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公众人物，我想你们对于自己的人气还是很在乎的。主动离开和被我们淘汰，可是两码事。”
“合同上我们也说清楚了，如果嘉宾在第一次直播后就被淘汰，那么除了归还我们全部三分之二的签约金外，直播间内粉丝刷的礼物也将一分钱都得不到。”
其实说白了，恐怖直播这个节目玩的就是钱和名声。淘汰者最后钱和名声都没有，而嘉宾又正好是明星，相比钱，名声似乎更重要。到时真被淘汰，也不知道记者报纸会怎么写，粉丝会怎么看。反正都不是好事，看起来似乎挺小一件事，但是脱粉是必须的。
“请你们看看开播到现在半个小时内，你们所得的礼物。”工作人员忽然把手机递了过来，微笑地示意云歌灵看看。
云歌灵接过，屏幕上正好是她的直播间，里面实时播放着车内的情况。直播间旁边是所得的礼物数量，下面跟着砸礼物的粉丝名字。仅仅是这么半个小时，云歌灵就收到了三万多份礼物，这些礼物折合成现金就是三万多块。
半小时就赚了三万多块？这比抢银行还快。
云歌灵点击了一下，又去看了看他们中据说最红的杨倩倩和林发两人的直播间，那礼物量蹭蹭的往上涨，就这么一会，她就看着礼物从五万刷到了十多万……也就说林发杨倩倩两人半个小时就赚了云歌灵的好几倍钱。
这个节目也太暴利了点吧？这才只是开播半小时，如果三天下来礼物会多到什么程度？当恐怖直播APP公关宣传得好的话，怕是他们得的礼物钱就能翻个几倍。然后他们能够继续担任第二次第三次的直播嘉宾，这些所得的利润又可以翻好几轮不止。没有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如果有，那一定是烟火不够多。毕竟会来参加这个节目的不是为了名就是为了利，总有自己需求。
反正云歌灵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躺在都是钱堆里打滚的未来了。
“这样的话，你们会愿意当那个‘淘汰者’吗？”工作人员取回手机，眯起了眼睛。
如果一个给直播间带来新鲜感和一个只会在房间吃了睡睡了吃的嘉宾，谁的粉丝关注度更高，会赚的礼物钱更多，已经不言而喻了。
黑，这个节目真黑！这不是赤.裸裸暗示他们这些嘉宾要好好刷观众的关注度吗！怕是除云歌灵之外其他人已经在暗戳戳想着怎么进镇找素材给自己的直播间加人气了。如果有人能找到食材，又有厨艺，在鬼镇当三天美食阿婆主都完全有可能。
云歌灵想想觉得自己还真没有啥拿得出手的技能，捉鬼算不算？
第24章
看着云歌灵沉思的表情，工作人员难得的开了个玩笑，“对了，你们也别怕鬼镇有什么脏东西，我们已经找道士去转了一圈，很安全。”
云歌灵默默瞅了他一眼，总觉得这是工作人员给他们立的fg。
弹友们也欣赏不来工作人员的玩笑：
——从其他直播间回来的人告诉你们，这句话他们也是这样告诉其他嘉宾的。他们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反而更瘆得慌了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听说鬼镇那边前不久有几个大学生过去旅游就失踪了，现在都还没找回来
——鬼镇以前不是听说还死过人，新闻闹得挺大的吗，嘉宾过去真的没问题？
——楼上的别危言耸听啊，鬼镇也就名字吓人点，什么鬼啊死人啊都是吹出来的吧，真这样，那里咋还有村民，节目组一定提前实地考察过了，不然还真敢让嘉宾去？说不管嘉宾的生死就不管？反正我不信
——楼上的清不清楚最新的法律条文，只要签订了具有法律效力的条例合同，只要不是人为伤害，如果明星在节目中受到非节目工作人员带来的伤害，节目组是不需要负责的，全责在犯罪人那里。节目组还真可以不管嘉宾的生死问题，摊手
——细思极恐，那不就是说如果云歌雅等人遭到当地人的迫害，那结果……
在弹幕各种热议下，车子很快就开到了中转站——一个还挺热闹的集市。节目组的车子驶不进来，只能在集市前的路口靠停。摄像师大哥扛着机器跟在云歌灵身后，幸好云歌灵进厕所时他没有跟过来。
集市前后两头都有一个公共厕所，云歌灵进的这个人很少，隔间的门都没几个是紧闭的。她随意选了最角落的一个，刚想脱裤子，就看到马桶里的水“噗嗤噗嗤”的往上流。然后排便口的洞口内飘出源源不断的黑发，直把排便口塞得黑乎乎的。
一个厕鬼刚想伸头出来，就被云歌灵一脚踩了下去。
厕鬼：“……”
剧本好像哪里不太对？
“当个厕鬼也要懂卫生啊，别人拉x都在里面，你还缩里面吓人，丢不丢脸。”云歌灵指着已经爬出来被怼在角落的厕鬼絮絮叨叨起来。
厕鬼缩成一团，可怜兮兮地瞅着云歌灵。他混口饭吃容易吗？难道当鬼不要面子的吗！
云歌灵看着圆得仿佛一颗球的厕鬼，终于饶过了对方，挥挥手道：“你先出去，在门外等着我，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哦。”厕鬼慢悠悠地爬出隔间，不敢走，只好拖着湿漉漉的长发在隔间外面荡来荡去。幸好进厕所解决内急的人看不到他，不然准得被吓得半死。
云歌灵解决了人生大事，边洗手边小声问厕鬼：“你知不知道鬼镇？”
“鬼……鬼镇？”厕鬼结巴道。
云歌灵挑眉，“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厕鬼：“我离不开这里，所以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听来上厕所的人说，那里不安全。”
“不安全？”云歌灵反问，“怎么不安全了？”
厕鬼挠挠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听说很久以前那里还是乱坟岗来着，后来不知怎地就建起了村子。别人都说那里怪得很，经常……经常丢人。”说道最后，厕鬼声音渐渐变小起来。
丢人？
“你还知道什么？”
厕鬼摇头：“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如果你要过去那边我还是劝你一句，别去。”
云歌灵挥挥手，让厕鬼先离开。
王炸出声，“你小心点。”
“我知道。”云歌灵沉吟道，线索太小，脑袋里暂时理不出什么头绪。
身后的一个隔间里走出了一个穿着一身绣着精美刺绣连衣裙，踩着尖头高跟的女人，年纪和云歌灵相仿，长得还挺好看。就是对方从厕所内出来看到云歌灵后，脸色不太好看，隐隐带着傲气和不屑。
女人洗了手，斜了云歌灵一眼，哼的一声踩着高跟就走了。
云歌灵摸摸下巴说：“我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
王炸无奈：“她是杨倩倩……”
“原来是她。”云歌灵恍然大悟，然后问，“我得罪过她？不是，应该是云歌雅得罪过她？”
王炸：“鬼知道。”
云歌灵也不纠结这个问题，出了厕所后和在门外等了一会的摄像机大哥汇合。在回去的路上，云歌灵好奇问，“你们竟然不跟我们进鬼镇，那我们要怎么直播？”
摄像大哥憨厚说：“公司从国外入手了一个智能飞行拍摄设备，它会代替我们进行拍摄。”
云歌灵：“……高科技啊。”
摄像大哥嘿嘿一笑。
这种智能飞行拍摄设备国内大概也没多少公司有，恐怖直播APP真是大手笔。云歌灵忽然很好奇这背后的土豪boss究竟是哪位能人。
回了车上，车子很快又开始上路。路程还有一个多小时，云歌灵直接就在车内闭眼歇了起来。车内很安静，耳边还能听到车子驶入隧道的轰轰声。
这附近好像很多隧道，每隔八百米左右就会遇到一个。也不知道他们车子行驶了多久，穿过了一条隧道后很快又进了另一条隧道，这条隧道比之前的任何一条都要长得多。因为在隧道内，车内都是黑漆漆的，只有车头微弱的灯光在照亮了前面的路。
大概是驶入了隧道的中央，忽然车窗好像被人敲了几下，发出了细微的声响。云歌灵睁开眼，冷静地望出窗外。
窗户上什么也没有，在车头灯的灯光下，车窗外的环境可视度并不高。云歌灵眯起了眼，视线从窗户转到了车顶，盯着车顶看了好几秒。
工作人员开着手机，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看到她这个动作，笑道：“怎么了？扭到脖子了？”
“没有。”云歌灵收回视线，笑着摇了摇头。
车子又驶出了一段距离。
云歌灵听到了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小孩子的笑声，还有一下一下的踢足球和甩绳子的声音。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你们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那个刚才问云歌灵是不是扭到脖子的工作人员看着他们忽然出声问道。
摄像大哥笑道：“小河，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哪有什么声音。”
车内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没听到啥声音，叫做小河的工作人员捏捏耳朵，只以为自己听岔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云歌灵默默地转头看向窗外，在他们车子驶过的地方，微弱的灯光里，不远处有几个男孩女孩在玩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游戏。
他们抬起苍白的脸望向云歌灵这边，纷纷露出了惨白而阴深的笑。
“嘻嘻嘻……嘻嘻嘻……”
第25章
前面有呼呼的风袭来，应该是快要出隧道了。
车窗口又传来了细微的敲弄声，倏地，车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发出了“砰”的一声，就像有人踢了一个足球过来一样。
小河慌里慌张地调大手机的亮度，四处照了一下，尤其车顶，但是车顶平平的，连一点凹进去的地方都没有。
“刚才是什么声音？”
摄像大哥摇摇头，“是不是有石头掉了下来？”
隧道掉石头？车内的众人觉得有些荒谬，但是又不能开口去反驳他的话。在隧道里，除了石头还会有什么东西？
小河想到某种可能，哆嗦了一下，“大概……真是石头吧，这隧道也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建成的。”
另外一个工作人员也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模式，往车顶仔细照了照，笑说，“你们也别自己吓自己，这边森林树丛挺多的，也许有什么动物就攀在墙上，刚才往我们这边一跳而已。”
这话也不假，因为亮度的关系，司机开车的速度并不快，动物跳上来还是很简单的。小河听了松了口气，奇怪道，“不过这里怎么这么多隧道。”
“谁知道呢。”刚才说话的工作人员摊手，缩回了位置上，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前方吹来的风更大了，他们关着窗都能听到簌簌的风声。
车内很快又安静了下去，这些工作人员一大早就起来干活，此时都有点困乏，又经过刚才的一吓，更加疲倦了。云歌灵望过去，看到小河、摄像大哥的样子，猜测他们已经闭上眼睛争分夺秒地休息着。
云歌灵按亮手机，往窗户一照，只见刚才见过的那几个鬼孩子正贴在上面，苍白的脸，黑洞洞的眼睛，咧着大嘴，发出嘻嘻的笑声。
在中央的一个男孩握着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着车窗，似乎非常想要进到车内里来。
云歌灵皱了皱眉头，旁边的小河耳边总是萦绕着窸窸窣窣的小孩的笑声，根本没法好好休息。他睁开眼望着云歌灵，问道，“怎么了？”
云歌灵在他转过头来的瞬间就把手机的灯光按灭了下去，她平静地笑道，“只是觉得这隧道长了点，想看看还有多久能出去。”
“也是。”小河掏出手机也照了一下窗外，窗外黑乎乎的，啥也看不到。
因为灯光的原因，蹲守在直播间内的观众只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而且弹幕现在还在猜测着刚才那一声巨大的砸物声是什么，并没有多少人在意云歌雅刚才的举动。
“不过有点奇怪，我们这一路怎么好像都没看到其他嘉宾的车子？”小河忽然道。
“是吗？大概他们都在我们前面了吧。”云歌灵随意应道。
小河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我们应该是第一个出发的啊……”
云歌灵假装没听到他这句话，撑着下巴望着车窗外，与那些不竭余力还在锤击着窗户的鬼孩子们几目相对。
云歌灵忽然对着鬼孩子们扯出了一抹笑，笑容温温柔柔的，但是那些贴着窗户的鬼孩子却是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退。
“放我们出去。”云歌灵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忽然说了一句话。
“嗯？”小河疑惑地左顾右盼起来。
云歌灵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向车窗外，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光线从前面打来，簌簌的风声柔和了下来，他们终于开到了隧道的出口，他们仿佛从黑暗走到了光明。隧道外是一条笔直的车道，车道两边是绿莹莹，葱葱茏茏的森林，时不时还能听到鸟雀欢腾的声音。
云歌灵回头望去，只能看到隧道黑乎乎的洞口，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好几个手拉手站在洞口边沿的小孩子。他们定定地望着车子离开，中央的一个男孩子忽然拍起了手中的足球，一下，一下，又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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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个隧道，他们坐的车子很快就经过了一个分岔路段，两条大水泥路和一条沙子路。司机把车子朝着沙子路驶了进去，驶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云歌灵面前又出现了一条小的分叉路，一条稍大的沙子路，还有一条在树林里，是十分逼仄的树丛小道。
“下车吧。”小河说道。
云歌灵开门下了车，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在他们的前面不远，竟然还有一个破败的公交站牌。云歌灵走过去看了一眼，那个歪歪斜斜的公交站牌印着三个字，不过字迹模模糊糊的，只能隐隐约约辨认出是东荒村这三个字。
小河跟着走了过来，也看到了这个站牌，他笑说，“我们先等等吧，其他嘉宾的车子还没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