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压力也是动力的一种。在强大的压力之下,陆安珩竟然记忆力大爆发,将后世那几种止血钳的样式都想了出来。
陆安珩顿时就兴奋了,趁着这股劲儿还没过去,连忙拖着孙辛夷奔到了书房,抄起笔和纸就把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止血钳样式通通都给画了出来。有齿的没齿的,直形的弯形的,根据实际情况,型号还有大小之分。陆安珩越画越激动,灵感爆棚之下瞬间就画了满满一大页纸。
孙辛夷在一旁看得简直是一头雾水,完全闹不明白自己这个小舅子没事儿画这么一大堆样式奇特的剪子干什么。
等到陆安珩把脑海中的止血钳样式全部画出来后,这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看着纸上各色的止血钳图样,陆安珩满意地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三十二个赞,而后扭头看向一脸懵逼的孙辛夷,笑眯眯地开始跟他科普止血钳的作用。
陆安珩忽悠人素来有一套,忽悠孙辛夷这个小白那可真是一忽悠一个准,食指在止血钳上一指,陆安珩的神情顿时一变,极为严肃地看着孙辛夷。惹得孙辛夷也紧张起来,略微忐忑地望着陆安珩,生怕这个小舅子二话不说就给自己放个雷。
孙辛夷这倒是多虑了,陆安珩也没想着坑他来着。见孙辛夷这幅突然紧张的怂样儿,陆安珩忍不住偷笑一声,继续绷着脸道:“这个物件,名为止血钳,你可以让人照着我的图样打制出来。日后在手术中,碰上了出血的情况,便能用这家伙夹住血管,给病人止血,还能根据血管的不同,用不同型号和样式的止血钳进行止血,一定程度上能降低手术的风险性。”
这听起来可真神奇。孙辛夷好奇地看着这跟剪刀长得一样的家伙一眼,完全想不到就这普普通通的东西能有这么大的功效。
不过,陆安珩说话向来靠谱,孙辛夷即便心下好奇止血钳的威力,却也没怀疑陆安珩这是在随口吹牛扯谎,很是淡定地接受了陆安珩提出来的这个新工具。
除此之外,孙辛夷对陆安珩方才提到的血管也挺感兴趣的,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得知人体内的血管各有不同的呢?”
陆安珩一滞,心说这在后世都是常识啊!
看着孙辛夷疑惑的眼神,陆安珩的内心挣扎了一下,在保持沉默免得露出更多马脚和继续科普为医学事业进步做出微小贡献二者之间犹豫了一瞬,然后果断的选择了后者。比起被孙辛夷怀疑自己的医学知识来历外,推进医学事业救更多人的性命显然更重要些。
无视了孙辛夷探究的目光,陆安珩撸了撸袖子,决定好好给这个家伙上一节生物课,继续帮他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感谢生物老师,当年考过不少人体器官结构的试题。陆安珩别的不出彩,就是记性贼好,这会儿记性大爆发,还真让他把生物书上那几副人体内部脏器分布以及各大动脉图全都想了起来。
于是,身为医学界后起之秀的孙辛夷就这么懵逼地被陆安珩上了一节十分简单粗暴的生物课。心肝脾肺肾的位置的模样那都是小意思,陆安珩挥挥手就画出来的小型人体解剖图才真是震碎了孙辛夷的三观。
嗯,孙辛夷一直知道自己的小舅子十分牛逼,本事特别大,分分钟就能把自己能得上天的那种。然而孙辛夷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小舅子,还有这么凶残的一面。
自己是大夫,知晓这些内脏器官的位置与模样很正常,毕竟是家学渊源,又从小读了不少医书。但是摸着良心讲,孙辛夷还真不曾看到过这么详细的人体解剖图。
陆安珩的画工这几年突飞猛进,画出的这张人体解剖图中,大致按照人体比例缩小画了出来,血管肌肉器官一应俱全,画风特写实,也怪不得孙辛夷会如此震惊了。
孙辛夷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陆安珩这个小舅子,能如此轻描淡写地画出这么一张可怕的图来,还能面不改色地向自己这个专业人才一一讲解,不但如此,他还知道,人体总共有206块骨头!讲道理,这个知识点,孙辛夷这个正经大夫都不知道的好么!
看着陆安珩那一脸轻松的样子,孙辛夷都忍不住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暗中解剖了几个人,这才能对人体结构如此门儿清。
陆安珩还不知道自己在孙辛夷心里的形象已经奔着杀人狂魔而去了,这会儿说得兴起,陆安珩猛地想起来了手术中万分重要的消毒问题,立马再次给孙辛夷上课,极其严肃地嘱咐孙辛夷道:“姐夫你可得记住了,日后进行手术时,必须要将所有工具进行多次消毒处理,高温煮沸,烈酒消毒,再多消几次毒,总归是没错的。另外,你们的衣裳和手,也要进行消毒处理!不然,一个不好就会让病人受到感染,即便撑过了手术,后续也有可能因感染而丧命!”
一听事关人命,孙辛夷也严肃起来,再三复述了陆安珩的话,让陆安珩确认自己没有落下任何流程后,孙辛夷还不放心,抢过陆安珩手中的笔,埋头就开始做笔记去了。
等到二人折腾完,早就到了午饭时间了。孙大夫出诊去了,陆芙是自己的亲姐姐,寻常人家也不需要讲究什么刻板的礼数,陆安珩便与孙辛夷和陆芙一同吃了个午饭。
陆芙的气色极好,许是因着怀孕的缘故,身形比以往圆润了一圈,只是月份不大,还未显怀。陆安珩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陆芙的神色,见她眉眼间几乎要溢出来的幸福笑意不似作假,显然是嫁过来后的日子极为舒心,并不曾受过什么委屈。
见状,陆安珩一直担忧的心也放了下来,对孙辛夷的态度更加热络了几分,心中暗道自己回去后,还得多琢磨琢磨前世的某些医学知识,看看能不能改一改用在这个朝代,让孙辛夷这个醉心于医学事业的科研人才继续为医学发展做出伟大的贡献。
回府后,萧氏一个劲儿地询问陆安珩,陆芙的身体状况,什么吃的可好,睡得可香,有不有孕吐迹象啊……一口气连着抛出了几十个问题,简直让陆安珩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好不容易等到萧氏问完了,趁着萧氏大喘气的空挡,陆安珩忍不住无奈地回道:“您前些日子不是去看了一回阿姐吗,这才几天呢,您又不放心了?”
“嗐,你哪里知晓怀孕的苦楚呢!”萧氏白了陆安珩一眼,接着开口道,“眼看着你也快大婚了,阿娘索性告诉你,女子怀孕有多不易。生产时的凶险自是不用多提,便是平日里的生活起居都被腹中的胎儿给折腾得不轻。每晚抽筋睡不好也就罢了,尤其是孕吐时最为难熬,吃什么吐什么,偏生为着腹中胎儿又不得不进补,那滋味儿,我现在想想都是满嘴的苦味。虽说我前几日才去见了你阿姐,但是孕妇的身子,谁也说不准,万一就这几天,你阿姐腹中的胎儿开始折腾她了,你姐夫又没个靠谱长辈,怎么着我都得去搭把手啊!”
真是一片慈母之心啊!看着萧氏担忧的神情,陆安珩心下一暖,忍不住温声安慰她道:“您就放心吧,我今天可是特地打量了阿姐许久,她好着呢,能吃能睡,脸色红润的都能发光了。今儿我还和阿姐一道儿用饭了,桌上有一道水煮鱼,她也没孕吐,吃得比我还香呐!”
萧氏闻言,立即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嘴里直道佛祖保佑,让陆芙没病没灾地顺利产下麟儿才好。
陆安珩无奈地看了自家亲娘一眼,心说恐怕一直到陆芙生产为止,家中的小佛堂肯定要被萧氏给踏平了。说不得还会叫上自己和陆安珏一同去上香磕头啥的。
这么想着,陆安珩顿觉头疼,见萧氏还想多念叨几句,陆安珩连忙找了个借口开溜,以此躲过了来自亲娘的魔音穿脑。
陆安珩这回也确实要事才开溜的,萧恪的婚期已经不远了,陆安珩这些日子又一直在捣鼓在各种玩具。这会儿就特别暴发户的拉了一车玩具往将军府而去,里面涵盖了陆安珩捣鼓出来的从婴儿到豆丁期间的各色玩具,可以说能将萧恪那还没影儿的孩子未来好些年的玩具都给包圆了。
萧恪收到这么些奇特的礼物,心下也很是微妙。一方面,自己还没成亲呐,陆安珩这个损友竟然就开始给自己的孩子送玩具了,着实让人脸皮有些挂不住。
另一方面,想想未来有个软乎乎的小可爱脆生生地叫阿爹,又笨拙地玩陆安珩送来的这些玩具的场景,萧恪原本粗犷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傻兮兮的,看着格外伤眼。
陆安珩见状,忍不住打趣了萧恪一回,揶揄道:“怎么,一想到大婚就这么高兴,看来阿兄你可真是半点都等不得了啊!”
“少拿我开涮!”萧恪眉毛一扬,右手往陆安珩的肩膀上狠狠一拍,笑道,“我看你才是等不及大婚的那个吧?瞧你最近捣鼓出的小孩子玩具,莫不是和小皇子小皇孙们待久了,也想成婚生子养孩子玩了?这些个玩具,除却拨浪鼓和七巧板是前人造出来的外,其他的你可没少费心思吧?说你没动这心思,谁信呐?就是可怜你大婚还要等到明年呢,到时候说不准我儿子都生出来了。”
哟呵,这家伙嘴炮战斗力见长啊。陆安珩惊讶地挑了挑眉,而后特别无耻地开口道:“这有什么,你家儿子生的早,恰巧能领着我的孩子玩啊。要是我孩子受了委屈,你儿子这个当兄长的,能不替我家孩子出头吗?”
萧恪无语地看着陆安珩,心说这家伙的脸皮可真是越来越厚了,现在两家孩子可都还没影儿呢,这家伙竟然就已经开始惦记着忽悠自家儿子给他家的孩子做保姆兼保镖了,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想了想当年那个温和机智的少年,再一看自己面前这个冷不丁地就将人给忽悠瘸了的逗比,萧恪顿时觉得有些心累,这个节操碎了一地的家伙到底是谁?快把那个软萌可爱的陆家阿弟还给我!
第76章 新礼物
和萧恪贫了一通后, 陆安珩顿时心情大好,眉眼弯弯地回家去了。
第二日恰逢沐休,陆安珩一大早便爬了起来。习惯性地看了一刻钟的书后,陆安珩接着翻出了不常穿的锦袍,将自己从里到外好生地收拾了一番,效果简直能亮瞎人的眼。
嗯, 这臭美的家伙万分骚包地找出了一件亮紫色的锦袍给自己裹上了。这颜色,颜值略微差那么一丢丢的人都扛不住, 穿上分分钟显娘气。
好在陆安珩以他突破天际的颜值撑住了!不仅撑住了, 还将这亮紫色的锦袍穿得格外贵气, 仔细一看, 还带了一丝痞气,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根本就挪不开眼。
说起来这几年许是进入了发育期,陆安珩的个头儿看着就跟那韭菜似的,错眼不见就长了一茬,如今陆安珩的身高绝对超出了现如今男性身高的平均值,自称一句八尺男儿完全没毛病。
不仅如此,陆安珩的身材比例还特别好,宽肩窄腰大长腿,再加上他那张旁人就算是做梦都无法想象出来的俊美脸庞, 简直是不给广大男同胞留任何活路。
陆安珩就这么将自己整成了一只了开屏的花孔雀, 万分嘚瑟地拖着一马车玩具往姜府奔去。
因着是沐休日, 陆安珩又来得挺早, 姜家一众大佬都在家里还没出门呢。
陆安珩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姜锦修就不说了,那可是悉心教导了陆安珩好几年的强悍夫子。姜阁老平日里虽然总是会冷不丁地给陆安珩挖个坑啥的,但是人家关键时刻那可真是靠谱,每回陆安珩和姬玄掐架时,姜阁老都能适时拉个偏架。
认真说起来,陆安珩和内阁那一帮老狐狸混了这么久还没吃大亏,一方面是元德帝偶尔心疼陆安珩这个小白的智商,没事儿出手给他护上一护,另一方面,那完全就是姜阁老的功劳了。这位大佬每次都能笑眯眯地拉个偏架,提出的意见不但能恰好踩在元德帝和姬玄等人的底线上,还能让陆安珩略微占点便宜,真是大佬中的战斗机。
就连最先开始装出一副凶神恶煞样子来考验陆安珩的姜锦渊,接触久了后,陆安珩也发现自己未来这个老丈人,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大家长,相处起来还是很愉快的。
反正都混熟了,自己和姜德音还有婚约在身呢,陆安珩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笑眯眯地向几位长辈问了好,还跟着蹭了回茶和点心。
姜家人对陆安珩的观感很是不错,不然也不会煞费苦心地将他忽悠成自家女婿,便是之前对陆安珩最为挑剔的姜锦渊都不得不承认,陆安珩这小子,即便用最恶意的眼光去瞧他,都看不出什么大毛病来。
长得俊,人品好,脑子好使,仕途也走得挺顺的,前程不可估量,自身条件能秒杀家族中绝大多数精心教养出来的世家子。唯一能让姜家子扳回一城的,便是家世了。
但是人家陆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好歹也算是言情书网,家人又个个靠谱,完全没有任何拖后腿的猪队友。
这样的条件,便是姜锦渊是姜德音的亲爹,摸着良心来说,也认为是自家闺女儿走了狗屎运,白捡了陆安珩这么个金光闪闪的颜值与实力并存的好少年。
嗯,再一次感谢姜锦修一回,这么多年一直在给家人添堵,如今可算是干了一件靠谱的事儿了!
是以陆安珩在姜家待得格外舒心,陪着姜阁老几人闲聊了一阵后,陆安珩的眼珠略微转了转,忽而开口笑道:“晚辈这些时日捣鼓了不少小玩意儿,今儿个有空,便特地亲自来给前辈们送礼啦,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还望前辈们莫要嫌弃呐!”
姜阁老捋了捋长须,笑而不语,反倒是向来严肃的姜锦渊含笑看了陆安珩一眼,温声道:“你那些玩具,权贵家的臭小子们可一直闹腾着要买呢,不是说订单太多,还得延后?怎么这会儿还往府上送玩具来了?”
陆安珩闻言顿时就乐了,看来自己这未来老丈人对自己很是关心啊,连自家玩具厂如今的生意怎么样都门儿清。
这么想着,陆安珩骨子里的贱性儿又开始发作了,把凳子往姜锦渊的方向挪了挪,偏头对着姜锦渊挤眉弄眼地道:“说实话,您最开始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还以为您挺不待见我的,没成想您是嘴硬心软呐!实话实说,您心里对我这个女婿还是挺满意吧?”
陆安珩这贱兮兮的话一出口,姜锦渊还没啥表示呢,一旁的姜锦修等人就已经笑趴了。
这回还真是陆安珩的锅,多新鲜呐,姜锦渊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哪个奇葩能当面对着他嬉皮笑脸说他嘴硬心软的。冷不丁被陆安珩这么无厘头的一问,姜锦渊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先动手抽这没大没小的小混蛋一顿,还是装作没听到继续维持自己高冷的人设了。这么一纠结,姜锦渊脸上的神色便格外精彩了起来。
姜锦修看到自己这个素来面瘫脸的堂哥脸上露出的无奈神情,登时就不厚道地大笑出声,一边笑还一边拍桌子,乐不可支地开口道:“妙极妙极!兄长你的确是嘴硬心软,表面上嫌弃我这徒弟,实际上心里可稀罕他了哈哈哈哈!”
于是,还在纠结自己该摆出一副什么神情来面对陆安珩的姜锦渊就这么被陆安珩这对无良师徒联手给涮了一把。
看着自己那个正笑得喘不过气的堂弟,姜锦渊再一次在心里默念了一回这是自家弟弟,血缘关系很亲密的那种,绝对不能一个怒气上头就将他揍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