到沙发边坐下,身边有人在打麻将,麻将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有娇俏女声夹在中间,丝丝入扣:“哎呀,讨厌啦。”
  钟念把脱下来的大衣递给侍应生,面色未变地笑了笑。
  她环顾一周,吴煜和黄一杰并不在。
  陈灿和周边的人说了几句话,继而拍拍钟念的肩,附耳说:“我有点事儿,出去一下,你想吃什么就吃。”
  钟念点头:“嗯。”
  等到陈灿离开,钟念拿起包,问边上坐着无聊玩手机的女伴:“洗手间在哪儿?”
  “出门右转,走廊尽头。”
  钟念同她点头道谢。
  她拿着包出了门。
  走廊上清冷安静,包厢门一关,便把包厢里所有的细碎声音都隔绝开来,连调笑声都像是昨日听闻一般。
  钟念到了洗手间,把针孔摄像机放在袖口处,她今天穿的衬衣是荷叶袖,方便她放东西。
  没多久,她就回到包厢。
  再回到位置上,陈灿仍旧没有回来。
  身边的那位女伴还在,见钟念回来了,给钟念递了一根烟:“来一根吗?”
  钟念婉拒:“抱歉,不会。”
  那人挑了挑眉,“灿少带过来的人,还有不会抽烟的?真是奇怪。”她说完,按了按打火机,蓝红色的火苗燃起,没一会儿,她的眼前便是烟雾缭绕。
  空气里烟味席卷。
  钟念嗅了嗅,漫不经心地说:“这个烟的味道,和我以前闻的,不太一样?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加过料的。”那人在烟雾里妩媚一笑,继而站起身,往牌桌走去。
  她坐过的位置前,有个置物架。
  置物架上放了几根烟,钟念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上前拿了一根放在自己的包里。
  陈灿迟迟不回,钟念等的有些困了。
  就在她拿出手机的时候,大门被人推开,陈灿、吴煜和黄一杰三人走了进来。
  三个人意笑晏晏的。
  陈灿走到钟念身边,说:“等累了?”
  钟念:“没。”
  吴煜嘴里叼了根烟,含糊不清地说:“这不是那谁吗?”
  黄一杰:“陈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抢你家老板的女人啊?”
  陈灿瞪大了眼,左右看看,“什么老板的女人?”
  钟念但笑不语。
  黄一杰说:“你身边坐着的,可是梁三少的女人,怎么,你不知道?”
  陈灿吃惊地看着钟念:“你是梁三少的女人?”
  钟念波澜不惊地回答:“这很重要吗?”顿了顿,说:“我们有交朋友的自由和权利吧。”
  陈灿挠了挠头,“也是。”
  黄一杰嗤笑一声,“搞笑。”
  吴煜把烟掐灭,笑容别有深意。
  钟念心里隐隐泛起不安。
  不过好在,他们几个人也没再盘问她。
  没多久,陈灿和黄一杰就勾肩搭背在一起。
  包厢里还有小包间,两个人进了小包间。
  吴煜不知道去哪儿了,钟念心里蠢蠢欲动,但也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她按捺住,低垂着眉眼坐在沙发上。
  蓦地,之前坐在沙发上的女伴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只手机,说:“灿少呢?”
  钟念指了指包间的门,“去那儿了。”
  “那儿啊……”女伴把手里的烟递给钟念,“你是他带过来的吧,你把烟给他送进去,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姓李的人给他的,他自然知道。”
  钟念盯着手心里多出来的烟,眼眸平静地眨了眨,继而说:“好。”
  她起身,往包间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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