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美[快穿]——清嘉观流
时间:2018-08-11 09:42:53

    “太欺负人了,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子……”
    梁母接过手帕,盖在脸上哭得喘不上气,“早知道,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当初就找了那个乡下丫头呢……”
    梁母的一句话,戳痛了梁哲心底的伤口。他眼神一黯,也顾不得再安慰父母,逃避般回了自己房间。
    躺在单人床/上,梁哲怔怔的看着床头的书架发起了呆。曾经以为,自己天赋异禀,这辈子注定要过不一样的生活。
    为了这点不一样,他汲汲于营,甚至舍弃了自己的良/知与爱情。然而命运却给他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他所谓的进取反倒让自己跌进了更深的地狱。
    导师恨铁不成钢的话还言犹在耳,他靠自己的才华,完全可以成为最优先被选送的公派生。偏偏有人在背后施压,学校又迫于舆论压力,将他调到了最后。
    想到这,一直保持淡定的梁哲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真实的苦涩。如果人生是一部默剧,他梁哲的一定是最讽刺的那种。如果这默剧有观众,恐怕此刻正在抚掌大笑,笑他自作聪明,误人误己,可笑至极。
    他狠狠的捶向了床,啪的一声,床头书架上的《红与黑》落了下来。
    额头上被砸了个大包,火辣辣的疼。梁哲本就埋着一肚子的火,这砸在他头上的书无疑是火上添油,他手上暴起了青筋,正想把书扔到地上,一个袖珍的纸袋就从书页里掉了出来。
    梁哲拿起纸袋,逆光下,一行娟秀的小字清晰的写在上面:梁哲,你就是我萨尔茨堡的树枝   静秋
    他屏住了呼吸,展开纸袋,一支指节大小的盐树枝便出现在了他眼前。
    梁哲闭了闭眼,全身剧烈的震颤起来,甚至连脸上的肌肉都隐隐的抽/搐起来,然而他的手指却无比的小心,仿佛生怕碾碎手中的树枝。
    原来,她到底还是做成功了。
    那时候,他困在偏僻的小乡村,放眼望去一片荒芜。静秋就是他唯一的知音,她喜欢看书,他就将带去的《红与黑》借给她。
    说起司汤达,他就把萨尔茨堡的结晶盐树枝这个故事说给她听。
    一支平凡的树枝落进了萨尔茨堡的盐坑里,因为盐结晶,这树枝便璀璨夺目如水晶。在爱人的眼中,即使你只是一支毫无价值的枯枝,她的爱也会为你镀上一层独一无二的光芒。
    他们相恋时,傅静秋曾试图做一支结晶盐树枝,但当时物资匮乏,要攒很久的钱才能买一次盐。他们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他以为她放弃了,却没想到,她竟然成功了。
    小小的树枝上缀满了细碎的盐结晶,在灯光下仿佛钻石般璀璨。梁哲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仿佛正被一点一点抽去,他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拳头,终于呜得一声哭了出来。
    “主人,梁哲填满了第九朵花。”
    傅静秋有些恍然,挥手展开了梁哲的寒梅图,果然,流光溢彩的画卷上梁哲的第九朵花缓缓的勾勒出了最后一点轮廓。
    “他怎么突然填满了最后一朵花?”
    小熊猫殷勤的把傅静秋整了整耳边的碎发,“因为主人让我放在他书里的那支树枝啊。真奇怪,梁哲一看到就哭了,紧接着最后一朵花就填满了。”
    “原来是这样。”
    傅静秋没想到,最后起作用的竟是这一点伏笔。
    结晶盐树枝于他而言不过是随口一提,但爱他的人却默默的记在了心里,一遍又一遍,终于成功。然而当他看到这惊喜时,早已物是人非,这样无望的错过让梁哲对她的感情达到了最高点。
    “静秋,罗家出事了。”
    傅静秋一愣,抬头看向一脸兴奋的冯希文,起身迎了上去,“怎么回事?”
    明明已经是深秋,冯希文脸上却覆了一层薄汗,他握住了傅静秋的手,心情大好的解释道:“罗胜宏被举报贪污和监守自盗,已经被控制了。”
    “罗婉云再也不能威胁到我们了。”
    “真的吗?太好了。”
    傅静秋环顾了四周一圈,凑到冯希文耳边轻问道:“是你做的吗?”
    冯希文被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逗乐了,学着傅静秋的样子凑到她耳边回道:“不全是。”
    罗胜宏倒台,他那封举报信的作用实在是微乎其微,顶/破天,算得上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从前犯下的过错。虽然罗胜宏足够机灵,提前嗅到了风声不对,摆出了韬光养晦的做派。但可惜,他有个好女儿,偏偏要高调的上蹿下跳。
    复仇与斗争,这些东西太过复杂,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大学生能够涉及的了。
    能取得如今这样的结果,冯希文已经十分满意了。毕竟,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心爱的人平静的相伴一生而已。
    “那,罗婉云呢?”
    “也被一并带走了,好像是说罗婉云的高考成绩也有问题吧。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一切尘埃落定,吸取了这一次的经验教训,冯希文没有再去申市倒卖螺丝。然而他到底是个脑筋活络的,大三暑假,傅静秋正犹豫要不要听从老师的建议继续留校攻读研究生,冯希文就突然拿出了一份接受遗产证明。
    “这是什么?”傅静秋接过证明,“接受遗产?你什么时候有亲戚在港城了,还要给我们遗产。不是把,怎么还有我的名字。”
    冯希文笑了起来,“假的,只要有钱,就有人愿意从港城帮你写一封假信,再找那边的律师开一份假的遗产证明,你就能合法的去港城“接收遗产”了。”
    “这样也行?”
    冯希文点头,“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港城看看?”
    错过了石油升值,他不能在错过做空黄金,再过两年,美国就会和日本签订《广场协议》,从日本身上薅羊毛,这样的好机会,更是百年难得一遇。韬光养晦了两年,冯希文终于找到了大展拳脚的机会。
    这几年,他们感情稳定,然而冯希文却始终没有填满最后一朵花。傅静秋原本以为,那个节点会是他们结婚。
    大四刚毕业,前脚拿完毕业证,后脚冯希文就拉着傅静秋去了民政局。黑白照片上,两人头并在了一起,对着镜头笑的甜蜜。
    傅静秋眸光带水,雪白的脸颊上还泛着被采撷后的红晕,她纤细的手指细细的摩挲着大红的结婚证三个字,唇边是甜蜜的喜悦。
    “还痛不痛?”
    男人滚烫精壮的身体从身后贴了过来,他额头上冒着薄汗,浓密的黑发凌/乱的散在额前,锋利深邃的眉间此时满是餍足。
    卧室里光线昏暗,他热燥的呼吸随着若有似无的触碰再次变得浑浊,傅静秋往前缩了缩,偏偏躲不开他勾缠的小/腿。
    “哎呀,你腿毛太刺人了。”
    似乎是因为方才情动时的咿咿呀呀,傅静秋软糯的嗓音有些沙哑,落在冯希文耳中却显得越/发勾人。他舔/了舔牙龈,大手半强制的将傅静秋的下巴扳了回来,不由分说的就顶开了她柔嫩的唇/瓣,四处撩/拨了起来。
    “喜不喜欢,嗯?”
    傅静秋无力的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有心想要抿紧唇线,然而他不过稍稍动作了几下,她整个人就彻底酥/软了下去,软着嗓子娇娇的任男人摆布,再生不起半点反抗。
    “喜……喜欢……”
    然而让傅静秋欲哭无泪的是,被这黑心的男人耕耘了一天,他那最后一朵花却依旧没有动静。
    就这样,一转眼就到了1991年。
    这十几年来,昔日的黑五类穷小子早已变叱咤风云的金融大鳄,冯希武和冯希琴也长大成/人,一个去了美国攻读数学phd,一个爱上了环游世界,成了新锐摄影家。
    四月,已经是暮春,暖风催着人换下了厚重的冬装,傅静秋虽然已经年过三十,却依旧眉目清丽,身姿轻/盈,再一换上连衣裙,和几岁的儿子女儿站在一起,倒像是个大姐姐。
    毕业后,傅静秋留校攻读了硕士,她牵头,联合了a市八所高校的几百位名师,一起针对所有高考考生出版了教育丛书《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傅静秋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恶趣味的时候。尤其是诸多老前辈都对她的高考真题模式大力称赞时,只有她,因为想起之前的某个高中世界和小熊猫一起窃窃发笑。
    随后,外语专业出身的她又办起了出国考试培训班,在冯希文的大力支持下,静秋教育集团快速发展了起来。
    这段时间,冯希文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更年期,整个人敏感得不得了,好几次,傅静秋第二天起来,都会发现阳台的一地烟头。
    “好了,妈妈今天要去s省出差,爸爸在书房,你们两个乖一点,饿了就让阿姨给你做饭好不好?”
    六岁的冯正信跌跌撞撞的伸出两只胖胳膊搂紧了傅静秋,“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四岁的冯正诗也有些不安,“爸爸这几天怪怪的,妈妈你带我们一起去吧,我想出去玩。”
    看着两个恨不得把身子塞进自己包里的小可怜,傅静秋无奈的揉了揉两人的小脑袋瓜,“好了,妈妈上去帮你们喊爸爸出来,让他陪你们玩好不好?”
    “我也不想和两个小宝贝分开,可是公司里的叔叔阿姨还在等着妈妈,两个最最最通情达理的小宝贝能不能理解妈妈这一次呢?”
    两个小不点对视了一眼,虽然还是舍不得,却也懂事的松开了手。
    “老公,我要走了,你记得看着两个孩子喝牛奶啊。”
    冯希文脸上满是胡渣,他抱了抱傅静秋,“嗯,路上小心。”
    傅静秋抱紧了他精瘦的腰,“你这半个月来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公司出问题了?我真的好担心你。”
    冯希文抚了抚傅静秋的长发,“我没事。”
    见妻子秀眉深蹙,冯希文伸手保证道:“好了,我确实有点心事。这样,我保证,等你回来一定调试好,好不好?”
    “你飞机几点?我送你吧。”他抬手看了看表,拿着车钥匙就要送换鞋。
    “不用了,你昨晚都没睡好,司机已经在外头等我了。”
    傅静秋和他交换了个吻,又亲了亲两个孩子,提着包出了门。
    “爸爸,我想看电视。”
    “我要看《西游记》!”
    冯希文把两个孩子抱上了沙发,“好,爸爸帮你们开。”
    熟悉的前奏响起,师徒四人的奇妙冒险让两个小豆丁看得一愣一愣的,投入的不得了。冯希文人虽然靠坐在沙发上,人却有些心不在焉。
    这段时间,他之所以心事重重,是因为前世,他就是在1991年的4月底去世的。当时他刚刚谈好了一笔大单,连熬了半个月,一觉醒来就回到了20岁。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因为先知,他创下了远超前世的家业,改变了弟弟妹妹的命运,更拥有了甜蜜的爱情与幸福的家庭。
    过完这个月,他面对的,将是全然陌生的新世界。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他太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了。那是没有边际的黑暗与无力,一瞬间,灵魂就像被吹熄的烛火,任你再是天纵英才,又再多的遗憾与不舍,你都会一点点沉入冰冷入骨的消逝。
    如果说前世出了弟妹他还算得上是孑然一身,那么今生,他已经拥有太多牵绊,多到他舍不得离开。
    冯希文不敢想象,自己的离开会给妻子和孩子带来多大的伤痛。
    “哇,白龙马出来了,爸爸,我也想要一匹白龙马。”冯正信软着小身体靠在了冯希文身上,坐在另一边的冯正诗也不甘示弱的攀上了冯希文的肩膀,“我也要,爸爸我也要。”
    冯希文展臂将两个小团子揉进了怀里,“好,等暑假去港城爸爸带你们去骑马。”
    看了一会电视,两个孩子都不住的伸着肉团团的小爪子揉眼睛,显然是有些累了。冯希文一左一右的将两个人扛上了肩头,抱他们回卧室睡觉。
    冯正诗的小脑袋刚沾上枕头就醒了过来,她眨了眨眼睛,软软的小手触了触冯希文的眉头,“爸爸,你最近是不是不开心。”
    “不开心的话,我帮你呼呼好不好。”
    冯希文鼻头一酸,他深吸了一口气,孩子清澈的目光让他的心又酸又软,“没事,爸爸没有不开心。”
    “谢谢小诗。”
    冯正诗咧嘴笑了起来,肉嘟嘟的小手挥了挥,“不客气。”
    松软的枕头就像是云朵,小姑娘颤了颤睫毛,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再次睡着了。
    冯希文伸手帮两个孩子整了整头发,转身拉上窗帘,屋外正噼里啪啦的下着大雨,乌云就像是被人浓重涂抹一般压在天幕上,隐约还有闪电在云间游走。
    这段时间气候异常,动辄就是连绵几日的阴雨,想起出门在外的妻子,冯希文的眼中多了几分担心。
    冯希文开了盏小台灯,回屋将大哥大拿到了手边。也不知道妻子到了没有,孩子都发现了他的异常,静秋应该更担心吧。
    他摩挲了一会手上的电话,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冲动,想要给妻子打电话,听一听她的声音。然而刚播出几个键,冯希文又摇了摇头,她到了一定会打电话回来报平安的。现在打过去估计也接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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