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个王爷当相公——春温一笑
时间:2018-08-16 08:01:17

  玉泉王殿下怎会平白无故来这里?昨天不是拜过寿了么?到平阳侯府有事也应该是找老侯爷的,到侯夫人这里有什么必要?
  这姐妹两个和胡氏一样没什么学问,也没有应变的才华,玉泉王赵戫和平阳侯都进来了,她俩也没想到赶紧命令婆子放开白玉茗。而这两个婆子也是蠢货,只知道贾嫆、贾妍许了她们厚赏,舍不得放开白玉茗,一直抓得紧紧的。
  赵戫一进来便看到两个粗俗的婆子抓着白玉茗,白玉茗聪慧过人,身材却柔弱单薄,被两个健壮中年妇人抓着,更显得楚楚可怜。
  赵戫登时大怒,“老侯爷,白七姑娘来者是客,贵府这般折辱于她,岂是待客之道!”
  平阳侯被赵戫一路催着紧赶慢赶的来了,一进门便遇到了这种尴尬事,老脸通红,一记窝心脚冲婆子踹过去,婆子一声闷哼,壮壮的身子栽倒在地。
  平阳侯又是一脚冲另外那个已经吓傻了的婆子踹过去,这个婆子更惨,“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前胸尽被染红。
  平阳侯这是怒了。
  屋里的婆子婢女吓得纷纷跪倒,扑通扑通的跪了一地。贾嫆心突突直跳,贾妍腿脚酸软,站立不稳,歪在了贾嫆身上。
  贾嫆已经吓得僵住了,贾妍靠在她身上,她只管一动不动,跟具石像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谁为告诉本侯,这是怎么回事?”平阳侯怒吼。
  平阳侯夫人心中有气,板着脸不答话,沈氏很是茫然,见平阳侯怒了,忙陪起笑脸,“姨父,是这样的,方才嫆儿和妍儿说,她俩的嬷嬷被我家小七给打了,所以要小七给她俩的嬷嬷赔罪,要带到嬷嬷房里去……”
  “胡闹,胡闹!”平阳侯鼻子差点没冒了烟儿,“外甥女啊,你女儿上门是客,平阳侯府怎么可能如此这般对待她?”
  沈氏也没有应变之才,这会儿头晕脑胀不知该如何掩饰了,一着急便实话实说了,“可是姨父,这正是你平阳侯府的千金小姐提出的要求啊。姨母略劝了劝,她俩便说姨母不是她们的亲祖母,所以不疼她们……”
  “你们,你们……”平阳侯气得直啰嗦,颤颤巍巍指着贾嫆、贾妍。
  贾嫆身体还僵着呢,嘴巴也不听使,“祖,祖父,孙女冤……冤枉……”
  贾妍向来害怕平阳侯,这会儿更是战战兢兢心胆俱裂,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说,谁让你们抓白七姑娘的?”平阳侯没空细问这两个人,一脚踏在婆子的胸口,厉声喝问。
  婆子眼泪鼻涕一起流,痛哭道:“回侯爷的话,是大姑娘、三姑娘吩咐老奴的,老奴不敢不听啊。”
  贾嫆和贾妍听这婆子说了实话,两人靠在一起,腿一起发抖。
  白玉茗冲赵戫伸伸大拇指,表扬他来得及时,来得快。赵戫点头示意,笑意却有些苦涩,“没想到她们竟会这样。太过份了。”
  怪不得她会开口向他求助。他若不来,她得被贾家这两个恶女人欺负到什么地步!
  平阳侯知道是贾嫆、贾妍折腾出来的事,大为光火,指着这两个人吼道:“你俩做的好事!贾嫆,贾妍,你俩幸亏是姑娘,若换个小子,老子打断你俩的狗腿!”
  平阳侯年纪虽然老迈,雄风犹在,这吼声险些没把人的耳朵震聋了,贾嫆贾妍栗栗危惧,如临深渊。
  “老侯爷气糊涂了吧,辈份弄错了。”白玉茗小声嘀咕。
  她以手掩口,小小声的和赵戫说着话,“老侯爷是贾嫆贾妍的祖父,却对着她们自称老子,岂不是自己给自己降了一辈?这个亏吃大了。”
  赵戫忍俊不禁。
  赵戫一向温文有礼,平阳侯正大发脾气的时候,按理说以他的礼貌涵养,不应该笑起来的。但他听着白玉茗小小声的、认认真真的计算着老侯爷降辈份吃亏的事,脸上不知不觉便有了笑意。
  这时候发笑有些对不住老侯爷,可他实在忍不住。
  贾妍本是恐惧到了极处,无意中看到赵戫的笑容,更是心灰意冷,生无可恋。
  “贾嫆贾妍方才欺负我欺负得可狠了,等着,我去给她俩上上眼药。”白玉茗嘻嘻一笑。
  “去吧。”赵戫低声道。
  他一向信奉忠恕之道,可他此刻不想劝白玉茗宽恕、宽容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侯爷,您老人家别生气了。”白玉茗轻盈的走过去,体贴的劝着平阳侯,“您本来就年龄大了,应该享儿孙福了,让您老人家为小辈们的事动怒,这就是我的罪过了。侯爷算了吧,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您的两个孙女要让婆子打我,我反倒打了婆子们,贵府千金小姐生气了,要抓我到蓝妈妈房里,让我给蓝妈妈磕头赔罪。这是什么大事了?府上是一等侯爵,尊贵极了,我这样的穷亲戚原应该伏低作小哄千金小姐们开心的……”
  “婆子,磕头赠罪。”平阳侯气得头晕,“七姑娘,这两个丫头真这么说的?”
  “嗯,也是这么做的。”白玉茗淡定的点头。
  “你胡说,你胡说!”贾嫆、贾妍魂飞天外。
  赵戫本来只要把平阳侯拉来这里就行,之后就可以置身事外,但他知道贾嫆贾妍之前是那样逼迫白玉茗的,心头火起,微笑道:“老侯爷,原来贵府的千金小姐都可以让亲戚家的姑娘给婆子磕头赔罪了么?平阳侯府如此高高在上,本王之前倒是不知道,失敬了。”
  赵戫这是在推波助澜了。
  贾妍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平阳侯惶恐,“老臣怎敢?殿下,贾家万万不敢如此托大。”
  平阳侯并不擅长处理家务事,这时着急上火,转身抱怨起平阳侯夫人,“夫人,你怎地也不管管。”
  平阳侯夫人沉默片刻,道:“我又不是你孙女的亲祖母,若慢待了她们,侯爷岂不着恼?”
  “这个……”平阳侯狼狈了。
  平时这种事还真的不少,每逢平阳侯夫人要管教贾弘、胡氏这一房的人,贾弘总会向平阳侯哭诉侯夫人不是他亲娘,不疼爱他。平阳侯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总是偏向贾弘、胡氏。今天平阳侯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了,平阳侯才意识到他之前有多么不公平。
  他的不公平,已经弄得他的夫人对贾弘这一房的人想管也不敢管,以至于贾弘和胡氏越来越过份,闯出祸事,双双入狱。
  “贾嫆,贾妍,给老子跪下!”平阳侯怒喝。
  “辈份又错了。”白玉茗乐。
  贾嫆、贾妍又羞又气,却不敢不听平阳侯的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跪老子作甚?你俩得罪的是七姑娘,去跪七姑娘!”平阳侯又是一声怒吼。
  贾嫆、贾妍哪里愿意向白玉茗下跪?掩面痛哭,不肯挪地方。
  白玉茗愁眉苦脸,看上去可怜巴巴的,“不要了,老侯爷,哪能让贵府的千金小姐跪我呢?还是我去蓝妈妈房里磕头赔罪吧,也好让两位贾姑娘消消气。”
  她这话无异于是火上烧油,平阳侯见贾嫆、贾妍不肯动,气得命人给他拿马鞭,“老子非把这两个丫头抽死不可!”
  下人飞奔着拿来马鞭,平阳侯高高抡起来,没头没脑向贾嫆、贾妍抽了过去。
  贾嫆、贾妍高声惨叫。
  平阳侯夫人稳稳的坐着,面带冷笑,一言不发。
  沈氏惊慌迟疑,很想上去劝劝平阳侯,可平阳侯夫人端坐不动,她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当然她是想讨好平阳侯的,可平阳侯夫人才是她嫡亲姨母,她不便违背姨母的意愿。
  沈氏自己不便开口,便一直向白玉茗使眼色。白玉茗平时挺机灵的,今天偏偏跟傻了一样,死活就是看不到沈氏的眼色,沈氏干着急没办法。
  贾嫆、贾妍被狠狠抽了几鞭子,平阳侯下了狠手,钻心的疼痛。这下子贾嫆和贾妍知道害怕了,也不顾什么颜面不颜面的,哭着喊道:“祖父,我们听话,我们听您的话!”再三央求,平阳侯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手。
  “还不去赔罪?”他提着马鞭喝问。
  贾嫆、贾妍含羞忍耻,扑通一声跪下来,“白七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姐妹二人的错,你大人有大量,莫和我们一般见识。”
  白玉茗笑,“两位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君子大人,我就是不折不扣的小人。两位方才说什么来着?让我到蓝妈妈房里磕头赔罪是吧?我心胸狭窄,一直没忘了这个话。”
  她含笑看着贾嫆、贾妍,那神情分明是不依不饶的,非要她们磕头赔罪不可了。
  贾妍恨恨,低声道:“白玉茗,你不要太得意了!”
  白玉茗不屑,“能得意为什么不得意?能欺负坏人为什么不欺负?废话少说,磕头赔罪。”
  贾妍咬碎银牙,“你,你……”
  贾嫆仰头,满脸是泪,“七表妹,我知道你心很软,很善良,你给我们姐妹两个留几分颜面吧,求求你了。”
  “不。”白玉茗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贾嫆、贾妍这会儿看起来挺可怜的,但白玉茗知道,如果她没有提前搬来玉泉王赵戫这个救兵,或许沈氏已经任由贾嫆、贾妍把她带走了。到时候她双拳难敌众手,还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呢。贾嫆、贾妍难道会可怜她?
  平阳侯虎视眈眈的看着。
  平阳侯夫人不说话,沈氏便也不敢开口。
  白玉茗丝毫不肯让步。
  玉泉王赵戫站在白玉茗身边,那架势就是来给白玉茗撑腰的。
  贾嫆、贾妍孤立无援,万般无奈,只好重重磕了个响头,“白七姑娘,一切都是我俩的错,求你原谅!”
  白玉茗笑咪咪的,“你俩方才如果真把我抓到了蓝妈妈房里,会怎么做啊?”
  贾嫆心中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忙表白道:“那也只是让你磕个头就算了,万万不会有别的了。”
  贾妍忍着心中的忿恨,“不会有别的了。”
  她生平从没经历过这样的难堪羞辱,见她俩服软后白玉茗还没有善罢干休的意思,怒极恨极,“你还嫌不够么?”
  白玉茗蹲下身子,轻蔑的看着她,“贾妍,你知道你败在哪里么?”
  “哪里?”贾妍情不自禁的问道。
  她真的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败给了白玉茗这个知州家的庶女,这个身份和她差着十万八千里的小丫头。
  白玉茗神情愈是不屑,调侃的道:“因为你见识低,因为你格局小呀。你逼别人磕头赔罪,居然要拉到暗室之中,背人之处,可以说是没出息到了极处!没人看见的地方,你就算真得了手又怎样,不解气,不威风,如锦衣夜行。逼人磕头赔罪分明应该是大庭广众,观者众多,这样侮辱起人来才过瘾,明白了么?”
  贾妍瞪着白玉茗看了许久,直挺挺的背了过去。
  贾嫆扑到贾妍身上痛哭起来,“三妹,三妹你快醒醒。”
  “老侯爷,今天的事到此为止。”白玉茗拍拍小手站起来,“贵府这位千金小姐一定没事,不信您可以请个信得过的太医过来替她看看。”
  “唉,让七姑娘见笑了,见笑了。”平阳侯长长叹气,命人把贾妍抬下去了。
  贾嫆趁机也装昏倒,让人一起把她抬走了。
  “殿下,老臣没脸见人了。”平阳侯老脸一红。
  贾嫆、贾妍做的丢人事全被赵戫看在眼里,平阳侯想想就燥得慌。
  “哪里,侯爷言重了。”赵戫彬彬有礼的道。
  平阳侯亲自送赵戫出去。
  白玉茗自告奋勇也一起去送人,路上她孩子气的发着感慨,“老侯爷,是不是每逢弘世子那房人犯了错,您都不许侯夫人管教他们啊?那怪不得弘世子和他的女儿会这样了,都是您老人家惯的呀。唉,老话说的好,惯子如杀子。”
  平阳侯被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给教训了,啼笑皆非。
  赵戫见白玉茗明明年纪尚小,却偏偏要装作老气横秋的模样,不由的微笑。
  “哎,谢谢你呀。”到了垂花门前,白玉茗不便再往前送,悄悄的对赵戫道谢。
  赵戫平常客气话说得极好,想也没想便会脱口而出,今天却不知怎地半晌没说出话来,憋了好一会儿,方低声道:“哪里,是我应该谢谢你。你说话风趣,让我笑了好几回,我很开心。多谢你。”
  有平阳侯在,赵戫不便多说,快步离去。
  白玉茗惊奇的“咦”了一声。
  咦,不愧是祖孙,玉泉王赵戫和他的皇帝祖父一样喜欢听笑话呢。那个冰山世子爷把笑话讲给陛下听,得了不少赏赐,不就是因为逗得陛下笑了么。
  赵家人爱听笑话。
  白玉茗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白玉茗回去之后,沈氏脸色很不好,“小七,你到侯府是做客的,怎地只管胡闹?”
  “以后不敢了。”白玉茗忙规规矩矩的道。
  沈氏还想再训斥,平阳侯夫人道:“这怎么能怪茗儿呢?这是贾家对不起茗儿啊。茗儿是来做客的,贾嫆和贾妍太失礼了。”
  沈氏叹气,“小七的脾气我还不知道么?她什么都好,就是爱玩爱胡闹。贾嫆和贾妍确实过份了些,但小七若不招惹她们,何至于此。”
  “太太,我并没有招惹她们,她们是迁怒。”白玉茗忙道:“她们的父亲被夺了世子封号,又不是我的原因,她俩因为这个怪我,是没有道理的。”
  “被夺了世子封号?”平阳侯夫人和沈氏大惊。
  侯府世子的封号可不是轻易褫夺的。贾弘如果真被夺了世子的封号,以后这座侯府由谁来继承?
  毕竟贾弘只是误信匪人,往府里带回了一个楚楚而已,平阳侯夫人、沈氏都没想到他会因此被废为庶人。
  白玉茗详细的给她们讲了讲,“是真的夺了。不过,陛下英明仁厚,如果三年之内弘世子立了功,或是没再犯错,还是可以重新恢复的。”
  “如此。”平阳侯夫人和沈氏渐渐相信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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