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妒夫——倾我不倾城
时间:2018-08-14 07:22:38

  还未出生便有这么多人疼爱,福泽深厚,生下来贵不可言,有那样一对父母,又有外祖父、外祖母及舅舅的宠爱,一生平安和顺,可不是有福么。
  慕挽歌亦笑着低头看了眼微隆的腹部,道,“师父既是这孩子的师公,又是师祖,您说他有福,必然是真的,待他生下来,还得您老费心教导了。”
  清玄子闻言一愣,随即摆手笑道,“我老头子哪还有那力气管教这小子,早些年你这个臭丫头便将我折腾得够呛,你总该心疼心疼你师父我这把老骨头,让我安心颐养天年才是。”
  慕挽歌道,“师父瞧着并不老,在外人眼里,您快成精了。”
  “你这臭丫头……”清玄子好气又好笑,反正每回都说不过她就是了。
  师徒两笑闹了几句,慕挽歌将记载了清源山禁传秘术的丝帛递给清玄子。
  “师父,若我猜的没错,这是您给洛辰脩的,而早年救过洛辰脩并教他武功的人是您而非外公,您也是他的师父,您不是说此禁术不外传么,为何将这个给他?”
  她语气虽平静,但清玄子还是听出了不满。
  清玄子扶额道,“你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为师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且这一切皆是按照你外公意愿来做,你外公为你们娘俩,愿以自身性命为代价,不过是借助那小子的真龙之气行事罢了,那小子也是自愿的,与为师何干?”
  屋中顿时的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许久谁也未再出声,安静得出奇。
  良久,清玄子站起身,燃了灯,将手中丝帛烧毁。
  “此物终究不祥,逆天改命有悖天理,本就不该存于世,仅此一回,自此之后,这世上再无此秘术。”
  秦夫人也出自清源山,关于清源山的秘密,她也知晓许多,也明白了天机子的良苦用心。
  她心里清楚,若不是因为她与女儿,父亲已到了超脱物外,入了道,亦将得道,比寻常人长寿百年实乃天命,可他舍了自身为她们改了命。
  秦夫人所想也是慕挽歌所想,知晓一切皆是天机子安排好的,她不知该欣喜还是该心怀歉疚。
  欣喜不用洛辰脩以命换命,可却是用她外公的命换了她的命。
  而心中那么多的疑惑,此时也觉得没必要追问了。
  只求岁月静好,一切安然,过去的便让它随风逝去。
  丝帛烧尽,屋子里一股子怪味儿,清玄子去将房门打开,瞧见门外的秦慕琤,他摆手撵人。
  “你小子别搁这儿杵着,为师这儿不用你守门。”
  秦慕琤朝屋里瞄了两眼,一步三回头离开了。
  哼,不光娘与姐姐将他当孩童看,连师父也这样,他才不要理他们呢,姐夫也该回来,找姐夫告状去去。
  秦夫人并不如慕挽歌一样放得下,未能在父亲膝下尽孝,还连累父亲以命换命,这便是她此生最深的愧。
  “师叔,父亲他何时离世的,葬于何处?”秦夫人哽咽问。
  清玄子淡淡道,“瑶儿你该明白天谴是最残酷的惩罚,尸骨无存,我也不知他何时离世的,那日你随胥儿下山后,师兄便云游去了,自那之后我也未再见过他,一年后,便是慕将军遇害那日,我原本是去接你和歌儿的,但晚了一步,遂才有了后来之事,而后我回山后给师兄立了衣冠冢,就在后山。”
  “后山?”秦夫人怔住,似乎想起什么来。
  当年将儿子送回清源山后,她每隔一两个月便回一趟清源山,后山她常去,历代师祖们墓也在那里,她娘也葬在后山,但未见到父亲墓,可那一座无名衣冠冢,她却是见过的。
  原来,那就是。
  清玄子观慕挽歌神色,瞧她丝毫不意外,问,“歌儿可是早猜到那是你外公的衣冠冢了?”
  慕挽歌点头,“上一次回来,我便猜到了,早些年洛辰脩以为外公是他师父,苦寻未果,那时我便起了疑,一个人消失得如此彻底,在这世上不留一丝痕迹,也只有一种可能了。”
  除非不在人世了,否则怎会不留下踪迹,以洛辰脩的能力,要找一个人,并不是很难。
  显然洛辰脩比她明白得早,那时他故意将丝帛放在书房显眼的地方让她发现,必然是猜到了。
  洛辰脩对她耍了心机,他或许早猜到外公是用自个儿的命为代价使用禁术行改命之法。
  可洛辰脩故意让她误以为是他命不久矣,让她看清自个儿的内心,她对他动了真情。
  洛辰脩虽耍了心机,但并未刻意隐瞒,同时也不着痕迹将她引向真相。
  外公牺牲自己的命,再用洛辰脩最尊贵的命格作为代价。
  洛辰脩甘愿为她放弃一切,她又怎会连他的小心机也容忍不得。
  而自她昏睡后,父亲母亲也一直守在她身边,她非铁石心肠,能感觉得到他们的关爱的。
  他们尽所能地弥补她。
  这些,慕挽歌都清楚,曾经是有怨恨的,如今却觉得那些怨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一家人平安无事,安稳活着,便已是难得。
  慕挽歌先从清玄子屋里出来,而彻夜未归的洛辰脩也回来了。
  瞧着有些疲倦,躺在床上,却始终睁着眼沉思,连她走近,在床前站着,他也未曾察觉。
  洛辰脩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中,后知后觉察觉异样,侧头瞧见她,坐起身,抬起双臂,轻轻环住她的腰,将脸贴在她微隆的小腹上。
  “阿挽……”
  慕挽歌抬手,轻缓抚摸他的头,安静聆听。
  “他大限将至,母亲想陪他最后一程,几十年来,他后宫那么多妃嫔,到最后也不见有几人为他伤悲,反而是母亲……”
  慕挽歌没有开口,心神有些恍惚,这或许便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洛妃入宫近二十载,与元帝做了那么多年夫妻,洛妃到底与别的妃嫔不一样。
  或许洛妃后来也曾对元帝动过情的,不然也不会再生下七公主。
  这是深宫之中,那样的情并不长久,日子久了,被无数个寂寞的夜消磨殆尽。
  如今元帝大限将至,洛妃想陪他最后一程也是尽了多年夫妻的本分。
  洛辰脩轻声道,“我会将母亲接出宫,往后便住在将军府,她一直念叨着抱孙子呢。”
  语气中不无讨好之意,慕挽歌好笑不已,“你是怕我还记恨当初母亲与我那次不欢而散的事?”
  那件事她一直没解释过,想来洛妃也未与他提及,才使得他这样小心翼翼试探她的态度。
  慕挽歌微微低头,洛辰脩正好仰头看她。
  她微微一笑。
  “其实当初我与母亲并未不欢而散,而她也没有说什么,只与我说了你的身世而已。”只说了他的身世,以为他们是兄妹。
  洛妃其实是为他们好。
  洛辰脩松了一口气,终于展颜了。
  慕挽歌失笑,“我有你想的那般小心眼儿么?既是你的母亲,你我是夫妻,那她自然也是我的母亲,我会与你一起在她膝下尽孝。”
  “嗯。”洛辰脩嘴角上扬,目光又回到她隆起的腹部,大手轻轻触摸,像是怕吓着肚子里的孩子,他刻意压低声音道,“师父说这一胎会是个小子。”
  很新奇的感觉。
  他们有孩子了。
  此时此刻他内心的欢喜大概就是别人口中说的初为人父的喜悦。
  只想守着妻儿,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做。
  “咱们先生一个儿子,再生个女儿,哥哥保护妹妹,宠着妹妹,挺好的。”
  慕挽歌抬手在他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打趣道,“莫不是如你保护小七一般?可我瞧着你时时训斥小七,也不见你宠着她啊。”
  “小七那性子,我若再宠着她,她真就无法无天了。”洛辰脩低笑道,“咱们的女儿不一样,我想她的性子会随你。”
  慕挽歌低头笑看着他,手捏捏他的腮帮,“哟,王爷这才进宫一趟,回来就跟开了窍似的,嘴巴真甜。”
  被夸赞了的王爷很得意,站起身后又倾身凑到她面前索吻。
  “甜不甜,尝一尝才知。”
  瞧他满眼期待,慕挽歌笑着凑过去,在薄唇上轻啄一下便退开了,在他得寸进尺又凑近时,嫌弃地推开他的脸。
  “你儿子看着呢,教坏了,日后有你哭的……”
  洛辰脩愉悦低笑,拦她入怀,满足叹息,“真好……”
  慕挽歌抬手抱住他的腰,两人中间还隔着肚里的孩子。
  “风辞他父亲逼他娶五公主的事,你可有法子帮帮风辞。”
  在元帝还未成为先帝留下遗诏前,洛辰脩是唯一一个能让元帝改主意的人。
  洛辰脩松开她,目光紧盯着她,颇为吃味儿道,“不许想别的男人。”
  “……你究竟有没有法子?”慕挽歌凶悍瞪他。
  她这一瞪眼,洛辰脩哪敢再惹她,赶忙轻哄,叫她消气。
  “好好好,你别动怒,风辞的事也算是解决了,听我慢慢与你细说。”
  慕挽歌扬眉,冷哼,“快说。”
  洛辰脩扶着她坐下,让她靠坐在床头,又给她倒了杯水,与她说了一下大致的情况。
  “小七听说风辞被逼当五驸马,便到父皇病榻前哭闹,父皇无法了,叫了太子去劝,小七当场晕了,醒来后又跑去哭闹,太子也没辙了,才来找我的。”
  慕挽歌听得津津有味,这确实是七公主会做的事。
  “小七的哭闹可有成效?”
  洛辰脩扶额失笑,“也不知风辞是不是给小七灌了迷魂汤,为了帮他,竟然不惜一切,竟谎称她心仪风辞,谁也不许与她争……”
  慕挽歌听得兴起,追问,“后来如何了?”
  洛辰脩摇头笑叹,“被小七这么一搅和,那道写好还未颁下的赐婚圣旨作废了,父皇说风辞于社稷有功,赐婚是奖赏,也当得起驸马,但小七横插一脚,赐婚是赐不下去了,两位公主,叫风辞自己选。”
  慕挽歌笑而不语,看来王爷大人还不知自家妹妹心仪风辞并非说谎。
  如今让风辞来选,听起来倒是有趣极了。
 
 
第104章 
  冬风瑟瑟, 卷起沙舞,战锣声渐歇,厮杀却声不绝于耳。
  战甲被鲜血浸染,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身为主帅的慕挽歌眼睁睁瞧着已跟随她多年的兵将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再也没能站起来。
  “主帅,若援军无法及时赶来, 我军恐要全军覆没了。”
  伤痕累累, 力竭之态已显的副将奋力拼杀来到慕挽歌跟前,眼中尚有一丝希冀。
  慕挽歌作男子打扮, 头盔已在鏖战中脱落, 英姿勃勃,满面血污让曾惊艳世间的绝美容姿如妖冶的曼珠沙华在地狱盛开, 嗜血夺命。
  她执起手中长剑,临风而立,肃肃秋风吹动战袍一角, 温绵之语却冷得让人绝望。
  “援军不会来了……”
  副将稍愣,随即破口咒骂,“卑鄙无耻的小人!”
  “若能活着回去,定要将奸佞和昏君碎尸万段。”
  愤愤怒骂宣泄之后,副将便将目光投注到前方所剩无几却依旧浴血奋战的同袍身上,肃声呐喊,“弟兄们,古来将士自当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马革裹尸在所不辞,今日我等却死于奸人算计,来世再随主帅找昏君奸臣算账,弟兄们可有畏惧?”
  副将粗狂的声音在厮杀声中远远传出,只一瞬便得到更激烈的回应。
  “不惧!”
  “不惧!”
  “誓死跟随主帅……”
  铁血军魂,士气高涨。慕挽歌扬起手中长剑,所剩不多的将士迅速聚到她身后,勾起冷笑瞧着渐渐围拢、步步逼近的敌军,沾满血迹更显白皙的左手将束发的玉簪取下,青丝披散而下,细看之下她手中竟是一根精巧的短玉笛。
  青丝在风中飞舞,玉笛轻抵唇畔,悠悠清音回荡在战场之上,似是为逝者哀伤,又似一股清泉扫过心间,曲到起伏处带着肃杀。
  猛兽的嘶吼声自远方传来,让围拢的敌军面面相觑,惊恐回头望去,两只白狸领头,带着飞禽走兽为救主而来。
  “有蛇!”
  “有老虎!”
  “是鹰……”
  多出数倍的敌军乱了阵脚,折身与扑面而来的野兽撕缠,痛呼惊叫声四起。
  收起玉笛放于腰间,慕挽歌令道,“副将听令,率众将士向左翼突围。”
  末了,她凝眸叮嘱,“记住,除了洛辰脩外旁人皆不可信。”
  “主帅先走,末将断后。”副将急声劝阻,“世子必会来救援,您不可涉险,再坚持片刻,世子他……”
  手中长剑微转,发出悲鸣,慕挽歌眸色微冷扫向众部将,“这是军令,违令者军法处置!”
  清韵之声不容置疑,沉着冷静。
  “主帅保重!”
  副将与众部将肃穆跪地,行完礼后迅速往左翼撤去,跟随数载出生入死自是明白主帅向来说一不二,虽为女流,却是巾帼不让须眉,令世间无数男子汗颜。
  生死一刻,她将生的机会留给他们。
  灵兽与敌军的战斗极其惨烈,凶猛的攻击,敌人数倍的围剿,灵兽倒下,血流成河,或是迫于生死的抉择开始逃窜。
  慕挽歌再次吹响玉笛,两只白狸已伤痕累累,不理会同伴惊逃散去,快速奔到主人身前作守护之姿。
  慕挽歌无声叹息,蹲身将其抱起。
  “此时与你们为伴倒也不孤寂,只是依旧心有不甘呢呢,枉我慕挽歌聪明一世竟被无耻小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而不自知,若能重来,定要让那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白狸似是能听懂,蜷缩在一起,趴在她臂弯处细细呜咽。
  围成圈的敌人手持□□步步靠近。
  再抬首,慕挽歌望向敌方架起的木台上绑着的两人,她分辨不出是否真的是父亲与兄长,到了此刻,是与不是已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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