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甜蜜蜜[穿书]——春温一笑
时间:2018-08-12 09:16:17

  齐铁庚是老实人,不过这些年来他和余小妮往南方跑得多了,也学了些南方的叫法,“老婆,我可是你老公,你得关心关心我,别总想着余乐山。余乐山个没良心的臭小子,这几年见了咱俩连声招呼也不打,连声姑姑、姑父也不叫,你总想着他干啥。”
  “乐山还小,还是个孩子……”余小妮弱弱的道。
  她也知道余乐山的行为很没道理,不是不心虚的。
  齐郁杨呵呵笑了两声,凉凉的道:“余乐山的儿子兵兵才四岁,余乐山可不还是个孩子吗?”
  余小妮脸腾的一下子红了。
  儿子都四岁了,爹还是个孩子,这好像真的说不过去……
  “铁庚,咱是长辈,得包容小辈。乐山是有错,可这回咱也不能不管他。”余小妮羞愧了一会儿,又要照顾她的娘家人了。
  齐郁杨啪的一拍桌子,翻脸了,“你是我亲妈吗?谁欺负我你就照顾谁?你知不知道余家那些人是怎么欺负我的,我都被铁蛋那臭小子打晕了!”
  齐郁杨说起她在余家受的白眼和虐待,就哭了,余小妮抱着她一起哭,“可怜的杨杨,妈就是怕你受苦,才多给你姥、你舅妈钱的,谁知道她们拿了钱也不照顾你,就会欺负你……”
  齐铁庚气得脸色铁青,“铁蛋要不是个孩子,我一定狠狠打他一顿!可是小妮,我就算不打铁蛋,也不愿意再惯着余家人了。余乐山的事我不管,公事公办,你只要还认我,还认咱杨杨,你也不许管!”
  齐郁杨火上浇油,“就是!妈,你要是再管余家那些事,我就不认你了,我离家出走,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闺女,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可不能一个人走,爸陪着你,咱俩一起离家出走。”齐铁庚严肃的道。
  齐郁杨一脸感动,“爸对我真好!”
  她撒娇的推推余小妮,“以后我和爸相信为命,妈这么爱管余家的闲事,你干脆回余家算了,一辈子为余家当牛作马。”
  “我才不回余家。”余小妮想也不想的摇头。
  她就算对娘家再痴心,也知道娘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就是泼出去的水,这一点她心里有数。
  齐郁杨趁机和她讲条件,“既然你不回余家,那就继续留在咱家好了。妈,咱可说好了,你既然留在这个家里,就要为咱这个家着想,为爸着想,为我着想,不许把余家的利益,凌驾于咱家的利益之上。”
  她认真严肃的和余小妮约定,“第一,咱们是一家人,有大的款项支出,一定要全家人商量,全票通过,任何个人不得擅作主张。具体来说,就是妈不能再无限度的贴补余家。”
  “第二,咱们是亲母女,我的敌人就是妈的敌人,妈不能无视我的感情和立场,和我的敌人亲密来往。具体来说,余铁蛋欺负我,姥爷、姥姥、舅舅纵容余铁蛋,这些人我都不喜欢,妈如果重视我的感觉,请和他们保持距离。”
  余小妮被她说得都蒙了,“……好,好吧。”
  “那余乐山的事你就别管了,你要管就是与我为敌。”齐郁杨非常干脆。
  余小妮:……
  她心事重重的点头。
  睡到半夜,余小妮从梦中惊醒,“铁庚,我梦到乐山出事了。”齐铁庚打着哈欠,“小妮,咱只有一个闺女,你能不能多想想咱闺女,少想想你侄子?做梦你都能梦到余乐山,没咱闺女的事,小心杨杨和你不依。”
  余小妮呆了半晌,重重倒在枕头上。
  完了,这父女俩都自私起来了,没一个支持她向娘家无私奉献的……
  余小妮被齐铁庚、齐郁杨父女俩软硬兼施的哄着、逼着,没敢管余乐山的事。
  徐娟子来找过几回,余小妮都躲屋里不见,齐铁庚、齐郁杨父女不客气的把徐娟子轰走了。
  厂里很快做出决定:余乐山违法乱纪,开除出工人队伍,同时收回余乐山的住房。
  齐铁庚重新办了入职手续,这回他不下车间了,采购科抢先要了他。
 
 
第23章 
  厂里需要几种新零件, 齐铁庚和他认识的一个老板联系了, 确认有, 随时可以提货。
  “这回采购科抢人抢对了。”采购科长于伟乐得合不拢嘴。
  齐铁庚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厂里的难题,是个人才啊。
  于科长太高兴了, 提了两瓶好酒到齐家, 打算和齐铁庚好好的喝回酒。到了齐家,他皱起眉头, “铁庚, 你家咋这么小?这都转不过身儿了。你进厂那一年厂里分房子,你分的就是这个?”
  齐郁杨抢着答道:“我爸原来分过两间房, 后来工作让给余乐山, 房子也让给余乐山了。”
  于科长感慨,“铁庚啊,你心太善了, 对余乐山这个内侄, 你可以说是掏心掏肺啊。”
  齐铁庚不好意思,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无私。那时候我闺女的姥姥到家属院闹, 我也是被闹得受不了了。”
  齐铁庚又不是受虐狂, 怎么会愿意在余小妮已经把老师工作让给余信的情况下,他再把工作让给余乐山?但余老太十八般武艺使出来,余小妮方寸大乱,他这做女婿的也招架不住。
  于科长很生气, “哪有这样做老人的?孙子是她的亲人, 女儿女婿外孙女就不是了?”
  “唉, 我妈就是重男轻女。”余小妮红着脸为余老太说话,“农村的老太太都这样。”
  于科长不同意,“我老家也是农村的,我父母也重男轻女。可我老爹老娘一直说女儿是客人,要当亲戚来走,对女儿女婿都客气的很!小妮啊,我是个直性子,实话实说,你可别恼,你妈但凡能替你着想一分半分,她就不能这么做。她大孙子要工作要挣钱,你和铁庚就不要了吗?你俩也是拖家带口的,还得养孩子。”
  余小妮抹起眼泪。
  齐铁庚心疼妻子,悄悄告诉齐郁杨,“去哄哄你妈。”
  齐郁杨攀起余小妮的肩膀,“妈你哭啥,以后咱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呗。你和爸都这么能干,爸又回厂里了,在采购科这么风光的科室工作,我以后就等着享你俩的福了,好不好?”
  于科长哈哈大笑,“这孩子会说话,不像爹妈那么老实。铁庚,小妮,有这么机灵聪明的闺女,以后就好好培养她吧,别拼命贴补侄子。别人的肉贴不到自己身上,孩子啊,还是自己亲生的好。”
  “那当然了,孩子是自己亲生的好。我就杨杨一个闺女,她就是我的命根子。”齐铁庚慈爱的道。
  余小妮擦去泪水,“我当然是疼爱杨杨的。”
  齐郁杨亲呢的问她,“妈,我重要还是余乐山重要?女儿重要还是侄子重要?”
  余小妮呆了呆,“你重要,女儿重要。”
  齐郁杨咧嘴笑了。
  很好,经常性的给余小妮洗脑、讲道理,余小妮会发生变化的。今天是想了想说“女儿重要”,将来能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女儿重要”,而且真的做到女儿比侄子重要,那么这个家庭就正常了。
  余小妮也是可怜人。余家那样的家庭环境,她从小就得不到重视和关爱,在父母哥哥的漠视中长大,她太渴望父母的承认、家庭的承认了,所以拼命向余家奉献,以求得到余老头余老太施舍的一点点温情。
  不过,余小妮虽然愚孝,还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如果她心地不善良,当年也就不会冒着危险救了顾老爷子,结下这一段善缘了。
  像余小妮这样的妈妈,需要齐郁杨这样的女儿来改造。
  “这才对嘛,亲生的不疼,疼侄子,傻子才做的事。”于科长爽朗大笑。
  余小妮下厨炸了个花生米,炒了个鸡蛋,剥了几个皮蛋,拍了根黄瓜,四个菜端上来,让齐铁庚陪于科长喝酒。
  齐郁杨笑道:“连个硬菜都没有,多不好意思。爸,你先陪于科长喝几杯,我去去就来。”去国营饭店买了个肘子和半只烧鸡回来,“这是我零用钱攒下来的,给你们添菜。”
  于科长本来眼睛就不大,一乐呵,眼睛更是咪成了一条线,“这孩子真懂事。”
  齐郁杨谦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
  于科长乐的不行,“铁庚啊,你看看你,一家三口,住这屁大点儿的屋子,像杨杨这么聪明的孩子,她就不应该窝在这小房子里。你是咱采购科的功臣,放心吧,我明天就替你要房子去!”
  齐郁杨颇感意外。
  她热情招待于科长,一方面是尽主人的本份,另一方面是想和于科长搞好关系,这样齐铁庚以后在采购科也有人照应,却没想到这效果立竿见影,于科长这就要给齐铁庚要房子了……
  第二天,于科长找到后勤科长,提出把余乐山交回到厂里的两间房子直接分给齐铁庚,“这房子本来就是齐铁庚的,工作还了,房子也应该还。”
  后勤科长姓石,外号石太极,这个外号当然并不是说他太极拳打的好,而是说他遇事爱推来推去的,不明确表态。这回石科长也不例外,笑着陪于科长坐了半天,就是没一句实在话。
  这后勤也不好管,厂里这两年结婚的年轻人多,多少人伸长脖子等分房子呢,余乐山的房子不交回厂里直接给齐铁庚,石科长当然不干。
  石科长的意思是要拖,谁知于科长不按常理出牌,热情的握住石科长的手,“你不反对,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今天下午我就带几个人,帮铁庚搬家去!”大手猛拍石科长的肩,笑声震得石科长耳朵嗡嗡响。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石科长急了,说话终于不那么虚了,实在了。
  于科长态度更热情了,更加大力拍石科长的肩,拍得石科长呲牙咧嘴弯下腰喊疼,“咱们自己人,你就别客气了,哈哈哈。就这么说定了,铁庚今天就搬家,哈哈哈。”
  于科长不等石科长反对,满面春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石科长追了几步没追上,委屈的差点哭鼻子。
  谁跟你客气了?拒绝的话听不懂啊,唉,跟这种大老粗简直没法打交道!
  于科长说到做到,当天下午就带了采购科几个男同志去帮齐铁庚搬家。
  搬家嘛,当然是先把新家腾好收拾好,所以于科长他们先到那两间平房去了。
  余乐山和徐娟子还没搬走,夫妻俩正坐在屋里对着哭,听到外面有喊声,余乐山没脸出来见人,让徐娟子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徐娟子擦擦眼泪出来,见到这些陌生人,就愣住了。
  于科长大大咧咧的,“这房子分给我们采购科的同志了。你们已经不是厂里的人了,赶紧搬走,给我们的同志腾地方。”
  徐娟子偷眼瞅瞅,见来的人全是男的,知道男人见了女人流泪就心软,眼泪哗哗的流,“同志,不能这样啊。我孩子爸端的是铁饭碗,是国家的人,咋能说开除就开除呢?不,我们不走,打死也不走。”
  徐娟子这话还真不是吓唬人的,她是打定主意了,死也不走。
  全村人、全镇的人都知道她徐娟子跟着余乐山进城享福了,她现在再跟着余乐山回余家村,怎么见人?往后那不是谁见了都要笑话她吗,她这辈子再也抬不起头了。
  “拿死来吓唬谁呢?余乐山已经被厂里开除了,他都不是厂里的职工了,你家还想住厂家属院的房子?别废话了,赶紧搬家。”于科长带来的小程、小王、老高等人一个比一个嗓门高。
  左邻右舍没上班留在家的女人孩子闻声都围过来看热闹。
  “赶紧搬。不搬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老高放下狠话。
  余乐山掀门帘出来,面带怒气,“我犯啥事了厂里就开除我?我要上告!我要到市里告状,告厂领导滥用职权!”
  “废话少说,赶紧搬家,你爱上哪告就上哪告。”小程、小王等人不耐烦。
  还告状呢,你一个在家属院入室抢劫的人还有脸告状,这脸皮得多厚啊,比城墙还厚吧。
  小程借了辆平板车拦过来,“赶紧的,车都给你借来了,快搬东西。”
  小王挽袖子,“你要是不搬,我们替你搬。可先说好了啊,我们没搬惯家,下手没轻重,你要是有好家具好东西,让我们给搬坏了,可不管赔。”
  “凭啥不管赔。”徐娟子尖叫起来。
  她真是快要疯了。这屋里的每一样家具,大到床、沙发、桌椅,小到茶壶、玻璃杯,都是她精挑细选的,要是被这些人搬坏了,她不得心疼死。
  “你凭啥不搬家?”于科长怒,“都被开除了,还有脸赖在家属院不走?”
  余乐山、徐娟子脸上火辣辣的。
  于科长这话跟打他俩的脸没啥两样。
  “走,我走。”余乐山啰啰嗦嗦。
  徐娟子神情绝望,“我不走,我死也不走,谁都知道我进城了,我还咋回农村?”
  家属院几个孩子飞快的去给齐郁杨报了信。
  齐郁杨找个借口出来,先到平房这看了会儿热闹,然后和于科长小声说了两句话。于科长赞赏的点头,“杨杨,你心眼儿可真多。”叫了老高过来,让他到幸福小学去一趟,找一个名叫余信的老师。
  幸福小学离这儿不远,过了二十多分钟,余信一脸惊慌的随着老高过来了。
  齐郁杨亲切友好的冲他笑了笑。
  余信打了个寒噤。
  小妮家这个闺女不会是成精了吧,笑得跟狐狸似的……
  余乐山梗着脖子在和小程小王吵,“我就是不搬!死也不搬!有本事你们把我打死,把我的尸体拖走!”
  徐娟子一脸绝望,脸上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你们这是逼死人啊,你们这是把我们一家往死里逼啊。”
  老高努努嘴,“你都看见了吧。余乐山和他老婆要是再接着闹,我们就到幸福小学去反映情况,到陈主任家里反映情况。”
  余信恼火,“余乐山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硬要拉扯上我。”
  齐郁杨笑咪咪的道:“余乐山这是指望着你来救他呢,要不然他一个被开除的工人,敢跟厂里这么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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