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抠图嘛,向知缓能忍?好歹也是她自己出资的剧,别给她招黑。
要到贺凡雅的电话,向知缓直接打过去。
“拍不拍一句话,拍就亲自给我过来。”
大概仗着剧已经拍了几集,贺凡雅不信他们还能把她给换了,有恃无恐,“不好意思,我不过去,看到你我没办法演戏。”
“哦,那你就是不拍了,把你的替身给叫回去吧。”
“向知缓,你难不成还能把我替掉?”
“换掉多麻烦啊,前面拍的总不能白拍嘛,但是,”向知缓微微一笑,语带嘲讽,“又不是只有换掉这一个办法,可以改剧本嘛,比如你搬走啦,对不对?说起来,这办法还是从你那学的呢,谢啦。”
“向……”
向知缓挂掉电话,找到编剧,这个改起来不麻烦,才几集的剧情还没展开多少,给贺凡雅那个角色找个理由消失,换个新的角色顶替进来,后面主线支线也全都一样,就是换了个人而已。
目睹全程的叶吟继续海狮式鼓掌,“缓妹威武。”
*
向知缓有一场戏是演贝雨恬参加世界记忆力锦标赛,这部分就是展现贝雨恬天才的时候了。
在此之前向知缓查了查相关资料,对那些比赛项目很感兴趣。
可惜的是,这个比赛都在12月举办,她现在还参加不了,不然她真想去试试。
工作人员正在给向知缓写提示板,提示板上写着答案,不然不可能真的让向知缓背下来,其实切换镜头也可以,但是穆白想使用长镜头,因此她就得一连串说下来。
向知缓化完妆出来一看,搓了搓手,走向穆白。
“导演,不用麻烦他们写了,我觉得这些项目很有意思,给我玩真的好了。”
穆白惊讶,“玩真的?”
向知缓点了点头。
“你确定?”穆白怕向知缓看轻了这些项目,贴心地给她复述一遍,“记扑克牌顺序,记人名和对应头像,听记数字……”
“我知道呀,剧本上有。”
见向知缓不像是开玩笑,但穆白不放心,还是让他们写在了提示板上。
“快速记扑克牌。”
向知缓拿起一副扑克牌,翻了三遍,一遍记数字,一遍记花色,一遍巩固,她的坐姿挺拔端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牌,面无表情,却显淡定自信。
“我记好了。”
“请复述。”
工作人员把提示板放在向知缓面前,其实这样更影响演员,当你照着某个东西念的时候,是容易忽视掉你的眼神、你的表情的,进入了一个单纯的念东西的状态里。
向知缓移开目光,没有看提示板,而是目视工作人员。
“红桃K,梅花3,红桃9,红方J,黑桃2,黑桃7……”
当向知缓念完整副牌的顺序后,穆白已经忘了喊卡。
而周围人就像真的在观看一场记忆力比赛似的,对于丝毫不差的结果非常震惊。
“你应该去参加《最牛大脑》的。”穆白说。
向知缓点头,“曾经也有人这么跟我说过,所以我已经报名了。”
穆白假咳了一声,“重拍一次。”
刚才大家都光顾着看“比赛”了。
*
刚参加完比赛回来的贝雨恬,在家里见到了自己的父母,父母让她回家,这个喜欢上自由自在的生活的叛逆少女当然不愿意回去再过那种公式化的日子。
为了赶走他们,贝雨恬选择用气走的方式,她给自己化了个暗黑系的妆。
第一次尝试这种有点杀马特的妆容,向知缓有点小期待。
白到病态的皮肤,红与黑交错晕开的眼影,暗红到如同中毒一般的唇色,竟有种诡异的美。
镜子里的她,面容沉静,妖娆而又冷酷,当她微微勾起嘴角,邪恶中偏又带着天真。
化妆师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妆画出来会有这样的效果,忍不住拍了几张照片,询问过后,发了微博,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受到关注,直到突然被一个时尚大V博主转发了。
我最时尚V:缓妹这个妆拍杂志都是完全没问题的啊[舔屏]期待合作~//@萧清和V:为了剧情给缓妹化了个妆,本来以为会是杀马特,没想到……[图片][图片][图片]
然后热搜上就出现了#缓妹杀马特#的话题,这是以捧向知缓为己任的星煌买的,不然以向知缓现在的人气还没这么容易就上。
数字太长记不住:#缓妹杀马特#看到这个话题我还以为是缓妹中二时期的黑历史,万万没想到[色]
haruna_胡2:#缓妹杀马特#之前缓妹的演技让我忽略了她的颜,好了以后我是颜粉了_(:зゝ∠)_
妹控www:#缓妹杀马特#这个妆一般人还真承受不来,为缓妹疯狂打call!
这些向知缓并不知道,她要准备换暗黑系裙子了,贝雨恬这个少女为了气走父母,还要去酒吧混。
向知缓拿了裙子进换衣间,正准备换,突然听到门外石可萱的声音。
“向知缓,那个裙子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破网,半天登不上JJ
最近没有二更,要搞论文了,望见谅〒▽〒
第043章
如果没记错的话, 石可萱是贺凡雅工作室带来的新人,之前除了拍戏, 她们没有什么交集, 石可萱的存在感也比较低,向知缓一直没怎么注意过她。
推开门,石可萱站在外面。
她的长相气质比较清纯,站在那里像是隔壁邻居家的乖乖女,文静腼腆。
向知缓手上拿着连衣裙,问她:“有问题?”
“嗯。”石可萱从她手中拿过裙子,指出上面几个地方, “这些地方都被动过了, 等你拍戏的时候会需要跳舞,动作一大, 裙子就会撕开, 到时候……”她有点难以启齿。
到时候向知缓里面没有穿别的衣服,裙子一裂开, 在场那么多工作人员那么多群演, 这得丢多大脸。
这条裙子整体颜色是黑色, 花纹繁复,裙摆叠了几层,如果不是仔细检查,还真的很难发现这点小手脚。
不过向知缓怕冷,她其实准备了穿在里面打底的,不影响外观, 即使裙子裂了也还好。
向知缓抬了抬眼,“你怎么知道的?”
石可萱咬了咬下唇,面露愧色,“因为是我做的,”她见向知缓微微眯眼,语速加快,“但是我过意不去,所以还是来告诉你。”
她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我是贺凡雅工作室的人,和她签了五年的约,她让我这么做,我不敢不答应,明星本来就是吃青春饭,我浪费不起这五年。”
这个情况倒是和拍《人间无数》时的胡佳云很像,但石可萱没有做和胡佳云一样的选择,向知缓还是挺意外的。
“可你现在告诉了我。”
“是,否则我良心不安,”石可萱抬起头,看着向知缓的目光带着恳求,“我冒昧地请求你,可以配合我一下吗?比如你突然不穿这条了,这样她安排的事情我做了,只是你避开了而已。”
向知缓没犹豫,“当然可以。”
出来混的都不容易,她能明白石可萱的身不由己。
“谢谢!”石可萱感激地鞠躬。
向知缓拿着裙子,和服装老师说不小心扯坏了,便给她重新换了一条。
但显然,贺凡雅不会甘心就此罢休,一次失败之后就会有第二次,她又让石可萱给向知缓使绊子,摆明了“你让我不痛快我也不让你好过”。
真是够小肚鸡肠的,可惜她和贺凡雅现在没什么交集,想治贺凡雅也是鞭长莫及。
这场戏石可萱要打向知缓耳光。
贝雨恬因为经常去酒吧看小姐妹唱歌,认识了一个花言巧语的男人,不谙世事的小女生被男人哄得团团转,别人说什么都不听,小姐妹一气之下,便扇了她一巴掌,想打醒她。
打耳光都是假打,穆白教了她们怎么借位,怎么打显得逼真。
戏前,石可萱悄悄和向知缓说:“贺凡雅让我真打你,到时候你就假装真的被我打到了吧?”
“好。”
打还是假打,石可萱一个巴掌扇过来,向知缓当即痛呼了一声,生气地看着石可萱,“你怎么真打我啊。”
石可萱愧疚地看着向知缓的脸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的,你还好吗?”
穆白不满地举起喇叭,“怎么回事?再不小心,你就给我小心了。”
“不会了不会了。”石可萱连忙鞠躬。
待她直起身来,和向知缓会心地对视了一眼。
与其说贺凡雅为难向知缓,其实为难石可萱的更多,摊上这么个老板,石可萱也是倒霉。
酒店房间里,向知缓正在看《迎熙》的宣传片,现在电影已经剪辑完成,但是上映还需要等一段时间,至于全片,等举行首映礼时再看。
向知缓原本才在热搜上看见#迎熙 预告#的话题,等她把视频看完,就发现话题降了几位,再一刷新,又降了几位,亲眼目睹着话题在一分钟内掉出整个热搜榜。
想想就知道是灿耀搞的鬼,《迎熙》的星煌制作的第一个作品,郑旭肯定想办法打压,即便已经找神算算过,还这么不放心。
虽然星煌有郁老爷子背后坐镇,但目前到底及不上他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的灿耀。
“咚咚。”
“谁啊?”
“我是石可萱,你现在方便吗?”
向知缓放下手机,打开门,石可萱穿着睡衣,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她的手上还拿着两听啤酒。
“怎么了?”
石可萱抿了抿唇,有点难为情,“我没有什么朋友,剧组里我只和你关系好一点,所以我只能想到来找你,想说说话,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
她本就相貌清纯,这会儿泫然欲泣的模样,即便向知缓不是男人,也怪心疼的,又带着酒,怕是有什么心事,向知缓敞开门,“进来吧。”
“谢谢。”
向知缓请她在沙发上坐下,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我先去吹个头。”
她才洗完澡不久,现在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有外人在,肯定要注意点形象。
石可萱没多想,点了点头。
见向知缓进了卫生间,反复确认后,石可萱把两听啤酒打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一边小心张望着卫生间的动静,一边将瓶子里的液体倒进其中一听啤酒内,摇晃过后,放在了她的旁边。
手机震动,石可萱一看来电显示,担心在客厅隔音效果不好,悄悄走到一个卧室,关上门才接电话。
吹风机的声音停止,没多久向知缓走出来,便看见石可萱一个人喝着酒,明显一副借酒消愁的模样。
向知缓在她身边坐下,“想说什么?”
石可萱把啤酒握在手里,来回搓着,微抬着头,进入自己的回忆,向知缓知道,自己又有一个睡前故事听了,她随手从一旁拿了一袋小零食。
“其实之前我不想进贺凡雅工作室的,但我那时实在太着急了,当时只有她愿意签我,我只好答应,因为我需要钱,准确来说,我每时每刻都需要钱。”
“谁让我有个喜欢打麻将的妈呢。”石可萱仰起头,想把眼泪收回去,可眼角还是溢出了泪珠,“她经常一打就是几天几夜,一夜就能输几大千,我爸所有的积蓄都被拿去给她还债了。”
“我们劝她不要去打,不要去打,再打这个家就毁了,可她着了魔一样,非说自己会赢,完全不管这个家,我爸不给她钱,她就哭,就动手,抓得我爸脸上脖子上都是痕。”
“去年,我爸把房子都给卖了,一家人挤在不到五十平米的破出租房里,原本好好的日子,就那么没了,但她无所谓啊,她的眼里她的世界里只有麻将了,哪管其他的。”
石可萱苦笑一声,喝了口酒,“就在刚才,她又没钱了,逼我打钱给她,我要打拼一个月的钱,她一个下午就能给我输光。”
酒,不知不觉中已经喝完,她手上一用力,瓶子就瘪了进去,“说句不孝的,每次被她催,我都忍不住想,她哪天要是猝死在麻将桌上就好了。”
闻者叹息,向知缓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看谁家的更难念了。
“可是你爸为什么不离婚?你为什么一定要打钱给她?”
“说到这个,”石可萱顿时笑得更苦了,“以前我爸困难的时候,是我妈陪着他一路走过来的,他不舍得丢下她,如果离了婚,她哪来的钱去赌,到时欠了债,肯定被别人给逼死。”
“至于我为什么给她打钱?”石可萱眼眶满是泪水,下颌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因为我爸啊,我爸还在她身边,不给她钱,她就拿我爸撒气,我报警,结果我爸自己说没事,让警察走了,我能怎么办?我不能不管我爸啊。”
石可萱放下酒瓶,双手掩面痛哭。
向知缓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安静地等她自己平复一下情绪。
过了一会儿,石可萱直起身,抹了抹眼泪,破涕为笑,“说出来的感觉好多了,以前我一直压在自己心底,也没个人可以倾诉,谢谢你愿意听我讲。”
“你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个无底洞而已,你还是得从根本上解决。”
“嗯,我会想办法的。”石可萱举起酒瓶,“来,干!”
她仰头倒酒,啤酒瓶里却只落下几滴。
“你都喝完了,”向知缓把自己的递给她,“我的还没喝过,你喝吧。”
石可萱表情出现一瞬间的僵硬,她摇了摇头,“本来就是带给你的,我怎么能一个人都喝掉,叨扰了你这么会儿功夫,还喝你的酒,多过意不去。”她倒了杯水,“我就以水代酒了。”
向知缓端着酒瓶,迟迟没动,石可萱的心几乎吊到了嗓子眼,却见她微微一笑,说:“干,祝明天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