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闭眼沉睡的任期期突然睁开了眼,她雪白的小手轻轻揭开了帷帐,一张精致妩媚的小/脸探了出来,“你在说什么?”
栖寒眼神一变,封住了九乌的灵觉,转身间再次变回了羿昔,“没什么,我在问它有没有什么解决栖寒的建议。”
“原来是这样。”
半倚在床边的美人乌发雪肌,一抹红唇微勾,纤浓睫羽下的双眸还带着几分懵懂,“我还以为你炼好春生丹了呢。”
栖寒眼眸幽深似湖,他定定的看着任期期,突然笑了,“我想起来,之前还有一炉存货,就没急着炼。”
他手一伸,掌心就多了一个小瓷瓶,“给。”
九黑大惊,这魔头无恶不作,定然是要借机伤害主人。然而它灵觉被封印,即使拼命想要示警,在外人看来却只是咧嘴笑得开心。
任期期接过瓷瓶,毫不犹豫的张口吃下了青色的药丸,她打坐调息了片刻,再睁开眼时气色便好多了,“不愧是极品丹药,只一颗就抵得上我一个月的调息。”
“多谢夫君。”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软糯,带着沁人的甜,甜得让人想要将她一口吞下。
栖寒神色复杂的看着一脸依赖的任期期,藏在袖底的大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骗子!
骗死人不偿命的大骗子!
这七世,每一世她都在骗他!骗他为她神魂颠倒,丢了一颗心!骗他以为她爱过他!
都是假的!
从始至终,她为的都是羿昔!
栖寒只觉得气血上涌,被他暂时困住的羿昔正在拼命攻击他的神魂。
多可笑,傲视天下的大魔头,好不容易重回自由,却困在情劫里,宁愿忍受噬骨蚀心的痛也要问这个冷血的女/人一句,对他,她可曾有过半点真心?
栖寒坐到了任期期身边,伸手将她的小手包在了手心,他咽了咽喉,只觉得掌心都润出了汗,“在万世轮回镜,你……你可曾对栖寒动过心?”
任期期一怔,凝眸看向面色僵硬的男人,她歪头想了想,“应该是……不曾吧。”
此时正逢羿昔积蓄全力对栖寒做出一击,他胸前剧痛,喉头瞬间泛起了腥甜。
原来历经千年,不生不灭,灵魂永存。他依然还能感受到痛,绝望的冰寒从脚底一点点攀附上心头,痛得他如置冰窟,每一寸都像是在湮灭。
然而即使是这样,栖寒却仍不肯放弃。
“为……为何?”
任期期拉开了距离,眼中柔情渐渐冷了下来,“你说你?栖寒?”
她身子一跃,就要捏碎指尖的千里传送符,却被一股巨力死死的扯了下来。
方才还扮作羿昔的男人终于变回了银发红眸的模样,他面无表情的将任期期按到了身下,目光阴戾而森冷,“你早就发现我了。”
任期期试图扭头避开他,却被他死死的捏住了下颌,“羿昔身上,没有你那么重的血腥味。”
“血腥味?”
她冷漠的目光瞬间让栖寒的理智燃烧殆尽,他眼中冰火交加,似痛苦又似兴奋,“你可知,你就是我的情劫。”
“历经七世,你每一世都骗走我的心。如今,我就要彻底讨回!”
他手心燃起一层血雾,“期期,我会很快的。只要杀你证道,我的血罗大/法就能大圆满。你骗我一颗心,我便取你一颗心好不好?”
“反正,那里面半点都没有我。”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真实的痛恨,然而那缓缓逼近的血雾却只在任期期周身打转,始终没有真正伤害她。
他到底还是不舍得杀她。
砰!
一道破空声将任期期从栖寒的怀里抢了过来,看着妻子下颌上的指印,羿昔眉间射/出阵阵利芒,暴怒的使出了排山倒海的一招,“栖寒,你敢!”
见任期期被他夺去,栖寒气恨得燃起铺天盖地的血雾,他不再收敛,拼尽全力和羿昔打了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天崩地裂,偏偏都顾及蜷在羿昔怀中的任期期,宁可自己受伤也要避开她。
不知不觉,天边便簇起片片乌云,闪电笔走龙蛇般在云间游走,任期期心知不妙,扬声示警:“够了,劫云!”
空清界不过是三千世界中的一个小世界,每当有人跃升化神,就会被世界法则自动排斥,羿昔和栖寒都到了化神的境界,一旦渡过天劫,只怕立刻就要离开空清界。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任期期周身打下所有防护。
一阵阵天雷淬体炼魂,好不容易渡过最后一道,两人都顾不得休整,拼命向任期期飞去。飞升上界可以携带一位道侣,三千中世界飞升不定,若不能此时握紧心爱之人,只怕再见就是遥遥无期。
两人同时抓/住了任期期的手,两道光柱自天幕落下,任期期最后看了栖寒一言,红唇微动,“对不起,再见。”
她手一挣,反身投入了羿昔的怀中,抓着不知何时飞到她肩头的小熊猫和羿昔一起离开了空清界。
栖寒目眦欲裂,指尖无力的伸向缓缓消失的光柱,他歇斯底里的喊道:“任期期!下黄泉上碧落,我栖寒发誓此生一定再会找到你!”
羿昔揽在妻子腰/肢间的大手越/发紧,“不知所谓!”
任期期红唇微勾,“夫君可相信我?”
羿昔朗声笑了,他低头噙/住了妻子的唇,“纵他有铮铮誓言,也抵不过你我夫妻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两人相视一笑,纵身飞向了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