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匈奴使臣猛然起身,狠狠瞪着陆安珩,恨不得下一刻就扑过来掐死陆安珩,一双牛眼瞪得堪比铜铃,额上青筋暴起,磨着牙再次开口道,“你别太过分!”
有了元德帝的支持,又是自己的主场,陆安珩怕他才有鬼了。白眼一翻,陆安珩看向这使臣的眼神就跟看什么脏东西似的,眼角眉梢都是嫌弃之色,别说是当事人了,就连旁观者都觉得这表情委实有点过。
陆安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着这个智障使臣被自己气得呼呼直喘气的样儿,陆安珩心下便暗爽不已,而后不屑道:“本官怎么过分了?你在大齐的皇宫之中对陛下不敬,莫非还想让本官好声好气敬着你不成?说来有些人就是骨头贱得慌,好好的敬酒不喝,偏要喝罚酒。”
这嘲讽的口气真是绝了,吃瓜群众都忍不住想要为这个倒霉蛋使臣掬上一把同情泪了。心说陆安珩还真不愧是姜锦修的弟子,一举一动都跟姜锦修像了个八九分也就算了,就连毒舌程度也不亚于姜锦修。
这师徒俩,真是要疯啊!
不过看敌人接受中二病的毒舌攻击还是挺爽的。吃瓜官员们表示当年自己真是太年轻,早该把姜锦修扔到鸿胪寺,让他充分发挥毒舌特长,将其他国家的使臣怼的怀疑人生才是。
就跟陆安珩现在一样。
匈奴使臣简直要被陆安珩给气炸,右手颤巍巍地指着陆安珩,气得话都说不囫囵了,头顶都快要冒烟了。
陆安珩见状,半点同情心都没有,反而开始愉快地痛打落水狗,笑眯眯地开口道:“怎么?不服气?你之前都承认了你们匈奴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如我们大齐人聪明。听了我一点事迹便急哄哄地想要来找茬,却也不用你那颗不大聪明的脑袋想想,我要是真如你所说,神异之处颇多,莫非我大齐没一个能指出这个问题的,偏偏要等你来问?真是没见识。”
见那智障使臣接连受到自己的暴击,快要残血了,陆安珩又轻飘飘地使出了最后一招,伸手指了一圈坐在自己上头的官员,而后一脸自得地对着这使臣开口道:“你以为我已经很厉害了是不是?实话告诉你,我可是在场官员中,最弱的一个。你见识少,那就多去打听打听,免得丢人丢到国宴上,连带着匈奴全族都被人看笑话!”
匈奴使臣一张脸涨得通红,脸皮抽搐了半晌,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那可真是谢过陆大人不吝赐教了。”
“客气客气。”陆安珩笑得一脸和气,差点没把匈奴使臣给噎背过气去。
元德帝见状,憋笑地打了个圆场,沉声道:“大齐重人才,只要对大齐有功者,都是大齐的栋梁。慎行虽然年轻,却深得上苍眷顾,智计无双,接连为大齐立下大功,实乃一代能臣。这样的天才,能生在我大齐,真是朕的福分。”
此话一出,大齐这边对陆安珩还心怀疑虑的官员顿时全都将自己的小心思拍回了内心深处,陛下都不在意这个,自己这么好奇干嘛?反正陛下都说了,陆安珩这是天赋异禀,不管使臣们信不信,反正大伙儿是信了。
匈奴使臣略微冷静了片刻,而后冷冷地看着陆安珩,接过身后侍从递过来的一个朱色镶金纹的精致小盒子,冷笑着开口道:“既然陆大人深受上苍眷顾,知常人所不知。恰好我王新得了一样宝物,以往从未有人见过,此次特地命我带来给陛下贺寿。不知陆大人可否说出个一二来?”
陆安珩挑眉,眼神落在那个大红色的小盒子上,万分优雅地点点头,装逼范儿十足地开口道:“拿来我看。”
使臣的脸一黑,这口气,是把自己当成大齐宫里头伺候的阉人了吧?这么一想,使臣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简单粗暴地打开了盒子,冷声道:“你直接看便是!”
盒子一打开,众人的眼睛都被闪了一回。
陆安珩仔细一瞧盒子里头的所谓宝贝,嘴角便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意来,看向使臣的眼神中满是揶揄之色。
使臣被陆安珩这么一看,心下不由生出了几分不详的预感,然而球已经打出去了,对方怎么接便不受自己控制了。是以使臣也只能僵硬着一张脸,干巴巴地问道:“陆大人可知这是何物?”
陆安珩干脆利落地点头,打脸打得格外酸爽,还特地装逼的问了一句:“你这宝贝,是从西域那头得到的吧?”
使臣顿时觉得自己有点牙疼,木着脸点点头。
陆安珩笑了笑,接过使臣手里的盒子,将里头亮晶晶的坚硬宝贝拿在手里把玩了片刻,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这个的确是一样稀有的宝贝,叫做钻石,万里之外的西方国家,有国王用它来做权杖和王冠上的饰品,价值连城。你们真是有心了,特地为陛下送来这样一份厚礼。”
元德帝接话也挺快,万分满意地一点头,含笑道:“你们王确实有心了。”
特别麻溜地就让后头的宫人给收好了。
使臣吐血,心说自己送礼的时候,还不知道这玩意儿这么值钱来着。
只可惜逼已经吹出去了,现在想反悔都晚了。
陆安珩见使臣的脸色委实不好看,觉得这家伙被自己一怼再怼欺负得也有点惨,这回又得在钻石上吃个大亏,真是大写加粗的苦逼,也就不计较方才这家伙想要借刀杀人,让自己在大齐混不下去的事儿了。
其他国家的使臣眼见匈奴使臣一而再再而三地吃瘪,互相对视一眼后,纷纷安静如鸡不敢动,老老实实地呈上自己的贺礼,半句废话都不敢有,生怕自己一不留神说错了话,就被陆怼怼喷的怀疑人生。
这家伙喷人跟一般的嘴仗还不大一样,完全是智商上的全方位碾压,真是太可怕了。
尤其是乌桑使臣,简直恨不得大齐的君臣全都当自己不存在,让自己安安稳稳地给大齐皇帝贺个寿就行。
事实证明,有时候老天爷还是会时不时显灵一把的。有了匈奴使臣的作死在前,作为挑起战事的乌桑,使臣竟然没在寿宴上受到任何刁难,真像他祈祷的那样,大齐君臣还真把他当成了空气,半点刁难都没有。
乌桑使臣心里头正高兴呢,却没成想,等到寿宴散去后,自己却被宫人给拦下,一路领着往御书房而去了。
御书房内,元德帝和陆安珩等人早就喝着茶等着这乌桑使臣到来了。
等到宫人领着乌桑使臣进来后,陆安珩笑眯眯地放下茶杯,轻言细语地对着这使臣开口道:“你们乌桑的议和书,陛下已经看完了。你们想要议和,我们大齐也不想劳民伤财大动干戈。只不过,乌桑此番开战,对大齐造成的损失,你们总得先赔给我们吧?”
乌桑使臣顿时懵逼:“赔礼不是已经给了么?”
陆安珩笑得一脸纯良无害,挑眉反问道:“那不是你们给陛下贺寿的贺礼吗,怎么就成了赔礼了?一码归一码,总得谈好了再说。”
使臣再次懵逼,看着陆安珩笑眯眯的狐狸样儿完全没反应过来,不是,以往的套路不都是这样吗?自己多给点赔礼,再道个歉,这事儿不就这么揭过去了么?怎么现在还得再出一份赔礼?
并且,看了看陆安珩这不怀好意的样子,乌桑使臣心下已经生出了几分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自己要被这人坑的连亵裤都保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到,大家晚安~
第180章 赔款
乌桑使臣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脸懵逼地看着陆安珩,小心翼翼地确认道:“依陆大人之见, 是想要乌桑再出一份赔礼?”
这话也只有陆安珩最适合答了,不然让几个阁老撸袖子谈赔偿金,着实有点掉价。
陆安珩也不憷,这可都是当初就跟姬玄商量好的事儿,现在不过就是联手在自己的地盘上坑一回乌桑使臣, 再加上这事儿本就是乌桑理亏, 陆安珩底气壮得很,自然而然地点点头,疑惑地反问道:“怎么,你们乌桑挑事儿在先, 陛下愿意大发慈悲放你们一马,你们就该偷笑了。现在还不愿意赔偿大齐的损失?你们这回暗自发兵,以至于我大齐的璧凌关都得重新休整一番,更有死伤无数的百姓和士兵,他们的家人, 朝廷也该帮上一二。这笔银子,你们不出,难道还想要陛下出吗?那还不如多打下你们几个城池,好歹不亏本不是。”
这样无赖的话语, 也就陆安珩能这么大咧咧地说出来了。偏生这家伙在说话时脸上还是一副极为严肃的表情, 知道陆安珩几斤几两的人一看就知道, 这家伙绝对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然而乌桑使臣和陆安珩不熟啊, 来到大齐这些时日又听闻了不少关于这位陆大人的传说,再加上陆安珩开挂的颜值,乌桑使臣早就给他自动打上了一圈亮瞎眼的光环,又哪里知道这家伙本质上是个二狗子呢?
更别提,陆安珩方才在寿宴上还把匈奴使臣怼的怀疑人生,将那傻大个骂成了狗,气场简直两米八。
乌桑使臣就更不敢在陆安珩面前顶牛了。
是以陆安珩的话虽然气人,乌桑使臣也只能默默咽下到了喉咙口的血,还得僵着脸陪笑道:“贸然开战,确实是我乌桑之过。然而我王命我备上厚礼前来给皇帝陛下赔罪,也是一片诚心。我们两国以往也发生了不少冲突,幸亏你们的皇帝陛下有天空一般宽广的胸襟,能够宽恕我们乌桑的罪过。怎么这一次,还得再多加赔礼呐?”
陆安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意,一脸流氓样地对着乌桑使臣开口道:“就是因为你们之前的赔礼太轻了,总是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大齐好心宽恕你们,你们倒好,没过多久又开始出幺蛾子,隔三差五地犯我大齐边境。既然你们这么给脸不要脸,那么我们大齐也没必要对你们如此仁慈。抛掉名声胸襟那些虚的,今儿个咱们就谈些实在的,一笔一笔给掰扯清楚了。你想想我刚才的话,只需回答我,那些银子,该不该你们乌桑出?”
乌桑使臣脸色苦的简直能挤出汁来,吭吭哧哧了好半晌,也找不出任何一个推脱的理由,只能强行挽尊道:“若是要赔偿这些,我王这回命我带来的厚礼,已经足够了吧?”
陆安珩依旧鼻孔朝天,学着中二少年的样子冷哼道:“你们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两份礼合成一份礼还有脸说。也不看看其他国家的贺礼,人家可都老老实实不惹事,贺礼也极是丰厚。你们乌桑想要赔礼,就是这样赔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乌桑使臣差点没被陆安珩这刁钻的样子给噎死,心说你们大齐人不是最爱装逼的么?平常提到银子什么的就以袖掩面,深怕沾染了铜臭味。怎么这回就画风突变,一条一条的跟自己来掰扯银子的事儿了?
你们要转型,也先打声招呼可以么?冷不丁地换了副面孔,鬼知道你们到底作何打算啊!
再说了,这回自己带来的赔礼绝对够丰厚,大齐竟然还不满足?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乌桑使臣这么想着,脸上也带出了几分怒色,狠狠瞪着陆安珩,咬牙道:“我们乌桑地处偏僻,不如大齐富饶,这回的赔礼,已经是我王掏空了国库才凑出来的。陆大人若是想质疑我王求和的诚意,那么我是不是能怀疑陆大人有意挑起事端,让乌桑与大齐失和呢?”
这可真是陆安珩今年听到的最大笑话,自己有意让乌桑和大齐失和?陆安珩觉得眼前这使臣简直是在讲冷笑话,忍不住吐了回槽:“说的好像最初发兵的人不是你们乌桑一样。”
见乌桑使臣一噎,陆安珩索性当了回好人,简单粗暴地提醒他道:“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想开战就直接出兵,这会儿打不过想要求和,大齐就得答应你们?做梦呢?先想想如今的局势清醒一下吧,现在你们的凉城可是在我大齐手上,要是谈不拢,大齐过些时日再拿下宣城也不成问题。说白了,你现在,并没有任何跟大齐讨价还价的资本,懂?”
能把谈判谈出一股土匪味,除了陆安珩真是没谁了。
乌桑使臣真是被陆安珩的厚脸皮给惊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脸不红心不跳的陆安珩,乌桑使臣简直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心说大齐不是最倡导风度礼仪的吗?怎么这个陆大人这么不讲究,就差在额头上刻上土匪俩字儿了。这还要怎么谈啊?
实际上,别说乌桑使臣了,就连姬玄等人都被陆安珩这种土匪要赎金的蛮不讲理行为给惊了一回。画风确实和自称是礼仪之邦的大齐有点不搭,不过转念想想,这样简单粗暴的要银子行为,还挺带感的。是以几个阁老都不吭声,默认了陆安珩的举动。
乌桑使臣也看出来了,大齐这群无耻的君臣就是想趁着乌桑兵败,想要狠狠宰乌桑一回。然而就像陆安珩方才所说的,除了老老实实地答应大齐的条件外,乌桑还真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使臣憋屈地简直想吐血,却还是得对陆安珩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咬牙问道:“不知陆大人觉得,乌桑还得再给大齐多少赔礼合适?”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陆安珩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而后一脸严肃地看着乌桑使臣,极为认真地开口道:“算上所有的费用,怎么着都得两千万两白银吧。”
咝——
一听陆安珩这话,乌桑使臣和元德帝他们齐齐倒抽一口冷气。两千万两白银,这家伙可真敢说啊。狮子大开口也没这么凶残的吧?
陆安珩却淡定得很,上辈子学某段屈辱史的时候,那三个条约,后两个赔偿白银都上亿了,自己这回提出的两千万两白银,还真不算什么。
陆安珩本质上是厌恶战争祈祷世界和平的,奈何其他国家不安分,陆安珩也只能给他们来点狠的,好好教他们做人了。
反正这回的战争可是乌桑先挑起的,把这些不平等条款扔在乌桑脸上,陆安珩真是半点心虚都没有。多少边关百姓因为这场战争而家破人亡的,就该让乌桑大出血一回才对!
乌桑使臣已经要被陆安珩给气疯了,右手颤抖地指着陆安珩,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简直是欺人太甚,趁火打劫!”
陆安珩耸肩,特别无赖地一摊手,含笑道:“没办法,敢作就得敢死。刚好趁此机会让你们好好长长记性,免得以后再敢对大齐有任何不敬之处。”
使臣的脸色青了白,白了青,纠结了许久,最终咬牙切齿地开口道:“此事事关重大,我无法做主。需回乌桑与我王商议后才能决定。”
陆安珩点头表示理解,又嘴贱地添了一句:“无妨,我们大齐这边也得好好商量出一套具体的赔款章程,到时候咱们再来谈。不过先说好,在我们还没就赔偿事宜达成一致的时候,凉城可就暂时属于我们大齐了啊。”
使臣吐血,捏着鼻子忍下了这口气,万分憋屈地准备回了驿馆,准备启程回国,给乌桑国人带去这个万分不幸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